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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有狼(19)

    侍从双腿战战,面对顶级alpha的威压不敢说谎, 更不敢说出实情, 只拼命摇头, 求顾星野救救乔渊。
    他并不知道顾星野的真实身份, 但看乔渊言语间对他多有尊敬,心里便笃定这人位高权重,必然不会为难他这种小角色, 他只需把人哄到目的地就行了。
    谁知顾星野看似热情正直, 其实对大部分事物都淡薄得很, 也许是自小跟着军队东奔西走,往往一段关系才刚发展就要去往下一个未知的地方,渐渐地他也就学会收敛自己的情感,划清内心与外界的界线。
    这是他第一次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为了身边这个人。
    想到这,顾星野眼角余光向旁边扫了一眼,立时觉得不对劲。
    裴时清右手搭在左手上,一点一点捏着指关节,那是他特有的小动作,说明他此时的情绪很紧绷。
    他和乔渊素未谋面,即便那个人要死了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顾星野眼前突然闪过维尔德的脸,那仿佛旧相识的语调和欲说还休的神情,原来又是一个故人么?
    难怪在金三角时要逃跑,难怪现在要全副伪装。
    顾星野深深看了他一眼,拉了他的手,决定赴这一场危险之约。
    带路。
    *
    佛堂。
    顾星野端详了一会门上雕刻的画像,大致能分辨出是古地球某个宗教的风格,裴时清已经低低说出一个名字。
    郁陀罗仙。
    顾星野侧头正想问他是什么典故,大门缓缓向内打开,露出佛堂的面貌。
    灯火跳跃。
    佛龛前被供着数十盏长明灯,每一盏灯下都放着一块小小的铭牌,佛堂四壁到处挂着郁陀罗仙的画像,被泛黄摇曳的灯火笼出一层诡谲的气氛。
    顾星野上前一步,将裴时清笼在身后,边走边低声问他:郁陀罗是什么人?
    裴时清低声而快速地说:是古地球佛教中的一个典故,传说郁陀罗仙在林中修定,为鱼鸟声所乱,乃发恶誓,愿杀尽鱼鸟。其后得定,生非想天,寿八万劫,命终后生为飞狸,杀无量鱼鸟,堕三恶道。
    咔一声轻响,顾星野脚步一顿,护着裴时清迅速往后一退,只听破空声响,砰砰砰三支钢针钉面前的地面上,距离脚尖不足两厘米,针尖淬着浅蓝色的光。
    接着其中一面墙壁翻转,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乔渊。
    他的脸色比傍晚时分见到的更差了,双眼深深地凹陷进去,嘴唇从泛白变成了乌紫色,以至让人忽略了他肥胖的体型,几乎要以为这是个行将就木的病人了。
    他死死盯着顾星野身后的人:你是谁?
    顾星野感觉到身后的人明显一绷,接着换回了原本的清冷声线。他叫他:乔副官。
    乔渊神色募地一变,伸手就朝他抓去。
    想不到他身躯肥胖,动作却如此敏捷,几乎瞬间就到了裴时清面前,却被一只手横空拦住!
    他神情复杂,语气透着试探:是白上将的旧部?何苦在我面前伪装,横竖不过是来杀我的。
    他颓唐地放下手。
    因他代发的那十二道公文,间接导致了白衍年失踪多年,甚至大家都默认他已死亡的结果,这些年潜藏在各星球的白衍年的旧部三天两头地登门,最初是质问,再到最后成了暗杀,他被迫东躲西藏,堂堂一个总督府地道机关无数,即便如此仍然夜不能寐,终日内心惶惶。
    他死死盯着裴时清,试图从他平凡畏缩的面容中看出点门道,后者却摇头不再开口。
    乔渊只得抬头看向顾星野: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星野两指夹着一块小小的铭牌,上面是一串通讯号,左上角刻着飞鸟与荆棘,象征人类意志永不磨灭。
    军部战士的铭牌人手一张,除非死亡否则绝不离身。
    他声音低沉,深刻的五官在跳跃的灯火下显得格外冷峻:你杀了多少你的战友?
    乔渊神情骇然,他猛地往后一退,恰在这时一阵大风刮过,撞得门扉哐当作响,四面八方的郁陀罗仿佛都动了起来,此起彼伏地念诵声宛如钝刀在脑中拉锯,令他本就不甚清明的头脑更加昏沉。
    此时裴时清正好抬头,清泠泠的视线看向他,突然发问:你是郁陀罗,还是鱼鸟?
    乔渊被这句话击中,连着倒退好几步,直到背抵上墙壁他才猛然清醒,看向裴时清的视线逐渐聚焦,化成一团浓重的阴郁之气。
    他突然大笑,那笑声充满了恶意:那又怎样?谁叫他们一个个找上门来找死,白衍年可真是个好幌子啊,死了这么多年都有人惦记着,不惜为他赴汤蹈火,可他多目下无尘啊,那么骄傲的人
    他募地停住,视线在裴时清身上狠狠一剐:不管你是谁,进了这里都要有去无回!
    说完他抬手不知按到墙上哪个开关,四周墙壁发出机括声响,接着齐齐翻转,竟是整整几面的制式散射枪,枪口无一例外全部黑洞洞地对着他们。
    乔渊的声音在墙后响起:顾少爷,我本意不想伤害你们二位,只想作为人质向顾上将讨要一点东西,既然你们负隅顽抗,那就怪不得我了。
    顾星野冷嗤: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老头虽然蛮横无理,但护犊子得很,你不怕被他炸平老巢就尽管开枪。
    那就试试。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阵子弹上膛声,枪口从四面八方伸出,即使是顾星野也无法从这么密集的子弹下逃脱。
    即便如此,顾星野还是下意识将裴时清护在了身后,心里想着如果真要被打成筛子就让他一个人来吧,至少能给他争取一点逃脱的时间。
    千钧一发之际,关闭的大门被猛然锤响。
    乔渊你给我停下,快停下!维尔德粗犷的声音响起,接着只听一声巨响,木门被轰出一个大洞,维尔德背着一个小型火箭筒只身闯了进来。
    他闯进门的同时,蓄势待发的子弹呼啸着射出!
    顾星野!裴时清声带欲裂,被顾星野抱住就地打了个滚,喷溅的鲜血洒了他一脸。
    十数颗子弹分别打进他的腰背、手肘、腿部,最近的一颗从肩部穿过,贯出一个血洞。顾星野身体一抽,接着大量鲜血从他身体里流出,霎时染红了地面。
    住手!维尔德同样目眦欲裂,抬起火箭筒将墙壁轰出一个大洞,墙上的机括卡了卡,终于坏死,里面藏着一个更大的空间,露出令人惊悚的一幕。
    只见高台之上被竖放着一个基因改造人,他的背部生长出洁白丰满的羽翼,微微笼住□□的身体,在他身上连接着许多管子,每一根管子延伸到高台之下躺着的昏睡躯体里,管子里猩红颜色的血液缓缓往上流动,输入到基因改造人的身体里,以维持他的生命。
    圣洁与诡异交织,堕落与献祭并存,供养这畸形的欲望。
    爱欲与繁衍之神厄洛斯。
    哈!维尔德发出一声怒吼,抬手将祭台轰个粉碎!
    不!
    连接中断,厄洛斯失去支撑,自高台跌落。乔渊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知从哪窜出,用身体接住了他的神。
    啪嗒,啪嗒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火箭筒的炮口抵上他的脑袋,维尔德饱含怒意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他仍充耳不闻。
    问你话呢?你果然和伊甸园搅和到了一块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调转筒口,筒身暴虐地砸在他脑袋上,乔渊被砸得往前一扑,脑袋上很快见了血,手臂却死死地抱着怀里被称作厄洛斯的基因改造人。
    就像抱着生命中唯一的稻草。
    他爱怜地拂开厄洛斯亚麻色的长发,轻轻在他面容上落下一吻。
    维尔德突然停止了动作,视线死死地落在改造人脸上,暴怒的神情几经变换,整个人不可控制地发抖。
    大风从破了洞的门口卷来,呜咽着呼啸而过,掀起满地血腥气。
    维尔德喉间一阵腥甜,他募地扔了火箭筒,膝行至改造人面前,颤抖的手几次抬起又落下,最终只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痛苦的呼喊:白上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这几天开学太忙了,准备迎检的资料很多,更新会不定时,但作者尽量保证一天一更,感谢追文的读者们,希望这个故事你们能喜欢,mua~
    第29章 二更
    坚持住!
    趁维尔德和乔渊纠缠之际, 裴时清将浑身都是血洞的顾星野转移到角落,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有熟悉的人才听得出来。
    他此刻已经慌了神。
    别慌, 一时半会死不了。顾星野尚有余力握住他递到唇边的手腕,极力压抑着想要用牙尖刺破那层薄薄的肌肤,吮吸血液的欲望。
    即使脸上被溅了血液, 喉结也饥渴不住地上下滚动, 那双眼在看向他时依然灿若星辰。
    裴时清心跟着一紧,反手抽在他脸上:别说话,保存体力。
    看似力道很大,其实落在脸上轻飘飘的, 和情人的抚摸差不了多少。
    以顾星野的能力,要全部避开子弹也许有些难度,但绝不可能把自己搞到遍体鳞伤,反观被护在怀里的他仅有一些子弹擦痕
    裴时清撕下身上的衣物, 飞快替他物理止血,但伤口实在太多,即便如此依旧有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布条之下涌出,顾星野的脸色肉眼而见地变苍白。
    他眼睛半阖, 声音渐渐低下去:本来想回去找个好时机对你说, 现在不行了, 阿裴阿裴
    他呢喃着, 声音低到几乎成了气音。
    裴时清无心听他的念叨,眼见他快不行了,抬手将手腕咬破, 递到他轻轻开阖的唇边。
    既然他能吸收顾星野的血液, 那么反过来对方吸收他的血液应该也是可行的。
    怕只怕他的血味会引来一些其他的东西。
    裴时清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温热的血液流进嘴里, 来自基因的吸引令顾星野本能地吞咽,以汲取更多的生命能量。
    *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上将,白上将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告诉我啊!维尔德疯狂推着乔渊。
    白衍年神色安详地躺在乔渊怀里,烛火勾勒出他秀美的五官,令人很难想象十八年前这曾经是一位令虫族闻风丧胆的战神。
    自打白衍年失去供养后,乔渊的脸色就呈现出一种将死般的灰败,无论维尔德如何逼问发狂,他只是抱着怀里的人,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维尔德又开始砸他。
    直到后来,乔渊自顾自地讲起了郁陀罗的故事。
    衍年说不能学郁陀罗,任由心底的恶意滋生,最终将堕无边地狱,你还记得吗?
    维尔德瞳孔骤然一缩,颓唐跌落在地,喃喃道:我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可是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他一生光明磊落,为联盟征战四方,护全人类安稳,就为了几句流言,联盟就忌惮他omega的身份,把他召回置于死地么?
    既然如此,郁陀罗又如何?畜生道又如何?世界黑白不分,善恶不明,那就一起囫囵着过!
    只要,只要他还活着
    乔渊轻轻贴近白衍年的脸颊,因动作拉扯间露出的手腕上缠裹着白布,血迹斑斑。
    维尔德神情一变,迅速抓住他的手,拽住袖子往上一捋,露出整条手臂,只见上面针孔密布,有些地方青紫一片,明显是短期内频繁在同一块肌肤注射造成的淤痕。
    你,你竟然疯了,都疯了!
    他说着就去抢乔渊怀里的白衍年,双目赤红:把它给我!白上将已经死了,这只是个基因改造失败的实验品,让我把它烧了,烧了它!
    正在这时,被乔渊箍在怀里的白衍年突然睁眼,以不可思议的力道掀翻了他。
    它拥有一张秀美的脸庞和冰蓝色的眼睛,此时那双眼瞳正迷茫地寻找着什么,直到视线定格在角落里的两人身上。
    下一秒,它张开翅膀朝两人飞了过去。
    雪白丰满的羽翼在维尔德的头顶掠过,维尔德怔怔地看着那个展现出一次完美飞行的背影,眼底浮现出惊艳。
    他喃喃了一句什么,可惜没有人听见。
    乔渊已经跌跌撞撞朝白衍年的方向扑了过去。
    忍受着血液流失的危险感,直到后背趴上一个重物,裴时清才从晕眩中回神,心中警铃大作!
    可是为时已晚,对方已经冲着他的后颈狠狠咬了下去。
    嘎嘣一声脆响,牙齿磕上金属器物的声音,白衍年疼得一顿,裴时清趁机从他的钳制中脱身,扭头见到它面容时猛地一顿。
    白上将。
    白衍年宛如稚子般偏了偏头,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于是指着自己差点被崩坏的牙,像婴儿讨要母乳:饿。
    裴时清收紧了手指。
    他不能再失血了。
    衍年,衍年,你要血吗,我给你喝,都给你喝!乔渊扑过来,将手腕上缠着的白布揭开,露出被咬得血肉模糊的伤口递到白衍年唇边,被看也不看地拂开。
    他盯着裴时清缠上布条的手腕,那里有鲜美的血液气息传来,令他腹中更感饥饿,双眼放光朝他逼近。
    好饿。
    衍年,你看一看我乔渊又贴上来,白衍年目不斜视,一抬手就将他掀得更远。
    裴事情抱着昏迷的顾星野,逃无可逃。
    好饿,好饿白衍年跪坐在他面前,鼻尖亲昵地蹭了蹭裴时清手腕上的白布,陶醉地嗅闻着上面的血味,双唇开阖间露出尖锐的牙齿。
    裴时清突然低声而快速地报了一串编号。
    白衍年的动作忽然停住,疑惑地看向他,裴时清深深望进他的眼中,缓慢地将那串编号重复了一遍。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呆滞了片刻,突然像是从最深处翻涌出惊涛骇浪,刹那席卷而至,白衍年痛苦地抱住额头,嘴里艰难地重复着裴时清报出的数字。
    乔渊被这一情景骇得当然立在原地,随即心中涌出一阵狂喜!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白衍年有自主行为,是不是意味着其实衍年还有救?
    他就像漂浮的人终于抓到一根浮木,上前一把攥住裴时清,迭声问道:你可以救他对不对,他有救了,他可以活下来的求你救救他,你要什么我都给,我命都给你!
    裴时清被他攥到伤处,白着脸摇了摇头:失败品一旦离开母体的供养就会迅速死去,他现在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他把目光从高台下七零八落的尸体上收回,神情悲悯:那些人,你都白杀了。
    乔渊此时哪里听得进他的话,见求他不动又颤抖着去抱白衍年,却见对方突然停住撕扯自己的长发,静止不动了。
    衍年乔渊颤抖着伸手。
    对方恍若未闻,犹如一座静止的雕像。
    裴时清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说出的话却还是四平八稳。他盯着白衍年低垂的头颅,给他下了一剂重药。
    郁陀罗因纵欲妄杀鱼鸟而堕畜生道,因堕畜生道而不得不杀鱼鸟,鱼鸟无辜吗?
    裴事情自问自答:不,鱼鸟即是郁陀罗,是你、是我、是他是欲/望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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