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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记串串香[九零] 第34节

    赶着九月的尾巴, 市政府终于出台了《关于西田市路边摊经营的规则规范》。
    市政规定固定三条街为专门摆小摊儿的步行街,另额外雇人打扫这三条街的卫生, 又给在这三条街摆摊的小贩提供便利的水电条件, 要求每个小摊固定位置,并且根据经营种类的不同要求不同摊贩去准备相应资格证,最后根据摊子经营类目每月收取10~30元不等的摊位费。
    这年头只要是认认真真出来做买卖的, 东西不太差,基本上每天都能挣个十几二十块钱,这每月还不到30块的摊位费真不多。
    要是跟林记这样生意这么火爆的, 基本上一天营业额都在100块钱往上了, 一个月才收这十几三十块钱, 根本不算什么。
    小贩们对于这个管理规范是一万个答应,很快都规则书上签字, 还报名取摊位号,又去准备相应的证件。
    而林记串串香在这之前, 就已经督促员工去做了完善的身体体检报告。他们做小吃的最重要的就是要身体健康症, 偏偏在这之前大家还都有。
    所以,林记串串香算是出摊儿最早的那一批了。
    而这三条街以外, 林初平甥舅三个也准备了不少店面用来经营串串香。
    这下,虽说串串香摊子不能跟之前那样遍地开花,但安全稳妥, 而且这三条街后续一个个小摊一摆出来,人流量就暴增,这三条街基本上都是从早热闹到晚。
    在这三条街摆的摊子,日营业额居然有时候能突破200块!
    见状, 林初平又抽调了一个人过去帮忙, 等于说一个摊子有三个人在忙活, 这才忙得过来。
    林初平在这步行街查看市场时,还看到了赵然。
    他支一个饮料摊子,主要是卖酸梅汤的。还四处张望问路过的人要不要喝酸梅汤,眼睛特别盯准了在林记买串串的人。
    林初平刚走近,赵然就也看见了他。
    赵然热情洋溢地招呼林初平尝尝他的酸梅汤。
    林川林山也在。
    赵然笑呵呵地问他们甥舅三个:“要喝冰的还是热的?”
    10月份的天已经有些冷了,林初平说要冰的,但两个舅舅都说要热的酸梅汤。
    赵然便麻利地从身后一筐玻璃杯当中拿出两个杯子,他先从保温桶里倒出两杯热气腾腾的酸梅汤,接着又拿出一个玻璃杯,从另外一个保温桶当中倒出冰镇的酸梅汤。
    旁边还有两个小孩儿,他们要了一冷一热的,交换一喝,发现不对劲儿。其中姐姐问老板:“你这酸梅汤为什么一杯酸一杯甜?”
    赵然笑说:“正常配方的酸梅汤一加热喝着就太酸了,所以热酸梅汤里面加的糖比较多,冰酸梅汤里面就是正常的糖量。”
    “还有这么个说法啊。”林川当时看像赵然眼神就不一样了。这种肯钻研生意,认真细致观察的,今后肯定能做大。
    林初平也不得不为赵然的巧思折服。不过他在喝冰镇酸梅汤时,确实觉得有些凉了。
    是啊,这天马上就要到深秋,气温一旦降低,他们串串做出来肯定很快就会冷掉。
    冷了的炸物可不好吃。到时串串香生意肯定没夏季这么好了。
    赵然见林初平在慢悠悠地喝酸梅汤,他就跟拉家常似的,问:“市政搞出来三条步行街……这下你们串串香摊子估计要不了那么多了吧。一条街顶多摆两三个?”
    林初平点点头:“一条步行街摆三个。”
    刚开始那几天,步行街还比较短,但随着西田市的《规则规范》一出台,越来越多的下岗工人加入到摆摊这一行当中。
    现在每条步行街约莫都有两三公里那么长了,再加上附近都是老门老户的居民区,以及不远处还是家属院们,这边客流量日益见长。
    刚开始街头街尾两个摊子到后来根本就不够,必须得在路中段再加一个才行。
    赵然有些发愁,他还想让妻子也去林记工作呢,要是林记不缺人的话,就麻烦大了,但他还是要再争取争取:“我媳妇儿……”
    林初平明白他的意思,笑了下:“我这边还缺人的。下一步打算是把串串香往市郊几个工厂和西田市下属较近那几个县城发展,准备收拢一些熟手去县城开摊儿。估摸着到时市里边儿人手还不一定够用。”
    赵然咧开嘴笑了,他说:“那我明天就把媳妇儿送去林岗培训!”
    林初平:“行啊!”
    从步行街出来,林川忍不住问了这个赵然是个什么来头?
    一般来说他们招员工都比较喜欢招林岗镇或者家在林岗附近的,很少招西田市里边儿的。倒是少见外甥对一个人这么热情。
    林初平小声告诉两个舅舅:“我看中他跟汽水厂的关系,以及他做饮料的本事了。”
    林山点头:“他那酸梅汤喝着确实不错。”
    到时林川,想起之前八月时光是卖汽水,都多赚两三千呢,他咧开嘴直笑。
    经过这么一整顿,林记西田市的员工也有所变动,收拢了一些串串摊子,还剩下十来个员工。
    再加上两个舅舅帮林初平培训出一批10个新员工,林初平则带着他们去了向县。
    至于仍在附近,但附近稍远点儿几个县城,则是林山林川两个当舅舅的去开发了。
    整个10月,林记串串香就风风火火的附近五个县城,一连串开了二十来个摊子。
    而林小欢那边,他的工作也进行得相当顺利。因为市区路边摊整顿,林记多出来不少员工,林小欢便正好跟小东家要人。
    10月间,他在造纸厂居民区又添了一个串串摊子,接着又在电视机厂添了三个串串摊子,先后加起来一共添置四个摊。
    林小欢还打算在木材厂也开两个摊子呢!正在商讨中。
    胡霞之前就想单飞,但被林初平劝住了。现在林初平在市中心政府门口找到一个合适的店面,店面不大,但附近来往的都是上班儿的体面人。
    更重要的是这个店不远处就是银行,胡霞存款什么的很方便。
    林初平把她带到这儿,胡霞高兴得直笑。
    林初平提前跟她打预防针:“这里生意可能没你之前在学校门口的好。”
    胡霞不是很在意:“之前在学校门口是生意好,但现在市里不让摆了啊。我觉得这里就挺好,接触的都是体面人不说,关键是风不吹日不晒的,条件比之前摆摊好多了。”
    确实。胡霞现在一部分收入是卖串串的抽成,但相当一部分是林初平付给她的管理费。
    现在胡霞每个月基本上都能拿300多的工资了,卖串串少赚点就少赚点,就当休息了,她踏踏实实给小东家管市里的账也能赚不少。
    胡霞甚至还打算在城里买房,把孩子接在城里读书呢。
    林初平提醒她:“要买房,早点买。要实在暂时凑不到那么多,看能不能在银行贷个款。今后每月都还一点钱,慢慢还,先住上城里的房子再说。”
    九几年的时候,以国家慢慢放开商品房的政策,但这个时候一来单位分房政策还没完全取消,二来人们买房还是习惯于全款,借钱还是跟亲戚朋友借。
    像胡霞这样,一圈亲戚朋友都是农村的,谁家都没多余的钱借她在市里买房!借不来钱,哪儿买的了房子?
    小东家说的这个按揭贷款的模式很新奇。胡霞又忍不住详细打听了两句。她听了之后,心里又害怕又跃跃欲试。
    “每个月都要还钱啊。”但转念一想,她每个月现在工资比一般工人都高呢,还怕还不起吗?
    可能是小东家三不五时在市里买房影响到胡霞了,没几天,林初平就听说胡霞也在市里看房子。又没过几天,林初平就听说胡霞已经在市里买好房子,还把孩子也接过去了……
    由于现在串串香开始往县城发展,又要往市里运货,又要往县城运货的,林初平干脆包了一整辆的货车专门来跑他们林记的运输。
    整个10月份,林记串串香的经营版图在不断往外扩张。
    等到10月快结束,照例算账时,高继东又是连连不可置信。
    到目前为止,林记串串香门店加上摊子一共有105个。他们三农场门店加摊子一共是53个,整个10月份总营业额是:“178000块。”
    “呼——”高继东长舒一口气,他紧张的催儿子继续算:“那除去房租、水电费和其他开支成本,咱们净赚多少?”
    林初平手上算盘打的啪啪作响,他道:“买房子的钱咱们就不算了,房子也是咱们的固定财产。不过就是把之前挣的几万块钱都花个精光,但十月份肯定都能赚回来。”
    林初平:“房租的话,因为是每年付一次,咱们这是第一年,压三付一,一共要给四年的房租钱。所以今年房租的成本比较高,一共是19000块钱。”
    高继东听完,心疼得龇牙咧嘴,他赞同儿子之前买房的行为了:“还是得买房子,买到手就是咱们的了,就不用再给房东出钱了!”
    林初平含笑点点头,他继续算运输费:“整个10月份咱们运输也是一大项支出。特别是后半个月,不光是要在林岗和西田之间来回跑,还牵扯周边几个县城。在运输上支出一共是9000块钱。”
    高继东又说:“咱们是得再买个货车,再找个货车司机了。”
    之前林初平说要买车,高继东还有点儿心疼钱呢,这下他竟还主动催林初平买车。
    林初平点头答应:“等手里有余钱了,咱们就可以把买车的进程提上来。”接着他又低头算其他的账。
    “10月份里,因为自家农场没油可以用了,整个10月炸串用的油都是从外边买的。光这也要小万把块钱了,再加上其他林林总总材料费,不过咱们卖给两个舅舅的材料倒也赚回来一些……”
    高继东忍不住催促:“那咱们10月净利润究竟是多少?”
    高继东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虽然知道10月份赚的钱肯定更多,但他就是忍不住激动。
    林初平终于说了:“121000块。”
    “这么多!”高继东声音突然亮起来,但随之他又赶紧降下去,他悄摸摸说:“除去所有成本?”
    林初平直乐,笑着点头。
    “我滴个乖乖!”高继东长舒一口气。
    他往椅子上一坐,脖子仰起来,面朝天花板。林初平还以为他在消化一个月农场赚这么多钱呢,结果就见他好像在用手背抹眼角。
    林初平走过去:“爸,你怎么哭了?”
    高继东声音嗡嗡地说:“我这是……喜鸡二七。”
    林初平反映好久,才纠正:“是喜极而泣吧?”
    “反正差不多就那个意思吧。”高继东说。
    这可差太多了!不过这句,林初平倒是没说出声。
    高继东声音又沉闷了,他说:“你妈要是还活到现在,估计也用不着你这几个月这么操劳,有你妈妈在,农场……”
    高继东更哽咽了,他说不下去,干脆站起来,走了。
    林初平不记得母亲长什么样,但他现在特别想去父亲的卧室,去看看他们床头上立着的相框。
    相框里的女人瞧着又陌生又熟悉。
    林初平摸摸他头上浓密的黑发。爸爸头发细软发黄,照片里母亲的头发黑长浓密,鬓角处还带着些微自来卷。
    原来他的头发是随了妈妈啊!
    -
    赶着领工资的最后一刻,李继军跑来找林初平:“小东家!我估摸着现在饼胚能达到你说的要求了!”
    林初平跟着他一起去农场的灶房。
    李继军从冰箱冷冻室拿出几个圆圆的、白白的饼胚。
    光是外形上,是达到林初平的要求了。饼子在冰箱里冻得邦邦硬,林初平用饼胚在面案上敲敲,甚至都能把桌面上的物品震起来。
    饼子只有成年男人掌心那么大,一指那么厚,等解冻炸过后,应该会再稍微膨胀一些。这个时候的人普遍饭量比较大,吃这一个饼子估摸着也就只能吃到三四分饱,要想彻底填满肚子,还得再点串串。
    林初平问:“有没有已经解冻一半的饼胚?”
    “有有,”李继军大声说,他从旁边一个泡沫箱当中拿出一个饼胚,说:“小东家,这就是按照你的要求,放在泡沫箱里保冷三个小时后的状态,半硬不硬的,你看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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