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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云饮耐心地解释道:“他是当今圣上的胞弟,虽明面上是个十足十的纨绔,其实很有几分才干,也对陛下忠心不二,故很受陛下信任。”
    这样的亲事对二皇子来说无遗是如虎添翼,傅云饮能想明白这个道理,莹雪自然也能明白。
    说罢,他便不住地拿眼睛去瞧莹雪的脸色,只生怕她又忆起了前头那一桩惨绝人寰的匪乱。
    莹雪的确因傅云饮的这番话黯然神伤了起来,只是短暂的哀伤之后,便听得她说道:“爷放心,如今我已有了阿得,再不会冲动地去白白送了性命。”
    傅云饮略微讶异,却没想到才隔了三个月,莹雪便不再沉浸在报仇的执念之中。
    这自然是一件极好的美事,莹雪既已淡忘了仇恨,他们便可安生地过日子了。
    “只要我们过得好,便是对你家人最好的慰藉。”傅云饮握住莹雪的手,如此说道。
    莹雪听了这话后,忍不住心内的嗤笑之意,那张素白的脸上却是一阵哀切:“是了,他们在九泉下得知了我如今的日子,必会高兴的很儿。”
    说罢,莹雪便倚靠在傅云饮的怀中低声啜泣了起来,哭声中满是伤心之意。
    傅云饮只得拍了拍莹雪的脊背,他虽听着莹雪的哭声后心疼不已,可心中也升起了些安定之意。
    这些日子莹雪虽日日夜夜地陪在自己身旁,且言行举止都与常人无异,可自己到底是瞧过她为了亲人之死疯魔癫狂的模样的。
    莹雪如今的样子倒给了自己几分山雨欲来的紧张之感。
    自己必是不会眼睁睁地瞧着莹雪去白白送了性命,故每日提心吊胆地生怕莹雪会做出些送了命的蠢事来。
    如今莹雪愿意主动与自己剖白心迹自是最好的,自己也不必再着人紧盯着她了。
    “从今往后,我们便好好度日,好好抚育阿得长大成人。”傅云饮如此说道。
    而莹雪也擦了擦眼泪,朝着傅云饮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语气真挚的作不出一分假来:“好。”
    后来的几十年里,傅云饮总在想一个问题。
    那日黄昏的廊下,莹雪那样真情实意地与自己说,从今往后要好好过日子。
    在那一瞬间,她心里升起的是她终于让自己对她放下了戒心,不会再派人盯着她的喜悦还是与自己一般祈祷着他们能岁岁月月如梁上燕般长相见?
    第63章 大婚【二合一】 “情到深处难自抑。”……
    傅云萧大婚之日, 傅云饮本想带着莹雪一起往前院去迎接宾客。
    莹雪却推辞道:“我如今只是个小妾罢了,如何能去贵客跟前抛头露面?若是累及了爷的名声可怎么好?”
    傅云饮听了心内自是极不好受,他只道:“我不在意这些虚名。”
    莹雪却拉小竹出来做了幌子:“小竹的眼疾如今有些好转的迹象, 二公子大婚那日我便带她去回春堂瞧瞧大夫。”
    傅云饮将莹雪揽入怀中,沉声说道:“这样也好,那一日咱们府上必是吵嚷至极,你出去避避也好。”
    傅云饮话虽如此说,却让好几个暗卫并一大群仆妇小厮伴着莹雪一齐出门,又将阿得亲自抱到了佛庵堂里。
    料理好了一切后, 傅云饮方才放心地去了前院。
    送走傅云饮后, 莹雪便与颐莲笑着相谈道:“那回春堂的大夫医术当真如此灵验?”
    颐莲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回春堂隔壁就是一家茶馆, 里头坐镇的说书先生乃是鸿儒大师,听闻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且不争名利、不爱入官场, 所出口的话皆能引得不少文人雅客争相推崇,这回春馆就是得了他一句褒将,方才名声大噪。”
    睡荷暗暗称奇:“可别是虚有其名。”
    “大隐隐于市, 这些鸿儒大师说不定就是位当世奇才。”莹雪随口说道。
    这话题太过晦涩难懂, 主仆三人便没有继续深谈下去。
    临到出门那一日, 莹雪抱起小竹上了翠帷马车后, 她方才止不住地发起颤来。
    好不容易才得了一次出门的机会, 她必须要一举达成目的才好。
    只是却不知何种手段才能打动那鸿儒大师?
    好不容易到了回春馆后, 莹雪刚要下马车,便瞧见了身侧颐莲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么了?”
    颐莲从身后拿出了一顶幕篱,说道:“姨娘还是戴上吧。”
    莹雪这才想起了京里的规矩,大户人家的小妾出门时皆不能以真容示人, 只是她在江南过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如今竟是有些不适应了。
    她乖顺地带上了幕篱,这才携着小竹下了马车。
    回春馆的大夫瞥了一眼莹雪身上精美华丽的衣料,又见她身后跟着一大群仆妇小厮,料想她必是哪户人家的正头娘子。
    那大夫当下便笑着奉承道:“这位夫人,可是要配些什么药?”
    莹雪将小竹领到了那大夫跟前,说话声音清丽软糯:“劳烦大夫瞧一瞧她的眼疾。”
    说罢,又让颐莲拿了一锭银子出来。
    那大夫眉开眼笑地接过了那银子,这才蹲下身子仔细地诊治起了小竹涣散的双眼。
    半晌后,他方才说道:“这眼疾年数太久了些,只怕不大好治。”
    莹雪知晓这些民间大夫看诊时只爱透了三四分的底,听了这话后,心内不免升起些冀望之意:“劳烦大夫想些法子,若能治好她的眼疾,我必重重有赏。”说着,便将自己手臂上的金镯子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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