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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几树(43)

    副院长虽然五十多岁, 但是精神头很好, 热衷于运动, 不仅管理能力一流, 在专业领域也颇负盛名,束爸爸三顾茅庐, 再三请求他都不愿意离开原来的医院。
    最终决定来这里,也是因为束家给的真的太多。
    周围的医生和护士, 经过的病人都在看向这边,难得看到两位院长站在一起, 都忍不住竖起耳朵, 想知道是不是医院有什么重大变故。
    平素院长都是不管事的,每天都跟老大爷似的在医院里溜溜达达, 要么就是躲在办公室吹空调, 大家有事基本上都是找的副院长。
    副院长了然的点点头:院长这是又拍了新的照片了?不知道这次是什么风格的。
    先说好,不能太出格, 不然换上去影响医院形象。
    副院长这话说得直白,束秋曾经把这照片换成艺术照, 帅确实是帅了,就是这医院突然就变成了艺术长廊,属实有点不着调。
    束秋哈哈笑着拍了拍副院长的肩膀:院长,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这次不换艺术照,就这证件照,我搞个小一点的,跟其他医生差不多大的来贴。
    副院长背着手,仔细端详那张一脸春光灿烂的院长照片,半晌,笑叹:这不挺好看的吗,为啥要换?
    一开始他也不理解这种行为,到底得多自恋的人,才好意思把这么大一张照片贴在这里,跟被星星拱卫的太阳似的。
    当时这人怎么说的来着?
    你看,多好看的脸,多么明媚的笑容,放在这里就是一整个春天,这不就是院草,不是院长应该做的事情吗!
    他当时觉得,难怪束家老爷子要重金聘请自己,不然这医院怎么撑得下去。
    不过看久了,别说,每次经过这里心情还真是挺好的,这会儿院长说要换,他还有点舍不得了。
    束秋迷茫地挠挠头,这副院长之前不还说他这照片离谱,不符合规格吗,怎么现在又不换了呢。
    副院长拍拍他的肩,一脸年轻人对自己要有精准定位的表情:没事,挺好看的,就这么着吧,能彰显你在医院的重要性。
    束秋乐呵呵地,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亮晶晶的眼睛笑成一弯月牙湖,和专栏上的照片出奇地一致。
    终晋南走进医院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恍惚间以为是照片里面的人走出了照片。
    此时阳光正好,暖融融地照在人身上,束秋的发色有些浅,在光线中透出淡淡的光泽,发丝根根分明,白皙的皮肤有些晃眼,穿着严谨的白大褂,衬得越发的身高腿长。
    诶,南哥,你怎么来了?无意间回头,看到门口的人,束秋立刻挥起手来,像是看到主人的小狗,乐颠颠地冲过去,扑进人怀里。
    冲力太大,终晋南后退一步稳住身形,才堪堪接住人,目光在经过那明媚的院长照片时微微一顿。
    在束秋的发心落下一吻,笑道:有了些新发现,过来和张医生沟通一下。
    两人的亲昵互动惊的周围的人都是头皮一炸,自家院长为什么抱着别的男人?为什么这个男人这么好看?为什么这个男人被院长抱就算了,还要主动亲院长?
    虽然束秋在医院只是个摆件,但也是漂亮的摆件,颇受欢迎,追求者爱慕者向来不少。
    副院长摇头叹气,今天过后,不知道有多少少男少女的芳心要碎,不过也有好事,至少医院的花园不用再秃了。
    看到终晋南,束秋立刻就把照片的事情抛到脑后了,兴致勃勃地跟着终晋南去找张医生。
    副院长,这个照片还换吗?目送两人走远,副院长旁边的助理小声问道。
    副院长仰头看着那张照片,午后的阳光穿过玻璃隔板,将照片上的青年眉眼渡上一层光,嘴角的弧度让人跟着心生愉悦。
    换什么换,不换,这是院长的身份象征,不可以动!
    因为提前预约过,张医生早就在办公室等着,关于终晋南的病例和治疗记录也都找了出来。
    你什么新发现,为什么没有跟我说啊?束秋好奇问道。
    经过刘大志的开导和星星山事件后,束秋的注意力被转移开,对于终晋南的病情虽然还有介怀,但是已经不再那么执着,更多的是愿意把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来解决。
    终晋南手上拿着一个日记本,正是之前束秋想要终小南看得那个本子:不着急,进去了一起说。
    如果不是考虑到束秋总是惦记这事儿,终晋南甚至不想告诉束秋这件事,更不想他参与进来。
    束秋哦了一声,目光在那个墨绿色的笔记本上停留了很久,隐约间,他似乎明白了终晋南口中的新发现是什么。
    走进办公室,束秋意外地发现,自家导师赵七言竟然也在。
    束秋恭敬地跟老师问号,跟终晋南在会客区的沙发坐下,两只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腿上,乖得像个幼儿园的小盆友。
    这是从终小南潜伏后,他认真改错的表现。
    赵七言看他一眼,对着终晋南伸出手:日记本我看看。终晋南递过去,顺手翻到最新的一页。
    日记本上的每一页都只写了上半部分,下半部分空着,像是在等待回复般,只是之前一直没有等到,直到今天,在最新的一页,多了几行稚嫩的字体。
    赵七言从上衣口袋拿出眼镜戴上,认真的看那一页上的内容,张医生同样在看。
    束秋偷偷瞟了眼在场的人,见没人注意到他,于是也偷偷摸摸伸进脑袋去看日记本上的内容。
    上半部分一看就知道是终晋南写的,字迹飘逸俊秀,很有些大家风范。
    [终小南,我知道你晚上会出现,桌上的水杯把手有更改过方向,我希望你可以看看前面的内容,如果可以,我们聊聊。]
    考虑到终小南的忌讳,终晋南把房间的摄像头拆了,这样可以保证终小南可以安心出现。
    束秋抿了抿唇,他其实背着终晋南在走廊装了个监控,每天睡醒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监控,从来没见终晋南半夜出过房间,他理所当然地认为,终小南一直没有出现过。
    没想到终晋南竟然观察如此敏锐,通过床头的杯子察觉到终小南的动向。
    始终空白的下半部分在今天出现了文字。
    [我看过了,可是我不想消失。]
    内容很简单,但却是将局面再次推入死循环,像是无解的莫比乌斯环。
    赵七言把日记本往前翻,分析道:这是个好现象,至少他愿意沟通,沟通是成功的第一步。
    其他人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笔记本上的内容,包括终晋南。
    在写下这本日记时,终晋南的内心很复杂,仿若和曾经的自己对话,他其实已经想不起来那个阶段自己的想法。
    时间是无法抗拒的伟力,再大的痛苦,再深沉的颜色,都会在时间流逝中渐渐淡去,也许再想起时仍旧会心痛,仍旧会流泪,但是已经没有了当时的刻骨铭心。
    正如此时的他,不管他再如何回忆,他都已经无法进入当时的心情,那种会逼迫他精神分裂的绝望。
    束秋盯着翻动的纸张,目光在其中一页微微顿住。
    [我经历了你的人生,但是你从未参与到我的生活,你想要知道,二十年后的你是什么样子吗?那个去村里找你的女人,自称是你母亲的女人,你想了解她吗,我可以跟你说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这一张下面竟然也有回复,但也许是字太小,太少,以至于终晋南并没有发现。
    [好]
    终晋南也有些惊讶,手指在那个写得颠三倒四的[好]上面轻轻摩|挲,半晌,垂下眸子淡淡地笑了一下。
    看到这个笑容,束秋心蓦地一抽。
    这个笑容里有着淡淡的无奈与悲哀,这是束秋从来不曾在他脸上见过的情绪。
    你要现在回复吗?赵七言抬起头,询问终晋南。
    终晋南摇头拒绝,如果不是治疗需要,他并不喜欢这样被人由内而外剖开的感觉,更遑论是当着这些人的面写这些日记。
    赵七言和张医生把日记全部看完,然后告诉终晋南,他俩可以走了。
    他们会根据今天的发现,调整治疗方案,同时也需要副人格其他的回复,现在的回复虽然对于治疗的推进是一个好现象,但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束秋和终晋南走在一起,沿途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但是他俩都不太在意。
    你直接回家吗,还是要回公司?束秋在终晋南前面,倒退着走路,这样可以看到终晋南的脸,清神醒脑。
    回家,我已经让秘书把需要处理的文件送到家里了。
    束秋点头,立刻打电话给副院长,跟他请了一天的假。
    电话那头,副院长答应下来,找出出勤表在院长那一栏,在请假天数上标注1,想了想,又加上了一个+,很符合院长的气质。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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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回到家, 束秋陪着终晋南把公事处理好,然后开始回复日记本上的内容。
    我可以看着吗?束秋抱着一盒冰淇淋,盘腿坐在沙发上,靠在终晋南的肩膀, 要是不能看, 我就先回房间。
    说着他就准备站起身, 日记这种东西, 如果写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看着, 应该会挺难为情的吧。
    一条腿将将落地,就被终晋南按住了肩膀:不用, 你就在这, 我想要你陪着。
    终晋南说话的时候表情很淡, 如果不是手上的亲昵动作, 甚至会有种在和陌生人说话的感觉,束秋睫毛轻|颤, 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像是心疼,像是不知所措。
    现在的终晋南就像是丧失了表达情绪的能力, 变得麻木,但在他的面前仍旧努力遮掩, 想要让他看到一个正常的自己。
    嗯。垂下眸子, 束秋重新坐回原位,舀了一勺冰淇淋喂给终晋南。
    终晋南迟疑了一下, 还是张嘴吃了, 童年的味道在舌尖弥漫,上一次吃似乎是在十几年前。
    当时他用零花钱偷偷买了一个, 吃坏了肚子,终夫人站在他床边,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波澜不惊:晋南,作为我的儿子,你的自制力让我觉得很失望,也很丢脸,一个人如果连口腹之欲都无法抵抗,他还能有什么成就。
    作为终家少爷,每一步都是精心安排,哪怕只是一顿早点,甚至是一瓶水的品牌和每天摄入的分量。
    沙发上很宽敞,有矮茶几,终晋南将日记本打开,思忖片刻,在新的一页写下终小南想要的回答。
    他垂眸写着,侧脸的线条流畅,浓密的睫毛随着他的眼睛时不时扇动,下颌微微收紧,脸上没有什么情绪。
    他写字的速度很快,过去的生活太过无趣,他都不需要回忆,因为每一天都是一样的内容,简单的几句话就能总结。
    说到那自称是他父母的夫妻,他的笔尖才微微停顿。
    一只手轻轻地搭上他的手背,骨节分明,皮肤很薄,能看到青色的血管,腕骨纤细,很脆弱,却又很温暖。
    这温度沿着手背,进入到他的皮肤,骨血,顺着四通八达的血管,最后总在他的心脏汇聚,停留,让那终年不见天光的心脏也感受到属于太阳的暖。
    反手将那只手握住,终晋南低头,落下轻轻的吻,像是虔诚的信徒,祈祷主的停留。
    别怕,我在你身边。耳边响起那个人的声音,说着足以让他午夜梦回都在回味的话语。
    终晋南重新拿起笔,在下面写下一段话,一段他知道,但是始终无法面对,也不愿意承认的话。
    [那一年,你会选择跟着他们回到那栋房子,过着他们给你安排好的生活,你会变得有钱,会变得自信,但是没有人在意你想什么,你的人生里只有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没有人爱你,你也在这日复一日的重复里,学会不爱任何人。]
    [时至今日,你不得不承认,他们没做错什么,只是不爱你而已。]
    写下这句话,终晋南停顿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把笔放下,钢笔放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沉默地坐在终晋南身边,束秋知道这里的他们,指的是终晋南的父母。
    八岁的终小南活泼可爱,虽然生活贫苦,但是有人爱,也会爱人,而二十八岁的终晋南,失去了曾经爱他的人,故乡没了故人,也成为了陌生的村落,父母对他要求严苛,他丧失了爱人的能力。
    就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无论面对谁,他永远都是面无表情,像是被植入程序的机器人,他的生活里,没有惊喜,也没有期待。
    束秋有些心疼,他不知道在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终晋南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只是代入到自己身上就觉得好难过,得多么的不甘心,才能写下,父母没有错,他们只是不爱自己而已这样的话。
    将人揽进怀里,终晋南也没有抗拒,两人静静地抱着。
    深夜的城市上空很安静,黯淡的星光凝视着这座繁华的城市,在天色将明时,悄然离开,如它到来时一样,不曾被人发现。
    终小南没有如他们所想那般第二天就回复。
    第三天也没有,第四天也没有
    束秋有些沉不住气,问终晋南有没有感受到什么,终小南有没有出现过。
    出现过。终晋南很确定,因为在那段文字后面,他看到有一个墨点,像是想要写点什么,又不知道该写什么,这片刻迟疑,最终只留下了一个墨点。
    新的回复是在第六天出现的,回复也非常的出乎人意料。
    [我想和阿秋说话。]
    收到这条回复,所有人都很意外,包括束秋,对于束秋来说,他觉得自己辜负了终小南的喜欢与信任,所以想到要和终小南说话,他的内心其实是恐惧的。
    在进行催眠前一天晚上,终晋南拉着束秋到自己的房间。
    束秋不明所以,但是看到终晋南的床,脸颊就是一红,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就脑补了很多不|可|描|述的细节。
    不过他脑补的事情都没有发生,终晋南面色有些凝重,带得束秋也跟着严肃起来。
    阿秋,不用有心里负担,我的选择确实是因你而起,真正让我决定去沟通的原因也是因为你,因为我想要跟你走下去,我就必须保证,我是完整的,我可以保护你。
    同时,我也希望,自己可以放下那段始终介怀的过去。终小南和我是同一个人,用消失这个词并不准确,我觉得应该是,让这段美好的过去回到我的身体,重新成为我的一部分,同样,我也只是他的一部分。
    他没有消失,他可以通过眼睛看到世界,看到自己,看到你,我们是一个共同体,他不再是黑暗里的产物,不用对二十年后的世界感到惊惶,一天24个小时都是他的,也是我的。
    终晋南的话在束秋的脑子里转了一天,直到走进催眠室的时候,束秋还在琢磨这段话。
    作为副人格存在的终小南,一个只有八岁,不了解二十年后的自己,不了解二十年后的世界,即便是出现,他对这个世界也只剩下恐惧,因为那些属于八岁的美好,在二十年后的现在都已经不复存在。
    这大概也是终小南曾经一度想要自杀的原因吧。
    这个世界没有他爱或者爱他的人,没有熟悉的故土,没有村头的老井,没有爱偷吃馒头的大黄,没有一起长大的小伙伴。
    也许终晋南的想法是对的,他们成为一个人,才是对终小南最好的选择,何必让八岁的他,去面对二十年后的残酷世界。
    再次见到终小南,束秋有些恍惚,破碎的,摔了一地的星光犹在眼前,转眼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今天的终小南脸上没了灿烂的笑容,睁开眼睛的时候,束秋甚至以为催眠失败,醒来的是终晋南,直到他开口唤自己:阿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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