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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我by无虞-吻我无虞txt(24)

    多久之前的事了,怎么现在还记得。秦殊把一串吹凉的关东煮递给他,失笑道,小时候那么乖,怎么长大了反而计较起来了?
    小狐狸就嘟了嘟嘴,就着他的手吃煮鱼丸,猫舌头耐不住烫,小口小口咬得很慢终于吃完一串,刚想说些什么,看见视野角落里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就突然放慢了脚步。
    哥,你看那里
    他指的方向有一间不亮灯的店铺,嵌在小吃街临近尽头的位置,在一片热闹亮色里显得有些突兀说是店铺,倒更像是两个集装箱垒出的什么简陋建筑,旁边有一道刷蓝油漆的金属质楼梯,看起来又不像纯粹的临时搭建品,充当二楼的集装箱其中一面被改造成窗户,窗外挂了霓虹的彩灯串,里面却一片漆黑。
    我想上去看看,林芜就顺着楼梯往上走,在转角处的小小平台上停了一停,然后低头雀跃地扬声道,门没锁,哥,陪我上来嘛。
    集装箱内的环境和它外表看起来一样潦草,地上积了薄薄的灰,似乎已经很久不曾有人踏足,那扇玻璃旁却摆着一套突兀的桌椅,矮桌上两个啤酒瓶一立一倒,桌旁的地上还散落了几个烟头,像什么意味深长布景独特的艺术品。
    林芜兴致盎然地拍了几张照,又拉着他走到玻璃旁,隔着水渍和蒙尘看不远处热闹的夜市街,一边道:好像秘密基地啊,那种时空漏洞,异次元空间之类的,一走进来就会和外界隔绝,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但下面的人潮熙攘如常,从不甚宽敞的街道间穿过,三三两两或独自一人,像诸多镜头拼凑而成的一张画,被玻璃窗的边角框起来,乱而有序。
    林芜默默看了一会儿,突然轻声问道:哥,你平时也是这样看别人的吗?
    隔着一层蒙尘的玻璃,居高临下地望着人间烟火芜杂,观察人来人往,却从未参与其中。
    秦殊似乎愣了一下,不确定他的言下之意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是一句看破他本性后的判词似乎可以代入进去,但这太荒唐了,林芜不该窥破至此。
    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小狐狸就摇了摇头,耍赖似的凑上来亲他,找补似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哥你好像从来都不喜欢凑热闹,如果不是陪我,就总在一边静静看着
    秦殊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垂眸望着几米之下来往的人群,语气平静:有你一个热闹的就足够了。
    他的骨相清冷,却被斑斓变幻的暖光勾勒得柔和,霓虹灯的蓝紫色恰好落在他眉眼间,透过镜片的光被睫毛拦了一拦,投进眼睛里像什么细碎的人造的星星,显出某种近于虚幻的好看来。
    就引得少年不知不觉入了神,视线痴缠地滑过他每寸轮廓,从眉骨到睫毛到鼻梁,最终停留在嘴唇上回过神来两人间的距离已经缩短到呼吸交缠,他尝到青年唇间浅淡的甜味,想起那是不久前秦殊买给他的糯米糍,桂花味的。
    他像被那浅淡的甜香蛊惑,就忍不住探出舌尖去尝,出乎意料地,这一次秦殊没有像以往那样温和地阻止他,或是以纵容者的态度敷衍,让这个吻变成小孩子扮家家酒似的玩闹,甚至放任了这有些越线的试探,像个真正情动的男朋友那样,自然而然地接下了这个吻,又堪称温柔地回应他。
    于是亲吻缠连,催生出几分偷情似的狎昵与浪漫来,林芜微怔,受宠若惊似的无措了一瞬,似乎想起了什么,才复又大胆起来,沉浸进这个出奇温柔的吻里。
    察觉小孩的呼吸开始颤抖的时候,秦殊到底还是没有克制住,像昨晚那样咬上对方柔软的下唇,温水煮青蛙般逐渐加重了力度。
    于是浅淡的铁锈味道悄然弥散,与余留的桂花糯米甜香相掺杂,糅合出了某种奇异的倒错感,让人分不清甜蜜与危险的界线。
    少年攀着他肩膀的手下意识收紧,隐隐颤抖起来,却依然仰头接受他柔软的欺负,食髓知味,显露出干净又澄明的信任来。
    直到温水里的青蛙终于受不住,手脚发软地攀在他身上,溢出细碎的呜咽声,秦殊才好脾气地停下,垂下眼睫,将眼底一晃而过的阴晦掩藏周全。
    他的自制力似乎比自己想象中好一些,或许是有了前车之鉴或成功或失败的经验。
    林芜把发烫的脸埋进他衣领里,过了一会儿才开口,突兀地问他,会不会被看到啊。
    话尾略微扬起来,像摇着尾巴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猫,不,狐狸。
    秦殊知道怎么治他,温和地反问回去:不喜欢吗?
    仿佛把人亲成这个样子不过是纵容对方的愿望,予取予求,不掺杂半点私心。
    可事实并非如此,谁都心知肚明的。林芜想起中午时分似曾相识的情景,把成年人要给彼此留余地那套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般的说辞默念三五遍,才终于咽下刨根问底的好奇心,蹭蹭秦殊温热的侧颈,闭上眼睛实话实说。
    当然喜欢啊。
    第40章 破冰
    新宣的每周例会在周二,对林芜来说恰好是满课的一天,上完跨区的晚课又匆匆赶往综合楼开会,像个传说中的时间管理大师虽然管理的对象并不太相同。
    骑车穿过那条桂花道的时候他看见明月高悬,就想起某天晚上和秦殊聊天大约是去年这个时候,他们还分居异国,他没完没了地给秦殊发消息,研究对方的微信步数和朋友圈偶尔转发的同校会工作有关的内容,从细枝末节里推算他哥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像个乐在其中的小跟踪狂。
    那段时间他格外热衷于拿鸡毛蒜皮的小事烦他哥,小孩子撒泼打滚似的,要从对方的生活里强占一部分时间,没营养的消息一晚上能发几百条,是十分故意为之的明晃晃的骚扰,也亏得秦殊待他耐心,换了别人大概要烦到屏蔽他。
    他哥在网络聊天这件事上冷漠得真实,很少回复非必要的内容,寝室群之类纯粹与社交有关的群常年屏蔽,对正事以外的消息也毫无兴趣唯独对他是例外,哪怕发来的内容繁琐冗杂又毫无意义,也会耐心看完,再对其中掺杂的无聊问题一一给出回复。
    但秦殊毕竟不是一直有空陪他胡闹,那时候他收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现在有事,稍后再看,或者以要去开头,再告诉他结束的大致时间,省略号里的内容十有八九是上课开会之类的正经事,连吃饭都少有,像个设定周全的机器人。
    现在想来,去年这个时候的秦殊应该比他想象中还要忙,才留任,大二的课又多,没记错的话应该还参加了某个比赛,持续了几天看文献写代码到凌晨的生活但就算是这样,印象里他哥居然从未在他面前流露出丝毫与疲倦或抱怨相关的情绪,始终维持着滴水不漏的温和耐心,仿佛对连轴转的忙碌也不以为意,还有余裕来关心他。
    也不止那一段时间,从小到大二十几年,秦殊似乎一直是这样的。
    桂花是桂花,月亮是月亮,等行人穿过斑马线的间隙他用一根手指抵着车铃,让本该清脆的响动变得又轻又闷,心底某种泛着涩意的情绪同不真实感一起冒出来。
    他觉得有时候秦殊和这些讨人喜欢的美好事物一样,真实又不太真实,蒙上很多重引申义,就让原本并不那么完美的东西看起来近于完美。
    第一次例会秦殊也参加,林芜到的时候人还没齐,远远就看见那个他心心念念的青年站在走廊尽头,身形被一棵凤尾竹遮掩,就显得更修长养眼,很招人喜欢。
    来了,被他从背后抱住的时候秦殊无甚反应,似乎对这种程度的偷袭已经习以为常,抬手轻轻抚过他发烫的脸颊,语气才染上几分无奈,转过身轻声道,还有十分钟才开始,也不用这么着急。
    小狐狸就蹭进他怀里,贴着他耳朵装无辜:想你了嘛,想早点儿见到你
    抱歉,刚才老师临时找我,来不及去接你。秦殊说话的语调总是不紧不慢,道歉也好解释也罢,都含着让人无从追究的温和诚恳和别人说话时这种诚恳是假的,对林芜却又不尽然,温和就转变成更真实的温柔,从字句间轻轻漾开来,下蛊似的。
    林芜听着听着,又想起来时路上想到一半的事,那种感同身受衍生出的心疼就再次漫上来,微妙地缠在他心脏一角,让他很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具体该说什么。
    以前只觉得他哥偶尔显露出的阴暗面和平时反差好大,不偏不倚符合他荒诞的审美,尤其是破绽因他而生,就更让他心生餍足。
    可现在他看着这么温柔的秦殊,想起这个人一天只睡寥寥几个小时,每天都要兼顾这样那样的事、顾全身边各种各样的人,还能分出精力来陪他,单方面地周全又耐心地对他好,也从来不像其他视伴侣为避风港的人那样在他面前流露负面情绪就觉得有些难受。
    但这些话是说不出来的,他太了解他哥的性格,温和表象下藏着不容置疑的控制欲,也不会想接收到来自他人的怜悯,或者心疼。
    怎么了,察觉他沉默得有些太久了,秦殊就安抚小猫似的轻轻捏他后颈,温声问,想什么呢?
    林芜摇摇头,瞥了一眼办公室的方向确定没人注意,就偏过脑袋在他耳边印了个小小的吻。
    想你啊,他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浮得合乎寻常,甚至有点儿没心没肺的意思,哥哥,上次见面还是八小时前我好想你。
    说完又很快松了手,乖乖退后一步站定差不多到了例会开始的时候,再磨蹭下去就不只是他一个人不务正业了。
    第一次例会或许更适合被称为破冰,旨在让第一次凑到一起的十几个人彼此熟悉,布置工作和培训技能都是日后谈。
    看到孟麒也在的时候林芜倒是一点儿都不惊讶,反而恍然理解了为什么一屋子人坐得规规矩矩安安静静,就显得他和秦殊一前一后走进来有些突兀有这么一尊大佛面无表情地镇着,想不安静都难。
    那么人就到齐了咳,首先欢迎大家加入新宣这个大家庭,嗯我是新宣部长闻晚,新闻的闻,夜晚的晚,怎么称呼我都可以。
    闻晚说话还是细声细气的,手指紧紧扣着笔记本的边沿,关节都有些泛白,但从话音却听不出多紧张,大约已经提前练习过:今天是大家第一次见面,暂时还没有太多工作上的事,就是凑在一起聚一聚,互相熟悉一下,方便以后共事桌上是我们几个部长给大家准备的零食和奶茶,买了很多所以大家不用客气,今晚的流程也很轻松,首先是每个人轮流做自我介绍,争取能记住彼此的名字和脸,然后我会大致介绍一下转正考核的内容和相关事宜,剩下的时间会由文艺部的赵学姐来带我们玩一些数字炸弹之类的破冰小游戏,希望大家玩得开心
    之后就是从部长开始依次进行的自我介绍,整个部门十八个人围坐成一圈,圈外的秦殊作为分管他们的校会副主席,就也自然而然地被包括在内。
    都是现场参加过迎新晚会的人,对秦殊和林芜这两个怎么看怎么藕断丝连的名字当然不陌生于是在听完秦殊那句过分简洁的、除了姓名和职务再没有半点多余信息的自我介绍之后,吃瓜群众们的好奇心就有点儿藏不住了。
    但他到底是前辈,哪怕看起来脾气不错,眼下也不适合再八卦更多,众人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故事的另一位主角身上,或好奇或渴望,眼巴巴地指望能从林芜这里扒拉点儿糖吃。
    但有时候好奇心与八卦欲是话题的开端,而气氛总是要靠有趣话题来活跃的林芜当惯了人群里活跃气氛的那一个,对此倒也颇有自觉,话头递到嘴边了就自然而然接过来,还要故意卖个关子,好让效果更加显著。
    大家好啊,我叫林芜,森林的林,荒芜的芜,如各位所见是个混血儿,迎新晚会那天头发还是金色,或许有人记得大概是发色添了一层滤镜,他这么轻轻笑起来的时候比以往更澄澈,显得无害又乖巧。
    偏偏下一句话里藏着炸弹,和纯善无害毫不沾边:这个名字是八岁那年秦殊取的,要上小学了嘛,我在F国留了三年学,剩下的时间都在国内,母语和惯用语都是中文,叫我林芜就好。
    他很少直接用姓名称呼秦殊,总喜欢明里暗里地叫哥哥,像什么玩惯了的小情趣,然而现在当着一干未来同事的面,秦殊二字却说得自然又坦荡,就大大方方越过了兄友弟恭的假饰,让人一听就会理所当然地联想到竹马关系,很合乎情理的日久生情剧本。
    窸窣起哄声响起来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去看秦殊,果然捕捉到对方眼里一晃而过的纵容能坦荡谈论这段关系,在众目睽睽之下直白看向对方的,其实自始至终都不止他一个人。
    拜这个得偿所愿的小小八卦所赐,之后半轮自我介绍的气氛轻松许多,也开始有人说起自己的女朋友在另一个部门任职,或是还单身,希望早日脱单之类的俏皮话。
    最后话茬传到孟麒那里,甚至有人借着气氛开玩笑:孟学长呢,有没有那个什么、状况啊
    这才什么时候就想这个,费那么大劲儿来校会就为了找对象是吧?孟麒就板着脸唬人,恪尽职守地唱红脸,我可告诉你们啊,要是因为这些七七八八的影响正事,别说脱单,转正都没门尤其是林芜,小林同学,招你进来是因为你履历漂亮能力也不错,可不是看秦殊的面子,要是以后表现不好,别说你是他对象,是我咳,是我自己家弟弟都没用,照样没机会转正,听见了吗?
    林芜一只成了精的小狐狸,自然能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知道他是有意替自己暗作担保,免得有人说他靠了秦殊的关系才能进来,目的不纯。
    只是一不小心说得太过,又被某个容易吃醋的人看了一眼。
    知道啦,孟麒学长,我会为了我哥加倍努力的,狐狸就十分认真地接下了他的好意,抬手故作夸张地行了个礼,F国知名摄影师Ga?us唯一关门弟子,为您服务。
    几分钟后这个话题都过去了,他又收到孟麒的消息看起来是实在按捺不住好奇,截了那位传说中知名摄影师Ga?us的个人介绍来问他,是这个看起来就特别厉害的Ga?us吗。
    是啊林芜就故意一字一顿地输入,好让吃醋的人看得更清楚,两个字能说清的答案生生打了一整行我爸,不过他的本职工作是设计师,近两年才对摄影有兴趣,算起来我学的还比他早。
    他才放下手机,孟麒就低头去看消息,别人或许不会注意,但秦殊一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自然不可能错过这样的微妙细节。
    不是不知道他哥会生气,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被周全藏起的溃烂伤疤连医生都束手无策,总要先找个契机让秦殊卸下假面,他才能对症下药。
    他看见秦殊垂眸打了几个字,下一秒意料中的消息果然跳出来,很简短的几个字,就让他心跳重了一拍。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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