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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文女主觉醒以后(快穿) 分卷阅读-轻言12

    知秋呆呆地点了点头。
    昨日云华给了陆远一刀以后,原以为就算陆远能忍,陆家也不会善罢甘休,她都已经做好跟陆家人大战一场的准备了。结果陆远离开以后,居然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晚上整个陆家都安安静静的。
    云华没时间去想陆家人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她一大早就坐了马车出门,直奔宫门而去。
    在轻微晃动的马车里,云华重新闭上眼睛,忍不住又把当前形势捋了一遍。
    李氏皇朝已经进入倒计时,文宣帝昏庸,沉迷寻仙问道已经十几年,太子李涵三个月前被毒杀,二皇子年纪不大却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每天酒池肉林,只会跟宫女太监鬼混。陆家筹谋造反十年,朝堂上的臣子们各怀鬼胎,一大半已经倒戈相向,只等着陆家人振臂一呼,就蜂拥而上,抢个从龙之功。
    外界的环境也十分不容乐观,这几年几乎年年干旱,豫州鲁州颍州等地赤地千里,流民军日益壮大,已渐渐形成燎原之势,而陆远,就是最后把这些流民军全部整合成一股巨大势力的背后首领。
    陆远的父亲,康平伯陆定国负责联系各地文臣,二叔神威将军陆安民镇守边关凉州十余年,手下兵卒十万,同时负责与各地驻军连同一气。
    到陆远把流民军也整合好的那一日,也就是李氏皇族的末日到来了。
    云华忍不住握紧了手指。
    还有三个月,九十天,时间还来得及!
    马车缓缓驶入了宫门,云华却丝毫没有欣赏红墙绿瓦的兴致,只有越来越沉重紧迫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重重锤击在胸口。
    砰,砰,砰。
    然而,她在宫里并没有见到此行的目标。
    文宣帝忙着炼丹,二皇子忙着与宫女鬼混,谁也没时间跟她商讨这个皇朝的未来。
    云华苦笑了两声,只勉强与文宣帝的贴身太监说了几句话,随后就迅速离开了宫廷。
    她原本心里还存着微弱的希望,比如文宣帝也许愿意立她做皇太女,比如万一二皇子能支棱起来
    现在,希望彻底破灭了。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皇朝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谁也无法阻止。但是要云华从此认命,老老实实等着陆家上位,匍匐在陆远的脚下苟延残喘,却是做不到的。
    马车出了宫门没多久,外面就突然狂风大作,云华听着大街上行人的惊呼声,稍稍掀起马车壁上的窗户帘子往外看,就这么点工夫,豆大的雨珠已经砸了下来。
    街上瞬间一片混乱,马车行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云华倒是不着急,吩咐车夫慢慢来,她自己的脑子却还在不停转动,脑海里飞速掠过剧情里面提到过的人物。
    男主要上位,总免不了要踩在几个倒霉反派的脑袋上,尤其是最后的大BOSS,越是势力强大难以打倒,最后被男主踩在脚下的时候,读者的爽感才会越加明显。
    平南王秦朗,就是这么一个反派大BOSS。
    这些日子翻来覆去熟悉剧情,让云华对这个人物十分唏嘘。
    此人是阻挠陆远做皇帝的最后的反派,虽然武艺高强,用兵如神,但在男主面前,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经过一场与男主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秦朗最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直接失踪了。
    云华的手指一下一下点在旁边的矮几上,神色颇有些迟疑。
    她自己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若要与陆家对抗,唯一的路线就是跟人合作。
    毫无疑问,平南王秦朗绝对是实力最强大的合作人选。
    但是
    秦朗所在的平南王府地处云州府,而云州府在西南边境,距离京城实在是太远了。
    云州府?殿下又在想太子殿下了吗?
    旁边知秋的声音突然把云华从纷杂的思绪中惊醒,她楞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居然一不小心把思索的事情说了出来。
    好在她声音不大,知秋大概只隐约听到了云州府三个字。
    不过
    太子大哥跟云州府有什么关系?云华诧异。
    剧情里面没提这个事啊!
    殿下您忘了,从前每年年底平南王都要带世子到京城面见皇上的,太子殿下和世子关系很好,好几次还带您一起去玩呢!不过自从两年前老王爷过世,世子做了新王爷,就没再来过京城了。
    云华微微有些恍惚。
    可能因为这本小说的男女主是陆远和李云华,宫里面的太子和云州府的世子之间的关系,作者并没有浪费笔墨提及,云华还是从李云华久远的记忆里面,扒拉出了那么一段模糊的景象。
    云华忍不住再次苦笑。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下意识伸手撩开车帘,目光随意往窗外望去,瞳孔却骤然紧缩,连手指都僵住了。
    大雨如注,马车缓缓移动,就在街边的小巷子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个瘦骨嶙峋的小乞丐,衣衫褴褛,赤着双足,缩在墙角边一动不动,一双眼睛麻木地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良久都没有转动一下。
    不远处的路边,一个中年妇人揽着自己瘦弱的女儿跪在地上,额上绑着白布,鬓边却插了草标,正在自卖自身。
    云华的目光从中年妇人怀里的小女孩眼前掠过,清清楚楚看到了她眼里深藏的恐惧。
    他们的身后不远就是一家酒楼,里面人声鼎沸,门口的小二脸上带着热烈的笑容,正殷勤地迎来送往。
    不过是几步之遥,却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一边是衣香鬓影繁花似锦,一边却是流离失所气息奄奄。
    手指不由自主死死抠住了马车的窗户,云华的心紧紧缩成了一团。
    她第一次真真切切感觉到,皇朝末年这四个字,原来不是浮于表面的简单描述,而是实实在在关乎到无数黎民的生死。
    随着马车的移动,小乞丐的身形和小女孩的面容慢慢被抛在了后面,渐渐模糊了。但他们或麻木或恐惧的眼神,却死死映在云华的瞳孔里,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云华下意识伸出手臂,徒然地往外抓了一把,手心里却只有湿漉漉的雨水,沿着手心一路流进手臂,带起一阵刺骨的冰凉。
    正神色恍惚间,旁边的知秋突然伸手,说一不二地将她的手臂拉回了车厢里,用热毛巾好生擦了擦,还嘟囔道:公主也该自己保重才是,小产才几日,您就如此任性。就算世子伤到了您,您也不必这般作践自己啊!
    云华笑着听她唠叨,心头的怅然似乎也消减了不少,只是一想到任务,想到陆远,想到平南王秦朗
    要是她早来三个月,兴许还能通过太子李涵,跟平南王扯上关系。但现在么,太子已经被毒杀,一切都来不及了。
    正发愁,就听外面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我家主上请公主上楼一叙。
    雨声哗哗,响彻天地间,这声音却穿透雨幕,让云华听得清清楚楚。
    云华不由起了几分好奇心,掀开帘子问道:你家主上是谁?
    云州府,平南王。
    第3章 虐恋情深之造反的驸马
    二楼正对着楼梯的包间大门洞开,云华一眼就看到空荡荡的包间里,长身玉立于窗前的男子。
    窗外大雨如瀑,而男子脊背挺直,面容严峻,就连身上的圆领长袍也是一丝不苟,连条褶皱都没有,表面看上去实在不好亲近。
    但不知道为什么,即使隔得还很远,云华也能感觉到,男子周身似乎萦绕着一种,喜悦与悲伤混杂在一起的,十分浓烈的情绪。
    那种情绪如有实质,让人想忽视都难。
    云华下意识看向了男子的眼睛,然后,她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
    惊喜,期盼,痛苦,伤怀
    要不是她确认李云华与秦朗关系一般,云华几乎要以为这个公主对平南王始乱终弃,是平南王求而不得的爱人了。
    警告,警告!请克制自己的情绪,谨记自己的身份,切不可做出与实际身份不符的事情!
    就在秦朗几乎要朝着云华踏出一步的关键时刻,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尖利刺耳的警示音。
    他不得不迅速低下头,咬紧了牙关,两条胳膊因为克制,肌肉迅速绷紧,脚下的楼板都因为他用力,发出了细微的嘎吱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云华的脑子里刚刚出现几分疑惑,包间里的气氛已经蓦然一松,那种奇怪的感觉突然消散一空了。
    再抬眸,秦朗已经恢复了淡然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失态,不过是云华的错觉。
    包间门在身后关上,云华眨了眨眼,心中暗暗警惕。
    然而,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屋子里除了他们两人和一桌丰盛的饭菜,其他什么都没有。
    秦朗像一个正常的王爷一样,绝口不提请云华来的原因,只伸手示意她先用饭,甚至还颇为绅士地给她放好了餐盘和筷子。
    既来之则安之,何况这会儿云华也确实是饿了。
    她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然后,就被这家酒楼的菜色之鲜美,给惊艳到了。
    一顿饭吃的酣畅淋漓,舒服至极,一直到摸着肚子打了个饱隔,云华才蓦然醒悟,这样不拘小节的公主,会不会穿帮啊?
    她下意识抬眸去看对面的男子,居然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宠溺的笑意?
    宠溺?
    云华打了个寒颤,心底深处那点警惕又冒出来了。这会儿回想起来,秦朗好像一直没怎么动筷子,偶尔眼角余光瞥过,他的面容一直平和淡然,脸上似乎一直是带着笑的?
    她心里十分纠结,一会儿觉得这个小说中的反派大BOSS可能是个变态,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没有别的路可以选,就算是个变态也得想办法跟他合作,真是太苦逼了。
    一时间没有说话,屋子里安静的连双方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云华的神色变幻太明显,分毫不漏,都被对面的秦朗看在了眼里。
    秦朗面上不动声色,只缓缓道:冒昧请公主前来,实是有事相商,还望公主见谅。
    他的声音醇厚轻柔,如聆仙乐,是很容易博得好感的那一种。
    云华心道肉戏可算是来了,赶紧正襟危坐,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秦朗笑了笑:本王与济民少年时曾为至交,几月前突闻他薨逝的消息,实在是过于惊讶,是以特意赶到京城,现今已查明,他是被陆家使计毒死的。此事内情,不知公主可知否?
    济民是太子李涵的字。
    云华点了点头:前几日方才知道。
    秦朗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既为至交,本王自当为济民报此血仇。只是公主毕竟是济民的胞妹,同时又与陆家关系亲近,因此于情于理,本王想告知公主一声。
    告知而已,却不会因此放过陆家。
    云华认真地看着他,苦笑道:王爷不必警告本宫。陆家欠本宫两条命,本宫已经决定,与陆家势不两立,昨日刚刚捅了陆远一刀,若非本宫身体不争气,岂能眼睁睁受他们的欺辱!
    这件事发生还不到一天时间,又是在陆家内院,比较隐秘,因此纵然秦朗密探甚多,也还没得到消息。
    他的神色有一瞬的怔忪,继而眼眸中又多了几分隐秘的笑意。
    公主胆魄非凡,本王甚是佩服。赞赏地点了点头,秦朗很快换了话题,陆家早有不臣之心,目前的形势已有些凶险,公主若有需求,看在济民份上,本王定不会袖手旁观。这枚玉佩便留给公主做个信物。
    他一边说,一边自腰间解下来一枚玉佩,缓缓推到了云华的手边。
    云华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下移,第一时间看见的,却是秦朗的手。
    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只是稍微有些瘦削,指骨也比寻常男子粗大,一看就是久经战场,长年习武之人。
    那枚玉佩乍一看去平平无奇,但秦朗这般割舍不下,云华觉得这必定是好东西。
    她倒并不想要夺人所爱,只是下意识倾身,想凑过去看个仔细,冷不防鬓角的一小绺发丝突然滑落,轻轻扫过秦朗的手背。
    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秦朗整个人一抖,下意识手指一颤,迅速松开了玉佩。
    云华没发觉他的异样,只顾盯着玉佩细瞧,隐约看到其中有流光闪烁,心里就明白了,这玉佩绝对不是凡品。
    她没伸手拿,只随口道:这玉佩太贵重了,本宫不能无故收王爷的东西。何况本宫马上就要离开陆家回公主府,有侍卫护着,料想不会有什么危险。
    秦朗却不由分说将玉佩拈起来,丢进云华的怀里,肃然道:给你你就拿着!陆家人不是好相与的,要走要留均需早下决断,有事情本王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云华愕然,便听他很快又强调:看在济民的份上!
    这人的性格真是
    云华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总觉得这王爷的行为古古怪怪的。
    无奈地把玉佩收起来,眼看着事情也谈完了,饭也吃过了,她并不是很想跟这么个疑似变态的男人继续独处一室,于是站起身,客客气气表示告别。
    秦朗板着脸点了点头,起身相送,恰在此时,一阵剧痛袭来,云华的脸色骤然变的苍白,双腿一软,整个人直直朝着秦朗扑了过去。
    自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平南王,几乎瞬间就瞪大了眼珠,绷紧了身躯,如临大敌一般,眼睁睁看着柔软娇嫩的女性躯体,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眸中神色急剧变幻。
    警告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秦朗原本下意识伸出的双手,迅速收回到了身侧。浑身的力气都被用来克制内心深处的冲动,只有手臂上透过衣服都能看到的紧绷的肌肉,泄露了他此时的紧张中透着期待的心绪。
    这一刻如此漫长,然而预想中的亲密接触并没有出现,云华在即将扑倒在秦朗身上的最后时分,硬生生用手指抠住了桌沿,把自己拽了回去。
    大概是用力过猛,她的额间冷汗淋漓,一颗汗珠顺着鬓边滚落而下,直直坠到了秦朗的玄袍之上。
    云华没注意到这点异常,强撑着含笑冲秦朗施了一礼,匆匆离开。
    第4章 虐恋情深之造反的驸马
    几乎是在转过身的瞬间,云华的笑容已经被狰狞的神色代替。
    源源不断的冷汗从额角鬓边渗出,牙关紧咬以至于嘴唇也失了血色,云华强撑着打开门,被知秋扶着,主仆俩迅速消失在楼梯尽头。
    秦朗的目光追随着云华的身影,看着她和婢女略显仓皇的样子,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该死的,太医不是说不会再痛了吗?在马车上躺了好一会,又喝了一杯姜糖茶,腹部的剧痛才稍微缓解一点,云华喘息着吐出一句,心里头再次给陆远和李眉儿陆娇娇判了死刑。
    殿下,要不您还是先在公主府休养几个月吧,太医说您不能到处乱跑,更加不能操劳 知秋吓得眼泪都下来了,跪在旁边苦劝。
    云华闭着眼睛,心里苦笑。
    休养几个月?到那时候,只怕陆家已经举起造反大旗,陆远的军队都要打到京城了,届时除了洗干净脖子等死,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休息了片刻,感受着马车辘辘行驶的声音,突然似想起了什么,轻声道:停一下!
    酒楼二楼的窗户边,秦朗的视线一直落在楼下的马车上,眼看着马车已经要驶出长街尽头,却突然停了下来。
    那个叫知秋的婢女撑着伞跳了下来,对下面的侍卫说了什么,很快又爬了上去,这回马车没再停留,很快就走远了。
    马车在长街尽头转了个弯,消失在嘈杂的人声里,但秦朗的眼前,女子的影像却一直还在跳跃。
    神色紧绷的,言笑晏晏的,鲜活的,美丽的。
    直到暗卫上来禀报,云华让人带走了三个人,是酒楼下一对自卖自身的母子,和街角一个奄奄一息的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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