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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
    郎元不愿再想,只当是人杀多了头脑发昏,想跳进池子里洗个凉快澡,不曾想刚起势要来个鱼跃,腰间的绦带却被人抓住了。
    “你干嘛?”瑶姬瞪大了眼。
    “洗澡啊,我穿着裤子洗有什么打紧的。”郎元记得她曾提过“男女有别”之类的话,便记在心上了。
    瑶姬双手轻轻拉过他受伤的胳膊,看着那触目惊心的刀痕,秀眉皱得更深了:“真没常识,这伤口沾不得水的,容易发炎溃烂。”
    “哪儿那么多讲究,我自幼强健,这点小伤不去管它,过个三、五日也就消了。”
    郎元虽嘴硬,却也没甩开她。
    今夜的月不算明,周遭笼了层朦胧光晕,照在瑶姬凝脂般的肤色上,更让人恍惚觉得,这似乎是个玉琢冰雕的人儿。
    只是小脸儿沾有故意抹上去的泥土,还有些喷溅上去的血迹,仿佛于污泞中坚强生长的嫩蕾,看得人一阵没有来的心疼。
    “不许逞强!哪里来的疯话?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若是伤口感染发起高烧来,我都搬不动你!”
    瑶姬视线落在他身上,细细观瞧才发现,郎元的前胸和后背均有浅浅的疤,形状各异,有钝物击中的,还有锐器划伤的。
    左腹处,似乎还有箭伤。
    一个人究竟经历过怎样的磨难,才会带着这满身伤痕在荒芜的边界处游荡。
    郎元歪头瞧她,不知因何,瑶姬的眼角似乎有些红了。
    他刚想对着她的肩擂一拳,示意自己不要紧,忽然想起对待女子不能像兄弟般随性,及时收住了力道,转而十分笨拙地拍了拍她。
    动作小心得很,力道只余下半成不到,生怕弄疼了她。
    毕竟瑶姬方才恼火地埋怨过,他的手劲儿着实不小。
    “你、你哭什么?我又不疼!你看,我抱你连眉都不皱!”
    郎元言出必行,不待她反抗,便弯腰用伤臂将她抱起,轻松得如同抱未满周岁的孩童般,还会毫不费力地上下接抛。
    “笨蛋!放我下来!”
    瑶姬惊惶之余紧紧地环住他的脖颈,怕他不一小心把自己弄摔了,更怕那瘆人的刀口血崩不止!
    怪异的是,纵然郎元这般折腾,伤口竟真没像她想象中流那么多血。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用力夹住血就止了。”郎元左臂的肌肉始终处于紧绷状态,硬得像石块一样。
    瑶姬:……
    笨蛋肌肉怪的世界,她不懂。
    第二十六章 回家
    夜晚的河水凉却不刺骨,拍在脸上舒爽得很。
    瑶姬仔细洗干净脸,瞧着那些污泞随着水流漂到下游去,心里也舒坦不少。
    挥去水面浮藻,瑶姬双手抱膝坐在岸边,痴痴地看着自己倒映在河水里的容颜,不觉发起呆来。
    她长得真好看。
    不是瑶姬自恋,实在是系统赐予她的这具身体,当真是个绝世罕见的美人。
    她喜欢在各种能折射光的物体上,欣赏自己的美貌。
    杯中酒、掌中玉,或是某人直视她的眼眸。
    随着介物的变换,瑶姬的样貌也随之被渲染上不同韵味。
    恰如此时,随着波光颖动,她的脸半虚半真,跟据水流动的波澜不停变换着,宛如藏在湖底的人鱼……
    瑶姬有些害羞地捂住脸颊,那水中的姑娘也就跟着忸怩起来,朱颜微酡,更为这张小脸儿平添出几分春.色。
    哎,要是能永远这么看下去就好了……
    “你在想谁?”郎元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方才他被瑶姬按着,硬是擦了不少金疮药。
    瑶姬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自恋这种事儿,不太好承认:“故人罢了。”
    郎元沉默,没再多问,纵身跳入河中,激起的水花泼溅瑶姬满脸,甚至弄湿了她身上的衣物。
    “你!”
    沉醉欣赏时被骤然打断,瑶姬心头起火,索性捡起石子丢他:“笨蛋,我不是说过伤口不许沾水!”
    “没沾水,这不抬着呢?”
    郎元高举上过药的伤臂,自在地单手游了两下,见瑶姬不睬他自去烤衣服,又觉得没劲。
    “诶,你方才想的故人……是谁呀?”他不在意,只是随便聊聊天。
    嗯,不在意。
    “我家相公。”瑶姬用力拨弄了两下火。
    郎元踩水的动作一僵,整个人差点儿被水淹没。
    “郎元!”瑶姬动怒了:“我说过伤口不能沾水!”
    被水呛得半死的郎元勉强游回岸,瞧见她当真生气的模样,不知怎的竟有点不敢上来:“你生什么气啊,多大点儿事……”
    “上来!”
    瑶姬用烧火棍重重拍两下地,大有他不听话就要过去打两下的架势。
    郎元耷拉着眉眼,浑身湿淋淋地爬上来,嘴里还嘟嘟囔囔的:“高兴了叫‘小郎君’,生气了就喊大名,真是的。”
    “啰嗦什么呢?”瑶姬和他在一起,血压总是抑制不住地飙升,拉过他粗壮的胳膊仔细瞧了瞧,气恼地伸手戳他的额头:“你看看!”
    郎元也不躲,难得老实地让她重新上药,不知瞎想什么呢,忽然问道:“你夫君死了?”
    瑶姬拧紧药瓶的动作一滞。
    这家伙还真给蒙对了。
    虽然她和周琰没真正礼成,但名义上的确是他的昭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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