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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葵咕全文(118)

    白婠婠对于那晚的记忆就到此为止,所以才轻轻巧巧地用一句亲了一下就概括了过去,但楚长越当时好歹还能算是清醒的。他一个正值年华的正常男人,被喜欢的姑娘醉后强吻,要是不动心、不兴奋、不起点反应,那他也不用做男人了。
    他很快就反客为主地翻身压着白婠婠狠亲了一通,少女常年练武的身段柔软而紧实,麦色的肌肤被酒热熏成了健康的粉红色,在他身下扭得像条无骨的水蛇;两人意乱情迷地在随时可能被人看到的屋顶上互相上下其手,彼此拉扯得衣衫凌乱、气喘吁吁,好在白婠婠青涩,虽然多少了解一些,但终究还是没有这个色胆直击要害,只一味抱着楚长越,含含糊糊地喊他的名字,啜泣着骂他是个混蛋。
    楚长越当真是花光了这辈子的毅力才克制住了自己,没有真的做出禽兽之事。越是心仪之人,才越要发乎情止乎礼,总要三媒六聘地娶进门拜过天地之后才算数,再不济也不能趁她酒后不清醒时占人便宜。
    他咬着牙把白婠婠抱下屋顶,一边听她在耳边不断嘀咕:楚长越你不可以娶别人!
    楚长越也没法和一个醉鬼讲道理,只能顺着哄:不娶,我谁也不娶。
    白婠婠闻言更生气了:谁让你不娶了!你可以娶我!娶我啊!大笨蛋!
    楚长越哭笑不得,心里却甜得快要溢出蜜来,语气温柔到了极点:好,娶你,一定娶你。
    他说完就有点后悔,暗责自己酒后冲动,居然做了这种大言不惭的保证;好在白婠婠已经醉糊涂了,不然还不知会被她如何纠缠不放。可转念却觉得自己似乎又很盼着白婠婠来纠缠,耻于承认自己乐在其中,又无法否认心中的期待雀跃,很是矛盾羞恼,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婠婠不知他心中挣扎,但显然很满意他的回答,口齿不清地嘟哝了两句谁也听不懂的话,伏在他肩上睡了过去,被抱回房放在了床上也不肯撒手。
    她的手劲比寻常女子大上许多,楚长越被钳着后脖子,也不敢硬掰,只能陪着她躺下,紧紧贴着她柔软温热的身子,被这甜蜜的煎熬折磨了一夜,直到天色微亮才总算脱身,鬼鬼祟祟地溜回自己房里,足足冲了三大桶凉水才勉强小憩了片刻,起来却发现脖子里多了一个硕大的红印,还被军中同僚大肆调侃,问他昨夜在何处风流,当真是有苦说不出。
    原以为白婠婠已经断了片,谁知她酒醒之后就找上门来;楚长越先是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自己昨晚的越礼行为唐突了她,没想到她盯着他脖子里的红印看了半晌,一本正经地向他宣布:是我先动的嘴,我会对你负责的。
    楚长越无言以对,就这么莫名其妙、半推半就地被负责了。两人在那之后再无过激举动,白婠婠恨不得把自己的郡主大印盖在他脑门上,楚长越却顾忌着两人身份,更清楚他们之间尚隔着重重阻碍,必须要循序渐进。
    白婠婠也并非不识大体,不敢太明目张胆,还是像之前一样,借着交接的机会与他见面。
    西南诸国战力薄弱,但各国之内都有大量私军流窜,反而比颐国更乱更危险;楚长越每逢交接,都会把敌军残留部队的人数、战力、可能出现的地点和逃窜路线详尽地推算出来,叮嘱白婠婠要注意安全,却从不劝她留守后方,更不会和她说什么女子莫要上战场之类的屁话。
    白婠婠最受用的就是他这一点,不会因为两人之间亲密的关系而试图掌控和限制她,只会在背后给她无微不至的保护和关怀,托着她向更高更远处翱翔,而不是把她塞进笼子里,自以为精细地豢养起来。
    她喜欢这种被理解、被尊重、被认同的感觉,两人独处时便越发口无遮拦,甚至还要动手动脚;楚长越无论如何都无法适应她这女流氓一般的做派,实在招架不住了,就会红着脸蹙着眉头让她别闹。白婠婠爱惨了他说别闹时那种又懊恼又无奈还略带点宠溺的语气,每每把他撩到炸毛的边缘就开始装乖,实在让楚长越又爱又恨,有时候真想把她拖到床上直接办了,让她知道一下什么叫自掘坟墓,却又始终越不过一个礼字。
    他作为伴读,除了陪着皇子习文练武之外,更重要是以身为镜,时刻提醒皇子要谨慎端方,维护皇家威仪。皇子顽劣,伴读该立其表率、正其言行;皇子优异,伴读就更该兢兢业业、为其争光添彩。楚长越时运不济,遇上夜雪焕这么个造孽的主,活生生把自己逼成了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根本不敌白婠婠的一合之力,只能甘拜下风。
    两人偶尔也会聊起各自家中的情况,白婠婠深知未来公婆不好对付,楚长越也深知未来岳丈绝非凡俗,想要得他认可,自己还差些火候。他心中自有想法,却暂时没与白婠婠说;正好为了皇陵阵图和锦鳞之事要回西北,本想先与夜雪焕商议,白婠婠却硬要跟来,借口想去亟雷关长长见识,定南王竟也没反对。
    夜雪焕倒并不认为定南王是不知这二人的关系,撇开家世不谈,单就个人而言,楚长越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的好女婿,只是有些外部因素一时不好解决。定南王睁只眼闭只眼地放白婠婠来西北,大概也是想给楚长越一个考验,一则看看他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会否对白婠婠做出些出格之事,二则也看看他能否妥善处理好与楚家、与皇族之间的牵扯。只要能通过这个考验,他的未来岳丈也便算是认可了这个女婿了。
    楚长越沉声道:我想留在西南。
    白婠婠一愣,夜雪焕却没有太过意外,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你去年撤了西北总督之后,陛下便打算将西南诸国尽数纳入版图,然后单独立郡。楚长越定定地看着他,如此一来,边境线西移,整个南境的辖区全部要重新划分,借机撤去西南和东南两个总督。
    夜雪焕不置可否,淡淡道:西南战事刚歇,百废待兴,想要单独立郡,绝非朝夕之功。
    正因百废待兴,才是立稳根基的最好机会。楚长越显然早已慎重考虑过,一条条剖析道,西南偏远,我爹的手伸不过去,留在西南的楚家军力就会彻底变成我的。届时从皇室一系中挑选官员派驻,再与南府联合包夹,南境就会彻底落入皇室手中。
    他说到此处,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激动,脸上泛起了些许红晕,连声音都略带颤抖,南北两府向来不问朝事,所以也从来不与权臣结亲,但两府之间却结了亲。若我效仿两府,脱离楚家,从此镇守西线边境,便可、便可与南府结亲!
    蓝祈神色微讶,白婠婠直接惊呆了。
    夜雪焕大笑:好你个楚长越,野心不小啊,竟想在两府之外再开一个西府么?
    楚长越的脸红了个透彻,我、我知这有些不自量力,所以才要先找你商议一下,看看是否可行
    为了我小表弟后半辈子的幸福,便是不可行也得可行。夜雪焕笑得意犹未尽,何况这也并非不自量力,你若当真能在西南安定下来,将半个楚家带出朝堂之外,功勋也足够封个边疆藩王了。此事皇兄必然乐见其成,他和我都会全力支持,就算你尚且能力不足,也会给你足够的人手和资源。只不过
    他挑起眉梢,若没有流鸢牵扯在内,这的确是个绝妙的想法。但你可曾想过,要让西南彻底安顿、能够封王立郡流鸢又有多少时间等你来娶?
    楚长越抿了抿唇,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这费时费力,但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稳妥最周全的办法。只有封了爵位、开了府邸,他才能越过楚悦之,自己去南府提亲;也只有彻底脱离楚家,甚至是脱离夜雪焕的麾下,成为独立于朝堂之外的存在,皇帝才能放心他与南府结亲,才能进一步弱化权臣,巩固中央。
    西南各国都被打得满目疮痍,士农工商样样萧条,更不提还有大量私军流寇要清理,有更大量的难民要安置,要把如此一个大烂摊子收拾出些模样来,那要多少时间、付出多少心血?
    这何止是自立门户,根本就是要白手起家,其中艰险可想而知。
    但反过来说,只要做成了,这就是最快能封王的途径。
    三年。楚长越沉默片刻,咬牙道,三年以内,我一定将西南收拾好,不会让她久等。
    白婠婠眼眶泛红,抱着他的手臂,喃喃道:我和你一起留在西南就是了,大不了大不了这郡主我不做了!
    别闹。楚长越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用指腹抹了抹她的眼角,柔声道,你信我。
    夜雪焕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若不是深知楚长越正直而白婠婠坦率,他简直要怀疑这两人是在玩当初他和蓝祈在殷老太傅面前玩的戏码。
    他突然很心疼自己,新王府落成还不到一年就成了避难所,不仅要接纳无家可归的孩童,还要收留离家出走、甚至有私奔意图的苦命小鸳鸯。
    其实倒也有个更快更有用的办法。
    他故作神秘地凑到两人面前,见他们都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强忍笑意,慢条斯理地说道:今晚就给你们准备间房,生米煮成
    夜雪容采!
    楚长越彻底炸了,脸红得恨不得要滴血,气鼓鼓地瞪眼道:你这还是人话吗?!
    夜雪焕还是第一次听他这般连名带姓地喊自己,伏在食案上险些笑岔了气。蓝祈亦在捂嘴忍笑,一双杏眼都微微弯了起来。
    白婠婠本已有些哽咽,此时却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破涕为笑,心里无由便放松下来。
    她和楚长越,也并非是在孤军奋战。
    第88章 恬春
    夜雪焕一个荤笑话拍散了场间凄凄惨惨的气氛,这才敛起笑意,对白婠婠道:你父王是何等人物,岂能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他能放你来西北,便是同意了一半,将来就算不许你常驻西南,也不至于让你们这对小鸳鸯见不着面。西南如今正是纷乱的时候,你与其跟着长越让他分心,不如多想想如何替他打点造势。
    楚长越听他总算出了点正经主意,火气刚下去些,突然听到他那漫不经心的分心二字,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脸又红了起来。但白婠婠并未注意,他也不想再把话题扯偏,只能暗暗睨了夜雪焕一眼。
    夜雪焕佯作不见,继续道:既是来了西北,这年关里你们就留在我这儿。莫染年后该要来找我拿阵图,到时你与他一道回慕春城,先去你舅舅那里通通气。等到去南荒开皇陵的时候,我与莫染再去虎趵城正式拜访一下你父王。
    顿了顿,又笑道:我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不会食言。这个媒怎么也要替你做了。
    白婠婠眼神晶亮,甜甜笑道:谢谢三哥哥。
    你先别急着谢我。夜雪焕故作深沉地轻叹了口气,日后若真让长越把这西府立起来了,你便是府中主母,上阵杀敌都是次要,如何治理封地才是你该学的。长越许了你三年时间,你也有你该做之事,莫再说不做郡主这种幼稚话了。
    白婠婠吐了吐舌头,下巴抵在楚长越肩上,笑容越发甜腻:我错了嘛。
    她何尝不知这些事背后都是朝局牵扯,他们这些王侯子弟的婚事本就少能纯粹,更由不得自己做主,能够两情相悦已是不易,想要真正修成正果,总还是要付出些代价。说是利用也好,是交易也罢,总归能让她得偿所愿,也不必吹毛求疵。
    她跟了西南这一场仗,也自知在行军一道难有建树,之前那些隐约间蒙生的想法慢慢成型,甚至已经畅想起了日后与楚长越一道护卫边境、治理西南,就如同在南府时那样,远离朝堂争端,只为皇族、为天下百姓镇守一方边境,捍卫家国太平。
    你是该和我道个歉。夜雪焕看着她那一脸的甜蜜欣喜,似笑非笑,长越为了娶你,可是连我都不要了。
    楚长越脸色一僵,又听他继续道:将来我若是心血来潮想篡个位,你可就只能看着了。
    他话虽说得猖狂,实际上却要反过来理解如今他与夜雪渊虽有信赖关系,但毕竟有君臣之别,谁也不知将来他们之间会否再起冲突。而若真有那个时候,楚长越便必须要独善其身,不能参与其中;哪怕这冲突会激化成生死之争,他也必须坚定立场,袖手旁观。
    这就是南北两府的立场,除非皇帝实在昏庸无道,做出了什么祸国殃民、违悖祖宗遗训的大逆之事,否则两府都只能向皇帝效忠。
    若楚长越也成了同样的立场,那也确实是不要夜雪焕了。
    但听他的意思,却反而是高兴楚长越决定置身事外。
    这是他的器量,更是他强大背后的温柔。在这一点上,楚长越亦是如此,所以他很能明白夜雪焕的苦心。
    我家长越啊,真是长大了。夜雪焕摇头感慨,娶一门好媳妇,我这个做表哥的也好放心了。
    楚长越:
    他才刚酝酿起了一点感激之情,转眼就被这装模作样、半真不假的感慨全气没了。夜雪焕一贯如此,当初白婠婠去右陵找他要人,他直接就把莫染赶走,去云水关之前又找借口把楚长越调回丹麓。他似乎永远都可以独自面对任何风雨,不强求任何人站在他一边,更不希望任何人对他心存感激,可正是这种体贴周到才最教人难以抵抗。
    楚长越懒得再和他说什么矫情话,何况他自己也并非全是为了白婠婠。刘家的下场成了所有权臣的前车之鉴,而楚悦之显然还野心未泯,他不想楚家也走上刘家的老路,就只能自己做个不孝子,在夜雪渊动手之前把楚家带离朝堂之外。
    即使没有白婠婠,他与夜雪焕也终究要为了大局而分道扬镳;这已是最好的结果,否则若楚悦之真要执迷不悟,夜雪焕绝不会手下留情,而楚长越即便做了覆巢之下的那枚完卵,也要负疚一生。
    他们已经是这天下的掌控者,再无法像年少时那样以感情论事。
    楚长越心中颇不是滋味,夜雪焕也不点破。有些人生来如此,站得再高,心也是软的,觉悟做得越果决,心中就会越煎熬。
    但所幸他也再不是一个人承担了。
    此事暂时先这么定下,我回头也会与皇兄商议西南具体的战后处置。夜雪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一路舟车劳顿,今日就先歇着,待雪晴了再带流鸢去千鸣城里玩玩。
    楚长越点了点头,夜雪焕又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唇角:只是这房间我是让人准备两间,还是?
    楚长越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了案面上。
    午饭之后,楚长越与白婠婠自去休息,夜雪焕则让人撤了食案,取来纸笔,先给莫染写信,让他年后来取阵图;再给夜雪渊和夜雪权分别发信,商议西南的战后处置和开启皇陵的具体事宜。这些都绝非三言两语能解决,更非几个人就能谈妥,开春之后,他们必是要回一趟丹麓的。
    蓝祈看他信中之意,已是不想再拖延皇陵之事,今年入秋之后必要远赴南荒,心中不禁也有些兴奋紧张。他在云雀潜伏十四年之久,为的就是皇陵之中那件楚后想要之物;如今这使命终于要完成了,可以再无顾虑地与夜雪焕长相厮守,饶是他冷静沉稳,也忍不住要畅想一下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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