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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青绿(10)

    朱芽反问: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吧,而且交往的前提不是应该有各自的空间和自由吗?
    池秀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白珠珠平时有没有提过跟谁有仇?
    她很少提工作上或者是其他事,但在我看来嫉妒她的人应该有,恨她的人我猜不到。她是一个很会调节气氛和控场的人,处事待人都很得体,甚至在我刚认识她的时候,我找不出她的缺点。
    朱芽很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能对案件有一定的帮助她也希望能够尽快破案。
    池秀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你的意思是现在你发现她的缺点了?
    能力出众的人难免会有几分自负,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但是她的自负又会让人觉得不讨厌,好像她天生就应该这样。
    说着,朱芽眼眸一闪,随即轻轻垂下目光,看着手心的掌纹。
    她从小得做家务,因此手心的纹路很明显,不像白珠珠,双手细嫩光滑。
    我没想到你对她的评价这么高。
    因为她是一个很好的人。朱芽眼睫轻轻颤动,所以,自从她出事之后我在想我之前是不是做错了,对她若即若离的态度,可有可无的恋情。现在有时想想,其实有她在身边会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朱芽这番话可谓是把自己的心剥开一个洞,敞开心扉告诉池秀真心话。
    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所以,池警官,我希望你能够尽快替她抓到杀害她的凶手,让她的在天之灵安息。
    真挚诚恳的目光像极了天上的月光,此刻车外正是漫天飞雪,池秀觉得错愕极了,明明路上都没有下雪。
    朱芽是一个不信神灵之人,但这一刻她相信白珠珠即使不在了也会希望有人能够替她主持公道,抓住真凶。
    池秀忽然说:朱芽,我之前以为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忽然我发现我好像又误解了。
    朱芽猜到池秀这一番话指的是在公墓园的事,她淡淡一笑,其实我是怎么样的人不重要。
    你好像对别人的看法很不在乎。
    朱芽一怔,干嘛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呢?
    池秀煞有介事的点头,说的有道理。
    可她觉得朱芽不像是那种毫不介意旁人目光的人,这是她当警察的一种直觉。
    朱芽自然不知池秀的想法,她今天找到池秀一个目的是询问关于案件的情况,另一个目的就是她是白珠珠的女友,至少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她如释重负,所以池警官,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池秀砸了咂嘴,你对白珠珠过往的恋情有了解吗?
    这倒是把朱芽给问住了。
    一点都不知道吗?
    朱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从未问过她从前的事。
    大概是不希望她问自己,所以朱芽从不提及前任。
    池秀叹了一口气,那在出事前几天,你有没有察觉到白珠珠有什么异常行为吗?又或者说她身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
    这回朱芽没有立刻回答,她和白珠珠每天都会通话,基本上都是白珠珠打给她,但是却不会每天见面。
    异常倒是没有,我只是听她说元旦好像要和哪个朋友一块去日本滑雪。说完朱芽觉得这并不是重要的事,于是又补充说:她每年元旦都要去日本滑雪,这好像是她的一个习惯。
    日本滑雪么?池秀随口道:我认识一个朋友也喜欢去日本滑雪。
    朱芽身为南方城市长大的孩子,并不会滑雪,对滑雪兴趣也不是很浓厚。
    她的生活就是这样,平时工作,闲暇时候都会去旅行放松,但我是一个比较典型的懒人,对旅行之类的事都有些感到负担。所以这也是我们二人关系比较自由的原因,总不能让一个人过分去迁就另一个人吧?
    这是朱芽难得第一次主动说这么长一段话。
    池秀一一记录下来,她发现朱芽对白珠珠的了解还真的没她多。
    不过这次谈话倒是让她对朱芽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请问朱小姐和死者是如何认识的?
    这样两个人可以说是天差地别,要认识也很难吧。
    在一个朋友的生日派对上认识的。
    二位有共同的朋友?池秀这话可谓是问的很直接了,据她了解朱芽这的交际圈很窄。
    林墨,我的发小闺蜜,她工作的公司和珠珠的公司有过合作,前面她过生日时,恰好珠珠也在同一个酒吧。
    原来是这样。
    朱芽感觉有些怪异,她们的对话似乎与案件毫无关系。
    好,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池秀礼貌的收起笔记本,今天麻烦朱小姐了。
    就完了吗?朱芽稍稍坐直了一些。
    池秀点头,如果还有问题我会再找朱小姐你的。
    那好,如果事情有进展还请池警官能告诉我。
    再不违反规则的情况下我会的。
    多谢。那么我先回家了,池警官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朱芽解开安全带。
    池秀目送朱芽走近小区,然后发动汽车离开。
    回到警局,胡林见池秀进门便呵斥道:查案这么重要的时间你还出去瞎逛。
    池秀拿出笔记本在胡林面前扬了扬,我可是去取证了。
    胡林自然知道池秀去见了朱芽,你没告诉她什么吧?她可是在电视台工作。
    最先开始胡林就怀疑是朱芽透露消息给媒体的,毕竟她自己也算是媒体人,直到找出贩卖消息给记者的人他才算是得了清净。
    我能说什么?我有分寸。
    池秀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桌上还放着案件的几个信息。
    那你问出什么没?
    池秀回头,一手搭在椅子上,报告胡队,她比我知道的还少,我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胡林皱了皱眉,我还是头一次见这种恋爱关系。
    池秀抿了抿唇,她知道胡林有些看不起同性恋人群。
    胡林没注意到池秀的神色,自顾自的说:我都怀疑朱芽的不在场证明有问题,这种事除了她这个正牌女友有动机,谁还有动机?
    池秀回身没搭理胡林,胡林见没回应也就悻悻的走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池秀自言自语。
    有动机的人多了去了。
    第14章
    傍晚,朱芽出门去电视台准备晚上的节目。
    路过楼下的凉亭,两个年纪大约四十多岁的大姐在里面坐着聊天,朱芽看了一眼本打算直接离开。
    这时耳朵里传来她们的对话声。
    这两天倒是没看见原来一直在小区门口的那个流浪汉。
    说来也是,之前每天早上去买菜我都看见他在角落里待着,拿着个纸箱当床,今天早上我去市场的确没看见人。
    走了也好,否则一直在我们小区附近反而让我们这里看上去失了格调,谁不想小区干干净净的?
    朱芽回头看了这二人一眼,穿的都很体面,可说出来的话却不体面。
    CG电视台。
    前天有人来把门口的圣诞树给撤了,瞬间少了一个庞然大物,电视台门口显得空旷了许多。
    朱芽刚到办公室,刘玲就找到她,朱芽姐,Eric等了你很久了。
    见刘玲神色,朱芽把包放在桌上,解开外面的大衣外套,问了一句。
    工作的事?
    刘玲摇了摇头,没说,是Betty姐打电话来说的。
    Betty是Eric的助理,一个二十五的貌美女人,年纪比朱芽轻了些,做事却稳重有条理,是Eric的得力干将。
    Alisa原本是台里的一枝花,Betty刚来那会儿,台里的人都在讨论谁更美一些,甚至是私下里开了投票。最后是以Alisa人缘更好,所谓更得人心而获胜。
    朱芽有理由相信,Alisa知道这个比拼,私下拉拢了其他人。
    来到顶楼,Eric的办公室就在顶楼。
    Betty就坐在Eric办公室的门外,她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西装连裙,剪裁得体,精致的妆容没有一丝错误,这样的美人光是坐在这儿已经是赏心悦目。
    朱芽私下是投了Betty一票的,所以Betty输了她有些耿耿于怀。
    Eric在吗?
    Betty点了点头,他在里面,直接进去就可以。
    朱芽致谢,再次在心里表示,明明是Betty更胜一筹。
    敲门三下,里面传来Eric标准的中文,进来吧。
    朱芽开门进去,Eric朝她露出一个笑容,随即站起身来。
    来,到那边坐吧。
    Eric指的是办公室里足足有两米长的真皮沙发,一般是会客用的。
    朱芽在Eric落座之后坐在他对面,Eric今年四十五岁,属于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又因为是英国人,给人一种风度翩翩的绅士感觉。
    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Eric的头顶,英国男人常常有脱发的困扰,就连贝克汉姆这样的顶级帅哥都难逃发际线的困扰,难得Eric竟然还有一头浓密深棕色的头发。
    Dontbenervous。Eric用一种亲切的态度对待朱芽,你喝咖啡还是茶?
    咖啡吧。
    Eric笑着按下桌上的电话,Betty送一杯咖啡和茶进来。
    好的,您请稍等。
    挂了电话,Eric感叹,来了中国以后,我反而更喜欢喝茶而不是咖啡。
    Eric的态度虽平易近人,但朱芽却有些不适应这样与上司谈笑风生,对于他抛出的话题只能露出礼貌的微笑,然后回道:喝茶挺好的,茶能预防各种癌症。
    哈哈。原来你也挺幽默。
    听见这话,朱芽更加有些不适,心中蹦出一个想法,她幽默吗?恐怕不算吧,要说她是话题终结者,她倒是相信。
    您说笑了。
    不知今天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是这儿有个事,YS电视台的主持人比赛,你知道吗?
    朱芽有些奇怪他提起这个事,茫然的点了点头,听说了一些。
    是这样的,YS电视台一向和我们关系还不错,这次呢他们希望我们能够派一个人去当评委,我想着不如让你去当这个评委。
    这回朱芽当真吃惊。
    我当评委这未免不够资格吧,而且合适的人大有人在。
    朱芽资历不够老,节目也不火,根本谈不上当评委,何况还是别的电视台的比赛。
    Eric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珠,他定睛看着朱芽,你来台里有几年了,我对你有些了解,而且台里的几个前辈对你的评价都很好,这次正好派你去历练历练。
    有派人历练是去当评委的吗?
    这次当评委YS电视台签合同,一期本来说好的是三万,我帮你另说了一个价格,一期五万。这个主持人比赛录制一共八期,你算算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朱芽一直希望买一辆车,要是有这笔收入,倒是能够负担。但朱芽心中仍有疑惑,电视台的主持在外面接活不是不可以,但一般朱芽很少有这种机会。一来她根本没有什么知名度,多年主持的节目也都不火,在主持界一直是查无此人的存在,这种赚钱的机会给她未免是天降馅饼。二来YS的主持人比赛一定会电视转播,上电视频道对于她而言的是个不小的挑战。
    但是四十万。
    朱芽抿了抿唇,她是个俗人,如果有挣钱的机会,自然还是希望荷包鼓一些的。
    Betty端着餐盘进来,朱芽注意到Betty西装裙包裹着双腿纤长,翘臀圆润,再次肯定她的美貌高于Alisa。
    看来Eric如他所说的,更喜欢喝茶,Betty问也没有问过便将茶放在了Eric面前。
    咖啡。
    朱芽轻声说了一声,谢谢。
    送了茶和咖啡,Betty又轻轻关上门离开办公室。
    Eric嘬了一口茶,考虑好了吗?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朱芽犹豫不决,我可以回去考虑一下吗?
    当然可以,不过周四之前给我答复,可以吗?因为他们YS电视台的海选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们希望尽快给一个的答复。
    Eric作为一个上司,如此平易近人的态度已经很宽厚。
    好的,我一定尽快给答复。
    朱芽,我希望你不要浪费你的天赋。我记得你进电视台的第一年,许多人都很看好你。
    一瞬间,朱芽有些恍然,刚进电视台是她毕业的第一年,那时与现在完全不同。
    好,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虑。
    嗯。
    朱芽起身准备告辞,她很少来顶楼,估计是高处不胜寒,她觉得很不适应。
    这就像是以前一直躲在黑暗里默默生长的一朵花,忽然之间原本遮蔽的东西不见了,暴露在阳光里,过度充足的阳光让娇嫩的花瓣瞬间显得了却生机。
    Eric叫了朱芽的名字。
    最近网络上的流言蜚语很多,你还好吧?
    朱芽今天见过池秀后回家收到刘玲发来的文件,是晚上节目的内容,她准备了一下午,倒是没空上网看过消息,似乎网上关于白珠珠的事有很多传闻。
    云梦咖啡店里也是,那两个大学生似乎也在讨论案子。
    朱芽没多想,毕竟涉及到大家族,网上难免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新闻,她摇了摇头,我没事,多谢你的关心。
    那我先下去准备节目了。
    好的。
    关上办公室的大门,Betty仍旧坐在她自己的办公桌前,但这次她看见朱芽主动打起招呼。
    谈好了吗?听说你有个大节目了。
    朱芽愣了愣,然后摇头回答,我还没想好。
    Betty用一种认真的口吻说到:你应该抓住机会。
    无论这个机会看起来多么不适合你。
    这话让朱芽有些摸不着方向,她甚至想看看这四周是不是有其他人的存在,她想这话Betty或许不是对她说的。
    但出于礼貌,朱芽还是回应道:多谢,我会好好考虑清楚的。
    电梯门缓缓打开,出现一张熟悉的脸,对方看到朱芽也有些惊讶。
    自从上次在洗手间有过一次短暂的对话之后,二人便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遇到过。
    好巧。
    Alisa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朱芽的妆发,目光最后落在朱芽的一对眼珠上。
    朱芽淡淡的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果然不能背后论人长短,才在心中将Alisa和Betty做了一番比较,这不,下一刻人便出现了。
    嗯,好巧。
    Alisa踩着近乎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出电梯,与朱芽擦肩而过。
    道不同不相为谋,形容的正是Alisa和朱芽两个人,因此二人没有多余的言语。朱芽走近电梯,按下楼层,电梯门合上,只剩下空气里残留的香水味。
    刘玲见朱芽回来便迫不及待的问:朱芽姐,Eric找你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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