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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尧禾C(22)

    正在编辑信息时,褚和突然从背后用力地抱住我,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的手机聊天界面,这场景让我想起很久之前,他当着我的面一键拒绝添加女生的申请,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看着宋昱名字右侧的正在输入,我犹豫许久,最后当着他的面把宋昱删了,心里有些酸涩,强装淡定训斥他。
    以后不许随便动我手机!
    他看着我放在一旁的手机,表情有些难看,胡乱舔嗦一下我后颈上的软肉,试探性地问我。
    你真舍得?
    为什么不舍得?他又不回国了,我舍不得有什么用吗?
    听到我嘴硬,他陷入沉默之中,良久之后,他头靠在我的肩上,磨磨蹭蹭地说了一句。
    唐唐,你比我想得更心狠。
    我装作没听到,心里阵阵绞痛,我能怎么办?哭着求宋昱回来?他走时都不跟我说,有必要再联系吗?没有必要。谈了几年的感情,估计在他那里就算个屁,留着放在列表有什么用呢?找虐呢,我还不如删了省事。
    夜晚褚和把我压在身下顶弄,他搁在床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我和他同时看去,是宋昱。
    褚和停下动作望我,那意思是在询问我接还是不接,我偏头看一眼仍在震动的手机,按着枕头撑起身子,一把将他的手机拿过来按了接通,听到话筒里熟悉的声音,我的心里一凉,果然打字与听声音是不一样的,我以为我放下了,可眼睛还是忍不住红了,我努力压下眼泪,装得很冷静。
    宋昱,别打了,以后也别给褚和打了。你在国外好好的,不要再来干涉我俩的生活,我俩爸妈都同意我俩在一起了,你别来掺和了。还有,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不要再在别人夜生活时间打电话了,这样很不礼貌。
    唐唐。
    我听到他声音很颓废,还带着哭腔,我猛地捂住嘴看向褚和,才发现他一直在看我,眼睛眈眈地望着我,不愿放过我脸上的一丝情绪变化,视线如刺骨的刀锋,寒冷的气息瞬间将我包围,我立刻给他展示已经黑屏的手机。
    我已经挂了。
    褚和从我手里拿过手机扔在一边,掐着我的腰就重重地草进我的身体,他的眼里充斥着淡红的血丝,眉头紧拧在一起,手上的力度大到把我的腰侧都掐红了,他手臂上隐隐冒出的青筋,和紧绷的肌肉,都在告诉我他吃醋生气了。
    我的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流到了眼里,蛰得我睁不开眼,感受到由内劈开的胀痛的感觉,我不敢出声,只能咬着嘴唇忍耐他的操干,他快速拔出,再重重插进,似乎要把他的卵蛋一块挤进去。
    年久失修的床,破旧还不稳固,在他逐渐激烈的动作下,一晃一晃地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屋内很静,只有交合处传来的啪啪声,还有咕叽咕叽的水声,我的视线跟着他的冲撞摇晃,他的脸在我的视线里渐渐模糊。
    褚和,褚和,轻点,我受不了了。
    沉默,还是沉默,只有行动表示他不沉默,他扶着硬挺的性器一股一股地射在我的小腹上,接着再次插进后面,他不说话,他只想化性器为利刃操死我。
    每当我快要睡着时,他就会故意把我折腾醒,从床上到床下,从淋浴间到窗台,我哭哑了嗓子,他依旧我行我素,整个房间里弥漫着麝香的气息。
    天蒙蒙亮时,寒风从窗缝里挤进屋内,直往我的骨缝里钻,冻得我瑟瑟发抖,呼吸化作一股股白烟在空中消散,他把手伸到我前面摸了一下我颓软的性器,在我迷蒙的视线里拔出阴茎,帮我捂严实被子后,随便收拾收拾穿上衣服就走了,带着寒气走了。
    中午睡醒后,外面下着小雪,如柳絮般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
    褚和穿着风衣带着寒气回来了,手上拿着饭盒,他笑嘻嘻地喂我吃饭,仿佛昨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我已经习惯他这样了,每次有气都要在床上撒,这次我自知理亏忍着,要是以前不把他打下床,我跟他姓。
    第81章 番外:宋昱①
    我是老大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发送朋友验证
    红色圈圈里的感叹号很亮眼,刺得我眼睛痛,心口像有什么东西填着,压着,紧紧地连气也不能吐。
    看着他发过来的祝福,我想他是真得放下我了,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如果褚和突然离开我几年,我会毫不留情地忘记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伦敦的天气变化多端,永远猜不出它什么时候下雨,天空时常阴沉沉的,充满湿气的云弥漫在城市苍穹,一阵西北风呼啸而过,带来一阵绵绵细雨,扰乱人心。
    雨像风一样来去匆匆,很多时候还没来得及体会风雨中行走的感觉,雨就飘飘然离去,徒留一阵湿意,水气模糊了我的视线,也模糊了手机屏幕,字迹渐渐无法辨识,只剩一抹红色在闪耀着光芒。
    走廊里的医生护士步履匆忙,带过阵阵的消毒水气味,难闻又刺鼻。
    从我出来发信息到现在仅仅过去六分钟,我爸就按捺不住出来喊我,他用疑神疑鬼的眼神看我,防贼一般。
    我按灭手机,悄悄将它放进衣服口袋里,绕过他走进病房。
    我妈躺在床上,睁着乌青的眼睛看我,她的脸色很憔悴,嘴唇因长期干燥而裂出了口子,颧骨因枯瘦而突出,眼眶也凹陷了下去,她的头发有些微乱,仿佛一阵风吹就会把她弱不禁风的身子吹走。
    看着他俩诡谲的神情,我感觉自己的心徘徊、流浪却找不到出口,突然间觉得好累。
    人说亲情与爱情不可兼得,可我贪心,两个都想要,却一个也留不住。
    我妈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夜间时常梦呓,乞求我和唐唐断了,求我回归正常,白天时常望着我发呆,笑着说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我和相爱的女人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
    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她望着我笑容有些勉强,随后阖上眼睛不再看我。
    她乞求我和唐唐断了,她以为是唐唐在纠缠我,却不知道我和唐唐之间是我在苦苦哀求,求他回头看看我,不要把我忘了,求他跟我说几句话,可他早就把我放下了。
    更可笑得是我与他联系只能依靠褚和这个媒介,褚和拿着他的手机帮我回复添加时,我激动了整个下午,像个偷窥狂一样阴恻地翻看他的朋友圈,发现他和褚和同居了。
    他朋友圈里发的全是褚和的照片,我按压着心中的苦涩把他的朋友圈从头翻到尾,都没有找到一丝我存在过的痕迹。
    在退出的瞬间,看到他朋友圈的背景图是他和褚和的合照,我的鼻子很酸。
    望着聊天界面,我在心里反反复复地编辑斟酌,却不知从何说起,害怕他像以前那样把我拉黑。
    他回我了,还祝我学业有成。看着可爱的颜表情,思念快要把我吞噬,一时思绪万千。霎那间,我想把心中所有的话都告诉他,告诉他我很想他,我爱他。
    我删删减减,涂涂改改,最终发出一句我想你了。
    回应我的却是红色圈圈包裹着的感叹号,以及下面冗长的不是好友的说明,突然觉得人生没趣极了。
    时间过得真快,刚刚还是天亮,转眼间天就黑了。
    离别仿佛就是昨天。犹记得那年走前,见唐唐的最后一面。
    那天夜晚,教学楼楼梯间很黑,他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跟我讲褚和的事情,不安溢于言表,双手哆嗦着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我的心被紧紧地箍着,痛得我两眼发黑。
    这让我怎么放得下?我拖了一天又一天,拖到了现在。
    我不想去伦敦,可是每日如同催命一般的电话接二连三的响起,我妈在电话那头的声音虚弱到上气不接下气,这次更是以死相逼,我到底该怎么办!
    他说着,哭着,声音颤抖着。我看着,听着,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心像是被人抓着挤压蹂躏,痛得我也想哭。
    害怕自己的失态更让他不安,我只能将他抱进怀里轻拍他的后背,什么也不敢说。
    那时,忙碌的高三才过半载,我也曾幻想过高考后和唐唐一起生活,未来的人生规划里时时刻刻都有他的身影。
    可生活总是会在你洋洋得意毫无防备时,给你重重一击。
    临近高三上学期期末考试,我爸突然给我打电话,他先用委婉的语气问我是不是在和唐唐谈恋爱。 我不知道他从哪得到的消息,一时摸不清他的想法,打算含糊不清地敷衍过去,谁知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说:同性恋是病,希望你不是,是就赶紧分手,不要再让别人打跨国电话跟我说你儿子是同性恋!
    伦敦比我们这里晚八个小时,他在凌晨四点拨打了这通电话,毫无征兆,莫名其妙。
    第82章 番外:宋昱②
    输液瓶快空了,宋昱快去找护士换药。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看着高高吊在上面的输液瓶,药水所剩无几,我下意识摸了一下手机确认它是否还在我的口袋里,随后拿着单子去找护士。
    肃静的楼道,周围是一片纯碎的白,楼道里赫然亮着蓝色的英文单词:Organ Transplant Center(器官移植中心)。
    透过病房的窗子往里看,一张张苍白的脸,一面面白色的墙,陪护的家人倦容满面,除了疲惫,还有绝望。
    看着护士将输液瓶再次吊在高高的架子上,我爸起身穿好西装,走前叮嘱我等阿姨来之后再去上课。
    我妈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这么长时间没有好的迹象,只有严重的表现,我们心知肚明。吊瓶的液体正一滴一滴输进她瘦弱的体内,她的皮肤早已失去了弹性,变得干瘪。
    两年半,她整整躺了两年半,现在食物已经难以下咽,只能靠每日输液来维持营养。病房里每日通风依旧吹不散她身上病变的味道,她偶尔清醒会睁着眼睛看我,含着泪,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劝我改邪归正似乎已成为她的执念。
    深夜,医院里静悄悄的,我趴在床边望着高高挂起的输液瓶,一滴一滴地数,我的睡意已经消失很久了,我也记不清是从哪天开始的,或许是在高考前,或许是在填报志愿时,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腕骨骨头硌得我下巴疼,我甩手时骨头发出咔咔的清脆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恐怖。
    看着床对面的镜子,突然想起学校里的美国佬造谣说我吸毒,我现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他描述得很形象,低垂的领口露出我胸前的肋骨,像竹排一样一根根突露出来,摸着就硌得慌,黑眼圈重得像班里文艺复兴的女生故意画的烟熏妆,整个人看起来像个鬼一样。
    我挪开视线不再看镜子,盯着满是字母的输液瓶,看它一点点消耗。滴答滴答一瓶液输完了,滴答滴答两瓶液输完了,滴答滴答......
    早上八点多阿姨来了,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去洗漱上学,回头看一眼我妈,她仍在沉睡。阿姨把熬好的鸡汤递给我,让我喝完再走,我看着飘着油腥的鸡汤,没忍住捂嘴差点吐了出来,只能笑着婉拒她的好意了。
    小昱,阿姨不说其他的话,喜欢就去追吧,别听你爸妈的。
    她的话没有让我的心底产生一丝波澜,套好外套后拿着雨伞出了医院,回到陌生的家里,随便洗漱洗漱就去上学了。
    学校里的人排华表现得非常明显,毕竟这学校又不是什么名牌大学,只是一个花钱就能上的野鸡大学,学校里自然人才辈出,我在学校里的日子并不好过,我爸也并不在乎,他只要能把我锢在这座城市,不让外人看他笑话就行。
    下午两点多,我站在厕所最里间,外面很吵很闹,只有这里是安静的。褚和发了一张照片给我,镜头右侧唐唐举着红色的手套在笑,背后是皑皑的雪,衬得他又可爱又乖巧,看得我心里暖暖的,轻轻触摸他的脸,仿佛在这瞬间跨越了时间,翻越了屏幕摸到他温暖的肌肤。
    他笑得很开心,看来和褚和在一起过得很快乐。
    他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也不知道褚和有没有照顾好他。我知道这些都是借口,但是我真得很想给褚和打电话,偷偷听听唐唐的声音。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才去求助褚和的,唐唐只要看见电话号码是跨国的就全部拒接,我真得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看着照片里的唐唐,我按耐不住拨通了褚和的电话,过了很久他接了,我激动得头发晕,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褚和,唐唐在吗?
    宋昱,别打了,以后也别给褚和打了。你在国外好好的,不要再来干涉我俩的生活,我俩爸妈都同意我俩在一起了,你别来掺和了。还有,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不要再在别人夜生活时间打电话了,这样很不礼貌。
    我没有想到接电话的会是唐唐,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他说过话了,我舍不得打断他,哪怕他说得话句句诛心,我也舍不得,我静静地听他一字一句地说,手脚渐渐麻木,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要窒息了,他平淡的语气就像一把尖锐的刀直刺我的心里,五脏六腑痛得破裂。
    他说完了,我以为我会跟他说很多话,却只是拿着手机站着半天不敢动,最终哽咽着叫了一声唐唐。
    这样不行,好不容易能和他打一次电话,不能就这样结束了。
    可是他挂断了电话,再拨时已无人接听。一桶冰凉的水兜头淋下,我装起手机将湿淋淋的头发撩起。推开门,外面的几个韩裔留学生吵嚷着跑远了,剩下的人皆冷眼旁观这一幕,我也无所谓地走出厕所。
    天晴了,出太阳了,雨停了。
    第83章 番外:宋昱③
    冷风不断灌进我的衣服,很冷很冷,一直冷到我心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穿梭在人群里,与他们格格不入。
    回到清冷的病房,独自坐着,烂泥一般。
    心里反复重复不会再有以后了,不会再有以后了。
    我妈醒了,她叫我去拉上窗帘,她说她不想看到夕阳余晖,觉得不吉利。而我没有动,只是坐在角落,从黄昏到天黑。
    那天之后,伤痛被我保留在心底,从未向他人诉说,不过也没有人愿意听我诉说。我再也没有拨打过褚和的电话,只是默默保存他发过来的每一张照片。
    春夏秋冬四季轮回,日子也从身边一点一点悄悄流过。随着时间流逝的不仅仅有我的勇气,还有我妈的生命,高高吊起的输液瓶就像她可望而不可即的生命希望。
    她似乎也感知到了,迷糊时声嘶力竭,咒骂我是变态同性恋,让我去死;清醒时愧疚不安,婉言劝我谈个女朋友,要我幸福。
    无论她怎样待我,我都笑着帮她梳理凌乱的头发,帮她剪指甲,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心底深处痛苦难熬、孤立无援。在学校同学的欺凌,和她不停的斥骂之下,越发觉得自己不是曾经的宋昱了,我只是一个没有出路、没有希望、前途渺茫一无是处的失败者。
    看着手腕上不断增加的伤疤,我想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迎来了冷清的新年。新年钟声一响,死神的脚步临近,我妈的面色逐渐变得红润。突然有一天,她不需要任何人帮扶,独自从床上坐了起来,语气欣快支使我爸去给她买轮椅,说她好了以后要去现场听我爸每一场演奏。
    我爸背对着她偷偷擦掉眼泪,面对她时高兴地拍手叫好,中午饭也不吃就急冲冲地跑出去给她买轮椅。当天下午,我爸就推着她走出这困住她三年的牢笼,回到他们熟悉而甜蜜的家。
    只是天公不做好,阴沉着脸,半路刮起了狂风,吹得枝叶在空中飞舞盘旋,最后消失不见,她垂眼看着落叶,微微一笑。
    夜里,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妈裹着她最爱的毛毯躺在沙发上,微笑着,闭着眼睛倾听我爸弹奏钢琴,弹奏她最喜欢的月光曲第一乐章,徐缓的旋律中流露出一种淡淡的伤感,她走前睁开眼睛看了我爸一眼,眼里充斥着浓浓的不舍,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流下,我爸平静地弹着,中间弹错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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