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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云(42)

    其实按理该是在书房。
    但说不上是因为在那张书桌旁,两人因为坐得太近而有过一些祁斯白现在回想起来还会不大好意思的相处。还是因为书房本来就不宽敞,而逼仄空间总是更容易制造出暧昧晦暗的氛围。
    总之,祁斯白说不上抱着什么心理,飞快地瞄了江逾声一眼。
    撞上江逾声淡然看来的眼神,他莫名心虚地挪开视线,指了指沙发,抿唇道:在外
    像是猝不及防被痰卡到,嗓音有点干,他清了下嗓子,才说:在外面吧。
    他这话说完,江逾声的眼神倏然间好像也有点不自然。
    江逾声轻嗯一声,拿着他的书包径直往沙发处走。
    祁斯白看着白炽光下江逾声的背影,顿了两秒,才三两步跟上去,和江逾声隔着两三个人的距离,在沙发另一端规规矩矩地坐下了。
    两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两边,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书本的窸窣翻页声,就只有半开的窗外,嘶鸣的蝉叫,和风过树梢的轻微沙沙声。
    祁斯白翻过一页书时,江逾声从茶几上摆得满满当当的零食盒里挑了两样祁斯白爱吃的,问他:吃吗?
    祁斯白从书页间抬起视线看过去,点了下头。江逾声坐近了一点,把小包装袋放到他摊开的书本上。
    放完零食,江逾声忽然又站起身,一手撑在祁斯白身后的沙发靠背上,俯身去够沙发一侧的什么东西。
    祁斯白往后仰了仰,两腿下意识并拢,想给江逾声腾一点地方。
    刺啦两声,是塑料包装袋被书本挤压到的响声。
    江逾声整个上半身几乎就横在他身前,俯下身时衣角轻微翘起,露出了一截劲瘦冷白的腰身。
    祁斯白的眼睫动了两下,很快错开视线。可两人离得近,夏□□服又薄,他只觉得江逾声身上淡淡的温热混杂着说不上是衣服还是眼前身体上的淡香,全都张牙舞爪地往他鼻子里钻。
    祁斯白轻轻地屏着息,心跳声扑通扑通地撞着耳鼓膜。
    江逾声直起身时,手上拿着个靠枕,垂眼看他愣愣的样子,弯了下唇,你起来下。
    祁斯白像个提线木偶,听他说起来,眨眼就要站起身。
    江逾声忽地又俯下身,温热手掌按在他左肩,低低沉沉的笑声落在他耳后,不用站起来。
    话音落下,江逾声已经把靠枕垫在他身后,又扶着他肩膀往后推了下,这样,舒服吗?
    祁斯白任他推着,倚在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他手上胡乱捏着簌啦作响的包装袋,轻声应:舒服。
    等江逾声坐回去,专注地开始看书,祁斯白才无声地喘了口长气。
    他假装淡然地撕扯着零食包装纸,咽了咽喉咙,心里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想
    从某种程度上讲,江逾声似乎还是像之前那样,保持一个高冷的美男子形象比较好。
    总归不会像现在这么折磨人。
    江逾声后来没再有别的动作,祁斯白翻着书,很快也看入了神。看到某道题时,他忽然来了兴致,拿草稿纸算了好半天后,忍不住叫了下江逾声,问他:这题你看了吗?
    江逾声停下笔,侧头看了眼,这题我没做出来,看解答做得挺麻烦,就先跳了。
    它答案写得不够简洁,这题其实挺有趣的祁斯白把自己写满过程的草稿纸往他那边推了推,而且跟后面好几道题都能挂上钩。
    江逾声将笔夹在书里,合了书,侧身看祁斯白维持着一个有点别扭又莫名可爱的姿势,半趴在沙发上,跟他讨论这道题。
    就像陈老之前说的,竞赛班的学生其实大多都乐意互相分享,不管是有趣的解法,还是一些难题的着手思路。
    但这个分享,其实是有一定条件的。比如祁斯白,很多东西他不会刻意去跟人说,但如果有人来问,他会很乐意跟对方讲。
    而唯有牧阳成和江逾声,祁斯白是习惯了主动跟他们分享。这些私底下的交流和讨论,大部分会因为太过细碎或者太个人化,不会出现在课堂的集体讨论上,书本上也不见得有,但对解题和应试却有很大的帮助。
    江逾声曾经听牧阳成说,等考完竞赛,他就要把祁斯白分享过的那些特殊解法和解题思路整理了,拿出去卖给学竞赛的学弟学妹,肯定能狠狠地赚一大笔。
    虽然牧阳成是开玩笑,但江逾声也认可他的意思
    每次听祁斯白神采奕奕地跟人讲他又从哪道题里看出什么门道时,江逾声都能领会到很多书本上那一行行枯燥教条的解答过程之外的东西。
    触动之余,江逾声看着眼前男生飞扬肆意的眉眼,又觉得整个心脏都活泛过来,跳动得更加剧烈鲜活。
    又听他说了两句,江逾声忽然很轻地笑了下,低声喊他:祁斯白。
    祁斯白一顿,不明所以地抬眼。
    江逾声坐得比他直些,垂眼俯视他两秒,挺认真地说:听不清。
    啊?祁斯白愣了愣。
    坐那么远干什么。江逾声淡然地把他身后的靠垫往自己这边又挪近了些。
    哦。祁斯白坐近了些,握着笔的手仍旧在草稿纸上上下比划着,继续讲。
    于是不知不觉地,祁斯白看一会书,就要往江逾声那边挪动一点。到临走前,他捧着个杯子,像以前每次来江逾声家自习一样,喝着江逾声给他泡的热牛奶时,他已经稀里糊涂地就和江逾声几乎肩抵着肩,贴着坐在一起了。
    快十一点时,祁斯白收好书包,喝完最后一口奶,起身要回家。
    江逾声送他到门口时,视线在他嘴角落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眼餐桌。
    祁斯白顺着他视线看去,看到桌上放着一包用完了的抽纸。
    下一瞬,江逾声抬起了手,祁斯白眨了眨眼,感受到他微凉的指尖抬起自己下巴,拇指在唇边蹭了一下,又蹭一下,连下唇也感受到凉凉的触感。
    祁斯白垂眼,看见他指尖上一点白色的奶渍,下意识用舌尖舔了下刚刚江逾声摸过的地方。
    没了,江逾声两指无意识地搓了下,视线往下垂了一瞬,又克制地抬起来,低声说,回去吧,早点睡。
    祁斯白眼皮一动,抬眼看一下江逾声,两人在光线有些晦暗昏昧的玄关处对视了两秒。
    祁斯白忽然觉得江逾声刚刚碰过的地方有些烫。
    他咬了下唇,若无其事地朝江逾声笑笑,说完你也早点睡,匆匆转身走进楼道。
    他表面淡然自若,心底却有点狼狈和莫名其妙,觉得自己简直是落荒而逃。
    第60章 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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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夜的风不能给人带来凉意。
    拔地而起的粗壮树木在夜晚像沉默的巨人, 四周虫鸣不绝。祁斯白在自家单元门前的树下站了不知道几分钟,背部因为天热而浮起一层薄汗。
    他刚刚出来得仓促。
    不,应该说, 从江逾声问他要不要一起看书时开始,他就因为意料之外而觉得仓促。心浮在半空, 情绪被江逾声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或是随便一句话语牵动。也就只有垂眼看题时, 心才是安安分分待在胸腔里的。
    现在静下来,他回想起刚刚江逾声半试探半亲昵的举动, 忽然又联想到过去几天的一些琐碎小事。
    昨天中午江逾声在他趴着睡得迷迷糊糊时, 给他披了件外套。教室里空调冷气开得足, 江逾声之前也给他披过, 披的都是祁斯白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但昨天不知道为什么,用的是江逾声自己的, 以至于衣服的重量还没压到肩头,他鼻尖就已经闻到了一阵熟悉的淡香。
    前天课间牧阳成玩手机,臭贫着给他念贴吧那个cp贴的后续回复时,江逾声少见地回头听了会闲话,还淡笑着插了两句嘴, 没话找话似的,纠正了一点祁斯白都记不清的细节。
    大前天去食堂的路上, 他和牧阳成在打闹时不小心撞到江逾声身上, 江逾声扶了他之后, 顺手将手腕轻搭在了他肩上。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挺久没有这样普通又亲昵的接触,以至于两人似乎都有些僵硬, 但江逾声还是搭了好一会才放下手。
    大大前天
    祁斯白把这些似是而非的细节串起来后, 后知后觉地想他们这算是,彻底和好了?
    虽然他们其实也没有闹掰过。
    祁斯白和朋友相处时, 对对方的情绪波动其实还挺敏感,比如以前初中时,从牧阳成跟他闹小别扭开始,再到对方扭扭捏捏地,一点点试探着示好与和好,他都能察觉到,然后他就会顺着毛,给对方一步步递梯子。
    这个敏锐的雷达最近到江逾声这里却有点失灵。
    祁斯白其实有过那么几瞬,疑惑江逾声为什么要跟他保持距离。难道是因为徐塔的事,怀疑他也所以他们两个男生才要保持距离。
    他之前一直在下意识地回避这个原因。但今晚过后,这个疑惑好像不重要了。不管江逾声之前怎么想,现下搭肩,聊八卦,一起自习,这不就是来自好哥们的示好吗?
    祁斯白想通这点,忍不住咧嘴笑起来。单元门吱扭一声被他拉开,他刚要迈腿,忽然一顿,扭头就往隔壁三单元的方向大步跑起来。
    汗渍将干未干,风从宽松的袖口灌进去,将后背吹得凉凉的。
    祁斯白站定在江逾声家的客厅窗户前,喘着气,咚咚敲响那扇后来因为开空调而被关紧的窗玻璃。
    没一会,窗户被迟疑着推开。江逾声手扶着窗棂,诧异地看祁斯白:忘带什么东西了?
    说着,江逾声还回头看了两眼沙发和茶几。
    室内清爽的冷气拂到面上,祁斯白站在窗前,隔着一层窗户的防护栏,看了江逾声两秒,说:没忘带东西。
    那怎么了?江逾声皱了下眉,进来说吗?
    没什么,祁斯白弯着眉眼笑起来,坦率地直视着他,想了想,说:就是有点开心不,很开心,所以过来跟你说一声。
    江逾声和他对视着,一愣,隐约听懂了他的话。
    祁斯白也猜他听懂了,笑着跟他挥了下手,没事啦,我回去了。
    窗子前是一小条绿化带,祁斯白刚刚一手扶着沾灰的窗栏杆,勉强踩着侧边的路沿和草丛里一块鹅卵石才维持住平衡。他这会往后退开两步,站回砖石地面,才又看着窗子里的人,笑着说了句晚安。
    江逾声看着树影婆娑的一片昏暗中,祁斯白那双映着客厅里亮白光点的、明亮的眼睛,滞了两秒,弯起嘴角,低声跟他说:晚安,早点睡。
    祁斯白确实是想看完当天要看的几页书就早点睡。
    但他回到家,洗漱完,在桌前翻开竞赛书,一看页码,忽然发现他今晚的进度稍微地,有些慢
    原因自然是,他没把江逾声会叫自己一起去自习、而自己又会因为江逾声而分神等等一系列事情考虑到影响计划的突发事件中去。
    祁斯白最后勉强在一点前完成了任务。临睡前,他陡然想起,最近下课晚,他回家洗漱完几乎就累得瘫倒在床上,跟小J都没怎么再聊过天。
    他和小J虽然都没向对方透露过彼此很明确的个人信息,但在讨论竞赛题的过程中也知道了对方同是北城的高二学生。而且以祁斯白的感觉看,小J有挺大可能冲击数学联赛的国一。
    几天没一起讨论过题,小J这个点一般也没睡,他就给小J发了条消息,关心他最近竞赛复习得怎么样。
    等回复的空档,他随手登上微博,看了一圈粉丝小姑娘们讨伐他一个多月没直播的私信,又笑着在自己上周发的最新一条微博下诈尸般回复了几句。
    大概是因为晚上去江逾声家闹得,他这会儿躺在床上,精神依旧有些亢奋。左右是睡不着觉,他闲不住地又点开YY,进了余音绕梁的频道。
    频道内意料之外地没人唱歌,只有两个声音在闲聊,其中一道声音他很熟悉,而另一个声音他也有些耳熟。
    你今天不用上课啊?还是明天?
    都上啊。小J的声音懒懒散散,带着点笑。
    那你这么晚上麦来干嘛,还不让别人唱歌,非要拽着人陪你聊天?
    哦,有点睡不着,小J语调淡淡的,顿了下,又是一笑:心情好。
    瞎嘚瑟什么呢?
    两人语气熟稔,语调又随便,公屏上大部分人在跟着调侃,小部分人在半真半假地乱磕cp。
    祁斯白看了眼麦序,果然在第一位看到一行熟悉的id余音绕梁_裕成。他来余音绕梁听直播的次数多了,遇上过几次裕成。小J和他关系很好,似乎还是现实里认识的朋友。
    祁斯白切回微信看了眼,没收到小J的回复,而耳机里两人的聊天声还在继续。
    教师节你回学校吗?小J问。
    赶上军训,回不了干嘛,想哥哥啊?
    嘶呕。
    裕成笑得肆意,诶,就许你恶心我,还不许我恶心你?
    公屏上其乐融融地笑成一片。
    有新粉丝问这两人的关系,公屏上很快涌出一堆答复。祁斯白瞄了两眼,看到什么[这两人认识好多年啦]、[真的是见证两位从少年正太音进化到翩翩公子音]之类的说法。他还看到有人问这两人是不是在同一所学校读书,而粉丝们的回答是否定的。
    麦上,小J的声音忽然正经了些,打断裕成正在说的话,等下,我回个微信。
    没一会,祁斯白就看见手机屏幕上方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他点开微信,和小J聊了几句竞赛相关的话。耳机里,小J和裕成又随口聊了两句,很快就下麦了。
    说完竞赛,祁斯白突发奇想地问小J:[你暗恋的不会是裕成吧]
    小J像是觉得匪夷所思,停顿了好一会,才回复。
    J:[]
    J:[这个猜测有些过于离谱了小起]
    J:[我和他互相嫌弃都来不及]
    祁斯白本来也只是随口一提,看见这回复,乐了下。是不是裕成他不知道,也没那么八卦,但小J大晚上的,跟他一样睡不着,跟他一样在网上扯着人唠嗑
    嗯,他们两人半斤八两吧。他想了想,笑着把前阵子小J劝他的话又奉还回去。
    Cheese:[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考高联了]
    Cheese:[好好准备竞赛~]
    祁斯白最初还有点担心,要是以后江逾声再喊他去他家一起自习,他要不要去。他想去,但又怕自己会分神,回家之后还要再挑灯夜战。
    不过后来,他发现是自己多虑了,因为陈老再没像那天那么仁慈过。
    考前最后一个月,自招课虽然停了,但数竞班几乎隔天就要模拟考一次,下午自学,晚上又要讲卷子和讨论总结。
    大家到得越来越早,放学也越来越晚。
    九月一号,全校开学典礼过后,整个校园重新恢复生机,教学楼、操场、林荫道上,四处都是热热闹闹一片。
    非竞赛生正式迈入了高三,出国班的申请季也开始了。九中像一座不停运转的庞大机器,每一个零部件都在各自的位置上按部就班地运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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