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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笔趣阁(41)

    眉还是一样的眉,脸还是一样的脸。
    唯一不同的是,浅粉下的肌肤隐隐发着热,就好似要烧了起来一样。
    不知从那吹来的风,把外面的梧桐树吹的摇曳生姿,树覆下来的阴翳落在向珊的脚边。
    一晃一晃的。
    向珊听到自己的心也随着那簌簌风声晃荡了一下又一下。
    直至她听到一种貌似种子冲破嫩芽发出的响声。
    很久之后她才明白,这是心动才会有的声音。
    过几天后,安城应了那句清明时节雨纷纷的谚语,每天从早到晚,总会有一个时间段下起蒙蒙细雨。
    向珊不排斥下雨天也不喜欢下雨天。
    偶然听听雨滴落在树梢上的声音,她觉得这也倒是一个放松心情的事情。
    但这明显只是她一个人这样觉得,云霏显然跟她看法不同。
    烦死了这回南天,衣服都干不了,我新买的那件阿玛尼刺绣T恤还等着洗了穿呢!啊啊啊啊,左逸又拿说我没脑子了。
    她一边烦躁地在寝室走来走去,一边跟向珊吐槽回南天。
    向珊知道她这几天新交了一个男朋友,情侣之间想做的一百件小事里,穿情侣装是其中一条。
    两人说好今天穿情侣装去约会,前两天云霏把衣服洗了挂阳台上,回南天潮湿浸水,挂了几天的衣服还是湿哒哒的。
    等等她就要约会了,向珊想了想,放下手里的鼠标。
    从纸箱里找出吹风筒,手上一边拿着那条T恤,一边拿着吹风筒往T恤还湿着的地方吹。
    她开了最大瓦的风力,没一会儿,T恤在她手上就渐渐地被熨干。
    关了吹风筒,她把手中已经干透了的T恤递给目瞪口呆的云霏,你摸摸,应该可以穿了。
    挖槽,阿珊,咱就是说一顿猛操作你最牛。过于震惊,一时没忍住,云霏捂着嘴爆了句国粹。
    向珊笑了笑,我妈经常这样干的,虽然会有点味道,但总比穿不了强。
    云霏接过T恤,朝着她竖了个拇指,你可真棒。
    向珊抿着唇笑了一下,这时候门口传来了啪嗒的开门声,云霏往门口看去。
    手上拿着包的吴歆怡推开门进来。
    热闹的气氛随着她的出现陡然断了层。
    显然她自己也察觉到了空气里的尴尬,一言不发地上了自己的床。
    嘶拉的窗帘声落下,吴歆怡坐在床边支着耳朵偷听下面的声音。
    没听到什么窃窃私语,她抿着唇又坐回床中间,心里却还在恨恨地咒骂着,她觉得自己那天并没有错,错就错在她看错了人。
    呸,看着清纯脾气好,谁知道是个不好惹,小气又心机,不帮就不帮,我自己想办法。在心里骂完这句她就躺下了。
    坐在下面的向珊跟本就想不到自己朝夕相处的舍友竟在背后如此恶毒地辱骂她。
    自从两人闹掰之后,吴歆怡就没有跟她说过话,只是偶而瞥过来一个带着轻蔑的眼神。
    双方都没有破冰的意思,就一直不咸不淡地相处着。
    向珊这会儿坐在椅子上背段考会考的知识点,
    云霏自然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劲儿,她一向帮亲不帮理,况且吴歆怡的为人她也不怎么瞧得起。
    朝吴歆怡床位的方向剜了一眼,换好衣服,她招呼了向珊一声就出去了。
    寝室里安静下来,向珊戴着耳机心无旁骛地往脑子里塞考点。
    回南天在安城短暂流连了几天,清明过后,酷暑渐渐逼近安城。
    柏油路上的暑气扑扑地往行人脸上涌,五颜六色的伞挡都挡不住。
    出门的时候,向珊已经全部武装,手脚都涂上了质地轻薄的防晒霜,然而手上干热起疹的皮肤告诉她,涂了也没多大用处。
    她的皮肤一直都很敏感,如果在太阳下站久了,就会起立刻发红起疹子。
    前几天有位老师给她们班留下了个小组课题作业。需要进行实地考察记录,今天是组里商量出来考察的日子。
    她们从早上到下午已经跑了好几处地方,搜集到的信息还没齐全,差最后一个。
    向珊快来,这里有一家复古刺绣老店。小组的其他人已经进去了,没看见她的陈尹在挥着手叫她过去。
    向珊把撩起的袖子放下走到她的身边,陈尹拉着她也跟着进去。
    这家老店没有在繁华的市中心地段,而是处于一条狭长的深巷里,网上也没有关于它的信息,向珊她们也是误打误撞找到的这里。
    老店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十绣坊。刺绣店的老板穿着合身的淡青色旗袍絮絮地跟她们介绍老店的历史文化。
    相传,老店在明清时期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距今已经六百多年,在时代滚滚向前的洪流下,它依然保存着最纯真的模样。
    各式各样的绣品悬挂在红棕色的桃木框内,有温婉著称的苏绣,也有豪放不羁的蜀绣,以及透着粤东特色的粤绣。
    一眼望过去,琳琅满目的绣品让人眼花缭乱。
    复古色的繁花墙纸,迎面而来的文化气息令这群年轻人喟叹惊赞。
    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不仅源远流长,还有意蕴深厚。
    听完老板娘的介绍,她又带着他们一个个地去观摩绣品,一边观摩她还会一边地跟她们讲解这些绣品的名字,绣材,绣艺
    一顿介绍下来,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
    走出长巷的时候,太阳已经没影儿了,只是空气里闷热的因子还残留着。
    也到了晚饭时间,小组里有人提议一起吃完饭再回去。
    向珊没去。
    跟他们告了别,她一个人往马路对面走。
    过了半天,晒伤的地方已经开始鼓起一阵火辣辣的疼,向珊没想到这次的伤会这么严重。
    刚刚在刺绣店她就已经感觉到了异样,只是大家都在认真地听老板娘介绍,她不好意思打断大家。
    忍到了现在,手臂那里已经疼得没有了知觉。所以她拒绝了聚餐。
    走到街对面的连锁药店,店员看了一眼她的手臂,惊道,怎么现在才来买药,都烫得破皮了。
    她嘴上一边数落着向珊,一边动作利落地给她拿出一盒药膏,兴许知道她自己涂不了,店员又帮她涂好才把药膏递给她。
    向珊感激地对她道谢。
    一番折腾下来,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已经八点多了。
    黑夜降临,霓虹闪烁。
    向珊在公交站下了车,走过小吃街,安大的大门已经在视野之内。
    乳白色的药膏还没有完全化掉,她小心翼翼地挽着袖口走,因为还需要提着药膏,所以样子看起来有点滑稽。
    五步一立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看着地上的影子,向珊实在是没忍住,还是弯起唇笑了。
    像个揪耳朵的木头人,滑稽又可笑。
    她盯着自己的影子笑,没有注意到前面一盏路灯下站着的人。
    向老师。
    第 58 章
    四周长势茂密的绿化树在泼着浓墨的暗夜里勾勒着郁色。
    在缥缈昏黄的灯光下, 女人穿着深v领吊带超短裙袖抱臂站在那里,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喧染上了一层橘黄色。
    她的脸上挂着向珊熟悉的笑高高在上的轻篾 。
    向珊收起笑意,目光在她微微鼓起的肚子上停顿了一下。
    闻小姐。她启唇轻唤, 顺势把卷起的袖口放下。
    乳白色的药膏被衬衣按压了一下,清清凉凉的清透感在滑腻的皮肤上晕开。向珊的被激得醒了几分。
    闻瑶的来意她不知道,只是她多多少少能猜的出来,跟记忆里的那个名字有着一定的关系。
    橙黄灯光氤氲着朦胧的夜色。
    闻瑶就着昏黄的灯光打量面前的女孩一眼, 眼神中滋滋冒着火花。
    望着女孩年轻稚嫩的巴掌脸儿,她突然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季思远对她的态度。
    从两人的关系接触到肉/体那一天开始, 季思远就从来没有再对她和颜悦色过了。
    她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因为这一切的一切, 都是她设计好的。
    闻瑶在恒源已经有三四年的时间了。
    莫威在她刚入职时就开始追求她,后来闻瑶当面拒绝了他。
    得不到的玫瑰,才会念念不忘。
    闻瑶知道莫威还爱她, 可是她不爱他。她一直爱的人只有季思远。
    她天真地以为利用莫威对她的感情, 在酒会那天叫他把季思远灌醉再带到她的套房, 待她顺理成章地成为他的女人后, 季思远就算不承认,可这也能让她在他心上占一个位置。
    可现实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的耳光。
    两人发生关系不久,她就知道自己怀孕了, 她满心欢喜地告诉他,然而, 得到的只有男人冷冰冰的眼神和冷冰冰的语气:
    打掉吧,过几天我给你联系医院。
    闻瑶不知道自己那些天是怎么过的。
    穿着黑丝袜在酒吧里跟一个油腻男蹦迪时,她也曾恶毒的想就这样顺着季思远的意去打掉, 可过几天去医院看到那一团小东西时, 那种来自母亲的愧疚感瞬间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跑出医院, 耀眼的日光照亮了她眸底的泪花。
    她想,她这辈子注定就是要跟季思远纠缠不清了。
    而导致她一败涂地的人,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
    向珊提着药膏袋子站在那儿,她看着闻瑶一步一步地来到她跟前儿。
    等看清她苍白无力的脸色时,向珊心中一紧,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怀孕了,很明显,她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
    她想问她怎么了,可还没等她开口,闻瑶突然就扬起手往她这边呼来。
    清脆的巴掌声在夜深人静的街道里猛地响起。
    余声久久回荡在空旷的浓夜中。
    向珊丝毫没有一点准备,她的脸被打偏了,马尾甩到瘦弱的肩上,抖了抖又垂下。
    呵,是不是很痛?闻瑶咬牙切齿地说,思远叫我打掉孩子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痛过来的。
    被打的那一瞬间向珊感觉有什么东西刮过了自己的脸颊,就像一根长长的尖刺,卷翘的睫毛垂下,她看到了女人镶着碎钻的长指甲。
    刹那的刺痛过去,脸上的痛感缓缓复苏,火辣辣地在脸上灼烧,向珊感觉自己的半边脸钝麻钝麻的。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勾引思远,他就会爱上我,跟我在一起,我们的孩子也不会被自己的父亲嫌弃,你就是个贱人,小三
    向珊冷冷地睨着面前的女人发疯,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闻瑶。
    披头散发,嘴里吐出一句又一句的污言秽语,就像在深渊里挣扎的恶鬼,脸上布满狰狞可怖的獠牙。
    你为什么要插进我跟思远中间,难道你就这么想当小三吗,呵,我那好父亲,他果真是为了我着想呢。闻瑶被她脸上毫无波动的清冷表情给刺激到,嘴上越发地毫不留情。
    她最讨厌她这一副清高的模样,仿若什么事她都不放眼里,没有事情能引起她的注意。
    向珊听到她牵扯到了闻叔,眉头一皱。
    你跟他一样讨人厌,一个是弑妻弃子的出/轨男,一个是破坏人家感情的小/三,你们都让我感到恶心
    她越说越难听,向珊蓦地提声打断她:
    闭嘴,你不配提闻叔。她一开口,脸上的痛就增加一分,可她忍住疼,接着说下去, 你是孕妇,我不想当一个刺激孕妇的恶人,那一巴掌就当我被狗咬了。
    她的声音在浓稠的黑夜里是那么的空灵,那么地掷地有声:
    我跟季思远从在一起开始就是相互喜欢的事情,不存在你所说的插足别人感情,你说的小三,在我身上不成立,相反,在我跟季思远男女朋友关系存续期间,你跟他发生关系,我们的感情因此碎裂,我作为受害的一方尚且没有追究你俩的责任,请问,你又有什么立场和资格来质问我这个受害者呢?
    向珊木然地看着面前脸色因为她的话变得无比惨白的女人。
    她不会怜悯她
    她只是觉得同样身为女人闻瑶有些可悲。
    当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并不爱她的男人,变得刻薄甚至是抛弃尊严的时候,那就证明这个女人已经丧失了自己独立的人格,她没法跟她共情。
    女人的身子摇摇欲坠,似乎被她的话打击得已经无法站立,可手依然护着肚子。
    向珊轻轻叹了口气,但她还是决定把话说完,
    闻叔他其实一直都在想着你,但他不敢去打扰你,因为他怕你生气,就算你不认他了,他还是在考虑着你的情绪,我看见他有次看着你小时候的照片默默流泪。
    真相成了皑皑白骨,可亲情却是泯灭不掉的。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就算是刚才生生挨了闻瑶一巴掌,她依旧是那清灵柔和的语调,不疾不徐地缓缓说着令人触动的话。
    她凝脂一般的脸上还留着五个手指的巴掌印,上面已经泛起了红色,可她说话的气势却依然凛凛生风。
    这些话从来没有人跟闻瑶说过,尘事在记忆力褪了色,倏然被眼前的这个女孩提起,闻瑶有一瞬间的怔愣。
    在她的记忆里,父亲这个角色已经消失在了她的人生当中,虽然是父女,但两人已经没有联系很多年了。
    她以为,他会再找一个人,她设想过很多他一家人其乐融融吃饭的场景,唯独没有想过他会一人独自度过残年。
    向珊见她的神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疯狂了,稍稍放下心,随后没再看怔愣都女人,径直擦过她往前面走。
    手上的药膏有刺激性,不能涂脸上,而最近的药店也要两三公里,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折腾了,直接回了学校。
    回寝室的路上,偶尔会有一些异样的眼光投向她这边,向珊内心很平静地接受那些眼神,她也不遮掩,任她们在她后面喁喁私语。
    回到寝室,云霏这个时候已经从外面回来,正哼着小曲敷面膜,听见开门声,往门口瞥了一眼。
    见是向珊又一边哼歌一边招呼她,回来啦!刚想转头又猛地甩回来,待看清她脸上的巴掌印时,面膜都不敷了,拉开椅子就来看她的脸,谁打我们阿珊了?
    她想伸手碰,在快要触到伤痕时又缩了回来,心疼道,我去给你找药膏。
    翻箱倒柜了一番,终于找到了之前古晚留下的软膏。
    阿珊你忍着点,可能会有一点疼。云霏拈了一点乳黄色的轻轻地点到她的脸上。
    有一处地方是指甲刮到了,已经冒出了血丝。看着就很触目惊心。
    云霏一边给她涂一边替她委屈 这人下手也忒重了吧,阿珊,你要毁容了呜呜呜。
    好友心疼得要死。
    当事人却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反过来安慰她,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究竟是谁这么恶毒啊,是我们学校的吗?
    向珊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多说。
    云霏帮她涂好,又叮咛她千万不要沾水会弄到伤口云云,向珊都一一笑着应下。
    槐荫街一到了晚上,高层建筑就会亮起万家灯火,俯瞰整个公寓,都被笼罩在朦胧的夜色里
    闻瑶推开门,坐在沙发上的季思远迅速起身。
    他拽住她的手腕,这么晚你去哪了?
    闻瑶抬头看他,刚刚平复好的情绪又被挑起,她甩开季思远的手,你是在关心我吗?
    男人不答,她仰起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她看起来很怪异,呵呵,怕我去找她?
    季思只当她孕妇情绪容易激动,也不在意她的语气,抹了把脸对她说,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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