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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三九十八(9)

    宋韫摆摆手,在后宫,都不易,谈恩情就见外了。失火一事不算大,皇后可知道,太妃宫里曾以麝香、红花入药?
    苏明珠双眸怔怔,怎怎会?
    周太医诊完脉退出来,缩着脖颈不敢言语。
    本来,把苏太妃从火场救出时,裴季狸在场,用不着再找其他太医。但裴季狸说了一切让宋韫处置,摆明了是要退在暗处袖手旁观,只得从太医院叫人。
    苏明珠见太医如此神色,不信也得信了,掩唇咳嗽几声,宫中一应事务由娘娘拿主意,周太医直言就是。
    周太医抬眼,目光快速地在两位娘娘面上扫过,心里惴惴。
    宫里谁不知道,太妃和皇后是同宗同族,现下出了这样的事,苏家当然要全力捂住,怎能当着太后明说?
    但周太医眼珠快速转动,进宫诊治的命令,可是司礼监裴太监下的,太后的身子也一直是裴太监在照看,那么
    周太医咬牙,把心一横道:太太妃娘娘烟气入肺,需要用些清润养肺的药,另另外娘娘她确是滑脉,应当是有孕三、三月余了。
    宋韫无声叹息。
    苏明珠一窒,闭了闭眼,问:太妃曾自行用药,身体可有大碍?
    周太医答:臣未查验出用药迹象,想必是量少,并未对太妃身体造成影响。
    知道了。退下吧。
    娘娘,臣周太医面色惊惶纠结,定在原地不走。
    宋韫明白他是担心就算走出这道门也回不到家。皇家出了这等丑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有死人才最会保密。
    太妃是宋韫救的,太医也是他找的,人命可贵,宋韫想多保些人。
    宋韫看向皇后,夜深露重,周太医辛苦,一片赤诚,更应多加赏赐。
    皇后默了片刻,道:深夜召周太医进宫,多有劳烦。一事不烦二主,太妃的病症周太医最是清楚,往后太妃的身体还需要周太医照料,先回去歇着吧,本宫会遣人送赏赐到府上。
    周太医高悬着的心这才稍稍落回肚子里,千恩万谢,尤其是对宋韫。显而易见,若不是太后在此,皇后是不会轻饶的。
    宋韫对苏明珠道了声辛苦了,苏明珠苦笑,让娘娘见笑了才是。
    太医出宫,闲杂人等都屏退在外,只有宋韫带着铁牛,皇后带着刘嬷嬷,一同踏入了苏太妃的卧房。
    苏太妃醒了,脸色白得近乎透明,鬓发也散乱,双手双腿都被用软绸缚在床框上。
    但她好像根本没有要挣扎的意思,虽然是睁着眼,目光却是空洞的,反应迟钝,连有人进来也浑然不理。
    饶是连火场都进过,看见她这样的神情,宋韫还是惊了一跳,先前见过苏太妃几次。
    虽然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是个五官精致样貌清丽的美人,怎么现在憔悴成这样。
    宋韫皱眉。
    先是堕胎,再是自焚,私通怀孕也不是一个人就能成的,另一个呢?是躲起来了,还是已经死了?
    宋韫心里百感交集,正要开口,皇后抢在她之前出声:姑姑,你这是何苦呢。只要你说出那人是谁,再打掉这孩子,一切就都过去了。
    苏太妃抬起眼看她一眼,目光又移向宋韫,嘴角动了动,没出声。
    宋韫说:把束缚松开吧。除死生无大事,太妃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应该想通了。
    苏明珠感激地看向他。
    宋韫招呼铁牛帮忙一起把人解开束缚,神色麻木的苏太妃像块破布软踏踏地瘫在床上,目光盯着宋韫不放,干燥起皮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然而还是没出声。
    良久,苏太妃翻身背对众人侧躺,双手护住腹部。
    宋韫和皇后对视一眼,看来,有些事即使经历了生死也想不通,苏太妃还不想打掉这个孩子。
    太妃贴身丫鬟玉藕哭哭啼啼地跪过来,小姐,你别硬撑了!皇后会给你做主的,回头吧!
    宋韫和皇后从玉藕这问出了,原来那堕胎药是玉藕熬的,苏太妃却不肯喝,打翻了药碗。白天还好好的,今夜夜深人静后却独自一人跑去安华殿寻死。
    正要再问孩子到底是谁的,苏太妃转过身来,瞪了玉藕一眼,玉藕擦着眼泪不说话了。
    皇后在床边坐下,抬手按在苏太妃肩头,姑姑,风举,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呢。太后仁慈,给了天大的恩德让你回头
    你不信我们,玉藕给你熬了药,她是陪你从小长大的,怎会害你?你当时喝了那药,休养月余就好了,神不知鬼不晓。何苦要打翻了药,引火烧身落到这地步?
    你若执意不肯说出那人是谁,就只能严刑逼问你身边的侍从。玉藕是你的心腹,也忠心,你不说她绝不会吐露半点,也就免不了要受苦。
    若事情闹大,包括玉藕在内,储英宫所有人活不了。苏家也要受牵连。你忍心让无辜之人白白丢了性命?风举啊,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原来太妃名叫苏风举。
    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出自清真居士的《苏幕遮》,多好的名字。
    不知是太久没听到有人唤自己闺名还是感触于和玉藕的主仆情分,苏风举缓缓地坐起,靠着床头,冷冷地瞪着皇后,我怎么会到这个地步,这要问你啊,苏家最尊贵的嫡出小姐!你现在是皇后了,我是秽乱宫闱的贱人,从苏家把我送进宫的时候就该想到这天不是吗?
    我怕什么,闹大了,整个苏家陪我一起死!太后,多管闲事救我做什么!不怕成为苏家眼中钉肉中刺吗?看见了吗,这就是一手遮天的皇后!剜掉我这个苏家的毒瘤,下一个便要除去你这个碍眼的太后!
    皇后皱眉,太后一片好心,风举你冷静些!苏家女的姻缘从来由不得自己。你不愿嫁给先帝,难道我我会护住苏家,也会尽力护住你。风举,不要让我为难。
    苏明珠没有说下去的话,宋韫能猜到,无论是嫁给齐俦做晟王妃,还是现在做皇后,她都并不欢喜。
    旁人只瞧着风光,却不深想,即便是至高无上又如何,得非所愿,便是黄金为屋也只是困守囚牢而已。
    至于皇后是否会对自己不利,这个宋韫并不担心。若是有此顾虑,就不会叫苏明珠一起处理此事了。
    与其担心苏家报复,不如想想裴季狸会不会对他的决断不满。
    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后宫日子本来就难捱,都是苦命的人,何苦互相伤害。
    许是宋韫的目光太过悲悯,苏风举猩红的眼里泛起水光,但她很快仰头将之藏去,话锋一转道:本宫是身怀有孕没错。皇后何必如此逼问?难道不该恭喜本宫吗?本宫怀上了先帝的遗脉,这不是大晏的喜事吗?若能生下皇子,苏家不也满门荣光?你们一开始盼的不就是这个?现在你上位了,用不着本宫了,便要一脚踩死吗?
    皇后眉头紧蹙,风举你在说什么胡话!彤史的记档上有没有你,你难道不清楚?
    情之所至,先帝与本宫深夜幕天席地野合,彤史不曾记录,你若不信,便去问先帝啊!
    苏风举突然咯咯地怪笑起来,笑过了又开始哭,她阴沉沉地盯住宋韫和苏明珠,你们当然不信,没人喜欢这个孩子太后,哈哈哈,太后生下的才是嫡子,我生的算什么,卑贱的庶子庶女,谁见了都觉得碍眼
    苏家,苏家也不需要我了凭什么我们一样的年纪,你还比我年长一个月,你可以嫁给晟王世子做正妻,我要嫁给要死不活的皇帝熬着日子困在这里等着守寡?就因为我是庶女?就因为我是庶女!
    苏风举泪流满面,她咬牙切齿道:我偏要生下这个孩子!他就是先帝子嗣!苏明珠!你和齐俦夫妻二人得位不正。你们怕了!等我生下这个孩子,你们就得滚出皇宫!哈哈哈,我在宫里困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我生是皇宫的人,死是皇宫的鬼!这辈子都要困在这里!苦都让我吃完了,享福的却是你们!你们你们不配!
    苏风举情绪失控,苏明珠和宋韫不得不退了出来。
    苏明珠卸下强势,此时满脸疲惫,退步对宋韫跪拜:苏家深愧皇恩。今日之事若泄露,苏家满门万死不能谢罪,恳请娘娘看在我和舅舅的薄面上不要声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给娘娘一个交代。
    宋韫把人扶起来,此事当然不可声张。后宫的事,就在后宫解决,也不必让皇帝烦心。皇后不要过分忧心,一入后宫深似海,日子本就不好过,何苦互相为难,太妃会醒悟的。
    苏皇后低眉叹息:娘娘仁心。我那小姑姑,原先也是个才情绝佳的淑女我送娘娘回宫歇息吧。
    宋韫回到慈宁宫,猫猫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作者有话说:
    可以给宋小天使太后一个收藏吗(>y<)
    第14章
    猫语
    朕甚爱太后
    宋韫没有如往常一样去抱猫,而是径直绕过。
    铁牛惊诧了一路,现在才回过神来,连声道:宫斗本子里都不敢这么写。先帝太惨了吧,自己不行,生前没留下子嗣,死后还绿得冒烟。
    黄狸用爪子扒了扒耳朵,跟着进了殿。
    宋韫一直在回想苏太妃的话。
    皇帝日常都有起居注记录,连房事都会有彤史登记造册。那夜虽然齐胤留下了些痕迹,到底是没有人记录的。
    裴季狸马上就要公布他怀孕的事,到时候会不会有人质疑?裴季狸能否遮掩过去?
    难不成还要当着众人再口述过程皇宫真是能把好端端的人逼疯,苏太妃原先还是斯文内敛的才女,现在竟然这么豁得出去,说什么躲过彤史,幕天席地与先帝野合
    宋韫半夜睡不着翻来覆去,自言自语脸就红了。
    都怪齐胤那个绿毛龟!宋韫气恼地坐起来,惊醒了身旁的猫儿。
    不是黄贵人吗?又改成什么了?黄狸弓着背伸懒腰,睡眼迷蒙,张嘴打了个呵欠。
    落进宋韫耳朵里却是清楚的人声。
    是你在说话?铁牛正打呼,衬得四周越发安静,宋韫盯着床头的猫,后背爬满冷汗。
    宋韫接话,猫猫瞬间清醒了,怔了片刻,偏着头朝他龇牙:男人都能当皇后了,黄狸开口有什么奇怪的?朕甚爱皇后,所以
    话没说完,被宋韫一脚踹飞。
    肥猫落地,咚的一声响,吵醒了铁牛。
    铁牛揉着惺忪的睡眼来问宋韫出什么事了,宋韫盯着翻身爬起款款走向自己的猫说不出话。
    皇后,哦不对,太后真是太无情了。大黄狸肉厚,摔得不疼,踩着优雅的猫步,喵喵叫着,叫声落进宋韫耳朵里都是齐胤那戏谑的语调。
    你听见什么了没?宋韫看向铁牛。
    铁牛点头:猫在叫啊。阿韫,我早就跟你说过了,猫儿叫春吵死了。要是去祸害了其他小母猫,生下一大堆小崽子,满皇宫都不安生,还不如趁早一刀阉了。铁牛比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阉阉了?
    步伐矜贵的黄贵人闻言四爪发软,瞬间没了嚣张气势:喵?
    朕可是天子啊!
    看来只有自己能听到猫吐人言。宋韫心神稍稍安定下来,捏住黄狸后颈提起来,目光落在毛茸茸的后腿之间。
    是啊。不安分,又会祸害无辜,夜里偷跑出去,幕天席地野合,连彤史都瞒过去不知道还要给哀家惹多少麻烦,不如割以永治
    话没说完,宋韫就被黄狸抱住了胳膊,从下颌到鼻尖被舔了个遍,朕甚爱皇后,哦不,太后。朕一直为太后守身如玉,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们同床共枕这么久,太后怎么忍心痛下毒手?夫妻一体,伤在朕身,痛在你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待到来日,朕还要
    死鬼!宋韫红了脸,把缠在自己胳膊上的猫整坨拽下来,扔下床。
    确认没有什么危险,铁牛又回去睡觉了,呼噜声很快响起。
    宋韫睡不着,听见蹑手蹑脚上床的动静,索性翻身坐起,披着被子,盯住人模人样的黄猫,为何陛下所言,只有我能听清?
    齐胤扬起脸:朕和太后是夫妻至亲,朕临死的时候蹭了太后鲜血,算是血脉相连,心意相通不是很正常?旁人哪有这个福分?今日和太后相认,朕欢喜至极!
    这样的福分宋韫扯着嘴角冷笑,呵,说来也对,此刻正该给陛下贺喜啊,马上就要添丁进口了。哀家是嫡母,该封个大红包给皇嗣。
    齐胤探着身子伸爪去碰宋韫腹部,太后为朕孕育子嗣,实在辛苦,朕都晓得,也实在心疼得紧
    谁跟你说这个!听不出这是在讽刺你七窍生绿烟?宋韫绷不住了,啪的一下打开猫爪,无耻!
    音量骤高,差点又吵醒了铁牛。宋韫咬了咬下唇,低声嗔道:我说的是苏太妃!她可是口口声声称与你幕天席地纵情野合,如今已有孕三月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了。齐胤皱眉偏了偏头,钻进宋韫怀里,用圆胖的脑袋来回磨蹭宋韫腹部,朕和太后是命定的佳偶,此前一直为太后守身如玉,今后也一样。三千弱水朕只取一瓢饮,朕的孩儿只能由太后来生,旁的,朕都不认。嘘,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朕都听到孩儿跟朕说话了,在叫朕父皇呢太后天姿国色,生出的皇儿一定是粉雕玉琢仙童似的!
    齐胤生前相貌俊逸,含笑时颇有几分纨绔子弟气质,变成猫也没个正行。又惯会花言巧语,无情也能说成情深似海,自言自语硬是让他演出了天伦之乐的模样。
    还动胎气呢宋韫让他给气笑了,陛下显灵,可是让臣妾开了眼了。陛下如今万事不管逍遥自在,却让臣妾面对残局如履薄冰。先是诅咒,后是焚宫,麻烦事接二连三,陛下做猫儿做得不亦乐乎,还想看热闹到什么时候?好一个日夜相伴,陛下这些天以来该是彻头彻尾认识臣妾了,那你倒是告诉臣妾,怎么生?从哪生?
    宋韫又羞又恼,将陛下和臣妾两个称谓咬得格外紧。
    谁能想到,死透了的齐胤竟然会附身在猫身上。
    宋韫多年藏着秘密无人倾诉,如今处境艰难更觉得困顿,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心事都说给了猫听:男扮女装、易容替考都说了,若是再过两天,重生的事也说出口了。毕竟猫猫不会说话,不会泄露秘密。
    谁知道他不仅会说话,出口就是连篇的骚话!
    宋韫平时连换衣裳都没背着他!这死鬼自己也不知道退避!
    发现陈直筠男扮女装之后,宋韫怀疑过事有蹊跷,但怎么也想不到幕后主使就是引自己前往牧霞殿的猫。就算是今日,苏风举纵火,黄狸带路,宋韫至多觉得猫儿是裴季狸驯养好的,也没想到竟然就是齐胤本人。
    齐胤啊齐胤,真是害人精、骗人精!
    上当受骗的气恼填了满心,宋韫自然没什么好态度,顾不上身份尊卑,也不愿深想齐胤如何能够附身猫体。
    反正他是个下流胚!呸!
    齐胤抬起头,瞧见宋韫双颊绯红,越发衬得眉心胭脂痣明艳,他伸爪碰宋韫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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