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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仙咕-gl在线阅读(23)

    就这样竟然还能靠选择题混25分。
    在家时候雪里逼着她写,一些复杂的大题她也能解,就是不想去做。平时小考乱来,期末考雪里千叮咛万嘱咐,威逼利诱的,才勉为其难写一写。
    现在雪里就是在帮她写寒假作业,她会自己出一本习题册,要求春信把册子上的题全部解完才帮她写。
    蒋梦妍知道这事的时候都震惊了,雪里没什么感觉,认为自己只是在尊重她意愿的前提帮她变好。
    以前没人管,春信不也挺好的,找到喜欢的事做,还认了师傅。她能把自己安排好,她心里有数。
    她本来也可以很好的。
    春信就一直学画画好了,做她喜欢的事。雪里对她的唯一要求就是活着,好好活着,高高兴兴活着。
    做这些事,说到底的,都是因为愧疚。
    时间过得好快,马上初中、高中雪里仍搞不懂对她究竟是什么感情,又该如何面对她的感情。
    或者,春信不会再对她像从前那样。
    一切未知都令人恐惧,如果一定要从中分出等级,雪里最害怕还是春信不再喜欢她。
    想到上辈子,她对她那么坏,她还愿意喜欢,一直喜欢。现在她知道错了,改过自新了,春信应该还会喜欢的吧?
    可她们每天都在一起,会不会因此而失去新鲜感呢?妈妈一直叫她妹妹,雪里是不太喜欢这个称呼的。
    才不是妹妹,说是小媳妇还差不多。
    但这种话她怎么说得出口,太不要脸了。春信才多大啊。
    她挎着个脸坐在书桌边,水性笔在试卷上刷刷写,春信说:你别写了,陪我睡觉吧。
    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飞走,雪里轻轻吐出一口气,转头看她,你还要睡吗。
    雪里是浅淡冷漠的长相,薄薄的单眼皮,眼尾较长,鼻梁高直,少肉,形状锋利,嘴唇也是薄薄的,常年没什么表情,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很不耐烦的样子。
    也只有春信不怕她,外面同龄的无论男孩女孩都不太敢跟她说话,她也不乐意搭理别的小孩。
    就是睡不着啊,你陪我嘛,我要能睡着我就自己睡觉了。春信拍拍被子,快来嘛。
    雪里盖上笔帽,起身走过去,脱了外面的棉睡衣,春信说:你跟我盖一个,你那床是冰的,我这个都捂热了。
    雪里和她躺一个被子里,她立即贴上来,搂着她胳膊,小脑袋钻进她的肩窝里,嘿嘿嘿嘿笑。
    雪里被子里的手推她,别把腿压我肚子上,太重了。
    春信不服,我哪重了,我很轻的,我还没六十斤,你都快八十了,你说我重。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老实把腿放下去,那我压腿行了吧,不会压着你的肠子吧?你想拉粑粑吗?
    雪里:我不想,好了,赶紧睡吧。
    到底是还在病着,躺一会儿又犯困,自己翻个身老老实实睡了,雪里没这么多觉,动作很轻地起床,左右没什么事,写作业吧。
    有种满级大佬回新手村秒怪的感觉,她还挺喜欢写作业的。
    隔天下午,雪里和春信准备了礼物去找落水那天救人的男孩。
    在男孩子们常常聚集的破篮球场,找到常和他在一起玩的男生,打听到他不是氧气厂的孩子。
    和他关系较好的男生说:他只是喜欢来我们这边玩,今天他要帮家里干活,你们要找就去垃圾站找吧。
    雪里和春信找到垃圾回收站,远远就看见那个男生蹲在铁门边端个大碗吃饭,恍惚间雪里以为自己看见了男版的过去的春信。
    两个女孩牵着手站外面,雪里把塑料袋递过去,谢谢你救了我妹妹。
    男生手背擦一下嘴角站起来,他跟雪里差不多高,年纪看起来也比她们都大,挺不好意思地挠头,其实没什么。
    春信嘴里叼根棒棒糖,含糊问:你这两天都没换衣服啊。
    他还穿着救人那天穿的衣服,身上的泥看起来是刷过了,但还是很明显,裤子一截黑一截黄,鞋子里也都是泥垢。
    没等人家开口,春信又问:那你不冷啊,你是捂干的呀,你的裤子没有结冰吗?
    好了。雪里把塑料袋往前递了递,我们走了。
    男生把塑料袋接过去,雪里牵着春信转身就走,他追上来问:以后我可以去找你们玩吗?
    不和男生玩。雪里白了他一眼,现在这些小男生心里想什么她可太清楚了。
    哦他原地站了两秒,又挺不甘心地追上去,那我可以找你妹妹玩吗?
    我妹妹也不和你玩。雪里很不客气。
    春信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很自觉往雪里怀里一靠,我不和你玩。
    男生这才作罢,垃圾场里面的平房里跑出来个小女孩,扯着嗓子喊:哥,妈叫你洗碗。
    他回头应了一声,还撵着人脚后跟追着问:你们两个不是亲生吧?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这人到底要干嘛?雪里是真生气了,冷脸低斥,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
    男生提个塑料袋老实巴交站街边,瘪瘪嘴巴。很明显,不是亲生的,但待遇是一样的,姐姐很护着妹妹。
    春信很会拍马屁,甭管雪里为什么不准,反正先顺着她意思说就行,回去的路上亲亲密密搂着人胳膊,我刚才乖吧。
    雪里还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吗,直接断了她念头,你病刚好,就算你去求爸妈也没用。
    切!她被人揭穿也不脸红,反应很快地说:那你咋知道我就是想吃雪糕。
    雪里:我没说你要吃雪糕啊。
    春信:巧克力呢?
    雪里:牙还想不想要了,你今天已经吃了棒棒糖。
    春信只好作罢。
    结果到晚饭时候,一家人坐炉子边吃饭呢,听见楼下有人春春春春不停喊,雪里搁下筷子跑去窗边看,那个男生又来了。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他到底想干嘛?雪里真想搬个花盆扣他脑袋上。
    赵诚起身去看,是谁呀。
    男生站楼下,从二楼窗户看见人,笑着招手,叔叔,我找春春玩。
    玩个屁,跟你很熟吗,春春春春喊。
    蒋梦妍放下饭碗,探头去看,皱皱眉头,哪来的野小子。她回头看一眼埋头刨饭的春信,小声叮嘱雪里,看好妹妹,现在这些小男生坏得很。
    雪里说知道。
    春信从晚饭里抬起头,谁叫我啊。
    赵诚说:一个小男生。
    春信哦一声,先去看雪里,雪里一句话没说,回房间去,过会儿出来,回到饭桌边。
    春信手伸到炉子底下,被塞了个东西,不用看,她一摸就知道,是巧克力,还是老大一块!
    得了好处,春信手往兜里一揣,跑到窗边去答复,我不去,我生病了,不出去。
    第33章
    天气转暖,开始化冰的时候是最冷的,外面像下雨一样屋檐滴滴答答落水,路面上脏兮兮全是雪泥,这种天气连春信也不愿意出去玩。
    家里通了水通了电,全家人都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春信又攒了半个月的面条,两条小细胳膊高高举起,手掌撑在蒸汽氲湿的白瓷砖上,浴霸晒得后背暖暖,雪里在她身后卖力干活。
    你搓下来的别扔啊,我看看有多少。她低头闷着声叮嘱。
    干嘛,你还要请我吃面条啊。雪里干搓了几十下,大长条揪起来,搭在她肩膀上,给你。
    春信伸手去拿,雪里一用劲把她推到墙上,春信冷不丁贴上冰瓷砖,激得嗷一声,你干嘛呀!
    不是故意的。确实不是故意的,谁让她突然松手了。
    你就是,你刚刚还没那么大手劲,你故意整我。她扭过身来,冰手往人身上贴,浴室狭小,雪里不防,被她偷袭成功。
    得逞后她捂着嘴缩在墙角笑,碰到人的那只手举起来,冬冬,你都那个了。
    雪里一脸难色,两只手交叉护在胸前,一只手还套着搓澡巾,瞪她,你怎么这么皮。
    嘻嘻嘻,你都长那个了欸。她还缩在那笑,比我的大。她低头看自己,我只有两个小点点。
    闭嘴吧你。雪里摘下花洒淋她,还皮不皮。
    就皮就皮,我就皮!她瞎闹腾,嘴还不闲着,你还有毛毛
    雪里快烦死她了,你再这样以后我不跟你洗了。
    话是这么说,雪里每次都被弄得没脾气,她太能撒娇了,软着声音在人耳边哼哼唧唧,不被磨死都被烦死。
    一整天的时间冰就化完了,吹半个月南风,柳树开始发芽,小草冒个尖尖,燕子也飞回来了。
    家属楼下横起一根根晾衣绳,捂了一冬的棉被和毯子都抱出来晒,下午放学回家,被子都晒得热热的,把脸贴上去闻,嗅一口,香香暖暖。
    听说被子上是螨虫死掉的味道,春信还不知道啥叫螨虫,管它什么味道,总之很好闻就对了。
    马上小升初,春信在外面玩的时间也少了,每天回家都乖乖写作业。
    雪里给她做了个积分系统,每写完一张卷子,或是解对一道大题可以获得多少多少积分,积分可以换零食玩具。
    年前她们在商场看到一只等人高的大熊,春信很喜欢,嘴上没说想要,眼神瞒不住人。
    雪里做什么事都很有计划,大熊她抽空和妈妈去买了,拜托店员暂时保管,开学后制定积分系统,就把大熊放进去了。
    三千积分可以带大熊回家。
    之后春信不用监督,开始努力学习攒积分换大熊。
    以前雪里也送过她一只熊,上初中那年送的,很小的一只,小熊棕色短毛,穿一件红毛衣,钮扣缝的眼睛。
    春信上哪都带着,说小熊就像她的家人,后来她也不要了,小熊一只熊独自在出租屋住了十年。
    雪里早就想再送她一只熊,在商场看到时她就决定要买。这次要送个大的,超大的。
    作业能获得的积分很少,大头都是考试,如果能考上理想的中学,一口气得一千积分。
    当然了,必要的零食奖赏也不能少,春信吃软不吃硬,她心软,耳根软,性子也倔,逼迫打骂只会使她退步,掌握方法,变好很容易。
    只是孩子都快上初中了还没户口,发愁。
    她不是户口在榕县,是直接没户口,生下来还没上户口父母就离婚了,出生证结婚证等被一把火烧个干净,之后像个皮球一样被丢来丢去的。
    赵诚找了附小校长,校长承诺可以先找人帮忙,只要能考上就能上学,户口的事等人口普查时候再解决。
    春信很早就改跟蒋梦妍姓,现在叫蒋春信。
    有几次,蒋梦妍在家属楼大铁门外面看到春信奶奶,跟见了鬼似的一溜小跑,生怕被缠上。
    保安认得老太太,不让她进小区,她自己也没脸,带了东西放在保安室,拜托转交给蒋梦妍。
    有核桃花生,还有小孩子爱吃的雪饼和糖果。
    蒋梦妍心下好笑,人在的时候怎么不对她好点,现在这是在干嘛,有病吧。他们尹家人全家都有病。
    蒋梦妍没要她的,原封不动给她寄回去。
    两个孩子快要升初中,蒋梦妍狠狠心把榕县的房子卖了,存款拿出来,去新区买了两套便宜房子。
    新区现在刚规划,地广人稀,房子单价很便宜,买两套,以后俩孩子一人一套,上高中就考新区的新学校,让老太太一辈子找不到。
    她闺女养得好好的,可不会白白送回去。
    春信学习是什么水平雪里很清楚,她能控分,跟春信考一个学校,最好分数别差太多,在一个班。
    初中的学校也打听好了,准备考去年刚建校的新重点,是南洲一中和二中分出来的老师,春信能考上。
    考完试晚上回来算分,雪里心里就有数了。
    上辈子她们同班完全是运气、巧合,那段时间她跟妈妈吵架,学习一落千丈,春信成绩本来也不好,两个人都是擦着分数线进去的。
    这次十拿九稳,雪里必须要和她在一起。
    分数出来的时候,春信高兴疯了,两个人只差了五分,远在报考学校分数线以上,她挥舞着双手在家里跑来跑去,一千积分!一千积分!一千积分!!
    正好周六,蒋梦妍说:积分够了没啊,把你的大熊带回家吧。
    够了够了!春信赶忙去把记录积分的小本本拿出来,一页一页翻给大人看,我每天都写作业,还有考试也好好考,正好差一千积分,上面写的,考上八中就得一千积分!我考上了呀!
    蒋梦妍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计算器拿来算算。
    春信又吧嗒吧嗒跑去拿计算器,一家人围在茶几边算积分。
    不多不少,刚好三千。
    春信早算了不知道几百遍,卡得好好的,多一分两分的都换零食吃了。
    蒋梦妍还在演,偏头皱皱眉,我算的咋还差一百呢?
    啊?那不可能吧!春信都急了,再算算!妈妈你再算算!
    雪里无奈,妈!
    连赵诚都看不下去了,给我算,我来算。
    好吧,让赵厂长算吧,大厂长,算得可清楚。蒋梦妍逗小孩也掌握个度,别把人逗哭了。
    赵诚拿过去假模假式翻两页,哪里少,没有少,刚好三千。
    一家人出发去商场。
    熊熊站起来有一米六一米七了,春信自己扛回来的,谁帮忙她也不让,她把熊肚皮顶在脑袋上,两只手抓着就这么扛回来。
    平时让她学习她不是胳膊疼就是腿疼,要么就眼睛疼脑袋疼,现在扛个大熊一句抱怨没有,像娶新媳妇那样自己扛回家。
    大街上人人都在看她,她看不见,也不在乎,心里美得很,瞎哼哼小曲。
    雪里走在她身边帮她扶着,她高兴死了,说:我攒积分换的大熊!攒了一个学期才换到的,幸亏没被别人买走。
    蒋梦妍和赵诚慢慢地走在俩孩子后面,是啊,太不容易了,攒了半年积分才换的,相当不容易。
    大熊放进两个女孩的房间,春信安排它坐在地毯上,它没有穿衣服,是个裸熊,春信又去衣柜里找,把雪里一件不常穿的外套给它穿上。
    雪里问:你怎么不用自己的衣服给它穿。
    她理直气壮,我的衣服小,你的衣服大嘛。
    大熊穿件灰色卫衣坐在地上,样子憨憨地看着人笑,春信扑倒在大熊怀里,你看,如果你不在,大熊穿着你的衣服,它就是你,它可以陪着我。
    雪里坐在书桌边说:我不会有不在的时候。
    天气很好,外面亮堂堂的,楼下有两棵梧桐树,枝丫探到窗边,夏天叶子最绿的时候,眼睛里看到的颜色都是明媚欢快的。
    雪里如往常那样安静地看书,身后春信坐在大熊怀里看漫画,极细微的衣料摩挲声起,雪里看得投入,只感觉脖子边一下变得热热的,随即脸颊湿漉漉的被印了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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