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 假结婚就不用这么宠了吧

-句号水星(2)

    宋季青伸手打开花洒,没等待多久,热水便出来了,热气顿时充盈了整间浴室,水流温柔地裹住肌肤,这个澡洗得他昏昏欲睡。
    在支教期间,住的是村民的砖瓦平房,所以得等上很久,才能打到热水洗上一个舒服的热水澡,这样慢悠悠不慌不忙的日子宋季青已经很久没感受到了。
    洗完澡出来,程暮已经回到了房间,正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宋季青看了那边一眼,不好意思打扰人家,只好顶着用毛巾包裹住的湿漉漉的脑袋,自己在房间里寻找起来。
    藕粉色的毛巾再一次在程暮眼前经过的时候,他挂掉电话,对着宋季青道:吹风机在你左手边的柜子里。
    宋季青登时立住了,哦,好的。僵硬地转变方向,弯腰去柜子里拿了吹风机。
    他吹头发的时候,程暮也进去洗澡了。
    宋季青把头发吹干,将吹风机放回原处,站在床边,使劲揉了揉脸,才掀开被子躺进去,未免睡着后产生过密的肢体接触,宋季青贴紧了床沿,只占了很窄的一块位置。
    他一向入睡快,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不得不绷紧神经,等待着身侧的位置有人躺下。
    水声停了,过了一会,浴室的门被打开,程暮披着浴袍走出来,窸窣声响了一会,安静了。宋季青闻到了比白天更深刻的味道,似乎是程暮点起了熏香。
    熟悉的雪松香里含着一点清苦的药味。
    他紧紧闭着眼睛,原本毫无睡意的头脑,慢慢涌起困倦。
    迷迷糊糊间,他才感觉到程暮上了床,在他的旁边躺下来。
    一时间一片寂静,宋季青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责任,于是艰难地偏了偏头,用困得不行的声音开口,说:晚安,希望你今天晚上能睡得香
    程暮闭上眼睛嗯了一声,声音仿佛柔和了棱角,道:晚安。
    早上醒来的时候,宋季青身边已经没人了,想必程暮早已经起床上班去了。
    这么一想,宋季青便轻松了许多,自由自在地伸了一个懒腰,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准备进洗手间洗漱。
    洗手间的门关着,但没上锁,宋季青没想太多,轻轻一拧就打开了。
    要是他耳朵再尖一点,保证不会这么贸然地就把这扇门打开。
    因为本以为已经去上班了的人,现在正微微弯着腰揉搓短发上的泡沫,劲瘦的上身光着,小麦色的皮肤赫然闯进宋季青的眼里。
    啊!不好意思!瞌睡瞬间清醒,宋季青抓着门把手钉在原地,眼睛死死地闭住,忘了移动半分。
    另一个当事人不慌不忙扯了浴巾围住半身,极不明显地朝宋季青挑了挑眉,一个人住习惯了,抱歉。
    宋季青那对漂亮的单眼皮紧闭得都要挤出两条缝,脸蛋可怜地皱成一团,是我太莽撞了,你慢慢洗!
    宋季青摸索着找到退回去的路,重新关上这扇门,才一点点睁开眼睛,对着那张关上的门愣了半晌缓了半天神,不知道怎么地,忽然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有几块腹肌来着?
    他思索间,洗手间的门突然又在眼前打开了,程暮侧着身,看了他一眼,道:能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剃须刀吗,就在床头柜上。
    宋季青摸肚子的手瞬间滞住,僵硬地抬起头,挤出一个微笑,好的。
    宋先生,南瓜粥还合口味吗?方冠英满怀期待地问。
    宋季青点头,好吃的。说完,他端起碗猛喝了一大口以表真诚,方冠英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露出可爱的一排齐而小巧的牙齿,乐呵呵道:宋先生,你也太可爱了。
    宋季青憋得脸红,简直不敢去看程暮的视线。
    他俩对桌而坐,距离很近,宋季青低着头,能看到对方修长的手指,和一截结实有力的小臂。
    方冠英心情很好地挎着布袋准备出门,我要出去买菜了,宋先生有什么想吃的吗?
    宋季青咽下口里的余粥,眨巴着眼睛看着方冠英,道:方姨,我没有特别想吃的,您看着买就行。
    好嘞。
    大门打开又关上,这下家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宋季青坐在椅子上,简直是如坐针毡。
    程暮将勺子轻搁在碗边,抬眼看向宋季青,却只看到人乌黑蓬松的发顶,于是开口叫道:宋季青。
    宋季青立马应答,诶,在。他紧接着抬起头来,露出的白皙的额头在程暮眼前慢慢滑过,画面最后停在泛着淡红的脸庞上,程暮的视线顺势落在他的脸上,心情似乎不错,问道:你在哪里上班?我可以开车送你。
    宋季青摇了摇头,不用。又道:我刚回青临市不久,还没工作,打算今天下午去应聘。
    程暮点头,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跟我说。他吃完早餐,端着碗站起身,走进了厨房。
    宋季青看着他的背影,道:好的,谢谢。
    没关系,不用这么客气。程暮回道,毕竟我也是你法律上的丈夫。
    宋季青垂下眼皮嗯了一声,我会注意的。
    原本平静的情绪再度涌上来,宋季青一时间心情复杂起来,新婚之后的恍如隔世感再度涌上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海里的一艘小船,左飘右荡,难以找到正确的方向。
    而唯一的灯塔,似乎在无形之中,已经变成了眼前这个男人
    好在下午的面试很顺利,长育中学刚好缺一个美术老师,看宋季青的教学经验和资历都比较长,当即就拍板定了下来,让他周一就开始上课。
    晚上回到家,宋季青一直心情很好的样子,跟在方姨旁边忙来忙去,摘菜洗菜都很上手,弄得人阿姨都不好意思了,您是主人,怎么还跟着我忙活起来了?
    宋季青却很认真,没关系的,再说了,您是长辈。就让我帮帮忙吧,您别嫌我添乱就好。
    行行行,你这孩子。方冠英笑着说他。
    她来程家当保姆近十年,说是当保姆,其实在某一种程度上,几乎和程暮的母亲一样,看着他长大,看着他结婚。
    程起宏和杨念慈常年在国外居住,大部分时间都是留程暮一个人在家,学习、生活,到现在参加工作,都是形单影只,所以方冠英是心疼的,她也有自己的孩子,因此能够明白陪伴对儿童成长的意义。
    得知程暮结婚,还拥有了自己的伴侣,方冠英也感到十分高兴,尤其还是宋季青性格还这么好的前提下。
    因此只要想想,她就忍不住替程暮高兴。
    宋先生,您和程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宋季青顿了一下,但还是微微笑道:那时候我喝醉了酒,是程暮帮了我。他说得言简意赅,怕说得太多会露出破绽。
    方冠英听了,仍旧是很高兴的样子,更是忍不住为程暮说话,是啊,他心地很善良,别看他一脸冷冰冰的,其实内里还是很柔软的。
    宋季青忍不住笑起来,原来方姨也觉得程暮性格冷冰冰的啊。
    外面降温,程暮出门时穿的是黑色大衣,还多系了一条浅灰色围巾,回来的时候,家里面暖气十足,身体渐渐回温。他站在客厅,远远地便听见厨房里传来的笑声。
    里面气氛看来是一派其乐融融。
    程暮取下围巾,搭在沙发扶手上,趿着拖鞋走到厨房门边,问:在说什么好玩的?
    宋季青听到动静,率先止了笑,回过头来,有点做贼心虚地道:没聊什么,就随便说说。
    程暮靠在门框上,颀长的身体懒洋洋地放松着,今天工作找得还顺利?
    嗯!宋季青眼里又带了点笑,挺顺利的,在长育中学,离家里也近。
    程暮问:老师?
    宋季青忙看了忙着煮饭的方冠英一眼,美术老师,上次跟你说过了的,你忘啦?
    哪有结婚了还不知道伴侣的职业的,这破绽太明显,让宋季青一下慌了神,忙想办法圆场。
    协议第五条:本结婚协议需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这条协议其实是宋季青主动提出来的,他差不多算是一个比较好自尊心的人,不太想旁人知道自己的婚姻是金钱交易的诞生品。
    即便这场婚姻,是毫无感情的。
    程暮看了他一眼,然后才道:我的错,晚上随便你怎么惩罚我,可以吗。
    语气平淡,一如往常。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场面,宋季青脸上却忍不住热气上涌,忍不住佯装愠怒道:不跟你说了。
    程暮敛了笑,回归正色:别生气,开个玩笑。
    宋季青在他脸上找不到任何开玩笑的痕迹,只好闷着气转身不搭理他。
    嗳,下次可不能让他再占便宜!
    不是只有他会说浑话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老婆有小脾气了。
    程暮:没事,淡定就好。
    第3章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很长时间,宋季青进了卧室才听见,于是快步走到床边拿起手机,看清屏幕上的备注时,宋季青脸色看起来不是那么好。
    手指往相反的位置滑动,挂断了电话。
    程暮看清了他的动作,但没出声。
    看宋季青拿着手机在原地愣了大概两分钟,才接着抬手擦了下脸,程暮听不出他的语气有什么变化,但声音似乎带着点鼻音,道:我先去洗澡了。
    程暮轻皱了皱眉,嗯,宋季青什么也不拿就要往浴室冲,程暮才又补了一句,睡衣记得拿。
    哦,宋季青应了声,声音听起来更闷了,谢谢。
    宋季青进去后,不到半分钟,水声就响起来了,水流开得很大,完全掩盖住了浴室的动静。
    手里的文件忽然有些看不进头脑了,程暮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合上文件夹,下了楼。
    在厨房开了盏小灯,泡完助眠的温牛奶,程暮靠在工作台上慢慢啜饮,用比平时多了三倍的时间喝完这杯牛奶,慢条斯理地冲洗干净玻璃杯。
    然后拿出另一个颜色的杯子,重新泡了一杯牛奶。
    关掉厨房的灯,程暮端着牛奶上了楼。
    宋季青已经洗完澡坐在靠椅上看手机了,头微微低着,露出一段线条柔和的脖颈,脑后的发茬看起来也很柔软。
    程暮忍住手心那股酥痒,将泡好的牛奶放到宋季青面前的桌子上,喝杯牛奶吧,助眠。
    宋季青伸手端起牛奶杯,两只手捧了一会,像小猫一样,发出细又轻的声音,谢谢啊。
    程暮喉咙滚动一轮,嗓音发沉,不谢,喝完早点睡觉。
    明明伤心得想哭,却还要藏着躲着怕人发现。
    程暮不理解。
    他又没那么吝啬,不过是一个拥抱而已。
    明明也可以作为安慰。
    可能是这个电话带来了太大的影响,宋季青今晚没能太快入睡。
    更像是彻夜难眠。
    黑夜里,透着月光的背影。程暮听见了那被浴室的水声掩盖过的极轻微的哽咽声。
    他失眠已久,机缘巧合下碰到了宋季青,燃过那么多助眠的熏香,夜晚甚至还是需要服下少量安眠药才能获得浅眠,可当宋季青睡在他身边时,仿佛突破了重重阻碍,程暮闻到了宋季青身上独有的味道。
    是说不清的感觉。
    像湖泊,又像森林。
    明明极淡,却总是萦绕在他身边,让人无法忽视。
    是宋季青给他带来了好觉。
    这点程暮不得不承认。
    早起上班前,宋季青已经恢复如初,见到他,还有心思笑眯眯地问好。
    单眼皮的眼睛肿起来太明显,程暮跟他对视,却总让那片肿起来的红闯入视线,睡得好么?
    他故意问。
    睡得很好,宋季青笑起来,嘴唇弯成恰好的弧度,一颗小巧的唇珠缀在唇上面,他越是笑得毫不在意,越透出可怜劲儿来,你呢,昨晚没再失眠吧?
    程暮撒了谎,没有,我也睡得很好,感谢你睡在我身边。他故意道。
    宋季青今天没再因为他的话脸红,看起来有些走神。
    他应付着点了点头,低头咬住一块面包,急匆匆道:我先出门啦,你慢慢吃。
    程暮垂下眼,大拇指和弯曲着的食指无意识地轻搓了一下。
    宋季青为什么哭?
    今天是周一,课程表显示美术课在下午第二节 ,但是升旗仪式过后,还得开个小会,作为新老师,宋季青不得不参加。
    刚跨进学校的大门,宋季青走在林荫路上,手机便又响了起来,这次的来电没有备注,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宋季青盯着这串号码看了两秒,直到拿着手机的手指都感觉麻木,他才挪动有些僵硬的手指按了接通。
    电话通了,他握着手机没有说话。
    对方亦是沉默,但终究是僵持不住,粘腻地唤:青青,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宋季青忽觉胃部难受,呕心感一点点上涌,强撑着慢慢道:项锦,我接你的电话,是想告诉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
    我觉得很恶心。
    对方似乎被这几句话震慑到,短短一分钟内,听筒里再次陷入沉寂,只能听见不太平稳的呼吸声。
    别这样,项锦艰难开口,青青
    只把你拉入黑名单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别让我对你说更难听的话。宋季青冷着声音,丝毫没有再续前缘的意思。
    宋季青拿下手机,在按下挂断键的前一秒,项锦的声音急促地从手机里传出来,青青,你结婚了!是不是?
    宋季青的眼睑慢慢变红了,几乎是极恨地开口:你调查我?
    项锦冷笑一声,果然,你有了别的男人作新欢,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忘了旧爱了。
    宋季青脚步猛地一停,不知名的怒气一瞬间冲到头顶,他只觉得喉咙像剐过般疼痛难堪,原来所认为的那些年的宝贵感情和珍惜记忆,其中竟然一丝信任也无,装的全是些裹着假皮的丑陋真相。
    你话还没说出口,两颗极大的滚烫的眼泪就摔下来,宋季青有些狼狈地单手捂住面颊,侧身背对着马路,哑着声音道:随你吧
    我无话可说。
    宋季青再不想听到项锦的一个字一句话,看也没看便挂了电话,拿纸巾粗糙地擦干眼泪,接着装作若无其事地将下巴埋进衣领里。
    勉强收拾好自己,宋季青重新挺起头,直起背,往校内走去。
    远远地看他的背影,很像一棵单薄的桂花树,仿佛已经不剩多少芳香了。
    等宋季青拐弯进了教学楼,程暮才重新提起脚步往相反方向的校门口走去。
    手里的温热三明治和牛奶还是被原模原样带走了。
    尽管他纠结了很久。
    早晨上班高峰期堵了很长一条车龙,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响得频繁。程暮看着前方,表情清清淡淡,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搭在方向盘上,车里正放着早间新闻。
    程暮没开暖气,早晨的这份凉意刚好够人醒神。
    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早餐正在慢慢变冷。
    因为交警的加急疏通,车龙慢慢顺畅地开动起来,程暮驶上主干道的时候,早间新闻的声音忽然停了,车载电话显示有人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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