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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鬼怪文里当县令的日子 第477节

    片刻后,它拍了拍大腿骨,突发奇想道。
    “道长,你的道法精湛,不然给我画一身皮吧。”
    宋延年僵了僵。
    骷髅怪得意:“桀桀,瞧你这模样,我就知道你会,等我有了皮,我就吓不到我家闺女儿了。”
    “成不成,成不成……”
    骷髅怪锲而不舍的磨着宋延年,宋延年被这一连串的成不成念叨得耳朵疼,脑袋也疼的,只得投降的应下了。
    “成成成。”
    这还差不多。
    骷髅怪心满意足了。
    ……
    天上的圆月跟着人在前进,无论在何地抬头,人们都能看见这轮满月。
    一阵风吹来,薄纱似的白云将云朵遮掩,大地跟着暗了暗。
    宋延年侧头看向身边这笼罩在黑暗中,好似和黑暗浑然一体的骷髅怪,问道。
    “方才见到石夫人,你有想起什么吗?”
    骷髅怪的脚步慢了一些,沉默片刻,开口道。
    “没有。”
    它顿了顿,继续道,“燕君已经死了,这会儿活着的只是一具枯骨,她已经重新开始,那便让往事就这样过去吧。”
    它叹息了一声,难得的有了正形模样。
    “我不知道我的死和石家那小子有没有关系,便是有关系……”
    它抬头看了一眼挣脱了黑云的明月,它在破庙口曾经无数次的见过这轮明月,任人世间时移世变,这轮月色依旧清冷不变。
    骷髅怪叹息:“人生短短数十年,转眼已经过半,她难得有安宁的日子,便当真是他……我也不想再去计较,也不知道该如何再去计较。”
    这缘分它错过了,便是真的错过了。
    眼下,她身边陪伴的是另一个人,他们有着共同的儿女,她为他喜为他忧,它又何必再去搅合其中。
    倘若真的是那石磊天,清醒后的她,又该如何自处?
    罢罢罢,有时糊涂一些,反而更轻松一点。
    骷髅怪想罢,倏忽的又振作起精神。
    “我还有闺女儿,闺女儿也还有我,不错不错。”
    “唔,兴许是我真的倒霉,就这样在破庙里病死了,唉……我瞧着那大兄弟倒是不讨厌,应该不是害我的人。”
    一人一骷髅怪说着话朝东湖州城走去。
    ……
    隔了两日,东湖州城府衙,灶间。
    江氏打开大瓮瞧了瞧,里头的麦粒已经发芽。
    她重新将大瓮上的盖子搁好,朝外头喊道。
    “延年,延年,你的麦芽发好了,可以了。”
    宋延年搁下手中的笔,探头朝窗外应道,“哎,来了。”
    他抬脚出了屋门,轻手将门掩上,一阵风从门的缝隙吹过,风将案桌上的画纸吹得簌簌发响。
    画还未完成,但可以看出勾勒的是一个英武汉子的模样,空气中一阵波动,一团墨色一点点显形,骷髅怪凭空出现。
    它咔哒咔哒的走到案桌旁的凳子上坐下,认真的端详上头的画作,幽幽的声音里有着欣喜。
    “唔,还成还成,就是瘦了一点,我喜欢胖一些的皮囊。”
    它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枯骨拈起旁边的紫竹狼毫,正琢磨着该如何添上一笔时,它的枯骨一个没抓牢毛笔,上头的墨汁朝画作上洒下几滴。
    骷髅怪傻眼:……
    它看着那英武的面皮上添上的点点黑痣,欲哭无泪。
    它,它这不是成了麻子脸么。
    忒丑了!
    ……
    宋延年不知道骷髅怪的悲怆,灶间里,他在他娘的帮忙下,试了几趟,从清晨忙到申时时分,终于将那糖稀熬出来了。
    宋延年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暗地里松了口劲儿。
    可算是成功了。
    难,真难!
    江氏捡了个大陶盆出来,因为许久不用,陶盆上头已经蒙上了好些个灰。
    “给我给我,我拿去外头打点井水好好洗洗。”
    宋四丰接过江氏手中的大陶盆,手脚麻利的便将这陶盆洗干净带了回来。
    他细心的拿出干净的布,将上头的水渍擦拭干净,这才递给宋延年,好奇的探头道。
    “儿啊,你熬这锅糖做什么好吃的?”
    “谢谢爹。”宋延年接过大陶盆,将粘稠的糖稀装进陶盆。
    听到宋四丰的问话,他侧头瞧了他爹一眼,笑眯眯道。
    “爹,我给你做个好玩的。”
    宋四丰:“哦?”
    接着,他便看到他这儿子手上沾了一些面粉,直接从陶盆中团起一团热乎乎的糖团,糖团中留了一根空心的小管,一声脆响,糖管定型。
    宋延年炫技:“爹,你看我,京师里的老师傅都夸我的手艺好呢。”
    “哎,看着呢。”
    “你这是在吹糖人吗?”
    宋四丰有些意外,他瞧着他儿子手中的糖团一点点的变大,而那一双指骨分明的手灵巧的在糖团上不断的掐,揉,捻……
    不过片刻时间,原先那糖团便成了小人的模样。
    最后,宋延年将一根木棍插上,递给宋四丰,“爹,给你。”
    宋四丰接过,“这是我吗?”
    他多瞧了瞧,片刻后哈哈大笑,“像像,真是像呢。”
    江氏也过来凑了个热闹,“哎,还真是四丰哥呢,你瞧瞧这弓,这箭盒,还有这衣裳……是以前你去山里打猎时候的模样呢。”
    宋四丰稀罕得不行,他手中的小糖人来回转个不停。
    “好好,延年好手艺。”
    江氏酸了,“嗤,这有啥好瞧的,吃到肚里不一样是糖嘛!”
    “瞧你这嘚瑟模样!”
    ……
    “娘,给!”宋延年递了个新的过来,原来,就是这么个空档时间,他便又吹了个糖人出来。
    江氏欢喜,她连忙擦了擦手,待干净了,这才接了过去。
    “哎哎,我也有吗?”
    “好好,真是好看呢。”
    宋四丰觑了她一眼,好笑道,“方才是谁说不稀罕的。”
    江氏不理会他的嘲笑,径自欣赏着这和自己相像的小糖人,不住的夸赞宋延年,道。
    “儿啊,想不到你还会吹糖人,娘小时候去市集可喜欢买这个了,那卖糖人的老伯手中拿着一个拨浪鼓,只听他咚咚咚的摇几下,就有好多好多小孩跑过去围着他……”
    “热闹着呢!”
    说着说着,江氏眼里有了怀念,旁边的宋四丰也一样,毕竟他和江氏可是一同长大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瞧出了同样的怀念和感叹。
    原来,一眨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岁月不饶人啊。
    ……
    宋延年又捏了个糖人过去,笑眯眯道。
    “爹娘要是喜欢,我空闲了便吹这糖人啊。”
    宋四丰摆手,“嗐,你也忙,哪能瞎耽误你。”
    “唔,十天半个月的来一次便成。”
    宋延年好笑,“成。”
    ……
    他的宽袖拂过,那一陶盆糖稀便被收到袖里乾坤中。
    宋延年和江氏一起将灶间清理干净,除了大铁锅,方才用的大瓮以及压糖汁的纱布也要一一清洗。
    直到灶间重新恢复整洁,宋延年和他爹娘打招呼道。
    “爹,娘,我出门下。”
    江氏:“哎!”
    待人走后,江氏拍了拍脑门,懊恼道。
    “哎,都这个点了还出门,我也忘记问问他了,一会儿还要不要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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