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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云(21)

    江逾声看到男生脸上的笑消失了。
    紧接着,江逾声就见对方啊了一声,打量着两手空空的他问:你怎么什么都没带?
    眼见男生还要说什么,江逾声看一眼手表,打断他:准考证和身份证都带了,至于笔
    江逾声栏杆朝外看了眼。
    男生顺着他视线看过去,顿了下,你不会,就带了那一根吧?
    江逾声淡淡地嗯了一声。
    只带一根笔不是什么好习惯,只是江逾声知道这类考试管理一向不死板。只要不缺证件,需要什么东西,现场监考老师都能提供。
    江逾声没想男生还挺愧疚,说了句你等等啊,就从书包里找来找去,摸出一根签字笔递给江逾声,还解释说:我奶奶非往我书包里多装了几根笔,没想还真派上用场了。
    男生笑着看他,一颗小虎牙若隐若现,整个人张扬肆意又随性朝气,是这个年纪的男生最亮眼招人的模样。
    那场高联之后,江逾声最开始回想起那个清晨,总觉得那天的阳光有些太过晃眼。
    一直到后来,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可能是被那个满眼笑意的男生晃了下眼。
    而意识的契机,是考试后很多天的某一场梦。
    梦的内容很简单,就是那天清晨的重放,只是略去了一些细节,而男生的眉眼和笑好像都变得更加清晰。
    梦醒时他轻喘着气,心跳得有些快,还有点惊慌。
    说不准是不是那个契机,他渐渐就发现自己好像喜欢同性。只是,他后来再没遇到过让他觉得心尖好像被一道羽毛轻柔拂过的人。
    也一直不知道当年转角撞到的那个男生是谁。
    一直到今年年初,他在b站搜网课视频,无意间点进了某个嚣张地标着中学数学题随便点的直播窗口。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张有些熟悉、又好像变得更轮廓分明的脸,也听见了那道带着熟悉笑意的、比过去低哑一些却仍旧少年气的声音。
    那一瞬间,心尖好像又有羽毛轻轻拂过,带过一点痒,心底不轻不重地跳了一下。
    江逾声当时觉得,这样的情绪说是喜欢似乎有一些重,还不至于。
    但少年的动心,好像总是那样无法克制、不讲道理。
    祁斯白听江逾声说到两年前的高联,愣了愣。
    两年前,在七中的考场,他和江逾声见过吗??
    和去年高联后参加保送考试、拿到四十分降分的记忆比,前年的记忆就有些模糊了。
    你当时快迟到了。江逾声随口说。
    祁斯白看着表情淡淡倚在沙发上的江逾声,张了张口。
    他只记得,他两年前第一次参加高联,还傻乎乎的,跟参加以往那些小打小闹的考试一样,没怎么当回事,结果弄得差点迟到
    然后好像还顺便给另一个快迟到又差点迷路的男生带了路。
    他还记得,那年的考试有些难,又或者只是当年的他还比较菜。总之,一试结束后,他坐在座位上满心悲愤地啃早餐没来得及吃的三明治,连牧阳成在教室外喊他出去他都不肯。
    哦,他还记得考试前遇到的那个男生好像有点帅,声音也有点好听,所以他就对对方稍微地热情了那么一点。
    结果对方冷冰冰的,他感觉自己被冻了一身冰碴子。
    他无辜地跟江逾声对视半晌,眨了眨眼,忽然恍然道:你也快迟到,还走错路了?!
    江逾声挑了下眉,你记得?
    诶,你这什么语气?祁斯白乐了下,我当然记得有个挺
    祁斯白一顿,并不想当着江逾声的面夸他确实可能是有那么点帅。
    他改口说:我当然记得有那么个人啊,只是没跟你对上号而已。
    嗯。江逾声弯弯唇角。
    祁斯白问:上上周二你一看到我,就认出来了?
    江逾声又嗯了一声。
    好巧,祁斯白笑起来,我当年也不知道你是江逾声。
    江逾声坐直了些,又从零食盘里拿了包饼干。他垂眼撕开包装,把饼干袋在手里百无聊赖似的捏了捏,才看向祁斯白:那
    我们现在,算熟一点了吗?
    江逾声的眼神好像很专注,眼睛黑漆漆的,祁斯白被他看得莫名有点紧张,抬手去他手里摸来一块饼干嚼着吃,才觉得氛围好像一切如常。
    祁斯白半玩笑半试探地开口:我今天正准备把你划进好哥们这个分类,江神觉得怎么样?
    江逾声无意识地又捏了下饼干袋,袋子刺啦刺啦的响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有些突兀。
    江逾声觉得,自己其实不外乎就是想要祁斯白这么一句话。
    可这时候听祁斯白这么说,他不知怎么就想到牧阳成之前和他讲过的一些八卦。
    比如,那些喜欢或喜欢过祁斯白的女生,只要她们掩饰得稍微好些,也没有表白,她们和祁斯白渐渐熟悉起来后,总能被祁斯白划归到好哥们一列中去。
    江逾声看着眼前朝他笑得有点可爱的男生,只觉得自己似乎也成了那其中的一员。
    但紧接着,祁斯白忽然板了下脸,思路十分清晰地将对话拽回到最初的问题:不,咱们好哥们之前,你先解释解释什么叫我错的都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
    江逾声一噎,和祁斯白对峙一般对视了几秒。
    江逾声无奈地笑了笑,只好正儿八经地给自己申辩。
    他问:一加一等于二,你现在可能算错吗?
    祁斯白:?
    江逾声又问:二加三等于五呢?
    祁斯白听得只想炸毛。
    他觉得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跟江bking哥俩好了。听听,江bking他这问的是人话吗??
    你不会算错,江逾声淡声说,就算再粗心马虎,你也几乎不可能算错。
    祁斯白觉得一秒钟前,自己有点像个充满气的气球。而一秒钟后,江逾声又莫名其妙把这气球戳破了。
    一加一这个例子有点夸张,换个说法,现在让你做小学的数学题,你也几乎不会因为粗心马虎就算错,江逾声顿了顿,因为你现在的数学能力已经比小学数学要求的能力高出一大截。
    祁斯白有点知道他在说什么了,就比如我现在做初中数学题,肯定比我初中的时候做,少犯很多低级错误。
    江逾声点头,我的观点是,很容易因为粗心就犯错的题,本质上是因为没完全掌握这个知识点,而不是因为所谓的粗心马虎。
    记录易错点、考前翻看确实是一种解决办法,但长久看,根本的解决办法是能力的整体提升。
    祁斯白笑着接话说:所以,就像九中各科竞赛班的组织初衷。大部分竞赛生最后不一定能通过竞赛本身拿到保送降分,但参加过竞赛,再去参加各高校的自招考试,就会轻松和有把握得多。
    对,所以江逾声弯弯唇角,看着不知觉间坐近了许多的祁斯白,问他:祁神,我的解释合格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情人节快乐呀~
    最开始是想今天过节写甜甜一点,结果最后莫名开始了劝学哈哈哈(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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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挂黑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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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题转得太突兀, 祁斯白嘴角的笑还挂着,愣着问了句:什么合格?
    他的思路还停留在刚刚,江逾声说的那番话有点点醒了他。
    最开始接触竞赛那年, 数竞班众人被陈老强迫着,硬磕了不少证明过程至少两页纸起步的题目。那个难度对他们来说, 是要翻来覆去看上好几遍才能大概读懂的程度。
    那么熬了一年半, 水平莫名提升些后,陈老就开始磨他们的独立解题能力, 也开始赶进度, 想尽早把近三十本的奥赛教程和小蓝本刷完。因为赶进度, 大多时候就会跳过一些难度明显偏高的题目。
    而过去半年来, 针对想补弱的模块,祁斯白找的都是难度适中的题。
    可江逾声这么一提醒, 他忽然意识到,他也可以试着再去磕一磕更高难度的题,拓宽思路。
    祁斯白这么一愣神,一抬眼就看见江逾声将手掌支在沙发上,朝他这边探了下身, 一副仔细端详他的样子。
    祁斯白被看得不自在,往后仰了仰。
    发什么呆?江逾声喉底滚过一声似有若无的笑, 祁神, 别告诉我, 你在想回去之后要去刷什么新题。
    祁斯白顿了顿,也笑:你怎么知道?我连刷哪几本书都想好了。
    江逾声坐直回去, 你一脸跃跃欲试。
    祁斯白笑了笑, 忽然叫他:江逾声。
    江逾声停顿一秒,应了一声。
    祁斯白问:你转来那天, 我在307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么说,你不介意?
    江逾声坦然:你会那么想很正常,我介意什么。
    祁斯白也学江逾声刚刚的动作,手支在沙发上,探身歪头去看江逾声的表情。一直看到江逾声朝他挑了挑眉,祁斯白才坐回去,笑说:可我当时真的只是想找个借口找你的茬。
    江逾声要笑不笑的,说:随你高兴。
    你当时答应了,那这周六的考试要是没考好怎么办?
    不会。江逾声话音一顿,觑着祁斯白的表情,很上道地补了一句,当然,和祁神比不了,努力保一下第二吧。
    其实江逾声的语调淡淡的,连那句和祁神比不了都有些敷衍的意味。但祁斯白这回倒是难得没有什么跟江逾声争口头输赢的胜负欲。
    手机震了两下,祁斯白低头看,是奶奶发来的语音。
    他朝江逾声晃了晃手机,说了句我奶奶,就点开语音,放到耳边听:小白啊,半个多小时了,你是去送篇子还是去抄作业的啊?
    语音音量不小,房间里又安静,这话江逾声也就听得一清二楚了。
    江逾声很轻地笑了下。
    嘶,笑什么?祁斯白没什么表情地瞪江逾声一眼,但这话说完,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江逾声站起身,看了眼时间,回去吧,别让你奶奶等着急。
    祁斯白跟着江逾声起身,走到门口时,忽然乐了下,调侃他:是啊,我刚跟奶奶说我就下来送个作业,谁知道江老师突然就要跟我袒露心扉。
    咔哒一声,江逾声帮祁斯白打开门,半真半假地说:那不是祁神好不容易来找我家一趟,我要抓住机会。
    下楼来送作业这一趟,祁斯白好像莫名就被江逾声哄顺毛了。到了家,还被祁奶奶追问发生了什么,怎么看着比前两天开心不少。
    像江逾声这样的同龄人,祁斯白以往碰到的不多。和江逾声认识的这短短两周,不管是最开始争锋较劲,还是后来莫名相处出一点默契时,他其实多少都有点不自在,或者说,有点压力。
    但这一晚,这个人却告诉他,从两年前那次碰面起,他就记得他。两年后认出他,也想跟他相熟。祁斯白心底那道防线一下就散了,甚至涌出一种类似于恃宠而骄的情绪。
    祁斯白这种有点亢奋和上头的奇怪情绪一直持续到第二天,还没完全平静下去。
    牧阳成在周四上午走进语文教室,听江逾声说给他和祁斯白占了座位时,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天有哪里不对劲。
    他贴心地坐在江逾声后面,把江逾声旁边那个位置让给了祁斯白。
    七点二十九,祁斯白一如既往踩点闯进教室,而后自然而然地往江逾声身边一坐,说了声早啊。
    牧阳成抬起头,话还没出口,就见江逾声侧头看过去,小声问:要不要看语文作业?
    牧阳成勉强把一句早咽了回去。
    祁斯白利索地把书包挂在书桌的侧钩上,边把必背古诗的小册子从书包里拿出来,边回头朝江逾声笑:语文作业我写完了啊。
    江逾声配合地夸:这么难得。
    陈老周一发的那张数论篇子你带没带?
    你现在看?
    何老师一般不管我诶,大家都好好背诗呢,没人看见。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几乎可以算是在用气音说话。
    可牧阳成在后面直直地看着他们,只想说
    两位大佬,Im watching you。Watch老半天了,你们当我不是人么??
    祁斯白嘴上说是看一看江逾声的篇子,但没看一会就要拍拍江逾声的手臂,连人带篇子一起凑过去嘀嘀咕咕。
    平心而论,牧阳成觉得,这两人讨论的音量确实没有影响到别人。
    除了他。
    牧阳成哪怕不抬头,余光里也总能看见一黑一白两道影子,没一会就要挨近一下。
    终于,何老师好像也听到牧阳成腹诽的心声,踩着小高跟咯噔咯噔地过来了。
    牧阳成一抬头,就见何老师唰一下从桌上抄起两张白纸。
    祁斯白,你当我认不出你的字吗?你把你的数学草稿纸塞到人江逾声书底下干嘛?
    这话一出,牧阳成实在没忍住,噗一下就笑出了声。
    他马上端正地收敛了表情,对瞪过来的何老师狗腿地笑笑。但随即,班里就像金鱼冒泡一样,一声接一声,又憋出好几道噗嗤噗嗤的笑声。
    牧阳成在何老师眼皮子底下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放肆,心里却想着:啧,这一教室还有不少道友啊,大家不会都在同一个cp群里吧。
    何老师又气又恼还无奈地看着祁斯白和江逾声,拿着小册子的手抖啊抖的,像是不知道要拿这两人怎么办。
    半晌,她手指向黑板,憋出一句:你俩,给我到前面去默写。
    祁斯白刚要说还不会背,何老师好像已经看出他那点心声,没好气道:还不会背就在前面背!
    剩下的十来分钟,教室里虽然保持着一种沉重而肃穆的氛围,大家好像都在认认真真地背诗,但背诵的声音却越来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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