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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当替身后每天只想躺平(16)

    可是,小宛又将手上移,移至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揉了揉。她按摩的手艺也同她的簪花小楷一般不知打哪儿学来的,总之不是这三年里学的。
    她一度觉得自己要是不给太后打工,可以出去把眼睛蒙起来开个按摩店。
    她说:可是战争总要师出有名呀,咱们与赵国虽然不睦,但近些年也井水不犯河水?
    姬昼的目光幽了幽,对天子使臣不敬,这一点,足够他们借题发挥了。
    小宛的手再次顿了顿,是为了她?
    她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却怔怔地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她应该哭着说一句这一切都是小宛的错,
    可是如鲠在喉。
    姬昼的眉轻蹙,她以为是为了这件紧急军情,不想他却探了左手轻轻按住她的手,温热感自手背传到她的心底,她见他侧过脸望着她:你的技艺这样好,以前学过?
    小宛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说:是、是学过。她为了增加可信度,立即举例道:以前经常给,给我的舅父舅母们按摩。她称呼薄家的长辈都是叫舅父舅母和姨母。
    太后叮嘱过她,可千万不能把失忆的事情告诉姬昼。
    姬昼的眼光幽深了些,虽然笑意未减,但小宛只觉得他的眼里似乎映出另一个人的模样。
    小宛那时候听了觅秀给她讲的外界的传言,花了一秒钟就接受了自己是个替身的事实。
    他的心中另有沧海巫山,是个很美好的姑娘,听说三年前得了急症死去了。
    小宛心里所描绘的美好,自然就是什么都会了,她便猜测能令姬昼念念不忘的姑娘一定会缝补衣裳,会做饭,会按摩,会跳舞,会医术,琴棋书画都精通,甚至还会武功什么的。
    不然,姬昼这么英武不凡的人物怎么会瞧得上她呢?
    而小宛那时就为自己叹了口气,倒不是感慨自己身世凄惨,而是感慨太后没有要求她也十项全能,已经很好了。
    姬昼唔了一声,声音却淡得像一笔淡墨:以后不要给别人做这些了。
    小宛再次愣了愣。
    他的那一抹隐晦的心思旋即便消失殆尽了,再看进小宛的眼睛时,仿佛眼中也只有她一个人了:孤知道你从前寄人篱下,难免要讨好他们。只是从今往后,你是我的夫人,再也不必如此讨好别人。
    小宛知道不是这个原因,可她愿意相信就是这个原因。
    因为相信这句话,她会觉得快乐,就够了。
    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只有姬昼自己知道。
    花夜楼的清倌就算不卖身,也是要时常给客人陪坐。一个花楼里的清倌能有多尊贵?那么,又有多少豪强贵族,需要她陪侍讨好,需要她学这些伺候人的技巧,去给他们
    他不愿再想。
    他起了身,小宛的手落了个空,目光追去看他,素白锦袍的青年长身玉立在融融烛光下,笑了笑:大约宣谢中尉已经到了,孤先走一步。明日孤去看你。
    小宛不知他怎么突然说了个谢中尉,待他走后,蓦然想起那日去给太后请安时,好似说过平昌侯回来任选任官吏的中尉的副职那谢中尉当是正职了。
    此时召见了谢中尉,又是在即将可能爆发战争的情况下,小宛不得不去想,是不是要选一批官吏前往西北。
    看来这消息得去知会太后一声。
    小宛知道太后肯定还另有自己安插在姬昼身边的暗钉,但她素来很有职业道德,吃这碗饭就要干好她的活。
    太后说的小试牛刀,也不知道是什么?
    她给自己揉了揉某些穴位放松了一下既然不给别人按摩,就只好给自己享受了。
    觅秀风风火火带着豪华辇车过来接她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路过御书房门口的时候,瞧见那里依旧灯火通明,有许多花花绿绿衣裳的大臣候在廊下等候觐见。做国君也太累了些,连睡女人的功夫都没有了,她摇了摇头,还是当太后好啊。
    觅秀,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啊?
    觅秀一脸委屈:姑娘还说呢,奴婢领着辇车中途卡了五六次,等到了那个转角的时候,哪里还有人在?奴婢寻了大半天,才问着一个小内监,说瞧见陛下抱着姑娘去了衡无阁。
    小宛扶额,豪车是豪,这动不动就卡住,实在不敢恭维。
    却说小宛回到沧海殿时,刚下了辇,就听见有噼啪的声音响彻夜空。她抬起头,望见北方的天空升起一点两点的光点,光点在半空中啪地炸开,亮成了五彩缤纷的巨大的烟花。
    一朵接着一朵,将北边的夜空点得格外璀璨绚烂。烟花升得极高,散后的光点似乎飞往了四面八方,她几乎觉得那都飞到了自己跟前。她傻傻地伸手去接,当然什么也没接到。
    有哥哥可真好。她默然地又缩回了手。
    哪知这时,沧海殿门口忽然有人出声:小的拜见夫人
    她一惊,看向夜色里出声的人,模糊见是个小厮打扮,再一看就认出来是此前宫殊玉身边那个嘲笑她的小厮。
    你是什么人,惊吓了夫人,你当得起么!?觅秀叉腰横眉道。
    小的知罪,小的该死。那人讪笑着,说:是九爷吩咐小的过来给夫人送药来的,小的知道此前冲撞了夫人,特意过来给夫人赔个不是,夫人要打要罚,小的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小宛说:那你麻溜地回你家九爷身边就可以了。觅秀,药拿进去。
    她本来还想加个滚字,但似乎不太文雅,只有放弃。
    那人却还是没有走,为难道:夫人这样,小的回去不好跟九爷交代小的身上不见伤,九爷肯定不会放过小的
    小宛无语,这便是世家大族处置人的方式?再者,错的是宫殊玉那个主人,小宛从不觉得是这小厮有什么错。
    她道:你回去如实禀告你家九爷,药收了,多谢他。还有,我并不计较这些,不必把人打发给我处罚。
    猫腻
    这场夜幕中的烟花放了许久,久到站在廊下的小宛抱着的暖炉都凉了。她深觉倘若再不去补充暖炉的热量,她可能要冻僵,最坏的结果是从而成为一个冰美人,那个结果她不太能接受。
    沧海殿的后花园里,园径两旁生满了又细又长的秋草,行走其间,能闻见清爽的草木气息。
    还有秋虫一声声的鸣叫。
    小宛这夜成功失眠,她将原因归结为宫拂衣的劣质点心上。
    次日,小宛坐在妆镜前捯饬了一番,懒懒散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
    姑娘,要不再睡会儿罢?太后或许也没起
    寻音的意见甚合她意,但世事并非总能按照合她意的方向发展,譬如她真的回头睡觉,有极大的可能睡过头,导致在见老板的时候迟到,进而扣她的解药。那就不美了。
    所以她坚持道:不可,早点去,咱们回来睡回笼觉。
    这个早点去,指的是天还蒙蒙亮,据说姬昼已经要去上朝的时辰。
    小宛看了看自己的黑眼圈,手指在粉盒里掸了掸,在眼圈上涂上些粉遮掩一番,才说:咱们走吧。
    深秋早间的冷风将银鎏金辇四面挂的帷幔吹起,小宛索性将轻帷都挂了起来。浓云掩盖着王城的上空,低压着这座王宫,宫殿檐角矗立的神兽在微薄的天光里影出剪影。
    一场大雨约莫就在不久后。
    这辇车好像只有在去往慈宁宫的一路才不会卡住,真是通勤的好工具,小宛不无呵呵地想着。
    她撑着额角打了好几个哈欠后,总算是到了,慈宁宫门口依然是那绿衣侍女。
    鉴于上一回姬昼说过她不必经侍女的通传也可以进去,她就一直照做,那侍女自然不会说什么。但这回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欲言又止,令小宛掩着哈欠多问了一句:姑姑怎么了,是太后不方便见客么?
    绿衣侍女脸上尴尬地笑了笑,直摆手说不是,小宛看得奇怪,想了想,也许是太后真的还没起来。但那也不要紧,她进去等着就是了。
    小宛方提裙迈过门槛,下一刻就察觉背后一阵旋风似的卷过,她侧了侧头,瞥见绕殿的长廊尽头留了一抹绿衣,绿衣在一眨眼间就消失在她视野里。
    她思来想去,这样快的速度一般只出现在两类人身上,前者是人生三急,后者是忙于干饭。
    她所以觉得可能刚刚那绿衣侍女的欲言又止打哪儿来了。
    但等她慢腾腾地在堂中落座,有小丫头上茶来时,眉目间也露了几分焦灼。她不禁就奇怪了难道,慈宁宫的人齐齐吃坏了肚子吗?那可糟糕。
    她为慈宁宫的茅房承受能力担忧了一把。
    这时,殿外的回廊下突兀有杂乱的脚步声,间有人声低语:快,快走,从小门出去。
    小宛的耳朵实在是不得不支起来,假如她没听见也就算了,可她既然听见,就怪想听个明白的。
    那声音似乎是宁嬷嬷的声音。透过了薄白的窗子,隐约在晦暗天光下可影出来在移动着的人影。小宛目力所及,辨认出那些身形不似女子。
    而且,似乎有不少人。
    等脚步声远去,人影也不见了,小宛装作低头喝茶,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半晌后,宁嬷嬷才笑着踏进来,她站起来迎,宁嬷嬷连忙堆笑按着她肩膀把她按在座位上,手里还捏着佛珠:夫人怎地这样早就来了?太后娘娘还没起。
    小宛礼节性微笑,道:是有重要的消息要同太后知会一声。那,我等着就好。
    宁嬷嬷的额头上沁出来点汗珠子,好似还有点气喘吁吁,小宛看见了,便抽了袖子里的锦帕,站起来捏着锦帕给宁嬷嬷擦了擦,宁嬷嬷受宠若惊地连说:哎呀,夫人使不得使不得
    她慌忙就要退后,小宛笑了笑:嬷嬷待小宛一直很好,怎么使不得?
    宁嬷嬷推辞一番,还是道:夫人如今金尊玉贵,哪里还能与往日同日而语?说着宁嬷嬷自己抽了手绢出来一把抹擦了,神情还有些尴尬。
    小宛想,都说她如今与往日不一样了,可是,那就能够将往日的痕迹都磨灭么?她没有过去,所以会珍惜所有她记得的对她还不错的人。太后虽然可恶,但宁嬷嬷却对她照顾有加。
    说话间,太后总算姗姗来迟,神色慵懒,打扮却依然异常精致,是孔雀绿的凤袍,十二尾凤凰钗,飘有火红的缨缕。她的模样说是三十岁,小宛也信,此时唇色红艳,双颊润红,眼里的光依旧厉而坚。
    太后并不瞧她,径直在凤座上坐下,理了理袍子上的褶子,端过左边桌上的茶水,说:什么事,来这么早?
    小宛立即道:昨夜里,陛下接到了西北的战报。
    太后浮茶沫的手果真停下了,眸光射过来,令小宛只想低头再低头,但她直了直身子,努力做得不卑不亢,续道:是赵国屯兵三万,就要发兵攻打奉云关,派了探子打探西北的军防,被抓到了。
    太后在座上冷笑了一声:来得好。她饮了口茶,抬眼瞥了下低着头的小宛,斥道:说了多少遍,你是个宠妃,不是个奴婢,做小伏低成这副模样,真是
    她顿了顿,说:你若不知道宠妃是个什么做派,就学学阿钿,不然,宫家那个十四小姐的做派也可以。
    小宛觉得难度系数有点高。她已经尽量直着身子了,但慑于太后威压,着实是做不来那些骄纵小姐的样子。
    太后或许也明白一时半会她改不过来,叹了口气,没再提这个,而是说:昨夜你在衡无阁,还知道了什么没有?
    小宛垂着眼说:陛下昨夜还召见了三司使宫大人和谢中尉。
    太后说:他大抵要选人前往西北;谢家这块骨头太难啃,他们还在观望,没有明确立场。哼,黎河在东边,他们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可快活得紧,哀家迟早叫他们吃苦头。
    小宛听说太后手中还有一片兵符,可以调动驻守黎河的大军,若是和太后并非一党,想必调动时也会费劲些。
    小宛说:陛下还透露出,赵王要尊王攘夷,号令诸侯,要借上回对天子使臣下的逐客令做文章。
    太后沉吟了片刻,说:此事哀家会再做筹谋,你先回去,这几天多去御书房打探打探。对了,你在衡无阁,可见到了什么?
    小宛摩挲着茶杯身的青花有些迟疑:没,衡无阁里面什么都没有
    太后揉了揉眉心,说:不是没有,是你没发现。衡无阁是姬昼每晚就寝的地方,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小宛呆了一呆那也太破了。那不是一般的破。
    啊可是里面真的只有一张桌子一只凳子一张硬得不能再硬的榻。
    看来,天将降大任于姬昼也。
    太后把她打发走了,但小宛此时已经完全没有睡回笼觉的欲/望,反而觉得精神得很。
    她看了看天色,似乎还早,不知姬昼有没有下朝,但他下朝后也很忙。太后叫她去御书房蹲点,难道太后在御书房没有自己的眼线吗?转而想到御书房门口水泄不通的侍卫,大约安插一个是有些难。
    她不想坐辇,但是膝盖又疼得慌。刚上了辇车,她便有气无力地拉了觅秀的袖子:觅秀,我想去御花园走走。
    姑娘,这时节也没什么好看的花啊。
    小宛撑着脑袋,看了看渺茫的前路,那算了,咱们去藏书阁吧。
    学到老,活到老。
    她熟门熟路地找到自己之前坐的那个位置,在某个偏僻的角落,翻开上次没看完的大禹治水。
    觅秀看着自家姑娘那读书的模样,虽然姿仪优雅,虽然目光诚恳,但总是给她一种,有人按着她的头逼着她读的样子。她知道,读正史实在是太为难姑娘了。
    小宛半天过后,头一点一点的,眼光已经一片混沌,她趴在紫檀小几上,手指捻了捻泛黄的书页,要是平昌侯在就好了,他一定晓得怎么把这些无聊的书讲成有趣的故事给她的。
    她心里一阵闷烦,蓦然间听到有惊雷声,这十月深秋怎么还会打雷?旋即她和觅秀寻音就意识到她们都没带伞的事实。
    这时纠结为什么还会有雷雨显然并无意义,她们除了继续蹲在这里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将这本史书塞回了书架,另寻了一本叫什么从零开始当妖妃。她觉得这个从零开始,很合她心意。
    这书的第一篇就是,要想抓住他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
    小宛无语:是当妖妃吗还是当厨娘?
    但她居然兴致勃勃地看下去了,并且心里燃起了旺旺的火苗苗。这些古籍上的点心听起来似乎很好吃。
    如果小宛要学习做出来这些美食,那么本文大概率会演变成为一代大厨的成长日记。
    但是并非所有的大厨都不能当妖妃。这个论点虽然奇怪,小宛还是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决定接下来的空闲日子可以学习下厨。
    她透过藏书阁的窗户瞧见雨势极大,片刻间已将远处模糊成了白茫茫雾气,雨水冲刷的声音浩大得似滚涌的涛声。哗啦啦的,那么急。
    觅秀,几时了?
    觅秀急道:快午时了,大约陛下就要去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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