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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千江-全文阅读(46)

    若是左相这一顿棍棒能将这小子打醒就好了。无人的时候,宴云河喃喃自语着,想到当日立誓的情景,他的心中就是一跳。
    于他本人来说,一个毒誓不算什么,他受了十几年唯物主义教育。
    即便现在穿越了,骨子里还是不信鬼神的,只会觉得必是什么高科技或者神秘力量导致自身穿了。
    但楚静安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这个毒誓他显然是当真的,正是如此,才让宴云河有手足无措之感,他不想楚静安一辈子绑定在自己身上,但又会被他炽热的情感感染。
    他现在还年轻着呢,再等等吧,说不定等他好了,自己就会淡了。宴云河只能将一切都交给时间。
    而这一等,就等了三年。
    计蕴紧紧抱着怀里的书册进了书房,他将书放在书案上,封面上赫然是《真理》两个大字,而封面上的字全都是简体,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从头阅读起来。
    放大镜能点火是这个原因啊,下一篇是光的折射嗯,上一期说的是光的漫反射。计蕴自言自语两句,之后就咬着食指认真读了起来。
    他专注时总不自觉做出这个小动作,虽然被苏墨老师纠正了几次,平时已看不出,但全身心投入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真理》是洛城第一技术学院于前两个月推出的月刊,只在学院内部传阅。
    但因为计蕴乃是苏墨的弟子这一原因,出新刊前,他事先让人为他留下一本,别人也都愿意给他做这个人情,而从第一次阅读开始,计蕴就深深地为这本书里蕴含的真理所着迷。
    如今这本《真理》在外面可是被疯狂追捧的,许多人为了一睹里面的内容不惜考入技术学院,而原本被诟病为破坏学风的第一技术学院,也一跃成为格物一道的指向标。
    而《真理》至今也不过才出到第三期,但其里面的内容却涵盖了方方面面,机械、生物、数理等等,前三期都有所体现。
    发表这些内容的作者各个不同,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曾担任天工大赛的评委,目前都居住在洛城新区。
    随着《真理》刊登的文章,他们的声名也随之广泛传扬,致使新区那边的房价一日一个价格,围绕学区的住房建设又被提上了日程。
    别人不知道为何《真理》能让这么多能人异士为其写文,但计蕴却是知道其中一些内幕的,摄政王宴云河曾交给这些人一部奇书,而他们正是根据这部奇书才开拓了思路,取得如今的成就。
    洛城第一技术学院可是摄政王主持创建的,他要以一种新形式办个刊物,这些人如何会不支持?
    之前计蕴不知这奇书为何物,虽有些好奇,但并不心动。然而《真理》一出,他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对其「惊为天人」,此后更是曾废寝忘食阅读过,以至于让苏墨告诫了他好几次,所以现在看的时候,计蕴都是偷摸着来的。
    被我抓到了,你又在看杂书。舒星的声音在耳边乍起,沉迷阅读的计蕴这才惊觉有人进了书房。
    我只是看一眼,看完就会认真读书,好师兄,求你莫要告诉老师。计蕴佯作哀求的模样,可怜巴巴地看着舒星,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叫比自己年纪小的舒星一声师兄。
    舒星已长成一个小少年的模样,听计蕴叫他师兄,就背着手教训道:不是老师不通情达理,你明年就要科考了,怎能在这个时候分心?老师都说过了,等你考完,随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你怎能这么不自制?莫要辜负老师的良苦用心。
    计蕴天赋高,之前虽有心思重这样的表现,但几年的平稳生活,到底消解了他不少戾气,又有苏墨在旁耐心引导,如今也算是即将成才了,只等明年科考一举成名。
    自父亲计讯去世之后,苏墨的出现无疑填补了计蕴生命中的空缺。
    所以计蕴对苏墨非常尊敬爱戴,此时听了舒星的一席话,心中难免羞愧,恋恋不舍地合上《真理》,将其递给舒星。
    是我的不对,以后我再也不会分心了,这本书就请小师兄代我还回去吧。计蕴拍了拍舒星的肩膀,像是托付给他一个大任。
    舒星郑重道:你放心,只管将它交给我,我必不让它损伤一毫。
    留下忏悔之后认真读书的计蕴,舒星抱着《真理》出了书房,但他也并未去还书,而是找了个角落,兴致勃勃地翻开书册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看到日头渐西,他也不觉时间流逝,直到头上挨了一下,抬头就见是贺念正站在他身旁,他忙以袖掩上书册,似是想要隐藏。
    贺念道: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看什么书,仔细伤了眼睛,难不成你也想配一副眼镜戴戴?
    舒星并不怕贺念,笑嘻嘻道:就这一次,贺先生不要告诉老师,我一直挺注意的。
    小滑头。贺念弹了下舒星额头,抽出被舒星掩在袖子底下的《真理》,学院那边不是说早就已经被借光了?你这本是什么时候借的?
    舒星揉了下额头,也不出卖计蕴,只道:我去的早,图书室的人也认得我,我让他给我留了一本。
    哦。贺念合上书册,将其塞进自己的大袖之中,你现在还小,正是需要认真学习的时候,莫要看这种书移了性情,这书我就没收了。
    舒星目瞪口呆,赶紧扯住贺念的袖子,贺先生,这书我还要还回去的,你没收了,我怎么跟人家交代?不要让弟子成为失信的那个人啊。
    贺念将自己的袖子拉回来,放心,我会帮你还回去的。
    可可借书的那个不是我啊!
    不等舒星的话说出口,贺念已经摇着手走了,只剩不知该如何解释的舒星原地挠头。
    贺念揣着《真理》找到苏墨的时候,苏墨正在挑灯夜读,读的不是别个,正是最近风靡洛城的《真理》一书。
    有其师必有其徒。贺念啧啧感叹道。
    苏墨头都不抬,随手往身旁的椅子一指,示意贺念自己坐,贺念也不客气,坐下之后,也掏出《真理》读了起来。
    许久之后,苏墨合上书册,揉了揉眉心,微微叹息一声。
    贺念道:此时叹气未免太早了。
    难不成要等真的赶不上别人时再叹气吗?苏墨屈起食指敲了敲桌上的《真理》。
    贺念不以为意道:每人都有其擅长的专场,你又不精研格物一道,何必与他人攀比?
    苏墨挑了挑灯芯,回道:非是攀比,乃是学无止境,《真理》之中蕴含的知识太细了,小到一粒微尘都有说法。
    即便有人将其标为杂书,也不能阻止人们对它的狂热,再发展下去,其必能与现在的经典相提并论,说不定还要对各种典籍造成冲击。
    他指向封面上的「真理」二字,以往咱们说起真理都是圣人之言,如今这真理二字包含的又岂止圣人的言论,而是世间万物,圣人的道理不也是从世间悟得的,这《真理》走的是圣人之道啊。我等若不思进取,枉费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了。
    贺念却道:我以为你早已看清形势了,如今正是改天换日的时期,这《真理》只不过是其中一环而已,你现在走出去,看看百姓吃的用的,如今以何为生,就应知道,摄政王所说的时代变革是什么了。
    苏墨回想当初与宴云河的亭下之约,如今字典最新版已经编撰好了。
    但他与宴云河的约定却仍未停止,词典正在筹备之中,这个的工作量相比字典要大多了,所费功夫岂止三年两年?
    而那时的摄政王尚且年轻稚嫩,被逼迫着主动退出了朝堂,如今的他却老辣了许多,早期尚有政令不通的情况存在,现在在朝中已是说一不二,在民间的声望正是如日中天之时,而这也是苏墨的另一层隐忧所在。
    他不知宴云河如何将朝堂上下拧作一团的,但当他个人声望超越皇上的时候,无疑是朝堂动荡之时,不知摄政王意识到这一点没有,只希望他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
    宴云河当然不曾忘记自己要做什么,此时正是夜深人静之时,他再次打开留言区,寻找着学妹的留言。
    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家禽养殖大全》。
    这些年他致力于让人填饱肚子,如今小麦、玉米、红薯、土豆都已得到推广,丰富了主食之后,就要在给百姓的菜谱上上色了。
    第一家养殖场已经在筹建之中,事前的准备工作当然要做好,白天他被各种事物缠身,只有晚上这个时间才有空誊抄这些。
    今年秋收刚过,各地粮食产量不日就要上报,以前两年的经验来看,今年产量绝对会再创新高。
    但与此同时,粮价也将处于历史最低点,这于农民来说,绝对算不上好消息。
    所以,下一步必须解决这个问题,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除此之外,税收也该往下降降了。
    自古以来,只有往上涨的苛捐杂税,哪有主动降税的朝廷?他只不过稍微漏了个口风,就有许多人上赶着反对。
    无非是动到了他们的蛋糕,但宴云河改革税制的决心也是无人可挡的,此时正处于两边拉扯的阶段。
    宴云河这几日见的官员多了,应付起来颇费了些时间,所以,他现阶段只想尽快将此事解决。
    次日早会结束之后,各部尚书加左右二相和宴云河齐聚一堂,宴云河也在这个小朝会上正式提出了改革税制的想法。
    户部主管此事,尚书邹近同不得不开口道:王爷为民着想的心臣也是感佩的,但咱们朝廷的支出近年也多了不少,下调税收只怕会入不敷出。
    三年来,各地兴建了无数水泥厂,只修路一项的支出就几乎花了户部的一半税收,更有其他杂七杂八的新项目,邹近同不信摄政王会不清楚这些事,冒然提出降低税收又有什么好处?
    宴云河却道:近年几种新粮的产量屡创新高,导致粮价频频下跌,谷贱伤农,咱们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孤正打算筹备粮食加工厂,且建立大郑粮库,由朝廷出面收购百姓手中的粮食,把控粮价。
    几个大臣一惊,邹近同道:王爷是想整治粮商?
    宴云河道:整治什么的另说,孤只是想建个全国粮仓而已,这有什么不对?难道你们愿意将攸关大郑生死的命脉交给唯利是图的商人?
    那王爷所说把控粮价,可有什么具体章程?这几年他们和摄政王共事,早已习惯在做一件事时拿出一份计划书,或者是可行性报告,税收乃国之大事,相信这次摄政王也不会例外。
    宴云河却并未拿出什么计划书,只概括两句道:把控粮价嘛,无非是在粮食价格过低时以合理的价格收购百姓手中的粮食,当粮价过高时,再以低价出售粮食,调节粮食市场,做到无论谷物贵贱,百姓都能吃得起粮。
    这种市场调节的手段是最基本的,之前也有过开仓放粮的,但官方高价收粮还是首次有人提出,这种亏本的事也要做,倒让人惊异。
    这是要由朝廷行商贾之事?礼部尚书付成邈皱眉质疑。
    宴云河道:调节市场怎么能简单的以「商贾之事」四个字概括?邹大人,你可听出刚才孤所说的话中所蕴含的能量?
    户部是与钱粮打交道最多的部门,在宴云河刚说出这个设想时,他就已经明白宴云河的想法,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冒险。
    邹近同道:若是将大郑当作棋盘,王爷的设想无疑会成为执棋的那只手,但恕下官直言,咱们朝廷并不富裕,而这只手非豪富之家不能执棋。
    宴云河赞同道:所以,孤也提出建立粮食加工厂,一方面不会造成陈粮囤积,一方面也能开源,三年以来,大郑已经建成了贯通南北的平坦大道,是时候让货物流通起来了,而只要动起来,就有源源不断的财富积累。
    他又转向工部尚书问道:祁大人,孤听闻轮胎已有成品,何时能带孤去见识一下?
    祁阳舒忙道:随时可以,这次的成品历经三个月还依然能跑,磨损并不严重,相信能够符合王爷的要求。
    作者有话说:
    献上我的肝,感谢各位支持的小天使们,爱你们
    第76章
    ◇
    大炮
    邹近同还是觉得不妥,他再次进言道:臣以为,即便是要降低税收,此时也为时过早,新粮刚被种植没几年,不如再等等,咱们从长计议。
    宴云河手指敲了敲桌面,有时候他们的小朝会一开就是一天,让几位上了年纪的大臣站一天太过辛劳。
    所以现今众人都是围坐一张长桌开朝会,此时首位空着留给小皇帝,宴云河则坐在首位左近,所以他敲响桌面的时候,众人只觉着跟着震了两震。
    孤这么着急税收一事,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存在。宴云河从袖中掏出一方棉帕,放置于桌案之上,不知诸位家中现在是用棉多?还是用丝绸多?
    祁阳舒因身处工部,对近几年纺织机械的改进极为了解,一听宴云河的问话,就联想到了纺织业上,若不论身份高低的话,确实是用棉居多。
    听话听音,在座的几人都不是傻的,刑部尚书仝维道:今年百姓之中穿棉布衣的多了许多,因为穿着舒适,需求量极大,棉布的价格也在攀升。
    付成邈道:王爷是怕会出现「种桑误国」这种情况?
    种桑误国的典故出自春秋时期,虽并不完全符合现今大郑的情况,但其中蕴含的经济道理却一样。
    若棉布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作为原材料的棉花必将跟着水涨船高。
    而谷物的价格却每况逾下,那么不难想象,几年之后,愿意种植粮食的农人将越来越少,全都改种值钱的棉花或其他经济作物去了。
    若是如此,大郑的未来岂不正如典故中的鲁、梁等国一样?
    楚海德想到这个结果,出言道:不如早日限制棉花种植,这样也不用为这个调整税收,朝廷也不至于捉襟见肘。
    宴云河看了楚海德一眼,众人都能从他这个眼神之中看到不赞同,自古钱帛动人心,左相说要限制,你觉得有几人会听?即便朝廷命令无人敢违,大家都不种植棉花了,那也只会再次拔高棉花的价钱而已,大郑国土广袤,到时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你猜他们种什么?
    楚海德面皮微微抽动,宴云河不再看他面色,转而对众人说道:更何况,孤都强调多少次了,朝廷的施政手段关乎民生,必须拒绝简单粗暴的施政方针,多提些有利于大郑稳定发展的方法。
    众人纷纷低头,在摄政王看似是在训斥左相的情况下,无人敢插一句嘴,宴云河这半年确实在朝中说一不二,三年前的楚海德还敢跟他对着干,现在却已不敢在明面上再动什么手脚。
    这全赖于宴云河的声望以及无人可比的行动力。三年前的契约签订之后,宴云河提出的第一个建议就是在大郑各处建立种子仓库,发放优质种子供农民种植。
    此法历史上也有尝试,但最后是以失败而告终,就在众多官员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宴云河亲自培养出了一批人来专做此事,这些人在去年深入各地,不只推广了良种,还传播了先进的种植技术。
    直到今年秋收,摄政王的声望在民间已是无人可比,有地方官员透露,当地甚至有百姓为他建立生祠。
    而因为当初朝堂之中大半官员的反对,宴云河甚至没将种子仓库归入六部,直接由自己统管,以至于现在即便有人想要插手也无缝可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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