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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清野输了些灵力给乔知行,虚虚地估计道:“他沉迷梦境,不肯归来。身体的气血仍在不断消耗,恐怕没几日了。”
    语气里是十分的忧愁,“不过有我在,总不至于让他就这样死了,就是拖,也得继续下去。”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你们凌霄宗的师祖呢?不是说他把乔知行养大的嘛,连献祭法术都是她发明的,不准备想个法子吗?”
    扶黎不满的嚷嚷,被明罗瞪了一眼,依旧口不择言,“瞪我干嘛,我说的不对吗?”
    李清野瞟了瞟他,皱着眉头陷入烦闷中,“我问过师祖,但她说……”
    其实他第一时间就通知玉鸣,可师祖仅仅是用八卦盘卜了一挂,就仿佛得到了天机,只让他安心等着。
    “说什么?”明罗紧张的追问。
    他顿了顿,从麒麟囊里取出两支香,又吩咐明罗道:“你上回不是买了个香炉吗?去寻来用用。”
    李清野说话没头没尾,明罗撇着嘴无奈反驳,“师父,你怎么连我买香炉都晓得,不就是偶尔下山掏摸点古法器嘛。”
    “说正事呢,别闹,快去。”
    李清野拍了拍她的头,楚泱提前走进来,拉着明罗一块去拿香炉,留下扶黎和李清野面对面,气氛霎时有些尴尬。
    扶黎看天看地,突觉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冲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瞧着床上的乔知行。
    当真是和亲爹长得一模一样,连眼角那颗浅浅的红痣都相似。
    怪不得自己要认错呢。
    “你也别没大没小,你爹就没让你带话给我?”
    李清野看他整个人没个定性,率先打破氛围,想着乔合一在天山,突然又听见凌霄宗的消息,定然坐不住,不敢跟着回来,必定是让小辈们带了话。
    扶黎略一吃惊,面上就表现出来,“您连这都猜到了?”
    李清野淡然地笑了笑,把丹药放在桌子上,慢慢数着。
    “你爹是在我跟前长大的,连他小时候有没有尿床我都知道。他的脾气我最了解,既然当年信誓旦旦,为了圣女退出宗门,不管出什么事,他都不会再来中原的。”
    说完,他也看向乔知行,见他面色愁苦,似乎在梦里经历了不好的事。
    恍惚间叹口气,李清野收回眼神,“双生子,真是连秉性都一样。”
    “您这话不对吧。”
    扶黎撑着下巴,努了努嘴,“我爹他半刻都闲不住,在天山没事就去雪林里打猎,说话思维跳来跳去,为人不说浪荡吧,也不太正经。可我大伯,怎么看,怎么正气浩然啊。”
    李清野哑哑地低头笑。
    “他们一个为了爱情,死都不回中原。一个为了剑灵,宁愿牺牲自己也不肯放手,你告诉我,哪里不一样?”
    他直直的盯着扶黎,“这骨子里的东西,终究是改不掉的。”
    这句话不像是说给扶黎听得,他的眼神越过去,正巧碰上和明罗一道的楚泱。
    听得扶黎心里忐忑,转过身去,看见明罗手里拿着个造型古朴的香炉,要不是上面灵气浓厚,他还以为,明罗是从哪个堆灰的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
    “师父,你们在说什么呢?”
    搞得神秘兮兮的,话也听不出好坏。
    楚泱猛然对上李清野的神色,一种紧张又厌恶的感觉浮上来,耳边好像又听到当初的话,他旋过身靠着门框,完全隔绝对方的注视。
    手心握出了汗,衣袖的一角被攥得都是褶皱。他真怕下一秒,就忍不住要和李清野打起来。
    明罗仿佛察觉出他的不适,给他抚平衣角,又朝他笑了笑,才把香炉搁在桌上。
    香插在里头,李清野用灵力生火,那香头瞬间像是起了火,闪了闪光,又慢慢褪去外面的一层灰色,露出里面金色的皮衣来。
    明罗闻着有点晕晕乎乎的,不自觉抓紧了楚泱的手臂。
    李清野朝自己施了个法术,有薄薄的水幕隔开,明罗听得他声音遥遥道:“师祖说时机未到,给了我两支入梦香,既然你们回来,正好去知行梦中一观。切忌,未到必要时刻,别轻易出手。”
    似乎还怕他们没分寸,又补充道:“跟着他的梦境走,香能暂时护住你们,不被梦貘发现。”
    扶黎最先吸入香,所以醒得早。他一睁开眼,天地都是黑压压的,突如其来的胡琴高调,把他吓得一哆嗦。
    耳朵里全是震动的嗡嗡声,脑子酸胀,忍不住抱着头咳嗽,喉咙口还是泛恶心。
    明罗随后清醒,她离得远,反应并不猛烈。只是觉着四周的景象都有些虚,视角斜斜的,人在发晕。
    楚泱抵住她的后背,环着她的腰,轻声道:“是香味的作用,忍一忍就好了。”
    其实他对香味很敏感,方才就猜到李清野的打算,但没想到他猝不及防地来一遭,心里对他的不满,又加深几分。
    “我说,你师父也太不讲武德了。”
    扶黎边咳嗽边说着,手用力拍着自己胸口,“这么大的事,先做后说,弄得我们也不好拒绝。”
    反正说了,也不能拒绝。
    他慢慢站起来,前方忽而出现个草地,手触碰到平坦的墙壁,天边现出个月亮。
    扶黎抬头,看见瓦片形成的四方空间,知道他们此刻站在一个院子里。
    高墙外面突兀得传来稀稀拉拉的胡琴声,见不得多少喜气,可宾客的赞叹,又让他觉得,是在办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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