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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整个三月,过的愉快,亲密无间。我也逐渐发觉单单两个人过日子的好处。结婚之前,我们之间的关系松散而没有约束。准备结婚和结婚之后的那一个月,又有形形色色的人在我们身边穿梭不停,各种各样的事情不断发生。直到那个时候,我们才真正有机会更加深层的互相了解,小到起居作息当中的每一个习惯。
    那个时候,我的体重涨到一百二十磅,大约一百零六斤,平常穿DKNY或是Burberry之类的孕妇装,有些4号或是6号的不收腰的普通衣服也还穿得下。正值春季来临,天气逐渐变得温和慵懒,我们难得在家吃午饭。有几个晚上,他带我去参加各色派对和宴会,遇到不认识的一堆人,比如Carine Roitfeld, Jennifer Missoni,Theodora Richards,Tinsley Mortimer,Dabney Mercer,Julia Restoin-Roitfeld,Alexandre Von Furstenberg,Stavros Niarchos,和Billy Crudup;也有一些认识的:Anne Hathaway,Madonna,Sheryl Crow,Ethan Hawke,还有Domenico Dolce和Stefano Gabbana等等等等,当然他们本不知道我是谁。
    男女明星、时尚偶像、话题人物,名媛富翁,是纽约或者说世界上所有地方Ball场生活的基本组合。在我眼睛里所有这些既新奇又有些陈腐,只有Lyle从五光十色的浮华背景当中凸显,看起来和其他人截然不同。有时他是组织者,有时也要参与其中。他不着奇装异服,但也从来没有把任何地方的dressing code放在眼里。六至七套几乎一模一样的西服,一打基本款式的衬衣就是他常穿的行头。身上从来找不到饰物,连领带也很少系。手套之类的必备品,一律是最简单的样式,一式两份,有替换的就可以。旧的丢了,新的才会补充进去。相比之下,我衣橱里的家当要多得多。
    我半开玩笑的问他:“我是不是该收敛一下,或者开始记账,每个礼拜拿来给你检查?”
    “我只是觉得东西多了让人心烦。”他回答。
    “人年纪大了怪僻果然是多。”我嘲笑他。
    而他告诉我,这个“怪癖”十几岁的时候就有了。打他记事起,每一天身边都会出现新东西,基本都是Nicole买的,簇新的,精致的,新奇的,同时也是陌生的。一样东西他还没有熟悉,就会有更新的取代那个位置。更衣室需要图书馆似的管理系统,首饰按照材质分门别类的编号,每双鞋子一年也不见得有一次见天日的机会……Nicole乐此不疲,后来Cheryl-Ann也开始做同样的事情。
    “我是个很长情的人。”他说的有点得意,指给我看一件十六年前买的黑色风雪外套。其实他又有几天真的在风雪里走过,一件做工很好的衣服摆上十六年也不算很久的。
    “男人,我喜欢你这样的,但是女人做不到这样,包括我。”我对他说。
    “对你我可以宽容一点。”他说得很温柔。我隐隐有点担心,有一天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叫他心烦。
    除此之外,生活平静简单。他有几天陪着我,睡到快中午的时候起床,醒了之后就对着我的肚子读一本讲农场和小兔子的故事书。他不在家的时候,有Damala料理家务、打扫房间,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如果天气不好,我整天都不出门,如果有人乘电梯按错了楼层,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就能看到我在门厅里一圈一圈的瞎转悠。
    Nicole、Cheryl-Ann,或是其他一些刚刚结识的女人们时而来访。闲聊当中听到,在市郊那些大房子里面,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家政园艺厨房的工作人员像一个小型公司那样被管理。管家配有笔记本电脑和黑莓手机,通过电邮或是短信安排采购和派对的事情。如果发现花园有虫害,园丁也会写书面的分析报告,说明虫害种类以及原因,用内部邮件系统提交给管家,很快自会有专业杀虫公司来除虫。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个玩笑,反正我是这么听到的,只有这样女主人们才不会像我一样无聊。
    58) 流鼻血
    我们两个懒鬼一直挨到很晚才开始登记结婚礼物,写感谢卡。有一张寄给Howard Roth和太太的引起我的注意。Victoria告诉过我她那天认识的帅哥就叫Howard。查了一遍婚礼当天的来宾,里面只有这么一个人叫这个名字的。
    “那个Howard Roth是什么人?”我问Lyle。
    “从前是个律师,现在是助理地区检察官。”
    “他有老婆?”
    “有吧,如果上面写了‘Roth先生和太太’的话。”
    我把Victoria的事情告诉他,他不以为然地说:“Roth知道你们的这层关系,不会乱来的。”
    不知道是吃的太空的,还是真的担心自家堂妹吃亏,第二天,我还是打了Victoria的手机。因为之前几次找从前的同学同事聊天,没看时间,总是赶上人家忙得臭要的死的时候,我学乖了,想到她是要上课的,特地挑了中午打过去。
    “e姐姐,怎么是你啊?”她仍旧叫得很亲热。我装模作样问了问她读书的情况,好像一切正常,她还是在佐治亚那间大学里念传媒学,Howard Roth对她来说远在纽约,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早就断了联系了。我也没好意思再做八婆,没有提那件事。挂断电话之前客气了一下,说请她暑假的时候到纽约来玩几天,她很开心的答应了。
    宝宝房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开始装饰起来的。位置选在跟主卧室相连的一个一百六十平方英尺(15平米左右)的凹室里。设计师介绍了一个艺术学院的学生来画壁画。有四五天时间,每天下午3点钟就会有一个金红色头发满胳膊满脸都是雀斑的男孩子准时出现,站在人字梯上往墙壁上画画:夜空,云朵、月亮、星星、有着漂亮光环的土星,还有老式双翼飞机,飞行员的长长的白色围巾在身后起来。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画。此人身材及其高大,自信开朗,完全不像我想象当中艺术家清瘦乖魇的样子。他不在乎有人在旁边看,有时也会跟我聊上几句,直到六点钟收拾东西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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