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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娣卸下背包,打开拉链,窸窸窣窣在里面翻找什么,并不看他地搭着话:“陈兄弟,我就说了,大可不必开两间的,这里多人间都是两室的。我们订的时候,在网上都看了视频的。”
    “也不行。”
    “好吧…那房的钱我一会儿转你。”她翻出一瓶紫红色外壳的药水和一袋棉签,朝他走近几步。
    “不用。”
    何娣停了脚,看了下他的左肩,又扬了扬手里的医药品。
    仿佛在说,不用?
    你肩膀那样,不用搽药吗?
    陈戈峰:“我说,不用转钱。”
    “那药给你,你自己搽,搽完放回我包里就行,我去收一下东西。”她作势要把手里的药瓶棉签都塞给他,再拿起包去隔壁,把卧室留给他。
    陈戈峰没有接,动了动肩头,右手捏着左肩颈,微皱着眉:“伤,好像在后面。”
    “我搽不到。”
    何娣一时呆住,仰着脸,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率真地说道:“怎么可能会搽不到?要是你的手搽不到后背,那岂不是你这辈子洗澡,都洗不到后背啊?”
    陈戈峰:“……”
    何娣注视了他片刻,缓缓眯起眼:“你不会是想我帮你搽吧?”
    这种问题,要搁了以前,陈戈峰果断就是一个不字。现在,别说不了,他连与她错开视线,都不会。
    只剩不言,而不言,就是默认。
    何娣太了解他,知道他就是这个意思。她扬起唇角笑,张开嘴去咬棉签袋子的口。
    余光里,却出现了让人能心脏骤停的画面。
    他两手交叉扯着衣角,轻轻往上一抬,手高举过头顶,衣服就从后背前胸滑上去,再被他随手丢到地板上。
    何娣是真的懵住了。
    她当然知道,要搽药衣服是一定要脱的,那个领口太窄了。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脱的这么干脆利落,一丝犹豫羞耻都没有,好像她是瞎子看不见一样…
    她还没想到的是…
    视觉冲击竟然会这么大…
    他的肩膀很宽,肩颈的线条硬实,锁骨陷进去一些,很性感。
    胸肌紧实,腹肌的沟壑轮廓很明显,却不会过度,有几条青筋鼓涨在其上,蜿蜒着没入到腰带以下。
    何娣相信,她现在的眼神,指定比刚刚看老板娘的还直。
    偏偏不经意间,又对上他专注地凝视她的眼睛,黑黢黢的。不可逼视的,让人有些目眩头晕。
    仿佛他脱衣服不是为了让她好搽药,而是为了干点别的什么不可言说的事……
    思及此,何娣忽然感觉喉管好像被自己的头发丝缠住了,越收越紧,越收越紧,导致面部缺氧,渐渐发烫。
    她艰难吞了吞口水,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像被潘金莲诱惑的武松。
    明明一身正气,刚硬坚韧,一心想着他大哥和打虎,怎么还是有点……
    咳。
    何娣觉得自己不该再往歪处想,辱没了他们兄弟的情,她赶紧指使他:“你…转过去,我给你搽。”
    第38章 一物 他…想亲我?
    他坐着, 何娣捏着棉签站在他身后。
    坚硬的肌理,凸起的脊骨,冷白色的皮肤, 把所有的视野都填满,鼻息中甚至迷幻地混进了荷尔蒙味道,都是他的。无一处,不惹眼入心。
    何娣却在脑子里疯狂自我催眠。
    这都是肉…
    这些都是肉…
    这是后颈肉…这是腱子肉…
    再好看再诱人不就是肉嘛…
    她下意识里憋着一口气,不敢自在地呼吸,唯恐会影响手上的动作。
    沾了紫药水的棉棒在他肩膀的淤青处一圈圈划开, 随着机械性动作的不断重复与叠加,让人血气上涌的感觉终于在慢慢消失。
    从各方面讲,虽然还是很诱人, 但还是那句老话,只要心思扳得正,什么宽肩窄腰都是浮云。
    何娣看着紫药水将伤处覆盖完全,呼出一口气, 把棉签丢到了墙角的垃圾桶里,拧着药瓶盖, 对他说:“搽好了, 等它再干一会儿,你再套衣服吧, 免得弄到衣服上。”
    “嗯, 谢谢。”
    何娣把药瓶都收进包里面, 瞅了眼他, 便走几步,手后撑一下桌面,坐到了他身侧的那张木桌上:“你们住哪啊?”
    何娣:“也住民宿吗?”
    陈戈峰:“朋友家里。”
    何娣:“车队的朋友啊?”
    陈戈峰:“以前的朋友。”
    何娣:“以前?”
    陈戈峰:“我是云城人。”
    何娣顿了一秒, 慢半拍地说:“你家在这边啊?”
    “以前的家。”
    “你们家里人搬出去了?”
    “我家里没人。”
    何娣晃了眼他的腿,在极短的刹那间脑补出了无数的血肉分离,家破人亡的灾祸现场。她的表情也因此变得谨慎。
    何娣是那种平常看着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却敏感又温柔的人,她会察觉到他人的情绪变化,虽然多数时候她不明缘由,却也总是在第一时间用她的方式去做出反应。
    比如现在。
    她飘忽开视线,落在窗框上,散漫地岔开她以为是戳他痛处的话题:“今天天气不错啊…是适合直播的好天气……你晚上要没事,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陈戈峰:“家里没人,因为我妈死得早,我爸是个酒鬼,酒驾出车祸走了,我一直跟着外婆,早两年她也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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