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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被放置床边的琴盒吸引,姜以安走过去滑开拉链,是闻恪元宵节带去家里给自己唱歌的那把吉他。
    姜以安爱惜地抚摸褪色的琴箱,食指轻勾,弹出一抹单调的弦音,问:“你以前为什么想学吉他?”
    闻恪手上的动作熟稔利落,将衣服叠得方方正正,语调平缓地说:“每个人年少时,总想去尝试喜欢的人喜欢的事物,所以就学了。”
    姜以安心下悸动:“现在还想学吗?”
    闻恪直言:“都把你泡到手了,以后听你给我弹就好。”
    一个“泡”字,带出几分不正经的意味,是情侣间偶尔调/情的玩笑话,姜以安坐上闻恪床铺,开口比他还直白:“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想泡我的?”
    闻恪压根没料到姜以安会这么问,他沉默几秒,认真回答:“遇见你之后一直有想法,真正动心思是元宵节那天。”
    屋内没开空调,气温偏高,透窗的光线把墙壁染上半面橙黄,姜以安望着肩头落满阳光的闻恪,指尖摩挲怀里的吉他,神色恍惚地说:“闻恪,谢谢你喜欢我这么多年。”
    闻恪转过身,抬手摸摸姜以安耳侧:“后面是不是还有话?”
    姜以安点头,在他掌心乖顺地蹭了蹭:“谢谢你愿意爱我。”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周末继续。
    第48章
    闻恪在新街口的面包房里订了一个八寸左右的蛋糕,他在电话中告知商家一小时后上门自取,诸多嘱咐,每一个字姜以安都听得真真切切,连蜡烛的款式都要同对方反复确认才能放心。
    环线堵车,几分钟不见松动,为解乏闷,闻恪问:“听歌吗?”
    姜以安:“都有谁的歌?”
    闻恪答:“Mage乐队的,十张专辑外加十五首单曲,随便挑。”
    姜以安笑道:“没有别人的吗?”
    “我这人特别专一,还长情。”闻恪摆手说,“没有。”
    “闻警官这漂亮话说得比我唱得还好听。”姜以安右肘拄着车窗,满足道:“随你喜欢吧,我都行。”
    姜以安只要离开录音室,若非工作需要,很少去听自己的作品。眼下的气氛带给他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闻恪时常情不自禁跟着旋律哼唱几句,尤其当他唱到一两句特别喜欢的歌词时,总爱弯曲食指轻挑姜以安的下巴尖儿,棱角分明的五官表情蔫儿坏。
    一路不知被挑/逗多少次,姜以安心下柔软,临近面包房,他见闻恪关掉音乐,竟然生出几分沮丧,对自己的反应感到颇为无奈。
    闻恪将奔驰停进道旁的白线区内,推门下车时,扭头问:“还有其他想吃的吗?”
    姜以安思忖片刻:“草莓慕斯。”
    闻恪:“蛋糕就是草莓慕斯的。”
    姜以安笑着摇头:“那没有了。”
    引擎未熄,车内冷气充足,阳光晒着皮肤,姜以安仰向座椅靠背,舒服得眯起眼睛。挡风玻璃占据大半视野,目光落至右前方处,路边的一男一女正在不休地争吵,姜以安抬眸注视,渐渐的,口角演变为过激的肢体冲突,男人一把扣住女人后颈,连拉带拽,将她塞进一辆白色卡宴。
    白色卡宴,姜以安缓慢睁大双眼——
    第一次逃离公司宿舍,姜以安在街角被对方擒住,一只手把他白皙的脖颈抓得赤红,蛮横拖拽着押入车中。司机是谁他不清楚,只记得身旁人始终捉着自己的手腕,神情冰冷,面色铁青,忍耐已至极限。
    “我警告过你,别太自私了,考虑一下乐队其他人的处境。”
    “我也说过,只要你乖乖听话,Mage永远有最好的资源。”
    “姜以安,我知道你喜欢男人。”
    “再敢从我身边逃走一次,我让你身败名裂。”
    恐惧通过视觉与记忆向内渗透,经由心脏传递每一寸肌肤,姜以安蜷缩起身子,呼吸好似被那双手掐断,背部忽冷忽热地溢出薄汗,胃里绞痛的想要干呕,抠住车窗的指尖肤色褪成惨白。
    “砰”的一声巨响,男人用力撞上白色卡宴的车门,踩一脚油扬长而去。一阵热风袭进奔驰车内,身边的动静吓得姜以安浑身一颤,他怔愣地望向闻恪,启开的唇齿乱七八糟地支吾着,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闻恪坐进驾驶位,伸过去手背揩掉姜以安额间的汗,蹙眉问:“怎么了?”
    “没……”姜以安喉咙一紧,握住闻恪的手用力捏两下,吞咽一口说,“没事。”
    回程路上,姜以安情态反常,闻恪单手操控方向盘,一心二用,余光将他的小动作捕捉得一清二楚。敲额角十五次,摸鼻梁六次,舔嘴唇九次,姜以安在焦虑,分开的短短五分钟内,人未离车,闻恪判断,只可能是看到了什么。
    拧开403的门,姜以安脱掉外套,想帮闻恪收拾行李,却被对方搡进了卧室。闻恪道:“你太累了,休息一会儿。”
    姜以安问:“你能陪着我吗?”
    闻恪:“好。”
    入睡时的神色微显疲惫,眉心思索的痕迹凝重,额发垂至眼睫,闻恪伸手轻轻帮姜以安拂开。
    两三个小时过去,胸口的起伏变得规律,姜以安稳实地睡着,闻恪放下心来,起身去客厅整理衣物。
    黯淡的天色逐渐填满房间,放置身侧的手臂轻微抽动一下,紧接着,五指缓慢朝掌心蜷曲,姜以安眼睑颤动,挣扎着想要醒来,意识却在下沉,神经被一股蛮力无尽地拉拽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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