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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三九十八(41)

    洛岱像看疯子一样看他:我为什么要做女人!我只想完完整整地做个男人,像从前一样!
    徐霁置若罔闻,将人紧紧禁锢在怀里,自顾自道:她不该活着,上天注定这幅皮囊该给你用问岫,还记得那年父皇派人去晏国刺杀所谓的谢家遗孤吗?那时,大概是认错了人,这位才是正主。反正留不得她性命,正好把皮囊拿来用
    洛岱挣脱怀抱,紧紧皱眉: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晏国太后是前朝遗孤?怎么可能!
    一定是!父皇曾对朕说,谢家末帝有位鲛人皇后,眉心红痣美貌异常。前朝灭亡后,嫡系血脉未绝,但也销声匿迹无人能寻直到二十年前,有位谢家遗孤曾出现在晏国京城,眉心也有红痣,与焉云深过从甚密。后来遗孤不知所踪,焉云深虽未婚娶,却多了个女儿,对外说是从其姐处过继的养女,取名焉蘅暮,对其宠爱至极。此女眉心有红痣,水性又极好。父皇怀疑她是谢家后人,派人将她溺毙在水中,以为绝了谢家后患。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听徐霁如此分析,洛岱也有几分怀疑,问:接下来应当如何?将消息透露给齐家,借他们的手除去前朝余孽?
    徐霁:齐家介入,朕与你就难脱身了。要想个既能保证自身安全,又能除去余孽,还能钓出药王谷为我所用的办法。
    哪有这样一箭三雕的法子。洛岱摇头。
    先前贸然进谷,被毒草刮伤,又吸入瘴气,虽然后来服食了解毒药丸,还是困乏。加上轿子摇晃,洛岱昏昏沉沉睡去。
    徐霁让他枕在自己肩上,也开始闭目养神。
    办法么,当然是有的。没有疑难杂症,那就生造出来。只要死的人够多,够快,还怕引不出神医来?
    端午那次让姓宋的化解了,这次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作者有话说:
    大写的反派正式登场,前面埋的伏笔要慢慢揭开了
    第58章
    沉溺 ◇
    我要媳妇不要脸
    宋韫在闵州住下, 因战乱之故,生活用度远不如在阑州时,但宋韫不是贪图享受之人, 对饮食好坏并不在意。
    徐霁履约传令回康国,秘密送来钱粮。宋韫将康国运到边境的粮食按人口分发给百姓, 黄金则用于在临近各州购买木料冬衣,也好让百姓们能重建房屋, 抵御寒冬。
    算起来, 太后应该是怀孕七个月了, 那样大的孕肚,只塞棉花是撑不起来的,宋韫便用了个竹箩垫着,低头看不到脚尖。州牧看他像看头重脚轻的泥菩萨似的,生怕有点闪失, 脖子上脑袋和纱帽一起搬家。
    但宋韫并不卧床休息,坚持每日在州牧府外粥棚里从早到晚为百姓施粥。
    关系民生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 让自己忙碌着,就不会胡思乱想,徒增烦恼。也免得和齐胤两两相对,彼此无言。
    彼此心里大概有数, 可那层窗户纸还没戳破,倒像是紧紧捂住了口鼻,让人呼吸不畅。
    裴季狸还在闵州大营,不过他以军务繁忙为由, 从未到州牧府拜见。
    在闵州的生活如一潭死水, 沉闷压抑。
    宋韫日日施粥, 起初队伍排成长龙,粮食发下去后各家有余粮了,来领粥的便少了。
    有个放牛的孤儿每日都来,排在第一个,喝完粥又往脸上抹灰,溜到队尾再排一次。
    宋韫每次都装作没认出他。
    十月初五这天,来领粥的人很少,剩下许多白粥,宋韫就说让州牧府不用准备午膳了,他在粥棚里喝粥就好了。
    李骋自然知道宋韫宁可在四处漏风的粥棚坐着也不回去是不想见谁,他心中有怒却不好发泄,便任由宋韫粗茶淡饭凑合着,自己转身回了州牧府借酒消愁。
    宋韫坐在粥棚里,放牛娃远远躲着偷看。宋韫对他招手,放牛娃左顾右盼好久,才一手掐着破碗,一手攥着衣角来到宋韫跟前。
    今天吃饱了吗?宋韫把勺子推给小孩,锅里还多,想吃多少自己舀。
    放牛娃脸上涂着草灰,越发衬得一双大眼睛清润澄澈,他盯着宋韫看了很久,说:听说你是太后,你很有钱,为什么还要吃这个?
    宋韫微笑:这个也能填饱肚子。
    可你肚子很大了。放牛娃舀了半碗白粥,捧着碗边唏哩呼噜喝了一大口。
    嗯,还有两个月就该生了。宋韫低头看着高耸的假孕肚,假的总归是假的,演戏也总有到头的时候。本来就不该是一路人,陪齐胤走完最后两个月,就永不再见了。
    放牛娃很快把粥喝完了。
    你为什么笑着也不像高兴的样子?是怀孕很辛苦吗?小孩问。
    宋韫有一瞬间的错愕。
    就算笑着也不高兴?
    连五六岁的孩子都看得出自己的落寞吗?
    还没等他回答,小孩摸出腰间树皮制作的短笛开始吹奏。不成体系的放牛小调,却很灵巧生动,听完一曲,宋韫心头的憋闷舒缓了很多。
    很好听,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宋韫揉了揉孩子的头。
    小孩收起短笛,回答:我叫牛娃。
    还真是个不复杂的名字。
    牛娃说他是给张老爷放牛的,他一个人管着母牛小牛五六头。
    真厉害。宋韫是喜欢孩子的,看见小小年纪又懂事能干的便更加心疼,问,你爹娘也是为张老爷家做事的吗?他们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领粥?
    牛娃小脸耷拉:他们都死了。
    宋韫把孩子揽进怀里,抱歉。
    牛娃小心地从他怀里松出来,我娘一直吃不饱,生小弟弟的时候没力气,生不出来,死了。我爹心里难过,喝了很多酒,掉水里淹死了。你,要多吃好吃的,有力气了才好生。他的爹牛娃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宋韫肚子,摆手,他的爹,不要喝酒。
    牛娃喝得肚皮滚圆回张府做事了,宋韫还回想着稚嫩的童言童语,怔坐在原地。
    死遁是个好法子。离开阑州时,宋韫就打算到时候「生下孩子」假死脱身,却没有深想,那时齐胤会怎样呢?
    齐胤喝酒吗?应该是喝的吧?但他是懂得克制的人,应该不会喝醉。
    更不会醉酒掉进水里。
    不会吧?
    宋韫心事忡忡地回了州牧府,刚进门便看见州牧苦着脸上前,说让太后赶紧去李将军院子里看看。
    宋韫皱眉,李骋出什么事了?
    快步来到李骋住处,还没跨进院门,酒气先扑面而来。
    宋韫掩着鼻子走进去,发现满地的碎坛子,地上酒渍东一片西一片。
    李骋脸色通红,却不是喝酒醉的,他往院子东边小池塘一指:娘娘养的好狗!说罢拂袖而去了。
    宋韫定睛一看,黑不溜秋的小土狗正在水里扑腾,大概是掉进水里很久,四肢都没什么力气了,正咕嘟咕嘟吐着水泡往下沉。
    宋韫几乎是飞奔过去就要往下跳,吓得闵州州牧三魂七魄去了一半,在后面把他胳膊死死拽住,连声道:娘娘!狗都是会游水的!就算是喝醉了也知道自己浮上来!
    州牧带着哭腔的大喊终于把宋韫的理智喊回来,宋韫定了定神,扶正有些歪斜的孕肚,看着在水中浮沉的齐胤。
    有一瞬间,宋韫想,干脆就这么让他淹死,一了百了,自己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为难了。
    只要不是用在齐胤身上,他随时能想出复国复仇的千百种办法,然后把心一横听信胡复所说,今日战乱是为了明日安宁,让天下重新姓了谢。
    可齐胤还在齐胤还在水里泡着
    宋韫闭眼,不去看水面涟漪,脑子里却全是,齐小猫丧命于鸬鹚刀下,齐小狗叼着齐小猫尸体对自己摇尾巴的样子。
    齐胤不怕水,晕船。但只要宋韫在,他连晕船也觉得是醉在温柔乡里是有多久没听齐胤说那些甜言蜜语了?许久不吃糖,甚是惦念。
    扑水声渐渐小了,没有了。
    齐胤在宋韫面前死了两次了,再要死,也不该是淹死在这片小池塘里。
    既然已经做了不孝子,还剩两个月时间,不妨多吃些甜的。
    宋韫睁眼,水面已经没了动静,他也顾不得州牧在旁,提起裙摆就要下水施救。
    州牧吓得险些晕过去,喊了声「我来」,自己抢先跳进池塘,张着双臂扑腾,却发现池水只湿到腰部,一脸尴尬地看着宋韫。
    宋韫也找回了理智,收脚,鞋底刚被沾湿。已经沉在水下的齐小狗默默爬了上来,趴在宋韫脚边,周身湿漉漉的,连眼睛都是雾蒙蒙的。
    三尺深的池塘,耍酒疯弄出要死要活的动静,齐小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做作了?
    宋韫白白天人交战一趟,很是动气,齐小狗却双爪抱着他脚踝,迷迷糊糊地哼唧:韫韫不喜欢我活着真没意思
    宋韫的心瞬间不争气地软了,轻揉狗头:不是不喜欢,只是,太喜欢了。
    宋韫让厨房熬了姜汤,然后一边喂汤一边用干帕子给湿透的齐小狗擦身。
    已经是十月寒天,齐小狗在水里泡了很长时间,周身发抖,意识都有些不清醒,说出来的话也是颠三倒四的。
    韫韫长寿面好好吃明年还要,后年也要
    娘娘,我的小黄和小黑都没有了娘,你也不要我
    七哥朕不想杀你,别缠着朕!七哥,朕不跟你走!
    齐小狗梦呓不断,身体因惊恐而抽搐不止,宋韫用毯子将他紧紧裹了抱在怀里,不断轻拍后背安抚。
    慢慢的,齐小狗体温回升,也不再颤抖,变得非常平静,甚至喉头溢出一声叹息。
    大师,你说吧,朕还有多少年寿命就算换了躯体,也活不过而立是吗够了,这偷来的几年足够把晏国治理好,交给继任之君了
    齐胤话语断续,关键字句声音还尤其微弱,宋韫几乎是耳朵贴上去才听清了,心跳瞬时漏了一拍。
    什么叫活不过而立?为什么会这样!齐胤才二十岁,他应该有大把的年华,去实现雄心壮志,建设一个海晏河清的国家,怎么会活不到三十岁!
    宋韫想问,齐胤却已经陷入了睡眠。
    宋韫就这样抱着他,从午后坐到黄昏,齐胤终于醒酒睁开眼,嗅到宋韫的气味尾巴就摇了起来:韫韫回来了!
    宋韫没有像前两天一样,对他冷待,而是温和地「嗯」了一声,今天领粥的人少。
    齐胤仰头去蹭宋韫脖子:我好像喝醉了,没有在韫韫面前失态吧?
    宋韫微笑:没有陛下一直形象勇武
    齐胤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宋韫怀里挤:我没醉的话,应该是李将军醉了,他非逮着我灌酒
    自从那天之后,宋韫便没有和胡复等靖朝旧臣再接触过,李骋恨其不成器对他有怒,连称呼问安也都免了,对先前的密谋更是只字不提,宋韫还不确定齐胤是否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听他这么一说,皱眉:灌你喝酒?就算有再大的怨气,跟小狗计较什么
    齐胤应声虫似的复述:是啊,跟小狗计较什么韫韫这些天很累吧,上床就睡着了,也不陪我说话人生苦短,和韫韫在一起的时时刻刻,我都想韫韫眼里有我,才不算浪费
    说着说着又委屈起来了,甚至隐约带着哭腔,宋韫心软得一塌糊涂。齐胤一直没说他寿命不长的事,只有在酒醉时才透露出脆弱,宋韫本来就动摇,听着他可怜巴巴的语气,彻底放弃抵抗了。
    还有十年,这十年,就不管不顾地陪他走下去吧。然后再用余生向祖宗故国赎罪。
    这样想来,压在心上数日的大石瞬间被移开,宋韫长舒一口气,捧着狗头亲在眉心。
    我在,我眼里都是你。
    第一次被韫韫主动亲上,齐胤欢喜得合不拢嘴,宋韫去净堂洗浴时,他还咧着嘴傻笑,时不时扑腾着爪子翻滚几圈,浑然忘我,连裴季狸跨坐在窗上也没发觉。
    先是跟出去偷看,连人家摸小孩头都要拈酸吃醋。回来就抢酒喝,又是砸坛子又是跳水,耍完酒疯倒怪李骋给你灌酒?不怕那位找人对质说拆穿你的鬼话?裴季狸冷声道。
    齐胤翻身起来,喊了声「哥」:韫韫不会问的。
    我算是长见识了,为了让人心软,咒自己短命的话都说得出来。妙缘什么时候说你活不过三十了?还是你背地里又找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师父?说什么人生苦短齐衍之,你还要不要脸?
    齐胤撇了撇嘴:我要媳妇不要脸。
    好,能屈能伸,你是个好样的。裴季狸让他给气笑了,再过十年,等他发现你说谎蒙他,不弄死你才怪。
    齐胤仰头:打是亲骂是爱,只要韫韫不离开,他怎么对我我都甘之如饴。
    裴季狸白眼示之:贱骨头。
    骂了齐胤几句之后,裴季狸言归正传:徐霁这些天除了传令让康国送钱粮以外没有其他动作,但这条疯狗这个疯子肯定不会如此老实。
    齐胤也正色:不要忘了看紧洛岱,把他攥在手里,徐霁也不敢太过放肆。
    裴季狸点头。
    对了,哥,我有预感这次能找到药王谷少主,然后可以向药王谷求医。你早日返京去把公主带来吧。齐胤道。
    裴季狸抿唇:上次她就险些要了我的命,很难再近身了。其实,做疯子未尝不好,往事也不值得记起。
    齐胤低头:或许想起往事她会对你好些呢。哥,有人关爱的感觉是最美妙的,你值得
    裴季狸突然打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半年前完全是两个人了,你也快成活菩萨了。
    齐胤微笑:菩萨不动情爱,但我已经陷进去了。哥,徐霁为洛岱求医,如果有效,晏国的江山就拜托给你了。
    裴季狸拧眉,脸色难看:无稽之谈!
    哥,我是认真的。齐胤诚恳道,若真能断根重生,你本来也是齐家血脉,年龄又长过我,即位理所应当。你比齐俦更适合做皇帝,甚至比我更有决断。我已经有了韫韫,江山和重任一并都交给你。
    裴季狸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踢了齐胤一脚:我姓裴!一辈子只能是裴家的人!这种该死的话不许再提,否则我连狗头带你那活菩萨的头一并剁下来喂狗!
    齐胤爬起来耸了耸肩:哪有狗会吃狗头呢。
    裴季狸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终于忍无可忍纵身跃窗飞走了。
    正好宋韫也洗漱完回来,齐胤又哼哼唧唧黏上去。
    夜深人静,宋韫正要歇息,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李骋重重拍响了房门:殿下,速速收拾行装随臣离开闵州。
    宋韫疑惑不解,开门:将军,发生何事?可是又起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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