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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汇秧(52)

    许世缘:心疼我幺儿,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倒连累我幺儿名声受损。苏妲己这是什么好名声吗?
    许世缘:@徐瑾之 你们圈子里应该没有那两位的疯狂崇拜者吧?就那种闲着没事干就以女友粉自居,完了攻击性还贼强的那种人?我有点担心幺儿了。
    这一点苏允白倒是不怕。
    她本来跟那些人的交集就不多,完全处不到一起。再说了,当霍太太那几年,她被议论得还少了?只要不影响她现在的工作和生活,她其实无所谓。
    徐瑾之:等等,这事不就是看个热闹吗?你们是不是太紧张了?说助教的人肯定很多,但估计都是酸她的。苏妲己呢,这不证明助教魅力非凡吗?
    徐瑾之:至于疯狂崇拜者你们放心,这事背地里八卦的人肯定不少,但敢当面掰扯的应该没有,至少我还没见过那么疯的。
    原易安:这事儿我倒是不担心。倒不是相信粉丝们的人品,而是H某和J某这时候不应该表现一下?
    原律师猜对了。
    她这话刚出现在苏允白的手机屏幕上,几乎是同时,她的手机叮咚一声响,先后进来了两条消息。
    一条是来自季承的微信消息:小报的消息你看见了吗?之前的事是我考虑不当,实在抱歉。不过你放心,这件事到此为止,已经没事了。
    另一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没人敢编排你,放宽心。
    这两条消息,苏允白都没回。
    老实说,她此刻的心情不太好。
    她虽然没看完小报正文的内容,但只有限的篇幅内,那位苏妲己就不是什么正面形象。不仅如此,她还完全沦为两个男人的附庸就差直说她是战利品了。
    想也知道评论区该是什么光景。
    苏允白再是不怕被人编排,可因这种花边新闻而声名鹊起,她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价值无形中被严重压缩了。
    她很不喜欢这样。
    可该怪谁呢?
    季承是一番好意,霍启年又是那种霸道性子
    一开始就拒绝所谓的假男朋友提议就好了。
    苏允白还在想着事,手机叮咚一声响,又进来新的短信。
    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或者说,是霍启年本人:我知道你不喜欢跟这种争风吃醋的花边新闻扯上关系,所以,哪怕是送礼我都送得小心翼翼,连名字都不敢署。他却能这么光明正大,大街上就毫无顾忌。
    苏允白皱起眉。
    这话是不是不太对味?
    短信还在继续。
    他早就看见我了,他故意挑衅的。我有错,他难道就无辜了?允白,你不能这么不公平。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一直就喜欢你?他早就心怀不轨!
    苏允白对这说法嗤之以鼻。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她刚想拉黑这个号码,可在这瞬间,脑子里却仿佛有灵光闪过。
    她下意识翻起刚才群聊里的聊天记录。
    emmmm季承季学长啊
    emmmm
    算了,暂时少让你头疼。
    许世缘和原易安的欲言又止,难不成
    可怎么可能呢?她跟季承的关系,她们俩应该很清楚啊!他就是看在她外婆的面上多照顾她而已。当年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
    可谁家的照顾,会大到甚至愿意冒着跟好兄弟闹掰的风险呢?装男朋友这种事,一个不好,他们俩真可能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而且这事从来就不是非如此不可。
    难不成学长真的
    不,不对!他们之前是闹过矛盾的。学长应该是为了气霍启年才会这么做的。
    可学长是这样的人吗?他会幼稚到拿这种事来赌气吗?
    苏允白越是想,心里越是惊疑。
    这瞬间,她似乎想到了很多证据,可又下意识否定了。
    肯定是霍启年乱说。他这种人,为了掰回一局,竟然幼稚到连好兄弟的名声都能污蔑。
    太过分了!
    可他那种霸道性子,当街就能不管不顾打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
    苏允白攥紧手机,神色都有些茫然起来。
    她的好朋友不多,每一个都十足珍贵。
    无论如何,请别跟她开这种玩笑。
    **
    你说什么?苏老师已经走了?季承眉头微皱,不是早就交待过你们,让你们把人留下来的吗?
    秘书神色为难:新来的几个实习生表现得很积极,培训课后都在围着苏老师请教问题,可她好像有急事,让大家发邮件问她,说她会回邮件。
    我过去邀请她留下来吃晚饭,她拒绝了。秘书小心道,您说过的,不要太刻意,所以我没敢坚持
    季承摆摆手,让人出去了。
    他站起身来,透过玻璃窗看着高楼下的车水马龙,目露沉吟之色。
    不是他的错觉,允白的确在不动声色地躲着他。
    第一期环评培训的效果很好。结束后,季承又跟苏允白约了第二期,她答应了。
    可这一期环评培训开始,季承就很少能在私下的场合见到苏允白了。明明上课的地点就在他公司的大会议室,离他并不远,可除了正式场合之外,他愣是见不到她人。
    苏允白每周固定时间去健身中心。可这两周以来,季承也很少能偶遇她了。
    季承察觉到了这种变化。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似乎正在刻意跟他拉开距离。
    是自从那次假男朋友事件后吧?
    想起这件事,季承不是不后悔。
    他太刻意了,也太露痕迹了。连累她被小报一通编排这不是他本意。
    她是在为这件事生气吗?
    应该不是。她后来好好地回他消息了,看不出任何异常。
    那会不会是霍启年跟她说了什么呢?
    不可能!以霍启年的性子,恐怕巴不得她一辈子都不知道他的心思,怎么可能主动帮他?
    但如果,她真的因为某些原因,有一点点察觉到了他的心思了呢?
    她这是避嫌,还是无声地拒绝?
    季承想到这里,心跳都不自觉漏了一拍。
    不论如何,这也许是他的一个机会。
    **
    小报事件归于平静后,一贯总爱来刷存在感的霍启年,难得也消停了,似乎正在一心践行自己的承诺。
    苏允白的日子终于清净下来。
    A市很快入了冬,日头一下子就短了起来。时间仿佛坐上了加速器,这个学期就在这个加速器中,在一场又一场的雪中走向尾声。
    应学生要求,苏允白将自己任教的课的期末考试放在了考试周的第一周。等到考完试,批完两个班的成绩,她的日程安排一下子就松了。
    当然,忙还是忙的。院里总有开不完的会,尤其是学期末的时候。除此之外,苏允白自己的科研也正进行到关键时候,一时之间还抽不开身。
    很快,考试周结束了,寒假开始了。寒假期间,院里不会封楼,但学生一走,整个校园似乎一下子就空了下来。
    所有的讯息都在提醒苏允白,要过年了。
    苏允白本以为,自己的这一个年,注定要过得冷冷清清的。谁知寒假才刚开始,她就发现,自己的行情,似乎格外火热。
    71. 第 71 章 季承的告白
    寒假才刚开始, 徐瑾之就兴致勃勃地来邀请苏允白,让她跟她们家的人一起去南方旅游,顺便过年。
    她几乎能一天催三遍, 就差给苏允白灌迷魂汤了。
    再是谭老师。
    寒假开始后,苏允白没急着离开学校, 天天都到办公室和实验室打卡。有一回遇上了到学校拿资料的谭老师,两人闲聊了几句。
    谭老师十分关心苏允白寒假以及过年的安排, 力邀她一起过年就像之前的那几年一样。
    紧接着, 苏允白接到了生父的电话。
    生父姓徐。电话里, 徐父的关心透着小心翼翼, 问苏允白过年什么打算, 说家里的房间一直都给她备着,让她回来住。
    再然后, 原律师蠢蠢欲动想过年留在A市加班,好逃避家里人的催婚。她鼓动苏允白, 让她加入她们律所的加班大队
    来问的人都太过直接,于是夹在这中间的季承问她回不回C城, 某个她还没来得及拉黑的号码的蠢蠢欲动, 似乎都显得过于克制了。
    有人记挂是一件好事,但有太多人记挂,似乎也让人有些吃不消。苏允白不好厚此薄彼, 干脆专心致志地泡在实验室里, 加班加得乐此不疲。
    腊月二十六, 苏允白收拾好A市的家,开车回C城。
    她是赶晚到的,到家时,又是万家灯火的时候。小区的条件摆在那里, 不是不好,而是旧了。这些年陆陆续续有人搬走,有人新入住,原本的老街坊邻居慢慢就散了。连楼下的刘婶,今年过年也随儿子去了外地。
    苏允白一边觉得怅然,一边又松了一口气。
    倘若小区里还是成片熟悉的人,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跟人解释,为何大过年的,她却孤身一人回了C城。
    屋子久不住人,累了一层薄薄的灰,一擦甚至还能留下点印子。苏允白当然知道没人住的屋子败落得快,可让她把这个房子租给外人,她又实在舍不得。
    天已经晚了,苏允白只来得及整理出睡的地方,将就着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来忙着大扫除。
    屋顶的蜘蛛网,空调上的浮灰,玻璃窗
    一忙起来想的就少了,心思反倒因此简单了。
    苏允白刚收拾完房间里的门窗,敲门声响了。
    她听了片刻才确认是自家的敲门声,凑近了门镜往外一看,迟疑了好半晌才开了门。
    她道:学长,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季承。他穿着一身长款的风衣立在门外,笑容很温和:我来拜个年。
    苏允白笑着回他:过年好啊!她往左右扫视了一眼,我家里乱糟糟的,就不请你进来了,改天我再去跟季爷爷拜年。
    季承看了看苏允白手上的抹布一眼,露出惊讶的神色,你在打扫屋子?怎么没请个人?
    没事,过年前总要打扫一遍的。就当是锻炼了。
    季承上前一步,正好我也没什么事,来帮个忙吧。
    苏允白大惊失色,不行的。
    她实在想象不出季承拿着扫把或者抹布大扫除的样子。
    季承却已经进了屋,干脆地脱了风衣外套,撸起袖子来。
    他笑道:你可别小瞧我。我小时候顽皮,我爷爷又舍不得打我,每次都是罚我拖地洗碗擦玻璃我早就练出来了。
    别跟我客气。再说了,屋顶上的以及吊扇上的你够得着吗?
    季承说着,搬了把椅子,接过苏允白手里的抹布就开始处理吊扇上的浮灰。
    老实说,他干起打扫的活来,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苏允白却一脸崩溃。
    怎么能让人帮这种忙?
    她有点急了:学长,真不用了。你快下来,我去联系个保洁你这一身衣服可别给弄脏了。
    过年的这个时候是旺季,保洁都得提前联系的。季承说着,把脏了的抹布递给她,这样,你帮我换新的抹布可以吧?省得我上上下下了。
    见苏允白不动,他还催促她:快点,别磨蹭了。一天要打扫完整个屋子的话,咱们得抓紧时间。
    多了个人,收拾屋子的速度一下子就快了起来。
    苏允白过意不去,午饭特地点了本地的一家老字号,就怕不够丰盛。
    吃完饭后,季承只是稍微休息,又忙开了。
    苏允白上次临走之前,把家里的物品都收拾放好并罩上了防尘罩。真论起来,需要打扫的地方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多。
    屋子面积不算太大,但却是三室一厅一卫的布局。除了两间卧室之外,剩下的一间屋子用作了书房以及储藏室,里面有一个大的书柜和两张桌子,东西都整理得十分整齐。
    季承做事很细致。书柜里的东西都摆放得好好的,他就没特地打开,只踩着凳子,拿着抹布清理书柜最顶层的灰尘。
    清扫到一半,他忽然问苏允白道:这是个大箱子吧?有点高啊。里面是放什么的?要不要放到下面?也省得落灰了。
    苏允白顺着季承的指示看去,看见了一个黑色的大箱子。它就立在书柜的最顶端,几乎占据了书柜跟屋顶之间的所有空隙。
    这个箱子苏允白怔了片刻。
    她想了想,道:你能搬得动吗?如果可以就放下来吧。
    季承试探着挪动,发现这箱子虽然大,但并不是很沉。
    他只废了点力气就把它搬了下来。
    苏允白蹲在地上,手掌放在木质的黑箱子盖上,好半晌了还没有动静。
    季承敏锐地意识到了不对劲:怎么了吗?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苏允白摇了摇头,打开了箱子的扣锁。
    箱子的顶盖正好挡在季承面前,他并没有特地探头去看箱子里的东西,只是小心观察着苏允白的神色。
    苏允白定定地看着箱子里的东西,好长时间都没有反应。
    就在季承都忍不住要开口问时,她忽然抬起头,对他笑了下,笑容有些浮于表面,其实也没有什么。里面是我生父这些年送来的一些东西
    季承呼吸一窒。
    苏允白不幸的家庭关系,他早就知道了。
    他下意识道:对不起
    他有点懊恼,自己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允白失笑,这又不是你的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她将箱子挪动了下,将箱子内装的东西摆到季承视野里。
    箱子里的东西很简单,除了几个玩偶之外,就是由小到大仔细被叠起来的衣服和裙子。厚厚的一沓,冬天和夏天的都有。
    一看就是积攒了很多年的产物。
    苏允白道:据说他从我一岁时就开始送了冬天一套,夏天一套。不过我都没穿过。
    我正式知道这个箱子的存在,是在我十六岁的时候。
    我考上了大学,周夫人忽然回来了,说要接我过去一起生活我跟她大吵了一架,外婆很心疼我,就跟我说了这个箱子的事。
    苏允白笑了下,笑容轻轻的,外婆是想告诉我,除了她之外,还有别的人关心我但其实没必要,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他早就有了别的家庭,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如果不是手上脏,季承几乎惹不住想摸摸她的头发,安慰安慰她。
    他问她道:这些年恨他吗?
    苏允白沉默了下,没回答,而是道:外婆临终前告诉我,说他跟周夫人离婚的事闹得很难看。离婚时,他根本就不知道周夫人怀孕了。等到我都生下来好几个月了,他才知道。
    那个时候,他已经再婚了。
    外婆说他想带我走,他甚至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掏出来给外婆了。可外婆养我好几个月了,舍不得了其实她是怕他的新妻子对我不好,我一直知道的。
    外婆说她对不起我。但人哪能这么贪心是不是?我能拥有一份毫无保留的亲情,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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