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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视线移向远处,“阻截你携款潜逃,算阴谋诡计吗。”
    我面无表情直视他,“冯先生早就清楚我心怀不轨,对吗。”
    冯斯乾笑了,“对。”
    我说,“是冯先生自己跳入坑里,利用我这颗棋子和冯太太博弈,真相大白又不放过。”
    那根烟冯斯乾始终没抽,任由尘雾在空气中溃散。
    散得差不多时,他掐灭了烟,“走。”
    我不解,“去哪。”
    他把面具和宫灯都扔在道旁的树根下,先我一步跨入人潮攒动的长街,我转身去捡灯,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冯斯乾忽然折返,他叫住我,“再买。”
    我不听,非要捡回来,“灯芯是刻字的,我刻了半小时。”
    他意味深长看着我,我改口,“至少刻了五分钟。”
    冯斯乾双手插在西裤口袋内,眉眼含着笑,“刻什么字。”
    “我刻了——”我踮起脚同他四目相视,冯斯乾身后是大片大片飘荡的五彩宫灯,成百上千,成千上万,自芙蓉街起,至南山路止,红烛闪烁,绵延百里,他在这场缠绵夜色的尽头,一双深沉的眼眸也乍然激情似火。
    “我偏不告诉你。”
    我戏弄他得逞了,满脸欢喜挤进汹涌的人群,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火烛噼里啪啦融化的声响,以及冯斯乾被巨大的喧嚣所吞噬的两个字,“韩卿。”
    我扭头,“什么?”
    穿过层层潮涌般的起伏,冯斯乾慢条斯理跟在后面,他风姿那样出众,即使不言不语,也胜过万丈华光,茫茫灯海。
    我再未见过比他更耀眼的男子。
    他唇微微阖动,可听不清任何,我驻足等待他一点点靠近,冯斯乾的眼神没有温度,与这里的热闹是相悖的,苍凉雄浑,消沉凶狠,可他没有温度的眼睛又这么吸引人,像藏了钩子,勾住所有迷失在他眼睛里的灵魂。
    我仰面凝望他,“你刚才说什么。”
    他竖起风衣的领子挡风,“没说话。”
    我跑到一张台子前,“老板,我再买一盏灯。”
    我指着架子上最高的宫灯,“要莲花。”
    他摘下灯提醒我,“别沉湖,只逛庙会蜡烛能烧一宿。”
    我掏钱的工夫,冯斯乾递给他一百元,“再拿一个。”
    我说,“冯先生也信吗。”
    他否认,“赔你的。”
    我举起新的宫灯,“我有了。”
    他没有理会。
    角落排起长队,我等了很久总算轮到一张桌子,趴在上面一笔一划刻字,完全没察觉一束人影悄无声息逼近,从我头顶倾轧而下,我嗅到他身上的男香和嘴里的烟味,“嫁天下最好的男人。”
    我惊慌失措捂住蜡烛上的字,“看了不灵验了!”
    冯斯乾轻笑,“不看也不灵。”
    他撂下这句径直朝前方走,我冲着他背后踹了一脚,冯斯乾头也没回,“地上有影子。”
    临湖长街亮如白昼,一泻如注的火光淹没了整座江城,走在前面的冯斯乾也被笼罩得极为不真实。
    此刻的一切都像是故事里的桥段,陈旧却回味无穷。我从不知江城如此大,大到由南向北无休无止,也从不知江城如此小,小到天地世人皆虚无,唯有冯斯乾才是人间烟火。
    第26章 韩卿是我女人
    离开文庙接近午夜了,我刚坐上冯斯乾的车,就看见中控台摆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银白色盒子,捆着紫绸带,我恍惚意识到什么,装作若无其事眺望窗外的灯景,再未往那处瞟。冯斯乾拣起那个盒子,在手心掂量着,“补你的生日礼物。”
    我偏头,笑得风情万种,那种两性朦朦胧胧的美感把控得极有分寸,既不暧昧出格,也不过分生疏,刻意拿着一股劲儿,“冯先生亲自挑选的吗。”
    冯斯乾把盒子丢在我腿上,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
    我拆开盒盖,里面是一枚红宝石胸针,色泽极其通透,打磨也精致,一看就价格不菲,像冯斯乾这种阶层的老总,低于六位数的珠宝是送不出手的。
    我心不在焉把玩,“冯先生的品味果真如自己所言,格外特殊。”
    他目视前方堵塞的车流,“不喜欢?”
    我如实说,“不实用,做工倒是很高级。”
    他有一搭无一搭叩击着方向盘的皮套,没说话。
    我突然想到冯斯乾可能有另一重含义。
    他打算将我低调藏起,像这枚胸针,并不光明正大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而是不为人知留在身边。
    我把胸针放回中控台,“太贵重了。”
    冯斯乾眯着眼从上面掠过,“不贵,实际价值比我太太给你的报酬少。”
    记仇,这男人记仇,动不动就翻旧账。
    我托腮看夜景,没回应什么。
    四十分钟后汽车泊在出租屋楼下,我推门下去,冯斯乾叫住我,“东西。”
    我犹豫了片刻,不收未免太生分了,我现在夹在他和殷怡中间进退两难,冯斯乾的眼皮底下我没办法逃之夭夭,我又出面陷害了纪维钧,东窗事发殷怡恐怕要弄死我,再得罪冯斯乾,到时连个靠山都没有,就剩下任人宰割了。
    我深吸气,接过盒子,“冯先生的生日是哪天?”
    车没熄火,闪着前灯,冯斯乾在一片昏暗之中,枯黄的路灯投射下,他那张脸比任何时刻都英俊有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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