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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梨花同年岁 第1节

    她与梨花同年岁
    作者:朝茶暮酒
    文案
    卿是人间绝色
    亦是人间过客
    如皑皑枝头雪
    胜过山川万千
    却无归期
    川祁帝跌宕起伏的一生有很多传说,可从未有人知晓他爱过她。
    后来再无人可与我言你
    亦无人知晓我多想听闻你
    哪怕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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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年寒冬,雪下的很大,徐晗玉蜷缩在冷冷的阶梯上反思自己这一生。
    她自诩比这世间大多数的庸人都活得通透些,样貌、家世、才情样样都拿的出手,想不明白怎么就活成这样了呢。
    日日都在走下坡路,日日都还能过得更惨淡。
    她仰口喝下小半壶劣质的烧酒,火辣辣地烧到了肚里,呛得她眼泪夺眶而出。
    算了算了,谁让她倒霉呢,碰上谢斐这么个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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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就像野兽,没有什么野兽是不能驯服的,对于姨母这句话,徐晗玉一向奉为圭臬。
    谢斐是她的第一个猎物,过程有惊无险,结果也尚算圆满。只是她没有想到,这猎物怎么也甩不掉了。
    初见时,她是柔弱无依的商家女,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家权贵。后来,她成了身份尊贵的景川公主,他则沦为卑贱的质子,匍匐脚下。一朝国破,世事几经变换,他仰视过她,也俯瞰过她,那肆意生长的情愫和他无端狂热的妄念却从未改变。
    谢斐骄傲、暴躁、冷漠、天生对一切事物缺乏耐心,唯有对她,他倾尽了所有温柔,一次又一次温顺地为她低下头颅。可惜,换不回她的一点怜悯。既然他的一颗真心她弃若敝屣,那她又凭什么能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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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前世今生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晗玉,谢斐 ┃ 配角:顾濛,顾晏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他合该一生顺遂平安,却与她无关
    立意:互帮互助,携手共进。
    第1章 初遇
    百年前诸侯叛乱,南楚、东齐、西吴纷纷自立为王,曾经疆域辽阔的大燕版图一缩再缩,最后退守江北苟延残喘。幸而当今的北燕天子励精图治,重拾了几分北燕的往昔荣光,不过谁也说不好这究竟是帝国崛起的黎明曙光,还是大厦将倾的回光返照。
    近些年来,虽说大的战事逐渐平息,但是各国之间暗流涌动,互相安插细作探查情报,其中,又以北燕的绣衣门最为出名,门内所出细作,民间称为绣衣使者。
    淳熙二十三年初春,川江下游,南楚境内。
    “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
    香炉里的香快完了,菡萏用银筷从绣囊中夹了一粒冷香丸打算添进去。
    “不必,快到了。” 一个略带几分清冷的声音响起。
    徐晗玉轻轻合上手中的佛经,撩开帘子往窗外望去,透过朦胧雨丝,远远地,可以看见渡口了。
    江州背靠天堑,三面环水,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这里是中南一带难得的盆地,土地肥沃,气候宜人,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经过多番博弈,最终落入南楚的版图,距离南楚的国都阳城仅有三百里之遥。
    徐晗玉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一月前她决定要来江州这一趟,现下她人已经在江州渡口了,虽然此行她尽量轻车简从,但仍有不少行李,从渡船搬到提前叫好的马车上,还是要小半天的功夫。
    三月的天,金都只怕寒冰未消,贵族女郎们都窝在那些锦绣高宅里寻欢作乐,而在江州却只是微微的有些寒意。恰逢雨后初晴,渡口处人来人往,比起金都竟还要热闹几分。
    渡口往西不远有处不小的猎场,许多少年儿郎骑着高头大马正往那处奔去。
    徐晗玉带着帷帽遮面,同菡萏一道站立在江边,等待船工和家仆把行李归置好。
    “守之,你在看什么?”一个活泼的少年郎君同伙伴打马路过,不想一回头,好友竟然呆呆地愣在了路旁,只好折马回来。
    顺着好友的目光,只见是两名年轻的女子,在后那位当真是位清秀佳人,面貌不俗。而当先那位身姿绰约,想来容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可惜帷帽遮了脸,一时看不清面容。
    江边风大,那女子帷帽前的面纱时不时被风吹开,这活泼少年正要笑话好友没见过世面,不成想自己扫到那女子面容时,竟然也移不开眼。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守之,《洛神赋》诚不欺我!”
    少年心性,乍一看见年轻貌美的女郎,你随我,我随他,竟然都驻足在此,不一会儿工夫,把本就不宽的小道给占了一半。
    江州民风大抵上还算淳朴,少年慕艾,也只是欣赏一番这能和阳春三月媲美的姿容。
    当然,也有那么一两个仗着家中权势作威作福惯了的,看见好看的花儿总想攀折一番。
    “哟,女郎是哪的人呐,这刚到江州怕是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吧?刘某不才,家中大屋数幢,良田千亩,仆僮奴妇无数,不如跟着郎君我回去享享这人间清福。”
    刘有才踩着小厮的背翻身下马,轻摇一把洒金纸扇,拿眼上下打量着徐晗玉主仆,慢慢踱步靠近二人。
    “怎么叫刘无才这厮撞着了!”一旁的活泼少年不禁皱眉,十分担心这貌美女郎。
    刘有才是江州有名的大户,祖上曾经和南楚开国皇帝一起打过江山,虽说一代不如一代,但是刘有才父兄好歹也在朝廷里有个一官半职,只可惜出了刘有才这样一个纨绔子弟,名叫有才实则胸无点墨,文不成武不就,吃喝嫖赌倒是样样俱全,偏生是家里的老幺,仗着家中老人的宠爱整日里胡作非为,做些欺男霸女的混账事,世家子弟向来不与他为伍。
    “这刘无才向来喜欢调戏年轻女郎,听说上个月里还强占了田庄一老汉的女儿,可怜那那女郎转眼便投了井。”
    “岂有此理,这厮也太嚣张了一些!”
    少年郎们群情激奋,可这刘有才到底是正经的官宦世家郎君,他们背地里讲讲也就算了,真要上去为那些被他所强的女郎出头,一时之间倒是谁也不敢做这个出头鸟。
    “这位女郎,敢问闺名几何,芳华多少,快快合了八字,随我回屋,全了小生的一片痴情。”
    这刘有才见自己的头两句话没遭人反驳,越发肆无忌惮,暗想这女郎必定家中无甚根基,不敢抵触了他,搞不好今晚还真能洞房花烛,内心更是澎湃。
    徐晗玉根本懒得搭理这种泼皮无赖,他再靠近两步,虎伯自然会将他打发了去,不料眼波一转,余光瞥见一劲装少年,刹那间计上心头。
    她微微朝着刘有才福了福身,一副柔弱无主的模样。
    “郎君厚爱,小女内心惶恐,只是出身卑鄙,不堪匹配,没的辱没了郎君,还请郎君另寻佳人。”
    一番话全然放低了姿态,再配上女郎泫然欲泣的声调,实在是叫人心生怜爱。
    菡萏头一次见识到徐晗玉的演技,眼角直抽,赶紧埋下头去。
    刘有才听到女郎这软软的嗓音,内心更是痒痒,只想将这女郎抱进怀中好生疼爱。
    “女郎怎好如此鄙薄自己,我看女郎这身段容貌配得上、配得上!”
    分明是拒绝的话,这刘有才还真当人家女郎自惭形秽,一番猴急模样引得路人不免嗤笑。
    “郎君既然不弃,小女也不敢推脱,那郎君回去禀告家中族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来迎小女入门。”徐晗玉话锋一转,“小女无甚要求,只是家中长辈叮嘱,所寻郎君必得是无妻无妾无子,娶了小女作家中大娘子,执掌中馈。”
    刘有才早就娶妻生子,侍妾无数,听到这小娘子软中带硬的一番话,垮下脸来,“小娘子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刘有才做妾不比给那田间农汉做妻强过千万?还是快随我去,一顶小轿入了我刘家大宅。”
    徐晗玉正色道:“家中规矩,宁为农夫妻,不做富家妾,郎君还是莫要强求的好。”
    女郎一番推辞,有理有据,不失气节,众人莫不称好,围观之人比之方才有增无减,将那小道给堵了个水泄不通。
    谢斐拉着缰绳,满脸不耐,□□赤兔马与主人心意相通,口喷白气,几番想冲开人群往猎场奔去。
    任这路边女郎美若天仙,也入不了他谢郎君的眼,至于女郎即将被人强占的命运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谢斐的耐心到了极点,正将招手让府兵开道,那女子的一番话却入了耳。
    “小女听闻这江州在谢家军治下,教化有方,民风淳朴,谢大司马更是定下若干教令,其中便有不得欺辱女子一条,郎君是视若无睹还是明知故犯呢?”
    “呵,他谢家的规矩和我有何关系——”
    “呀,郎君这般胆大,看来家中定是高门大户,连这谢家军也入不了郎君的眼,”徐晗玉一番恭维还没落地,转而又略带讥笑,“还是说郎君只在小女面前逞强,在谢家人面前恐怕也只能俯首帖耳,鞍前马后吧。”
    刘有才胸中无半点城府,被她一激,“哼,女郎说的哪里话,这谢家不过是个泥腿子出身,我祖上封侯拜相的时候,他谢家先祖不知道在哪里讨饭呢,哪能和我刘家世代簪缨相比,也就配给郎君我擦擦脚——啊!”
    刘有才自夸的话还没说完,一条长鞭从背后袭来,瞬间将他抽的皮开肉绽。想他刘有才身娇肉贵,半分苦头没吃过,哪里受得了这种痛,瞬间嗷嗷大叫起来。
    局势转眼间逆转,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看看是哪来的义士终于出手,教训一番这纨绔子弟。
    只见来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玄色胡服装扮,身骑红色神驹,手执长鞭,英姿摄人,除了眉间一点戾色让人心生惧意以外,总的还是很符合话本里的少年英雄模样。
    更难得的是这少年样貌,比起那女郎竟然丝毫不逊色,却也并不男生女相,那玉树临风之姿,当得起和《洛神赋》相对的《潘安赋》了。
    “你、你……”刘有才摔倒在地,指着谢斐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刘有才方才还气焰旺盛,这一刻却像锯了嘴的葫芦,半天你不出来一句话。
    旁边也有官宦子弟,看清那少年的模样,倒吸一口冷气,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来人可不就是谢家二郎君谢斐吗。
    谢斐?这江州人可没几人没听说过这名字的,如果那刘有才是个普普通通的纨绔子弟,那这谢斐就是纨绔中的祖宗。
    近几年江州最厉害的小儿止哭偏方就是谢斐的大名。
    刘有才也就是嘴皮厉害、举止猥琐,实则是个绣花枕头兴不起多大风浪,这谢斐就不一样了,习得一身厉害武艺偏偏是个黑白无常的性子。前些年跟他老爹去疆场混了两圈,一身戾气更重,在江州向来是横着走惯的,谁要是倒霉碰上他来了脾气,一根鞭子抽下去小命都得去半条。
    这小鬼遇见阎王,刘有才还能落的好?
    “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谢斐高高在上俯视着泥地里的刘有才,语气冷淡,不怒而威,仿佛天神。
    哪里是天神,明明是一尊煞神。
    刘有才暗道倒霉,本来是在小娘子面前吹吹牛皮,做做脸,哪想到真招来这个阎王。
    只是一下子拉不下脸来,好歹他爹也是五品知州,料这谢斐也不敢把他真怎么样。
    “谢兄,都是误会、误会……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我扶起来!”刘有才的仆僮被谢斐吓得楞在当场,这下忙反应过来,赶紧去扶。
    雨后泥地本就湿滑,刘有才好不容易才站稳,谢斐“啪”又一鞭子下去,刘有才又被抽倒。
    “谢斐,你莫要欺人太甚!”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刘有才愤怒地说。
    “噗嗤,”似是被刘有才这滑稽模样逗笑,徐晗玉在一旁忍不住笑起来,这一笑带的岸边好些人也跟着笑起来。
    “你这臭娘们,笑什么笑!”刘有才大怒,涨红了脸皮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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