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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町里有一亩(45)

    葛尔康不同意,大姐那边的想法还不知道。葛画今天找了医生要求检验自己肾脏的适配性。但被医生劝说,你想清楚?你如果合适,捐了后很可能影响之后的体力,很难再做运动员。
    我我也怕,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不喜欢我爸,可我不想看着他死。葛画一只手撑着墙壁哭得颤抖,松寒
    她这会儿才完全释放了自己,泄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她太需要松寒在身边。
    葛画,松寒的声音安抚着她,你能给我带一些面包或者白粥来佰盛酒店8702房吗?松寒的手背搭了下额头,我在这里呢,我们一起商量好不好?
    松寒看着洗手间里没精神的自己,打起精神洗漱后再化了淡妆,在葛画送的口红中选用了531那款相对成熟的西柚色。再看看自己,漂亮多了。
    她烧了壶热水泡了茶,坐在沙发等了会,克制又急切的敲门声响起。
    松寒开门,刚笑呵呵地要打招呼,整个人已经被圈入葛画的怀抱。
    小赤佬的手老有力气了,唇也擦过松寒的额头,不舒服好点了没?再用自己的额头贴着松寒的,有点烧。葛画蹙眉。
    早上睡了一觉,已经退了。松寒双手搂住葛画的脖子,我今天用了西柚色的,你不想尝尝?
    葛画抽了下鼻子,脸红了。她微微回头,松寒才从她肩膀后看到提着袋子的紫薇。
    松寒立即松开葛画的怀抱,紫薇也来了?她的表情有丝惊慌,随即恢复了平常。只是眼睛斜瞥了小赤佬一眼,意思是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告诉紫薇我们在一起了。葛画凑到她耳边,松寒拉开点距离,手却拉了葛画的羽绒服,让开身体招呼紫薇,快进来。
    葛画一眼瞧见桌子上药店的袋子,翻了药盒确定松寒发烧了,心疼得捂住她双手,什么时候到的?生病多久了?她急得眼圈又红了。
    紫薇从小没见过二姐哭,今天一天见两回。她把粥递给松寒,陆老,陆姐姐,你还没吃东西吧,先吃点。
    葛画已经拆开热气腾腾的粥,拉着松寒坐下后就要喂她。
    松寒推开她的手,我没事,我自己吃。小赤佬就将勺子给她,自己那么大一只就蹲在松寒腿旁,黑溜溜的双眼只盯着她。
    松寒看了眼站着的紫薇,再看着蹲下的葛画,你们这样看着我吃不下哟。
    那我们出去,等你吃完。葛画急忙拉着紫薇要出门。
    紫薇用力抽出二姐的手,眼白都要瞪出来了。二姐,我们坐下陪着不就行了。
    对对。葛画坐在对面的双人沙发上,眼神一直未松开松寒。而紫薇从来没见到这么黏糊又急躁的二姐。
    屋里很安静,只有松寒慢慢地吞咽声。等松寒吃完,葛画又站起来给她试温。手被松寒温柔地抓住,她们互相看着彼此。
    没事了,已经好多了。见到葛画真的一下子精神了。
    再安静了会,松寒轻声问葛画和紫薇,愿不愿意回H市?咱们三个住在一起。紫薇要是考试,我们就送你回来再陪你考完。这也是她这几天一直考虑的解决办法。
    听松寒这么说,葛画的呼吸滞了下,紫薇鼻子酸了。
    看着二姐,紫薇知道她还担心着爸爸,那,爸
    再等两天,等你妈妈拿主意。但即便决定卖房也要时间,何况现在快过年了。松寒拉住对面葛画的手,这次不再避嫌紫薇,你的钱都给家里吧,不要让自己有愧。我的钱不多,你不要的话我可以借。总之,咱们先拿出手头的存款帮你父亲维持治疗,同时等待□□如何?其它费用咱们再视卖房的进度想办法。要是让陆梦非知道,少不了又得讽刺自己,拦着我帮你爸,你自己还不是奋不顾身?
    松寒让葛画彻底平静,她的手指摩挲着葛画的手背,看,还要瞒着我?有些急事得缓办。现在筹钱是急事,让你爸得到更好的维持治疗更急。看着小赤佬拧巴的眉毛眼尖,松寒揉了揉她的脸,看着紫薇笑,你看你二姐,像不像只委屈的小豹子?
    紫薇心说不像。因为你们俩随时要抱一起的样子。她扯开微笑,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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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长到成年,葛家两姐妹还没真正体会过逛商场置办年货。往年这会儿不是在上学,就是在家干活。喜气洋洋出门的是父母和老四一家三口。
    买了咱们往哪儿放啊陆姐?紫薇提着两手包装盒,里面有不少是给她买的新衣服。
    当然往火车上放。你提不动的,还有你姐。松寒侧眼对着葛画笑,手却伸过去要替她拿东西,被葛画躲开,不重。
    所以松寒只需要提着自己的包和负责给出购物建议。
    买到下午两点坐在一家餐馆休息时,感冒没痊愈的松寒接到了陆梦非的电话,她全程用方言说话,以致葛画和紫薇听得一愣一愣。
    陆梦非一直挂纪松寒借钱的事。今天再来问,就耐心听松寒解释。
    那你把私房都借光了,葛画也尽她全力,也就两年的透析费用?陆梦非在孔维统以外的事情上大脑都在线,如果三年四年也无法移植呢?透析费用谁来出?这事不能拖拉,得优先考虑亲人移植。
    问题亲人都不乐意。松寒看了眼葛画,又迅速低头,小赤佬还想去做配型测试呢。
    葛画别的听不明白,小赤佬三个字倒是懂了,这是说到了她。这是松寒对她无可奈何时的爱称,没想到对着陆阿姨她竟然也这么说了出来。
    陆松寒,你告诉葛画,她不能捐,要不她就毁掉了。哎哟我的天,陆松寒,你这是摊上了什么人家。陆梦非急得扔下了另只手中的抹布,我告诉你,她妹妹我不会管的,你随意,带回来就是你养。陆梦非气不顺了你把电话给葛画。
    干吗?松寒很戒备。
    哎哟我还能隔着电话咬掉你心肝宝贝的一块肉不成?当然劝她别捐肾!陆梦非这番话才让松寒将电话递给了葛画,我妈,要和你说话。
    葛画的背立即绷直,放下筷子端正坐好,脸上洋溢着谦虚乖巧的笑容,阿姨,您好。松寒在我身边,您放心
    我当然放心,陆梦非笑着回答,然后话音一转,葛画,我给你交个底,你要是敢捐肾,我就不让松寒和你交往了。你听清楚了伐?陆梦非又喂了声,听到葛画严肃地说听清楚了她才点头,你谅解阿姨啊,我就松寒这一个孩子,我不想她背负太多责任和辛苦,她选择你本来就很不容易了。
    葛画的喉咙忽然哽咽住,我明白,您放心。
    侬屋里乡额宁能帮就帮,但是真要拖累着你帮衬你那弟弟,你知道怎么做吧?陆梦非忽然觉得这个问题应该问问当年的孔维统。
    电话另端安静了下,陆梦非停下,等着葛画的回答。
    十九岁的女孩用字正腔圆的北方普通话清晰回答,我知道,我尽力,但不搭进去自己。因为我有松寒了。
    陆梦非总算初步满意了,再叮嘱了葛画担心自己身体,最后请她照顾好松寒,因为松寒怕冷。葛画都一一应下。
    等松寒再去听电话时,陆梦非已经挂了。她站在小圆凳上帮老母亲擦着厨房抽油烟机,妈呀,你说我刚才那么说行不行?
    客厅里对着ipad刷微信朋友圈的陆婉然推了下眼镜,说得对。松寒又不是给她家做上门媳妇的,我们家就这一个孩子,疼都来不及呢。
    那真是个好孩子,可惜生在一个愚昧的家庭。她感慨。
    妈,你还说我,松寒为了她存钱罐估计都要扒光,八万块呢。陆梦非沾着小苏打擦得起劲,性别一换,怎么评价标准就不同了?
    你不晓得,我生病了她都不知道煮点粥什么的,最多微波炉热点牛奶给我。为了给她,她学做菜学得可热情了。陆梦非说着说着还委屈起来。
    你不也是结婚后才学的做饭?陆婉然白她。
    她还没结婚呢。陆梦非拿着抹布的手忽然垂下,她看着客厅内的母亲,陆婉然没抬头,车到山前必有路。
    远在北方的松寒不知道外婆和母亲的担忧,她收了电话,帮紫薇盛了碗山药排骨汤,我记得紫薇爱吃肉。
    葛画的嘴里抬起,对着妹妹说,还不谢谢陆姐姐?
    喊我松寒吧。
    那不行,得规规矩矩地喊姐姐。或者,松寒姐姐。葛画说。如果有可能,她希望松寒只由她自己叫。
    谢谢松寒姐姐。紫薇笑呵呵的,她发现两天相处下来,她已经和陆松寒很自然地交流了。
    我妈说什么?松寒终于问了。
    葛画的双臂放在桌上,身体前倾后非常认真地说,今天第三天。我妈要是还没信儿,我想明早带紫薇再去看看我爸。她看着紫薇,再转对松寒的双眼,看完我们就回H市。
    主要需要紫薇下定决心,紫薇,你想明白了没?大姐曾经离开过,因为想家又放弃了外面的机会。如果你还有眷恋,还会后悔,姐就送你回家。但只要你想继续读书,我都会支持你。
    松寒惊喜地看着葛画,真觉得她长大了。
    而紫薇早想得清楚,姐,我想明白了。那个家,不是我的家。我把初三下学期熬过去了,以后高中都住宿。我要像你一样,靠自己走出去。
    两姐妹的心跳同时加剧,她们对视的眼神中透出同样的坚定。松寒觉得自己和葛家祖坟可能犯冲,三年前她送走了一个叫葛燕子的女孩。三年后直接带走剩下两个,其中还有一个是她小女朋友。
    她忽然笑出来,摸摸紫薇的头,再抚下葛画的脸,咱们仨同居要开始了?
    今天是葛画说的三天的最后一天。吴芳看着被锁死的门,回到了厨房里。葛尔康昨天打游戏到半夜,现在下午三点多还不愿意起床。
    喊他吃午饭被他吼回去,我又饿不死?真饿了我不知道自己出来吃?说完就将门反锁上,不再理会她。
    她只好将营养餐装到饭盒再赶去医院。刚出门就碰到邻居张叔置办年货回来,天宝咋样了?
    就那样,先透析着吧。吴芳说。即便不移植,透析一次五百元,每两周五到六次,每年就是至少七万块。
    送饭到医院时已经天黑了。葛画和紫薇前脚刚走,葛天宝床头放着些水果是她们带来的。
    我不饿。葛天宝食欲差,睡得也不好。
    那等饿了再吃。吴芳就坐他床前,夫妻俩相对着沉默,没有谁主动提卖房的事。
    显然,葛画她们也没提离家,只是安慰葛天宝,至少一年透析的费用她可以支付,让自己安心养病。
    四个孩子里,老大燕子来了几次。老二回家后和老三每天探望。老四只来过一次。
    尔康呢?葛天宝问。
    还不是在家,玩那个电脑。吴芳没好气,不晓得是生尔康的气,还是葛天宝的。
    沉闷的病房内只有相似的愁云,没人说话。
    过了很久,葛天宝小声说,他指望不上的。
    吴芳对次没有表示,既不认同也不反对。
    要不咱们离婚,财产对半分吧。葛天宝这句话让吴芳抬起了头,她满脸惊讶,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我享不了儿子的福了。享点女儿的和自己的吧。你也还年轻,别被我拖累了。今天葛画来时将一张银行卡给他,爸,这是我存的七万块,够你一年透析。我得赚钱,得打球,所以我不能捐肾。您要是想活着,得自己给自己出把力。别指望老四给你养老,也别指望我妈想清楚。您也得逼一逼她。
    老二说得果然没错,吴芳是个瞻前顾后的性子,她在病房里就那么哭了出来,所以你也要卖房子是吧,咱们再对半分。
    葛天宝想到老四葛尔康那副窝囊样,还有老二坐在面前的冷静气势,生出了一股子悔意来。
    是。分了我好治病。我这条命,不想给老四卖了。他说。当年求神拜佛生了个宝贝疙瘩儿子,也不知道图得什么?图那两分宅基地的气,还是图村里人高看一眼?
    都没图上。活了半辈子,到了这个节骨眼,他才明白葛家的牌位和祖坟和他生不生儿子无关,他也扛不起这个姓氏的荣光。他活下去,才要紧。
    第71章
    春运的潮水有自己的性格。从H市开往别处的列车满载着归乡的急切和情怯。去往H市的人多怀着离乡的惆怅和不安。
    H市是东方一颗星,地上点点皆是向它涌聚的萤火。松寒、葛画和紫薇就是三粒微萤。然而她们没有惆怅和不安,葛画在紫薇在动车内坐定后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这一天。
    反方向的列车内旅客不多,行驶了半小时,松寒的身上盖着葛画的羽绒服,头挨着葛画的肩膀睡着了。感冒药的后遗症让她这两天有点嗜睡。
    葛画握着松寒的手,歪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又悄悄亲了她发丝。见隔着过道而坐的紫薇正观察着自己偷摸的小动作,她抿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刚上车时松寒要两姐妹坐一起,是紫薇拉着她坐在葛画里侧,陆姐姐,你生病了,你挨着我姐我更放心。
    紫薇知道她们希望靠得更紧密点。因为在松寒到来的几天,她们依然住在不同酒店,松寒和葛画在同行时也没什么太亲密的举动。只是那两双眼睛要说的话太多太多,多到二姐半夜都还对着手机另一头的松寒说个不停。
    二姐没有借陆姐姐的存款,对于两姐妹要挤在她的住处也很介意。松寒说,等你赚到钱我们一起再换个大点的房子吧?
    母亲吴芳也没有回答两姐妹的三天之约。这太没面子了。她不会对着尔康意外的人服软。是今早出发前看父亲,他透露出吴芳不愿意离婚、同意卖房的事。两姐妹的心这才宽下。
    吴芳也没出面挽留她们,而是等着两个孩子在外面待不习惯后自动回家。想比较半天不着家她就急着去找的尔康,葛画和紫薇并不会太牵动她的心。
    葛天宝大病后却多了些为人父的人情味,他问葛画待到什么时候回校。葛画说,我和紫薇今天就走。您的病目前稳定了,过几天出院后每周固定来做透析就好。
    葛天宝的脸刹那之间就白了,他看着紫薇,是怕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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