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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汇秧(50)

    季承跟着站直身,我送送你。
    不用,没几步路。
    这个健身中心离A大花苑北区的确不远,步行也不过十分钟左右,苏允白连着好几周都是走路来走路回的。
    季承道:我也没开车过来,就是正好顺路。其实也不叫送你,应该是一起走。
    见苏允白露出惊讶的神色,他就解释道:我最近搬了家,在溪山公寓那边。
    溪山公寓就是A大花苑旁边的小区,两边的确很近。
    苏允白更惊讶了比起如莲山那样的大别墅地段,溪山公寓还是不如的。
    季承继续解释道:是最近的事。我就一个人住,对面积其实没那么大要求。正好,这里离我公司还挺近的。城外到我公司至少得半个小时,马上要入冬了,我懒得花那么长时间通勤。
    既然刚好顺路,苏允白也就没拒绝。
    正好第一期的环评培训要结束了,苏允白一直没找到一个时间跟季承讲后续的安排,现在也是一个机会。
    时节已经是秋末了,夜晚的风吹来带着凉意。路上的行人不少,多的是如他们两这样散步闲聊的人。
    夜风正好,身边伴着的,是你等待多年的人。她在你身畔轻声细语,身侧的路灯拉长了你们的影子,由长到短再到长。你们偶然不小心靠得近了,影子的衣袖相互纠缠,你甚至能闻到自她身上而来的淡淡香味,悠远而清雅,像极了她这个人。
    所谓现世安稳。
    季承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大的感动,原本还在斟酌的话,就这样说出了口:允白,你知道启年是想挽回你吧?他停住了脚步,看着苏允白,你是怎么想的?
    苏允白愣了下。
    看着季承担忧的眼神,她一边觉得感动,一边又隐隐觉得别扭。
    虽然相识多年,可苏允白鲜少主动跟季承谈自己的情感私事。一是她没这个习惯跟人倒苦水,二是季承也不是个好人选。
    再是多年旧相识,季承到底是个异性,这点分寸苏允白还是有的。况且,季承跟霍启年是多年好友,让苏允白在他面前吐槽霍启年,总感觉很怪异。
    但季承一直对她的事很关心。在霍启年跟她的事上,他似乎也一直都站在她这边。
    苏允白想到这里,到底不忍心总拒绝他的善意,于是道:我知道。至于我的想法一朝被蛇咬,别说我现在没心情考虑这些,即便真的有,我也不会重蹈覆辙的。
    但启年不会甘心的。季承神情淡淡的,似是夸奖,又似是意有所指,他这个人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从不知难而退。
    允白,他不会放弃的。
    这一点,苏允白已经领教三分了。
    想想,从他们离婚到现在,霍启年已经折腾出多少事了?
    以前他说他想挽回,苏允白是真觉得荒唐又可笑。可现在,别管她接不接受,至少他想挽回的姿态是做得足足的。
    苏允白以各种方式拒绝过他。不屑的,嘲讽的,甚至于是开诚布公的,义正言辞的都没用单单一个送礼,他就弄出了多少事!
    苏允白真有点折腾不过他。
    霍启年是真的不畏艰难,一副要跟她死磕到底的架势。就他这执着且死缠烂打的样子,倘若不是有自知之明,苏允白还真得以为自己倾国倾城,魅力大得没边。
    想起这些事,苏允白也不是不头疼。
    季承试探道:你有没有想过以另外一种方式一种更加决绝的方式,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比如呢?
    比如,你不再单身。
    68. 第 68 章 请从此往后,消失在我的
    苏允白下意识皱起眉。
    季承并不是头一个跟她说起这事的人。真要论起来, 最热心的还是徐瑾之,她甚至都能给她安排个一二三四号候选人出来。
    可苏允白还是本能地排斥这个提议。这跟任何人都无关,纯粹是她现在根本就没这个心情。
    苏允白自认已经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了, 可那并不代表她就要马上开始下一段感情。
    再则,她这才离婚多久?即便从签订离婚协议开始, 也才将将五个月,连半年都不到。
    半年不到就再开始另一段感情这未免也太快了。
    季承见她反感, 退了一步, 道:假如你不太喜欢这样, 至少你可以让他觉得, 你不再单身。
    苏允白听懂了, 你的意思是,找个人假扮男朋友?
    老实说, 她觉得这个提议也不太靠谱。
    先不说能不能找到一个愿意配合她的人,即便真找到了, 一想到要跟一个不太熟悉的人扮演情侣演戏,苏允白就觉得头皮发麻。
    这其中的社交压力, 时间以及精力成本可不在少数。只是一想想, 她都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有那么多心思,科研不香吗?
    季承笑了下,我能理解你。但启年那边怎么办呢?应付他也要时间以及精力吧?
    苏允白头疼了。
    季承劝道:往好了想, 如果一切顺利, 也许很快你就不需要这个假男朋友了。这件事最关键的, 其实是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他小心观察苏允白的脸色,试探着继续加码:这个人得满足这么几点要求:配合度高,不忌惮启年的背景,没有那么多事儿, 保证不会穿帮的同时效果还要好
    苏允白被他说得忍不住直笑,你这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大牌面呢。这么多要求,我上哪儿找这么个人?
    季承面带笑容,静静地看着她。看得久了,她终于忍不住露出点惊疑的神色她似乎已经有点猜测了,只是犹自不敢相信。
    季承笑着肯定了她的猜测:允白,我可以帮你。
    苏允白的声音都高了一度,似是被惊到了:这怎么能行呢?
    季承插在裤兜里的手都攥紧了,脸上还是笑着的:怎么,我个人条件不太好?
    不,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苏允白都有点急了,学长,玩笑归玩笑不,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你有没有想过,到时候别人会怎么说你?你牺牲太大了!
    不要觉得男人就没有名声了。在A市这个地界,尤其是他们那个圈子,有钱有权了,反倒更讲究脸面。出了点什么事,那些人面上不说,心里却都自有一杆秤。
    她这个霍启年的前妻,后脚忽然跟季承好上了,而季承还是霍启年的好朋友流言会怎么说季承?
    季承笑了起来,看着苏允白的眼神显得很温柔,如果只是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不在意这个。
    再说了,实力是最好的盾牌。在A市这个地界,没人敢讲究到我面前的。
    至于背地里的事何人背地不说人?何人背地里不被人说?只要不说到你我面前,又何必放在心上?
    苏允白却没养出那么粗壮的神经。
    倘若只是她自己也就罢了,季承这种风评极佳的忽然要卷入这些是非里她怎么可能心安理得?
    即便不提这个,以后她要让季承和霍启年怎么相处?
    在这种事上,哪个男人能这么大度量到丝毫不计较?尤其,霍启年可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季承还待继续劝,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从对面A大花苑北区的大门大踏步走来。
    他微微眯起眼,眼底的光芒幽深极了。
    季承看着苏允白,语速快了几分,透着点不容置疑:允白,老师临走前拜托我看顾你这件事,你就先听我的。说着,他伸出手来,眼神微暗,你配合我一下。
    苏允白只觉得有一股大力自后背传来,她控制不住踉跄了下,整个人就栽倒到季承怀里。
    陌生的气息自四面八方涌来,苏允白下意识撑开手,挣扎着想往后退。
    季承看似松松揽着她,可怀抱里的这方天地却意外坚固,根本不是她能挣脱开的。
    他的声音自苏允白头上传来:别动,他已经看见了,正往这边来。
    苏允白头皮发麻。
    霍启年来了?还看见了?
    季承的声音很严肃,我们先试试。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不要功亏一篑。
    苏允白一下子就不敢动了,整个人的精神都绷紧了。
    她一贯是个谨慎的性子,做什么决定都习惯三思而后行。这会儿事情发展得这样快她再是有急智,可类似的事也从来没遇上过,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跟着季承的安排走。
    苏允白整个人都僵在季承怀里,十分企盼时间能过得快一点。
    季承还在跟她说话,声音似乎从她的四面八方而来,无孔不入:他过来了。你猜他一会儿会是什么反应?
    季承这话,怎么感觉竟然还有点期待和兴奋?
    她是太过紧张以至于感觉错了吧?
    很快,苏允白听见一道渐近的脚步声。
    霍启年的脚步声,总带着他这个人特有的从容和游刃有余。可这一次,渐渐接近的脚步声杂乱不堪,似乎完全乱了节奏,听来似乎都有些陌生了。
    苏允白甚至忍不住怀疑起来:来人真是霍启年?
    她被拥在季承怀里,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漫无边际地乱想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很快,她听见了一阵簌簌的声响,离得极近,几乎就是擦着她的头皮而过。
    苏允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心里不安,下意识挣扎着想转过身。
    这时候,拥着她的季承忽然双手收紧,将她带得往前进了一步,企图离她背后的那人远远的。
    几乎是同一时刻,她感觉自己腰间一紧另一股大力从她背后传来,将她直往后带。
    拉扯的感觉格外强烈。
    苏允白还没反应过来,一声砰响忽然自她头顶上传来。
    季承的闷哼声紧随其后。
    苏允白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可这一声闷哼声,她是听得真真切切肯定是霍启年动手了!
    事情似乎有点失控了。
    苏允白再忍不住了,剧烈地挣扎起来。
    这一次,两股反方向的力同时放松了。应该说,他们暂时没空管她了。
    苏允白终于自由了。她转过头来,第一眼看见的是震怒的霍启年。他正握着拳头,朝着季承的脸砸去,狠厉非常。
    苏允白的手比自己的反应更快,下意识拉住了霍启年的胳膊,急声道:你住手!别打人。
    霍启年当然没住手。
    不仅如此,他的力道似乎还更大了,直将苏允白都带得往前了一步。
    又是砰地一声响。
    这一次,苏允白真真切切看见了现场:季承的嘴角已经红肿起来了。
    苏允白脑子里紧绷着的弦终于断了:霍启年,你是疯了吗?你给我住手!你凭什么打人?
    她用力将人往后拉,终于分开了两人后,自己拦在了两人中间。
    霍启年看着以守护者姿态护着季承的苏允白,额间的青筋直跳。
    一个月之前,他还能安慰自己,那个拥抱是季承自作多情。可现在,他开始动摇了。
    对面的两人身穿着同款的灰色运动服,完全就是情侣装。
    他们还在马路上公然搂搂抱抱
    她是不是看上季承了?否则以她那种端庄古板的性子,怎么可能跟人在公共场合搂搂抱抱?
    是情难自禁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霍启年几乎没被自己心里的妒火逼疯。
    苏允白说得没错,他是疯了。
    这样的场景他怎么可能不疯?
    苏允白分开了人后,赶紧回头去检查季承脸上的伤。
    他这完全是无妄之灾。
    苏允白心里愧疚极了,你没事吧?得赶紧找个地方冷敷
    霍启年看得碍眼极了,没忍住冷笑道:放心,就这点伤,还死不了。
    季承闻言,露出个苦笑,神情似乎十分克制。
    苏允白又是愧疚又是生气。
    她转过身来直面霍启年,你是真的你她气得直发抖,憋了好半天却都没吐出来话,只是看着霍启年的眼神却越来越冷,仿佛失望透顶。
    霍启年顶着这样的眼神,没忍住有点心慌。
    他抿住唇,下意识道:你想骂就骂,没让你忍。
    苏允白已经不想骂了。
    根本就没有用。
    她深吸口气,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跟季承道歉!
    霍启年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他有什么错他就得道歉?
    打的就是这种觊觎好兄弟的老婆的狗东西!
    他凭什么道歉?
    季承拉了拉苏允白的袖子,允白,算了。
    你别管。她这么应了季承一句,又看向霍启年,神色冷淡,我不是你的谁。请你认清楚,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凭什么因为我的缘故打人?
    你打人你还有理了?道歉!
    季承站在苏允白身后,也跟着看向霍启年。
    他好整以暇,似乎正等着他开口。
    有那么一瞬间,霍启年甚至觉得自己从季承身上看到了得意的笑。
    他发热的脑子终于微微清明他是不是被设计了?
    苏允白见他始终不开口,一张脸反倒越绷越紧,不由更气了:霍启年,敢做就要敢当。我再说一遍!你跟季承赔礼道歉!他原谅你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霍启年恍惚觉得这话很熟悉。
    他是不是曾经听过或者说过相似的话来着?
    霍启年看着严正以待的苏允白,再看看志得意满的季承,脑子里灵光一闪,一颗心忽然如坠冰窖。
    他终于想起来了。
    黄粱美梦会馆。他,苏允白,曲清音他曾要苏允白向曲清音低头。
    而今,这么一条普普通通的街道上。苏允白,他,季承她要他向季承道歉。
    天道果然好轮回。
    当初的苏允白,是不是也跟现在的他是一样的感受?
    原来,自尊与情感被践踏,是这样一种滋味。这样痛苦,这样煎熬。
    霍启年看着苏允白,眼神似乎一瞬间就苍老荒芜了。
    他的声音轻轻的:允白,这是你的报复吗?
    苏允白皱起眉,你又在说什么疯话?你到现在还在顾左右而言他。你真的是
    算了,我不想跟你废话,你道歉!
    她的不耐烦那样真实。
    季承站在苏允白身后,静静地看着他。志得意满,好整以暇。连他嘴角边红肿的伤痕似乎都成了荣耀。
    霍启年恍惚间觉得,自己的鼻腔又开始充斥着血腥味了。
    他不理季承,只看着苏允白,开口的声音有点飘忽:假如我道歉了,那你能原谅我吗?
    他从来骄傲,可倘若为了她,他愿意低头。
    季承听懂了这话,眼神微微一变。
    他下意识戒备起来。
    可苏允白没听懂这个意思,只道:你根本就是不分青红皂白乱打人!你是该向季承道歉,而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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