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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南免费-格格党(11)

    苏衡垂着眼帘很沉默,名医系统给的消毒液套餐非常好用,所以他急着再治愈五名病人,看系统会给什么奖励;尤其是治愈五十名病人后,小憩空间就可以有大升级,可以带人进去。
    有那么一瞬间,苏衡有点想骑马去虎啸崖看一眼樊诚的脸伤,理智又火速扑灭这个念头。
    钱啊钱啊,苏衡思量再三,改造药舍医舍的结构、添置设备可以缓一缓,但是纱布绷带这些辅料,绝对不能缓。
    铜钱,按这些数量长期准备,需要多少布匹库存?大概要多少银两?
    铜钱想了想:绥城最便宜的粗布,一匹要五两白银,这么多的库存,至少要十匹军医说的,直接敷在伤口上要柔软吸水的料子,最便宜的一匹要十两白银,至少要五匹
    苏衡只觉得眼前一黑,光辅料就要一百两?
    陈牛再直肠子也不得不咽下很多话,戍边营地已经有时间没收到军饷了,其他营地也一样,就算有这么多银两,也会用在铠甲刀箭装备上
    苏衡盯着地上的空水碗,忽然想到出发前雅公子给的银票,转而问:陈大人,如果我带着铜钱自行下山采购,算不算擅自出营?
    陈牛简直不敢相信:军医,你哪来这么多银两?
    能买一些是一些吧。苏衡思量得很清楚了,雅公子给了银票和一年四季的衣物(大邺成衣非常贵),目的有也只可能是一个,就是让他安心救治病患。
    陈牛替军士们谢过军医!陈牛凛然向苏衡行了一个军礼,又吩咐,铜钱,保护好军医。
    是!铜钱立刻收拾妥当,把两人的马从马场牵出来。
    苏衡从空间里取出了雅公子给的银票,五十两一张,共六张,三百两足够他这一年过得非常滋润了,可是要在营地里护住军士们一年,实在是杯水车薪。
    不管啦,反正他衣食无忧,这银两花就花吧。
    苏衡和铜钱换成便服骑马出了营地大门,头也不回地向山下奔去,没有注意到整个营地的军士们都神色复杂地目送他们离开。
    铜钱骑马和苏衡保持半匹马的距离,在后面默默注视着他挺直的背影、随风飘动的墨色长发,眼睛又酸又胀,一定是今日的阳光太好了。
    军医,铜钱忍不住开口,你人这么好,为什么对军士们不冷不热的?
    嗯?苏衡没听太明白,你什么意思?
    你为他们每个人着想,窝在医舍药舍里忙活,就算见到也只是微微点头,军士们其实很想和你聊天说话的。铜钱只在苏衡面前话多。
    我只是尽一个军医的职责,闲聊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我懒。苏衡敷衍过去,他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原主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秧子,满脑子都是没实践过的苏家医术,人情世故仅限于苏行远和白霜落的闲聊。
    军士们来自天南地北,苏衡怕话多有失,暴露身份就不妙了。
    苏衡偏过头打量铜钱,打趣道,倒是你,平日在营地连话都不说,安静得像个影子。
    铜钱白晰的脸庞浮出一抹可疑的红:我怕露馅。
    好嘛,苏衡笑了,都是背着秘密的人啊。
    铜钱看呆了,脱口而出:你和雅公子大约是大邺最好看的人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次申签,不知道这次要等几天才能回复。
    签约以后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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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5章 霸王条款式高利贷
    苏衡穿越来以前也是全院公认的英俊医生,即使这样,也被原主的好模样震惊过,只是这模样没带给原主任何好处。
    铜钱擅长察颜观色,见苏衡被他这样夸,没半点高兴的意思,一下子就慌了:军医,我
    小鬼,你下马找条小溪照照自己,苏衡打趣来化解,就你这招人的模样儿,怎么能这样夸人的?
    我才不想长成这样!铜钱瞬间垮了脸。
    苏衡又无声地笑了,得,他俩不止都背负秘密,还都因为外貌吃过大亏,真难兄难弟。
    军医,你为何总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铜钱岔开话题。
    苏衡沉默,自从他决定做戍边军医,意外绑定名医系统以后,所有的心思都在自保和成为名医上面,原因无他,在大邺这样险恶的环境里,只有掌握权势,才能保护苏行远和白霜落,给他们平静的生活。
    怎么到了铜钱嘴里,就变成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了?
    雅公子看人的样子,和军医你一模一样。铜钱孩子气地嘀咕。
    哎,小鬼,你怎么三句不离雅公子?苏衡有些不明白,难不成你爱慕他?
    我才没有!铜钱急了。
    行,行,行没有就没有,苏衡就坡下驴,赶路要紧哎,它怎么又来了?!
    猞猁怎么在这儿?铜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绿眼猞猁大大咧咧地向他们走来,不偏不倚地躺在了土路中间,把大老太爷模样进行到底,懒洋洋地打了个面目狰狞的大呵欠,露出尖尖的牙和满是倒刺的舌头。
    苏衡一勒缰绳,刚下马就呆住了,一辆极为宽敞的豪华马车从密林深处缓缓靠近,车棚上还系着精致的铃铛,一股极淡雅的桂花香气缓缓而来,让人轻易放松下来。
    猞猁带刺的舌头,又让苏衡想到了被舔的麻疼感,与桂花香一起映射在脑海,仿佛冰与火集结的瞬间,令苏衡处于头皮发麻的状态。
    苏衡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看着马车的轿帘掀起,一名少年侍者摆好马凳,伸出胳膊扶着一位低头的贵公子下马。
    铜钱立刻翻身下马,曲膝行礼:雅公子,清明少侍。
    雅公子身着一身极浅蓝色的束腰长袍,把颀长清瘦的身形勾勒得极为分明,缓缓抬头,蒙着薄纱的脸庞,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透着冷意的眼睛,黑色瞳仁比寻常人大而圆。
    苏衡却像被雅公子的眼神抓住一样,整个人僵在马背上,攥着缰绳的双手无法自制地颤抖,胸口大幅度地起伏,这双眼睛这眼睛
    眼前一黑,苏衡几乎摔下马背,凭着多日骑马的身体记忆,总算勉强站在地上,没有摔得狼狈。
    军医,你怎么了?铜钱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苏衡,你哪里不舒服吗?
    雅公子却仿佛没看到苏衡一样,轻轻推开了清明的胳膊,经过铜钱时连视线都没交集,径自走进密林的另一边。
    侍者清明用眼神示意铜钱跟上。
    铜钱立刻跟着离去,留下僵成人形石头的苏衡。
    不可能,苏衡你醒醒,不可能的!
    苏衡掐着自己的手掌心,掐得很用力,疼痛顺着掌心向上,提醒他这是现实,冷静点,再冷静点
    脑海里盘桓着麻醉科梁主任的话:苏衡,你清醒点,钟昕已经死了!能用的、不能用的抢救方法,我们都用了!你看看他
    苏衡呆呆地望着躺在手术床上的钟昕,苍白转灰的脸庞和四肢,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听着心电监护机刺耳的长鸣,视线越来越模糊,胸闷得无法呼吸直到眼前漆黑一片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铜钱走出密林,见苏衡还一动不动地站着,俊逸的脸庞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半透明的白晰,没有半点表情和血色,却让人觉得他被悲伤笼罩得无法呼吸。
    铜钱见过熬了整晚、给军士们诊治的苏衡,也见过与刘钊大人对峙时不退半步的他,更见过查房时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病患慌乱情绪的他,潜意识里,哪怕天塌下来,苏衡也能平静以对。
    就像今日和陈牛说,战事来时,只有那些辅料救不了几个人;实在没有银两,下山时能买多少是多少再难的事情,他都在寻找解决的方法,没什么能难住他。
    军医,铜钱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军医!雅公子有书信给您。
    苏衡深深地呼吸,整个人从回忆的漩涡里缓过来,胡乱地抹了一把脸,眼神还有些涣散,下意识地回应,铜钱,你刚才说什么?
    铜钱双手递过书信:雅公子的信,阅后即焚。
    苏衡呼吸仍然很急促,右手颤抖着从荷包里取出一块饴糖,塞进嘴里,胡乱嚼了一通,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接过铜钱递着的书信,抱歉地微笑:对不住,失态了。
    铜钱轻轻摇头,在苏衡拆开信封以前,不着痕迹地上马向前走了一段路。
    苏衡打开依然华美的纸笺,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苏衡亲启,六张银票一年期限,每用一张银票,偿还等价银票三张,以此类推。如若还不出,另有艰险在眼前。(所赠衣物只能自用,如若典当,三倍市价偿还。) 雅公子。
    操!
    苏衡彻底清醒,这分明是霸王条款式的高利贷,花五十两要还一百五十两,就算把他卖了,也不值一百五十两。
    就算有一双钟昕的眼睛又怎么样?
    还是那个算盘打得噼啪响、吃人不吐骨头的雅公子!
    靠!
    铜钱,我们回营地!苏衡取出火折子,把书信烧了,等烧尽了又用水浇透。
    啊?铜钱呆住五秒,才调转马头追回来,又破天慌的看到了苏衡的臭脸,虽然但是摆臭脸的军医还是很好看。
    苏衡一路急驰,在马背上琢磨,这银票不能用,所以,等另外想法子赚钱才能买布料。
    铜钱不敢问半点。
    苏衡无语望苍天,不能赚很多钱的军医不是好名医。
    *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等回复的一天。
    大家的评论某南都看了,昨晚打了鸡血似的码字,争取更多存稿,等签约以后加更哈。
    第026章 出诊费一百两
    侍者清明站在密林边缘,看着原地掉头的苏衡和铜钱,目送他们经过山涧,才回到马车,恭身禀报:雅公子,苏衡公子和铜钱矿主已经在回营地的路上,苏衡公子很生气。
    雅公子蒙着面纱倚坐在车窗旁,略长的眼尾微弯一下,随手拿起一个卷轴缓缓抻开,静静地看起来。
    雅公子,猁儿尾随苏公子去了,清明轻声询问,不对,雅公子好像笑了一下,错觉,一定是错觉,需要把它叫回来吗?
    雅公子手中的笔尖摇了摇,继续在卷轴上勾勾画画。
    是,清明打起十二分精神观察,现在山上路况不明,最近没有尾随的眼线了,您还要按计划去坠鹰峰顶吗?
    雅公子微一頜首,同时摆了摆手。
    清明立刻闭嘴,说来也奇怪,他们从国都城出发到现在,一路上尾随刺探就没停过,这几日突然就消失了,仿佛被清理过一样。
    按说,他应该放下心来,可越平静,越让他提心吊胆。
    陈牛又一次杵在营地大门边,左顾右盼。
    苏衡到了营地,翻身下马,出示腰牌后,就把大花丢给铜钱,整个人快走成了一道风。
    接过缰绳的铜钱和希望落空的陈牛,鹿眼瞪牛眼。
    医舍里,苏衡对刘钊行过礼:刘大人,现在营地库银严重不足,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刘钊正头疼这个事情:能有什么法子呢?以前囤田没被毁的时候,我们还能拿种出来的东西去绥城换些盐巴和布料。现在,我们实在没什么可换的了。
    苏衡想了想:刘大人,大邺戍边律法里有没有说,军医不能赚钱?有没有禁止,营地军士用山货换银两?
    刘钊怔住了,把律法在脑海里倒腾了好几遍才回答:没有。
    正在这时,陈牛飞奔进来:刘大人,虎啸崖营地急件。
    刘钊打开急件又合上:让哨兵回去转告,苏衡军医事务繁忙
    军医转告樊大人,不论能否治愈,先付出诊费一百两,再附一封书信,证明樊诚大人自愿出诊费一百两请我出诊。苏衡无缝插话。
    !!!
    刘钊和陈牛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苏衡。
    刘大人,您刚才说,军医赚钱不违律法。苏衡一脸无辜。
    刘钊沉默,陈牛却喜出望外。
    樊诚那么死要钱的一个人,肯定舍不得出。苏衡咽下后半句,越是贪婪的人越愿意为自己在意的东西付出。
    准了。刘钊只当出一口恶气。
    陈牛乐颠颠地回话了。
    三日后,虎啸崖的哨兵又来了,还带着一辆布置舒适的马车和一封书信。
    还挺巧,陈牛带军士操练,刘钊在苏衡的看护下拄着辅助行走器,在营地里遛弯。
    三个人都一脸不可思议,今儿的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苏衡接过哨兵恭敬递来的书信,拆开看了一遍,将书信和银票双手递给刘钊:刘大人,请收好。
    刘钊却后悔了,苏衡离开坠鹰峰营地,可怎么保护他?可是,银票和自证书信都已经收下了,又如何反悔?
    陈牛,替苏军医驾马车,铜钱替军医背好诊箱,你们三人一起去。
    是!陈牛和铜钱异口同声领命,一身戎装佩剑相随。
    苏衡望着刘钊,两人眼神都有一瞬间的复杂,然后躬身一揖:刘大人,苏衡出诊去了。
    刘钊高声开口:转告樊大人,坠鹰峰军医苏衡出诊必须安然无恙地归来,否则,我刘钊必带人踏平虎啸崖。
    哨兵的脸色精彩极了,立刻行了军礼。
    于是,苏衡在坠鹰峰营地的两大高手护送下,向虎啸崖驰去。
    苏衡坐在马车里,经过熟悉的三岔口,颇有些感慨,那日自选去坠鹰峰,以为和樊诚老死不会再见,所以才闹得那么决绝。
    万万没想到,竟然会为了一百两,自己送上门去了。
    不过,他有小憩空间和空手道打底,樊诚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铜钱坐在马车里紧握着佩剑,心跳得突突的,不怕其他,就怕保护不好军医;可苏衡呢,单手搭在诊箱上,随意欣赏着湖光山色,又是一副天塌下来也不用担心的模样,好像密林里的惶惶迷茫的军医只是梦里的假象。
    顺着山势向上,又行进了不少时间,苏衡发现,虎啸崖与坠鹰峰的地势很大的不同。
    坠鹰峰的营地相对平整,而虎啸崖更像是一丛蘑菇堆叠而成,军士吃、住、操练、跑马场和进出大门,都有不小的落差,山路更难走。
    哨兵生怕像其他倒霉蛋一样挨军棍,死命地赶路。
    陈牛驾着马车紧紧跟上,老是颠得苏衡和铜钱在车里跳起来,就大嗓门嚷嚷:喂,你能不能慢点儿啊?把我家军医颠坏了,颠得不舒服了,你担待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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