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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七年-全文小说(29)

    顾寄青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而贺敞之全程目睹了这一幕无声的互动后,撑着膝盖的手青筋暴起,牙都快咬碎了,然后下定决心般地站起身,对自己队的人道:想赢就听我的。
    没有任何人的技术和体力可以在一个短短的半场休息时间就得到质的提升。
    但是观众们突然发现建筑学院这边突然难打了起来,没有上半场那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势如破竹般的气势了。
    反而是理学院突然奋起直追,连得了好几个分。
    即使顾寄青不懂篮球,也看出有些不对。
    旁边的夏桥直接爆了粗口:艹!贺敞之他们的球也打得太脏了吧!裁判这都不吹!
    如果说之前对面只是针对性防守周辞白,那现在可以说是犯规性防守。
    周辞白起跳的地点要么多出来一只脚,要么多出来一只手,正常身体对抗的时候,一见防守不住,就立马倒地假摔,甚至直接阻挡和撞人。
    被吹哨了就说抱歉,被罚下了,就换一个人继续。
    正常比赛的节奏和对抗被搅得乱七八糟,建筑学院的队员也都被弄得心烦气躁起来。
    艹,打个八强赛都能这么脏,至不至于。
    就是,妈的,要脏大家一起脏,谁怕谁啊。
    这句话一出,刚刚被恶意防守了的周辞白就冷声道:给我死了这条心。
    他在篮球队向来说一不二,大家也都服他,听了这话,直接闭嘴。
    可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陈逾白是支持周辞白的,但是显然裁判打算不作为,他们总不能就这么被耗下去吧。
    现在比分已经70比67了,马上就会被追平,而时间只剩下三分钟不到,一旦被追平,就很难反超。
    要不我们防守?陈逾白喘着气问。
    周辞白:不,进攻。
    说完,刚刚被判了得球权的贺敞之已经带球准备突破过来,周辞白直接正面防守。
    一个对抗,还没等观众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发现球已经莫名到了周辞白手里,然后往前几步,不等那些恶意防守的人赶过来,就直接原地起跳,一个三分。
    球投出去的那一刻,贺敞之直接骂了声:艹!
    然后一个赶过来的对方成员直接把脚伸到了周辞白即将落地的地方。
    砰
    猛烈的摔倒声,伴随着三分球命中的得分哨声一起响起。
    观众们还没来得及欢呼,就发现周辞白坐在地上,捂着脚踝,蹙起了眉。
    周辞白的脚踝才刚刚好,顾寄青立马站起了身。
    然而下一秒,周辞白也站起了身,散漫地说了句没事,就带着球返回半场。
    他知道贺敞之针对他的原因是什么,所以他不能退缩,也不能被激怒,更不能被打败。
    因为他不想输给这样的人。
    也不想顾寄青因为这件事情而愧疚。
    他紧紧咬着牙,忍着脚踝的疼,继续带球快跑,突破,然后再次遇到防守。
    这次防守他的人就是贺敞之。
    两人几乎是面对面的对峙,彼此都对对方充满了巨大的敌意和厌恶。
    然后周辞白一个快步侧滑,马上就要成功突破时,却听到耳边传来阴冷一句:你知道顾寄青也跟我睡过吗?
    那一瞬间,周辞白心脏一紧,呼吸一滞,血液似乎都快不能流动。
    但下一秒,他就听到了一声幼稚却清脆的喇叭声,和周围的所有声音都不一样,是只吹给他一个人听的。
    周辞白余光看见了手幅上那个凶巴巴的二头身小人,思绪立马回笼,咬着牙,在贺敞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一个完美的假动作,突破防守,快步上篮,纵身一跃,命中得分。
    他握着篮筐悬挂着,直到听到全场结束的哨声和贺敞之气急败坏的一声艹,才松了一口气,落了地。
    所有队友迅速围了上来,直接把他抬起抛举,场边也爆发出了疯狂的尖叫。
    夏桥躺在椅子上拍着胸脯:唉呀妈呀,周辞白刚才停那一下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被翻了呢!
    而顾寄青只是站起身: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
    说完就往篮球馆更衣室的方向走去了。
    胜利者在场上享受欢呼和掌声,失败者只能气急败坏地骂着脏话离场。
    于是顾寄青毫不意外地在更衣室外等到了贺敞之,他说:我能跟你谈谈吗。
    语气温和,却是无法靠近的散漫和疏离。
    想到他和周辞白说话时的样子,贺敞之攥紧了拳:你是来替周辞白出头的吗。
    顾寄青没有否认:他脚踝之前受过伤,还没有完全好。
    所以呢?贺敞之忍不住问道,所以这关我什么事?我难道还要替我的情敌操心身体吗?顾寄青,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他不是你的情敌。顾寄青看着贺敞之说得很平静。
    贺敞之迎上他的眼神,发现竟然没有一丝说谎的痕迹,冷笑一声,低下了头。
    果然是顾寄青,看上去多聪明一个人,可是根本没有心,永远不会喜欢上谁,也不会觉得他在被谁喜欢着。
    贺敞之突然就没那么嫉妒了,只是觉得讽刺:那我说我也和你睡过的时候,他愣什么神呢?
    顾寄青的表情毫无变化,他平静道:贺敞之,你撒这种谎,没有意义。
    是,没有意义!那什么在你面前有意义?!贺敞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顾寄青这种麻木般的冷静逼疯,你对我好,好到让我以为你喜欢我,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结果到头来就是一句,你对我的那些好根本没有意义,现在我为了你故意说谎去刺激周辞白,故意针对他,故意惹人骂,你还是说没有意义?!那到底要我怎样做,才是有意义?!
    他的愤怒如此歇斯底里。
    顾寄青却全然只像一个局外人,语气平淡冷静:但这些和周辞白都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贺敞之更愤怒了,如果你对谁都一样,我就认了,可是凭什么你对周辞白不一样?
    顾寄青抬起了眼眸。
    贺敞之咬着牙:同样是室友,我和你住了一年,我但凡想多碰你一下,你都会避开,清高得他妈得跟仙女似的,但是你和周辞白才住几天,你就跟他回家了,你他妈到底是有多想被他艹!
    如此粗俗的言语,足够让绝大部分人都恼羞成怒,失去理智。
    顾寄青却只是问:说完了吗?
    贺敞之一顿。
    顾寄青慢条斯理道:说完了就好,因为我也只是来告诉你一句,以后不要找周辞白麻烦了。
    怎么,怕他被我欺负?贺敞之觉得可笑,他看了一眼顾寄青身后,然后问道,他那么大个个子,那么好的家世,我除了打球脏他几手,我还能把他怎么样?你有这么在意他吗?
    嗯。顾寄青答得轻描淡写,却没有犹疑。
    贺敞之意料之外地愣住。
    顾寄青却解释得平淡而温和:因为我答应过他的,会站在他这边,我不太喜欢做承诺,但如果做了,一般都不会反悔,你应该也知道我这点。
    说完,微顿,又慢条斯理问了句:说起来你知道之前那个性骚扰夏桥的学长怎么样了吗?
    贺敞之彻底愣住。
    他知道,拘留,退学,前途尽毁,所有程序正义合法,又干净利落,只是没人知道是谁的手笔。
    所以贺敞之,确实很多事都对我没有意义,我也不太在意,但是我之所以还好好活着,是因为总有那么些时候,还是会出现一些有意义的人,让我觉得生活还算有趣。
    顾寄青站在走廊逆着光的地方,抬眸看着他,语气和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温柔,漆黑的眸子却如同看不透的深渊。
    贺敞之蓦然感觉浑身一凉,他攥着拳头,没能再说出一句话。
    而顾寄青觉得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懒洋洋地留下一句真心的祝福恭喜十六强,转过了身。
    然后就看见周辞白正站在他身后转角处的地方。
    四目对视。
    顾寄青站在原地。
    周辞白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心里又暖又软,飞快低下头,避开顾寄青的视线,扶着墙,心虚道:那个,顾寄青,我脚踝有点疼,你能扶我一下吗?
    刚刚明明看着周辞白健步如飞走过来的贺敞之听着这个有些可怜的语气震惊地抬起了头。
    而周辞白察觉到他的视线,抿了抿唇,又面不改色地补充道:应该是刚刚被理学院的人踢到了。
    理学院的贺敞之:???
    你再说一次谁踢的?!
    作者有话要说:
    狗狗:告状!
    第30章
    贺敞之觉得周辞白这个谎言简直幼稚拙劣到极致,忍不住指着他骂道:周辞白,你别血口喷人!我们他妈刚才最多就是垫了下脚,什么时候踢你了?!
    所以你承认你们打球故意垫脚了?周辞白瞬间抬眸看向了贺敞之,眼神平静,眉眼间却是掩饰不住的锋芒锐利。
    贺敞之一愣。
    周辞白衣兜里掏出手机,点了几下,更衣室门口就回响起了贺敞之刚才那句我们刚才最多就是垫了下脚,什么时候踢你了?!
    贺敞之脸色一秒之内变得难看至极。
    周辞白也不打算跟他多说,垂下手:这种违反队内规定的事,是你自动退队,还是我去找教练,你自己选一个。
    他看着贺敞之,说得冷静又有底气,丝毫没有威胁之意,但却有一种与生俱来自上而下的压迫感,强势得让贺敞之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才能控制不退缩。
    他知道自己不是周辞白的对手,也太清楚校队那群人会站在谁那边了。
    所以他只能紧紧咬着牙,看着周辞白和顾寄青之前那种说不出的奇怪氛围,再想到两个人都没有反驳的那句顾寄青和我也睡过,手背用力至暴起青筋。
    最终也只是冷笑一声,狠狠踹了一脚更衣室的门,然后转身离开。
    而他一消失在视野里,刚刚还气场两米八的周辞白立马看向顾寄青:你,那个,他没欺负你吧。
    顾寄青则垂眸看向了他站得端端正正的脚踝。
    意识到自己小小的谎言被戳穿了,周辞白不自在地收回脚,红着耳朵道:刚刚确实有点疼。
    之前摔的一下并不轻,所以疼是真的疼,只是没疼到走不动路而已。
    顾寄青看出他心虚里的那一点委屈,轻弯了唇:我知道,所以要不要涂点药?
    哪儿来的药?
    周辞白抬起头。
    顾寄青从衣兜里掏出一瓶打篮球的人常备的跌打损伤药,柔声道:怕你受伤,早上从你家床头柜顺的。
    周辞白心里瞬间软得不像话。
    顾寄青才不是没有心的猫猫,他是心思特别细的猫猫。
    而且是会保护自己,说在意自己的猫猫。
    想到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周辞白觉得顾寄青果然也是对他有一点点不一样的,于是他得寸进尺地嗯了一声,然后故作淡定道:其实我刚才背上也被撞了几下,你能不能也帮我涂点。
    他觉得自己说得很淡定,耳朵却已经红得滴血,看上去像是不好意思到了极致。
    顾寄青轻笑一声:嗯,那你先去洗澡,洗完澡我帮你涂。
    哦,好。周辞白才发现自己一身臭烘烘的,连忙就进了淋浴间。
    两支队伍是两个不同的更衣室,配备着各自的淋浴间。
    他们队其他人现在都还在篮球场上庆功,只有他因为一回头发现顾寄青不在了,才连忙问了夏桥,赶了过来。
    所以他要好好珍惜争这一点难得的独处时间,不然等待会儿人都来了,顾寄青肯定又要被那群人抢走了。
    周辞白想着,澡洗得飞快。
    顾寄青也没多想,只是靠着窗,低头回着夏桥的消息,告诉他自己这边没事了。
    夏桥却不放心:[不行,贺敞之就是那种会因爱生恨的人,而且为了面子不择手段,他今天丢就这么大一个脸,指不定还憋着什么坏呢!]
    顾寄青散漫回道:[他不敢动周辞白]
    贺敞之这种精致利己主义者,不会去动他动不起的人。
    夏桥却秒回:[但是他敢动你啊!!!你又没有周辞白那种家庭撑腰!!]
    顾寄青还是不在意:[他也不敢真做什么]
    他和贺敞之说的话都是真话,没有夸大其词,贺敞之了解他,心里也该有数。
    夏桥却觉得顾寄青根本就是忽视了贺敞之臭不要脸的程度:[他是不敢真做什么,可是他传些乱七八糟的话,恶都能恶心死你,他要真到处说你跟他睡了怎么办?]
    [造谣违法,他不敢]
    顾寄青神情散淡地回了这七个字,更何况他最不介意地就是别人说什么,所以他才敢这样和贺敞之毫无保留地决裂。
    因为一旦对方唯一能伤害你的手段就是中伤你最不在意的东西的时候,那他就只能无谓地愤怒。
    顾寄青回完,水声正好停下。
    他抬头一看,周辞白只穿了一条篮球短裤就擦着头发出来了。
    精壮的肌肉线条全部裸露在外,腰腹紧实精窄,腹肌垒块分明,还淌着细密的水珠,确实足够性感,也足够养眼。
    他想起周辞白打篮球时候的场景,认真点了下头,说:难怪那么多女生想嫁给你。
    !本来还故作淡定地擦着头发的周辞白浑身一顿,然后立马着急解释道,她们就是口嗨,我都不认识她们,而且她们肯定有自己的男朋友,根本不是真的要嫁给我,我也不是故意要撩衣服耍帅的,而且我后面不是都把衣服扎进去了吗
    他解释着解释着,发现自己这样好像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而且总感觉哪里怪怪的,索性乖乖闭上了嘴。
    顾寄青低头轻笑了一声。
    周辞白都要别扭死了:你笑什么。
    顾寄青抬头看他,眼底带着笑意:你知道我们老家有句方言吗?
    周辞白:嗯?
    顾寄青说:耙耳朵。
    周辞白微蹙起眉。
    顾寄青慢悠悠解释道:就是妻管严的意思。
    周辞白:
    顾寄青似乎心情很好,语气都带着温柔的笑意:你刚才的样子就特别像我小时候邻居家的叔叔,他每次就是这么给婶婶解释的,结果解释了还要在门外跪搓衣板,你说是不是特别惨?
    周辞白却说:才不惨,很幸福。
    嗯?
    顾寄青像是听到有些意外的回答。
    周辞白低声道:你别看我爷爷那么厉害,小时候我奶奶在的时候,只要他白天多和隔壁王奶奶说了一句话,晚上回来也得跪搓衣板。我那时候觉得我爷爷特别可怜,但后来我奶奶走了,我爷爷才给我说他每次跪搓衣板的时候心里可甜了,因为说明我奶奶在乎他,爱他,他后面想跪都跪不成了,才是真的可怜。
    顾寄青本来只是看到周辞白刚才的样子觉得实在可爱,忍不住打了个比方,却没想到得到了周辞白这么郑重又真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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