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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再不靠谱,孩子终究无辜,没必要去让一个孩子承担大人的错误。
    这世上,再不必有第二个沈猎。
    不过,“既然已经问不到何家人了,那咱们便自己查吧。孟这个姓在权州府境内都不常见,京城基本上也就咱们威远侯府一家,我思来想去还是觉着这个孟秋跟孟侯府上必有关联,阿珠,南风,你们俩这些天分别在内院外院帮我好好打听打听,一有消息就来报我。”
    人间的事向来不禁查,就像一只装满了面粉的麻袋,只要撕开一点口子,里面的面粉就总有漏完的一天。
    不出三日,阿珠和南风便纷纷带着自己打听来的一肚子情报故事,兴冲冲地来到了清黛跟前。
    阿珠抢先道:“我从给家生子们教规矩的胡嬷嬷嘴里探出来,咱们府上一直都没有叫这个名字的男人。但是姑娘你还记不记得七老爷当初为何负气离家,去了咱们柔夷么?”
    这事清黛虽不知全貌,但也不至于混忘了。
    不就是她老爹当年年少轻狂,被那个叫孟冬的小厮骗上了歧途,后来又不服朱若兰对孟冬的处置,这才气得离家出走了么?
    可这两件事又能有什么联系,难道说,“孟秋…孟冬……一秋一冬……这两个人之间竟有关联?”
    阿珠用力地点点头,“这两个人便是如假包换的亲兄弟!当年孟冬死后,七老爷也走了,咱们府上为了安抚他老子和老子娘,便给了他们夫妻俩抚恤的银两,让他们过自己的日子去。夫妇俩当时本打算返乡,但那年天象不好,远山关遭灾回不去人,最终他们便还是留在京城,做着点小本买卖糊口。而孟秋,就是他们后来才生的一个老来子。”
    南风趁她说得口干舌燥,低头去喝水的时候赶紧接上,“后面的事我又都听外院的陆老叔说了,他之前和那老两口有些交情,他们生这个孟秋的时候,还去喝过满月酒呢。
    “说是这个孩子对那老两口来说太来之不易了,从小便多有纵容娇惯,长大了也没什么本事,就靠着在各行各业打杂混着,后来娶了媳妇生了儿子,父母一死没多久却又迷上了赌钱,欠了一屁股烂债,最后还是给那些要债的打死在三元赌坊里扔到大街上的。”
    “人何时没的?”清黛听得认真,问的也及时。
    南风道:“陆老叔说也就这几年的事儿。”
    清黛颔首沉思,孟秋虽与孟家有些渊源,但他身死却的的确确是咎由自取,想到这里她不由一笑,“倒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当年他兄长诓我阿爹入赌坊,几乎败光了祖父祖母留给我阿爹的产业,如今十几年过去,他自己的亲弟弟竟也死在这个赌字上。”
    “三元赌坊?”庄妈妈却听到了完全不一样的重点,“你怎么会连那厮死在哪个赌坊都那么清楚,而且……你确定是叫三元赌坊么?”
    南风诚实地睁大眼睛:“也是陆老叔与我说的。陆老叔有段时间也爱赌钱,常在赌坊碰到孟秋,后来也是因为亲眼看着孟秋被那赌坊雇的打手围殴致死,吓破了胆才戒了赌。”
    “怎么了妈妈,那个赌坊有什么问题么?”
    庄妈妈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副捉摸不透的神情,“若老婆子记得没错,当年那孟冬诓七爷去的赌坊也是这个名字。按道理不应该啊,当初为着替七爷讨公道,侯夫人可是让人把那赌坊连人带招牌逐出京城了呀。”
    “同一个赌坊?”清黛也隐隐觉得不对劲了,这天底下的事再巧也巧不到这个程度吧?
    转眼,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孟冬…那个孟冬究竟是怎么死的?真的是被二伯娘下令乱棍打死的么?”
    “对外是这样说,但其实……并非如此。”
    庄妈妈见她起了疑心,也开始犹豫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她,踌躇半刻,最终还是说了,“那孟冬其实是让三爷的人抢先一步,灭了口。”
    “灭口?”清黛和屋子里几个姑娘都不由吃了一惊。
    “唉,这件事原本是在七爷走后,侯爷和侯夫人为着大家好,决定压下从此再也不提的。可他们应该也想不到啊,威远侯府会有今天。”
    庄妈妈叹了一口长气,将真相如实道来,“当年七爷听了孟冬那个兔崽子的话,被三元赌坊骗去浑身家当,侯夫人知道后,便借了娘家的势将那赌坊连根拔起,将赌坊老板还有伙计全都送进了大狱。
    “那赌坊老板在狱里受不住刑,当即就招认了自己是和孟冬内外勾结,而这间地下赌坊也并不是他开设的,他只是替人代管。他们幕后真正的东家,另有其人,便是咱们府上的三老爷。”
    这番话给人带来的冲击实在太过强烈,一时之间几个姑娘包括清黛全都安静了,屏住呼吸听她继续道来。
    “侯府事先都不知道三老爷那些年是从事了这些不正经的营生,而三老爷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手下的人会反过来和自家奴才勾结坑他自己的亲兄弟;他当时更害怕孟冬在东窗事发之后,会为了保命胡乱攀扯自己,于是便抢先一步,让他的人抓住了孟冬,套上麻袋打死以后就扔在了侯府背后的废巷里,七爷也因此误会了是侯夫人命人所为。”
    南风越听越是愤愤不平:“那侯夫人她都不为自己解释的么,这么大一口黑锅,谁会傻乎乎地替别人背啊!”
    庄妈妈道:“侯夫人当然解释了,可当时七爷也是在盛怒之下,一句话便让侯夫人彻底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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