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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31)

    其中一位大家都喊刘威的,特别热情,两人位置挨着,打开了话匣子:
    飞飞,你属于哪个部门啊?我在公司怎么都没见过你?说着手下递过去一个毯子,示意她有点冷,可以盖一盖。
    余飞飞道了谢,说:我是外涉翻译,听说之前没这个岗位。她笑,可能是因为法国那边的项目吧,目前还在实习期。也不知道顾臣打算什么时候给她转正。
    哦,外涉翻译,你学的哪国语言?
    法语。
    怪不得。刘威说着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对蓝牙耳机,拿过一个递给余飞飞问:要听歌吗?
    她坐飞机次数少,挺无聊,应了声好就接过去一只,塞到了耳朵里。
    整整十五个小时,他们一行五个人,一起吃了两顿飞机餐,时间虽短,但很快便熟络了起来。
    其中一位叫许非的女同事,因为害怕在陌生的地方单独住,还特别邀请余飞飞,跟她商量着到达落踏酒店的时候可以抱团住一间客房。
    余飞飞也怕,答应的很爽快。
    下飞机时候她整个人虚飘飘的没精神,终于忍不住的恶心想吐,好不容易找到了卫生间,蹲在那里冲着坐便器吐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劲儿。
    虽说飞机上他们眯着眼睡的时候,她也眯了,但是并没有睡着,她晕机,难受的要死。
    用崔银花的话来说,就真的是,怎么那么没出息。
    她白着一张脸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候,刚巧碰见刘威,她看上去病恹恹的,刘威跟她说话,她都觉得像是在幻听。
    飞飞,你是不是晕机?
    余飞飞捧起一捧水漱了漱口,然后点了点头,接着洗了把脸。虽然所剩气力不多,但吐过之后好在胃里舒坦了不少,不泛酸水恶心了。
    那你回去酒店了好好休息,缓缓。刚好白天,本来我们还想着喊你一起去旁边的游乐园耍呢。
    她漱口将水吐出,没抬头,冲人摆手:耍不动,耍不动。
    虽然吐的胃里空空,但依然也是什么都不想吃。
    她只想回去倒头睡一觉。
    而许非他们出差时候多,适应性好,飞机上睡了一路,此刻也都没什么不适。落踏酒店旁边的游乐园出名,他们出发前就起哄着要去了。
    接着几人又坐了一段出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各自取了房卡,许非直接将自己的房卡塞给了她,拉着她一同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们要一起睡。
    收拾好东西之后,许非就被刘威他们几个喊走了。
    余飞飞窝在房间开始睡。
    舒舒服服的大床房,她睡的极其安逸,连个梦都没做。
    一觉醒来,天色渐暗,看了眼手机,周添两个小时前给她发信息问她到地儿没有,然后列了一长溜儿的购物清单,摸脸的护发的擦身的,吃的玩的用的,让她帮带。还有一条是许非发的,一个小时前,发来信息说他们会晚点回去,想看游乐园晚上的表演,让她饿了就下去酒店的负一层弄点东西吃,说那里是餐厅。
    她回复了收到,并礼貌的表达了感谢,让他们玩的尽兴。
    他们都好好。
    待人那么好。
    感慨完,她也的确是有点饿了,下床关灯出了门。
    虽然同事都很友善,但异国他乡还是感觉有些孤独。
    包括觅食的时候。
    这么好吃的法式餐点,都不知道该跟谁去分享。
    打个电话给周添,周添这家伙又不知道去哪里浪了,也不接。
    崔银花跟余大海倒是打电话来了,问她到了没,在干什么,吃的习不习惯,她一一答着,说已经到地方了,同事们都很照顾,她现在在吃晚饭,很好吃的法式餐点。
    崔银花心满意足,和余大海一起挂了电话。余飞飞已经能想象的到她跟邻居婶婶阿姨们大喷特喷的场景。
    如此啰嗦了一通,可因为明天开庭,荡在心头的那点焦虑,依旧没怎么散。
    虽然饿,其实胃口还没完全恢复。酒店的负一层是配套的自助餐厅,她简单吃了点对胃口的,就揣着房卡又上楼了。
    没办法,还是瞌睡。
    她觉得起码得再睡一个晚上才能缓过来劲儿。
    坐上电梯,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房卡瞧了一眼,908。
    于是摁了九。
    有时候想想,周添那家伙虽然大大咧咧,但是人好。
    大三长途跋涉去蒙古的那次她也没少晕车,吐的肝肠脆断,没什么胃口。一次该吃饭了连吃饭气力都没有,躺在卧铺上张嘴让她喂,她愣是拿着勺子就真的喂给她吃。
    死丫头!
    她此刻倒还挺想她的。
    电梯叮的一声响,门开了,她出了门,循着门牌号找。
    然后停在了908,房卡放上去,滴的一声响,但是门没开,什么情况?
    滴了几声没开之后,她忍不住握着把手开始推门,握着把手连推带晃动了几下,可依旧是打不开。
    折腾的动静倒是不小。
    旁边房间住着的一黑人老外都推开门探出头,吓了她一跳,魂去了半截。
    心情糟透了,下着死力去推,可这一下还没使劲儿呢,门就从里面被谁给拽开了,她一个踉跄,栽进了一个人怀里,抬头便看见是顾臣。
    第40章 恋恋
    顾臣穿着浴袍, 忙完回来刚冲了个凉,头发还滴着水,然后就遇到了投怀送抱的。女朋友。
    你、你怎么在这里?
    余飞飞连忙撤开身子, 抬手扶了扶撞到人身上的头。
    这不是806吗?
    这是908。
    傻瓜, 你走错房了。
    顾臣不由分说, 将她拉进了门,反手又上了锁。
    不管不问她怎么就走错了房。
    他知道这个点儿她早应该到了,还知道那天饭店撞破她相亲后她一条短信都没主动联系。他出差还特意给人发了信息, 结果人没回。
    相亲的是她, 她还挺有理的样子。
    公司员工群里一同出差的法务部的几个人在群里晒游玩照片,没有她。
    之后还是梁思问了一句余飞飞在哪儿,然后有人回说她晕机, 不舒服,在酒店里睡。
    他起初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儿,但后来想想, 会不会是自己哪里表达的不够清楚,以至于让她不够明确两人之间的关系。
    还是觉得关系不足够亲密,让她觉得不是在谈恋爱?
    要来这里怎么没给我提?
    她需要过来佐证, 还是他们都上飞机后梁思临时给他说的。当时他跟费扬一起正在开项目会议,在建筑广场,入会成员多, 会议盛大, 他没顾其它。所以梁思的消息是会议结束他去上卫生间时候才看见的。
    他同律师团起初商定的是不让余飞飞出面, 但梁思信息里说对方死咬着不肯, 所以临时决定让她也出了这趟差。
    他知道她还是别扭着不搭理人, 所以故意问的。
    是梁经理临时通知我的, 想着你那么忙, 我就没给你说。
    她背手立在墙边板板正正,脊背挺的笔直,像被训话的三好学生。
    距离上次这个姿势,还是在饭店。不过上次是被拖进去的,这次是她撞进来的。
    我就是再忙,也不至于看你一条信息的时间都没有吧,况且我们这种关系。
    顾臣立的近,拿着一条毛巾揉头发,他头发还有点湿,在滴水。水滴偶有那么一下钻进她脖颈间,凉凉的,可他凑过来说的那句话却滚烫着她的耳朵。耳朵瞬间就红了。
    我、我们,算什么关系?
    这句话是有试探性的,因为她至今没有明确他们之间的关系。
    是男女朋友吗?还是只是不清不楚的暧昧而已。
    顾臣倒是气笑了,斯文的坏笑,看上去跟平常不太一样,安静了会儿,意味深长盯着人没出声。
    时间长到,她压抑的红了眼眶。然后转身去拧他上锁的门,准备出去。
    但是却被他突然从后边伸过来的手给摁住了。
    接着是他呼在耳边的热气,下巴磕进她的后肩窝,闷闷的说:头很疼。
    她颤着呼吸,他湿哒哒的头发,顺着往她衣领里钻,避无可避。此刻方才闻到迷漫在空气里的一丝甜腻腻的气息,是酒香。像是久酿的那种红葡萄酒,不对,好像还有别的。怪不得他看起来会有点不对劲儿。酒香萦绕在鼻尖,有愈来愈浓的趋势。
    她微微收了下情绪,问:你喝酒了是么?他手上是已经拆过线了吗?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看过他摁在自己手上的他的那只右手,果然是没了白色绷带。他真的已经拆过线了。是自己去的吗?
    嗯。
    可是他几乎将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一样,难以动弹,余飞飞怀疑他喝醉了。然后勉强动了动身,说:你先起来好不好?
    顾臣动了下身,起身时脸颊不经意的刮蹭到她的耳廓。溽热的气息,由近及远。
    余飞飞转过身,撩起眼皮放软了语气问他:头很痛吗?
    顾臣湿哒哒着头发,转身往里走,将洗澡巾丢到一边,半躺进沙发。
    余飞飞后脚跟过去,问:那我下去给你买醒酒药。
    不用,你给我摁一下头就好。
    ......
    余飞飞原本立着,闻言往跟前凑了凑,但是觉得位置还是不对,随即转到了沙发后边,他的身后,抬手轻戳了下他太阳穴的位置问:是这里吗?
    嗯。
    他头发湿湿的,她帮他捋了两下,两边都露出太阳穴的位置,然后中指轻摁在上面。
    可能是刚冲了澡的缘故,他皮肤凉凉的,还透着点结实的滑腻。
    用力一点。
    ......
    她摁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心里的那点别扭再次涌出,想着干嘛要这么听话?收回手立起身,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说着再次往门口走。
    顾臣跟着人过去,再次摁到了门把手的位置,两人僵持了片刻,他说:谈谈。
    清醒又肯定的语气。
    余飞飞被迫再次立在了墙边,红着眼睛,撩起眼皮问他:谈什么?谈我是否能够转正么?如果是这个的话,就不用谈了,你那天让我提交报告,我没提交,所以也没谈的必要。
    谈我们之间的关系。他淡着声音。
    什么关系?话题又原封不动,回到了刚刚。
    你说、他缓缓离远,然后垂颈少有的、带着三分醉色盯着人。
    她内心置着一股气,倔强又委屈,撩着眼皮向上,说:不知
    顾臣没让她说完,扣过人肩膀,摁在墙面,指尖向下携着她下巴抬起,侧头重重的吻了上去。
    报复性的,带着男人独属的占有欲。
    她整个被挤在墙上,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弥漫强行将她侵占,余飞飞闭眼,睫毛微颤,下意识抓过他扣着自己肩膀的手腕,承受着他唇齿间传来的炙热和辗转厮磨。
    他吻的放纵,不同上次的浅尝辄止。片刻,手顺着肩往下锢着她的手腕,摁陷在墙上,葡萄酒的甜渍,搅在舌尖。
    她身体软着要站不住的时候,他拦腰直接将人拥住,继续占有,长驱直入。他不打算放人。夏天的衣料薄薄的一层,掌腹扣在腰腕,潮热的气息透着衣孔往里钻。
    直到她快要力竭,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顾臣的吻方才变成星星点点。
    余飞飞手勾着他勃颈,却是红着眼尾,掉了两滴泪,垂眸重着鼻音说:顾臣...你把我当成你的什么?
    他们彼此拥着。
    良久,他压下刚刚的冲动,缓下气息,然后贴着耳边拿话烫人:我们是谈恋爱的关系,男女朋友的关系,清楚没?还有呢,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自然是把你当成我的女朋友。
    余飞飞脑袋昏沉,鼻尖泛起的酸涩难消。
    那你呢?把我当什么?顾臣禁不住又问。
    她咬了咬唇,男朋友。
    还别扭不别扭了?顾臣闻言轻笑,凑在耳边问她。
    她摇了摇头,又晃出了两滴泪。
    七八月份波尔多的夜晚,让人燥欲难耐。
    顾臣的吻再次压下,轻啄,似安抚一般。
    之后就这么一直抱着。听着彼此的心跳声。快慰而满足。
    第一次被他这么紧的拥在怀里,她带着些许的留恋,他不停,她也不想分开。
    最后是被门铃声给打断的,是客房服务,顾臣都忘了自己刚刚点了餐。
    如此,他方才将人松开。
    烫牛蚝和法式煎鹅肝,都只有一份,服务生送来后他关上门然后冲粉红着脸的余飞飞拿话揶揄她:不知道你会来投怀送抱,早知道多点一些,所以,女朋友,你想吃什么了,我们打电话再要点。
    他特意将女朋友三个字加重,惹得余飞飞羞愧到不行。
    之后一连串的,简直让她无法招架:
    女朋友,帮我把毛巾送到卫生间可以么?
    女朋友,空调调一下吧。
    女朋友,坐我跟前来
    ......
    余飞飞无语到跺着脚,走到人跟前,撒娇似的,踢了人一下。
    你能不能、不要再喊了?
    顾臣抬脚去躲她踢过来的脚,勾着嘴角扬起,刚刚故意逗她,然后继续逗她:怎么,你不是我的女朋友么?我又没说错什么。
    余飞飞气笑了。
    顾臣戳了一块肉往她被吻的有点充血的嘴边放。
    我不饿。闹了半天,她嗓音都是哑的,终于消停,她摇了摇头,半趴在餐桌边,下巴磕在桌沿,圆滚滚的大眼看着他,看上去有那么点可爱。刚刚在下面自助餐厅吃了点小点心。
    就吃了点心?
    她点头,下巴伴随着动作被挤出了褶皱,就胃口不太好。
    哦,吃这么少,怪不得不长身体,你还是需要多吃。说着他戳了一块鹅肝硬戳进了她的嘴里。
    可她哪里有心情吃,这句话她可太能听出顾臣的弦外之音了。
    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了,刚刚抱那么紧
    一块小小的鹅肝差点把她给呛死,红着一张脸想问他是不是开始嫌弃了,但张不开嘴。
    游弋了半晌,顾臣的法式煎鹅肝都已经吃的过半,她仿佛终于忍不住似的、犹犹豫豫,顶着个大红脸蹦出来一句话:可我就是再努力吃,我觉得......让它达到一只手抓不住的希望还是有点渺茫。说着垂下了眸,自卑感横生。
    什么?
    顾臣开始有点没听太懂,但之后回过来味儿便忍不住笑的点起了头认同。
    好像是真的渺茫。
    余飞飞鼓了鼓脸蛋,一张小嘴绷着,像是撒娇,却又是自卑的:你嫌弃我~
    顾臣吃完盘里的最后一口饭,抬手揉了揉她头发丝儿,说了句:逗你玩儿呢,这么认真。转而想到了什么,警告的口气又问:还有,相亲这事儿你还有没有要跟我说的?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爸当时没跟我妈说清楚,以为我妈给我说过了,商量好了,然后结果我妈其实根本没说,然后他们直接带着我去了说了半晌,她摇了摇人胳膊问:你是不是听得不太明白?
    顾臣吃了一口饭,瞥眼看了看人,反而问:我送的菜,好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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