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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大人夺娇记-御史大人夺娇记湘也(21)

    不管配什么酒,他们吃他们的,奴婢都不喜欢。白汀摇头。
    安知珺想起了方才在鲜味楼用膳时,那人生吃的情景,眉头再度蹙了蹙。
    那般茹毛饮血,难怪会是妖祟。
    姑娘!外头,厢房的门被敲响了,柳梅去应门,而后端进来一盏精致的点心。
    是三爷怕姑娘您今晚吃不惯那膳食,所以让人寻了这些糕点送上来。柳梅将糕点放置在案几上,指了指放在中间显眼位置的金中带红的点心:听说这是用此地的金丝小枣做的酥枣糕,姑娘您尝尝?
    一会儿我想吃了再尝!
    最终安知珺还是没吃,满满的一盏糕点让白汀与柳梅分食,亦没吃完,于是便留在了案几上。
    *
    客栈楼下,裴彬与孙老爷对盏而坐,似是相见恨晚。
    案几上是拿来配菜的几埕佳酒,并还有几支用精致白瓷瓶盛装的洋酒,再一旁,是两人送酒吃下的新鲜海产的壳儿,牡蛎,生蚝,虾贝,等等,吃得酣畅淋漓。
    原本便喝了不少酒的裴彬此时脸色也微微泛红,凤眸迷离,听孙老爷侃侃而谈,话在不知不觉间亦多了起来,在一旁的李信听得自家爷喝在兴头上,淡淡地提到官船的事,几次想出言相劝,均被裴彬的眼神阻止。
    几不可察的一线精光,在裴彬眸子里一掠而过。
    待月色渐渐高浓,夜色静澜,李信才搀扶着脚步不稳的裴彬与孙老爷告辞,回到厢房内。
    爷,您今日怎地喝这般多的酒?李信将裴彬扶到榻前,焦心。他何曾见过自律的自家爷如此放纵自己?平日也甚少见三爷过量饮酒,便是如今船上困了几日,也是不应该的。
    裴彬抓了抓前襟,将手上的扳指取下来,而后拧了拧眉心,先给我备水。
    爷,热水一早便备好了,您去看看,若不够热,奴婢再让小厮多送几桶上来。李信说着,将裴彬的换洗衣裳放到屏风那处,奴婢去厨房给您煮上一碗醒酒汤。
    等李信将醒酒汤端进来,便见自家爷的衣裳丢到地上,一怔:爷?李信看到换洗衣物还好好地挂在屏风上,屏风后头备下的热水,依然未曾动用,愣了。
    爷是上哪儿了?不是又找那位孙老爷喝酒去了吧?
    *
    连日住在舱房内,安知珺这几夜都很浅睡,一点儿风吹草动便醒了。
    如今下得陆地,虽宿在客栈,可独在异乡,又为异客,她心里总不踏实,听得门扉被推开的声音时,睡得迷糊的意识便清醒几分,因以为是守夜的白汀进来了,初时并没有在意,才要继续阖眼睡过去时,感觉自己榻上的光线,与别处有月色透进来的地方,阴暗了许多。
    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苏合香,混杂着酒气,飘了过来。
    安知珺慢慢张开眼睛,雾气一下弥漫眸子,被衾下的手,握得死死的。
    蓁蓁!他的手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那截柳腰圈住揽进怀里。
    她嗅到了他满身的酒气,还有带着热气呼出来的海腥味。
    她咬着唇,阖上双眼,背向着他,任由他拨弄,反正过一阵子,他便会收手离去。
    可很快,她便意识到不寻常。
    他不像往日那般动作轻柔,气息温和,淡淡的,唯恐伤到她。
    此时的嘶咬又急又疼,那作乱的手指,比平日更用力,似乎随时要将自己的腰掐断似的,甚至还往平日不触及的深处探过去。
    三爷!她忽然便慌了,转身猛地便推开了他。
    却见他喘息急促,脸色潮红,平日里冷淡的凤眸,此刻看起来炙烧得烫人,他默然不语,身上散发出来的慑人气息,以及掩藏不住的疯狂,却似隐形的猛兽,顷刻间就要扑上来。
    安知珺感觉到危险,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三爷你出去没有说完,她便见他如一座山那般朝自己倒了下来。
    她第一次感觉到钳制在他怀里,任何防备均是徒劳无功的,掐得生疼的下颌被牢牢定着,来势汹汹的吻一下堵住她所有的话语与退路,恐惧感让她一瞬窒息,令脑子生疼发昏。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的寝衣已经半褪,大片的肌肤呈露,大手抚了上去,交还与她的喘息后,他俯身一路向下探过去。
    她半张着口喘着气,迷乱不明的脑子终于得到片刻的清醒,哭着唤了一句:三爷,你弄疼我了,快放开我!
    回应她的,是扑在她雪肌之上,绵绵不绝而烫得发红的热气和鼻息,令她颤栗不已。
    白汀,柳梅!她改而唤起奴婢的名字,摩挲在身上的一只大手却在这时捂住了她的嘴,她淌着泪的视线里,浮现出一双眼尾泛红的眸子。
    蓁蓁!
    作者有话要说:
    嗨,有小天使在看吗?能偶尔吱一声让我单机不那么寂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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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异乡的月色显得过于不近人情,不带半点温度的洒在了窗格子上,冷冷清清的。
    罗帐里,烫人的气息却烧热了榻上的空气,令人心骚动。
    安知珺的身子止不住地发颤,听着耳边那声声沙哑的低唤,也听到了夹杂在其中的一丝声响,是玉带被解开扣子的声音。
    捂着嘴的手,在这时才松开,看着他俯身下来,她泣不成声,说出口的字句也变得支离破碎:三爷,求你,住手!
    这一次,似乎总算听进她话语的他,停下了动作,微微乱着呼吸,视线落在她那张脸上,看着那泪痕以及红印子,眸子里闪过一丝愧疚,面色却带着难受,轻吸了一口气后,闭了闭眼,终还是俯下去凑到她耳边,低低道:若要我住手,你便自个动手。
    安知珺惊疑地喘息着,被泪打湿的水眸满是不惑。
    他将那推搡在自己胸口的柔荑握了起来,牵着拉进被衾里头。
    相比之前的声声咽呜与低唤,厢房内此时显得异常的安静,只传来低微的几分响动。
    月亮的清辉洒在了榻前,好一会儿后,清冷的空气里掺杂进了一丝丝腥甜,在空中缓慢地弥漫开来,那月色被晕染得多了些许燥热。
    一声闷哼响起,为这一幕划上尾声。
    *
    原本安静的客栈传出嘈杂声,乱了起来。
    客栈守夜的小厮不满地抬头望向二楼,打了个呵欠。
    二楼厢房里,烛火被重新点燃,熏香烧了起来,柳梅急匆匆地到外头去寻水,走出房门,见站在过道的李信正一脸不安地候着:李管事。
    你们那边厢,是怎么了?
    三爷喝醉酒了,在我家姑娘房里闹呢!
    这原来三爷是去了安二姑娘那处,李信松了口气,那,三爷可好?
    三爷是好,可我家姑娘就不好了!都被他气哭了!柳梅没好气道,因为白汀守夜,她就睡在隔壁的下房里,她回房里歇下的时候姑娘明明还好好的,睡得迷迷糊糊被白汀叫醒,再回到厢房时,见裴三爷不知何时出现在姑娘的厢房里,看姑娘眼中带泪的模样,怕不是这位爷做了甚么惹姑娘生气了,可她又不敢问,只得跟白汀匆匆忙点灯熏香,而后去找掌柜的送水。
    柳梅让仆妇将铜盆送进厢房时,见裴三爷还在,姑娘垂首默默坐在案边,柳梅才想过去安抚几句,白汀却拉着柳梅走了出去,顺手将门关上了。
    白汀!柳梅不满地才叫了一句,便让白汀伸手捂着嘴,拉到了隔壁厢房门前,与李信凑一块儿去了。
    那是主子们的事儿,柳梅你可有点眼见力吧!白汀低声劝了一句。
    李信看了一眼柳梅,又看了一眼白汀,笑着点头:就是,以后主子都是一家人,咱做奴婢的可别自讨没趣。
    *
    厢房内的搁架子前,安知珺将那双玲珑细长的手泡进水里。
    哭过的眸子依然红红的,脸上带着没有擦拭干净的泪痕。
    屋子里回复了先前的安静,只有铜盆里偶尔发出拨水的声响。
    坐在床榻上的裴彬向后微仰着身子,从背后看着站在洗漱架子前的娘子,脸上是餍足过后的舒适,连带着眉眼也温和了几许。
    见她过去了许久,亦还没有好,他慢慢起身,缓缓走到了她身后,看那双泡在水里的纤纤玉手已然发红,她却依旧拿帕子使劲擦着,不由得从背后环抱住了她的细腰,俯身凑到她耳边:怎么,你讨厌它?
    专注于净手的安知珺被他握着腰时便僵住了,再听他如此发问,又羞又愤,挣着想脱身,从铜盆里带出点点水花,泼洒到了地上。
    他一手环抱着她离架子更远一些,抓过帕子,将她的双手捂了捂,一根根地擦拭干净,这才将那帕子丢进了盆里,拉过她坐在案几上,一双大长腿交叉着把她圈了起来,伸手捏着下颌托起她那张巴掌大的脸,看到被自己捏出的红印子,怜惜地在上面抚了抚,低声道:让你委屈了!
    安知珺那双原本带着水意的眸子一下雾气更重。
    我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句的。顿了顿,他摩挲着她的脸,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脸色柔和,声音却依然压得很低,旁人看起来,便像是郎君在跟娘子轻声倾诉心迹,那孙老爷,想让我醉,所以,我便醉了!
    孙老爷?是方才请他喝酒的那位,海商?
    安知珺不明白为什么这位突如其来的孙老爷会想让他醉,但却马上明白,这人,今晚那一场荒唐,是装醉闹出来的,就是为了闹出动静,迷惑那位同样住在客栈里的孙老爷!
    看安知珺的反应,裴彬缓缓舒了口气,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了拍肩膀,一下下抚着她的后背:吓坏了?
    安知珺咬着唇,没作声,脸上倦意疲乏。
    不会有下次的,我保证!话说得太随意太冷淡,几乎让人怀疑是否可信。
    安抚过安知珺后,裴彬回到了隔壁厢房时,李信早将那备下的热水又换了一遍,裴彬脱下外袍时,跟李信嘱咐:派两个身手好的侍卫,给我盯好那位孙老爷,有任何消息,用暗线通知我。
    爷?李信一下怔住,而后反应过来,该是这孙老爷是甚么歹人,不怀好意盯上了自家爷,难怪今日爷的表现也如此反常。
    等我们离港后再联系当地官吏彻查客栈,看是否有其同党,裴彬想了想,又道:明日一早登船,你去告知方牧监,我有急事相商。
    爷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一开始,他并没有对孙老爷起疑,后来孙老爷投他所好,准备了如此多的良酒佳肴招待自己给他赔罪,他亦看在美食美酒的份上,并没有在意。
    只是,孙老爷给自己呈上的酒越多,话越多,他就越觉得不对劲,直到孙老爷的话提到了今日码头入港的几行船队,他马上意识到孙老爷的醉翁之意。
    看来,是自己从官船下到码头那一刻,便被人盯上了。所以才知道他们去过鲜味楼对海产感兴趣,又在客栈借用不小心冒犯的籍口,接近他们。
    今日入港的官船亦不止自己这一队,孙老爷唯独找他套话,是甚么意思?劫银?亦或是有别的目的?
    裴彬将计就计,借酒提了一句他们从彭城而来,押送税银跟贡品同航回京之类确凿的只言片语。待孙老爷细细打听每艘船的物资时,裴彬也便顺意相谈起来。
    怕客栈里还有孙老爷一伙的眼线,为自证醉酒,才又闯进安二娘的厢房,并让自己醉酒滋事闹得客栈里人尽皆知。希望孙老爷信了自己酒多失言,当真有甚么动静,才不枉费自己今晚这一通有损清誉的胡闹。
    跨进浴桶之前,裴彬褪去了中衣,露出结实纤瘦的腰,低头,看着胸口被挠出的几道伤痕,伸出手指抚了抚,抿了抿嘴。
    这通胡闹,倒是值当。特别是,当她那双手,握着他的时候。
    可想起事后她满脸的嫌弃,他的神情又一僵。
    她竟会讨厌这事。随即便又淡淡笑了笑。
    无碍,让她喜欢起来便是了。
    *
    返京的官船在这日辰时启航。
    安知珺又回到住了六日的舱房里。
    原本以为能在陆地上的客栈好好歇息一番的,相反,因了裴彬那一闹,后半宿她再也难以安睡,上得船时,精神恹恹的,什么都没说,先补了一觉。
    或许是因为累极了,反而睡得很踏实,等她醒过来时,那白汀正守在案前,案几上多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紫檀木匣子。
    姑娘!白汀扶安知珺起身,坐到桌案前。
    这是您睡下时,李管事送过来的,说是三爷送您的赔礼。
    安知珺想起昨夜的那场荒唐,小脸一白,见那匣子如洪水猛兽,一下推到旁边,半点不待见:收起来便是了!
    姑娘您不看看是甚么吗?
    安知珺摇摇头,她如今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只想早日回京。虽说,京城里的母亲或许难以应付,可如今与裴彬相比,她还是更愿意面对明惠郡主。
    距离抵达京都还有四五日,她真希望睡一觉便到了,而不用面对他。
    可惜只是奢望。安知珺看着如往常那般进来自己舱房的裴彬,不由得便垂下头去。
    裴彬见她螓首低垂,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在烛光里莹莹发光,忍不住坐在她身旁,轻轻揽住了她的腰。
    今日要看哪一本?
    他脸色温和,平日里的淡漠在此刻都消融在了愉悦的眉角里。
    看模样,似乎发生了甚么好事!或许,是那孙老爷的事有了头绪?她不语,心里却揣摩。
    裴彬翻了翻叫白汀拿过来消遣的一书箧的话本子,许久不见安知珺回应,不翻了,转而看着她:怎么?不想看?
    这人,怎么可以当甚么都没发生过?明明安知珺阖下了眼帘,抿着嘴不应。
    裴彬看着身边如雪团一般的小小人儿,知她还在因昨夜的事生气。
    但他想起那事,心里却涌出了一股子燥热。他握在那截柳腰上的手微微用力,而后便捉过她的下颌。
    是在恼我?还是羞了?
    看手中巴掌大的脸瞬间烧得通红,他低低地抿嘴一笑:原来,是羞的。
    你,还说!安知珺羞得恨不得将脸藏起来,伸手去抓开他的手,却反被他捉着握在了手心。
    他摩挲着柔若无骨的玉手,捏捏指尖,按按指腹,想起昨日那滋味,凝视着她,许久,才开口说了一句;蓁蓁,我还想要!
    语气淡淡地,似在随意说着什么家常!
    第33章
    这人,端的是无耻!
    明明生着一张脸清隽萧肃,风光霁月,让人以为他是矜贵自持,楚楚谡谡的谦谦君子,却不知高雅清冷的皮囊之下,不仅隐藏着那般让人忌惮的诡异,还掩盖了他如此这般孟浪的放肆。
    即便他说是真的心悦自己,她也不敢相信。
    安知珺看着他将自己的手摁下去,暗暗使劲角力,想抽回去。
    裴彬垂眸,盯着她:蓁蓁?
    我已经不冷了,不劳三爷给我暖床,三爷请回吧!当初他肆无忌惮地登堂入室,用的这般厚颜无耻的借口,此时还他正好。
    听她如此硬气的拒绝,裴彬浅浅地笑了笑,手一松,放开安知珺的手,却再度环住她的腰,蓁蓁!你若不给,那我们便还是看话本子吧!
    不看话本子,你给我出去!安知珺掐住了他握住自己腰的手,又气又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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