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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墓内道路险峻,步步荆棘,可谓一路艰险,若非云岳在,他精通机关术,记忆也好,我们莫说完成长辈交代下的任务,连活着都难,如今云岳有难,我便是拼着受族规处置,也总要为他搏一搏。”
    袁泽沉声道:“那便去。”
    两人一言既定,想了想,虽则因着有人窥陵,但先并不打算惊动族中长辈,和长辈们不同,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想法,对祖宗规矩不像几位长辈那般看重。这事要是惊动了长辈,恐会生出波折。
    按照费月妮的说法——“便不寻诸般借口,说去也便去了,这九年一入,或许是自家祖宗为着方便自己决定的,都是自家的事,如何改不得,这回就三年一入,下次再六年一入,何必如此教条。”
    此事决定之前,千般谋算,万般小心,几人都愁肠百结,但一确定,动作却是极快。
    需要的各种工具,费袁两家都不缺。
    皇城司的行动力更是堪称大顺之最,在资源上,山河祭等地处,完全无法同背靠朝廷的皇城司比。
    不过三日,一应装备齐全,光是各种避毒瘴的药品,吊命用的珍贵药丸就装了几个口袋,一人分一批随身携带。
    帮助攀爬,行走的各类小工具,各种防护衣物也都整整齐齐地送到杨玉英的竹屋前。
    口粮用的都是皇城司自家用的干粮,口感一般,不过耐存放,能饱腹,水壶也是各自背负,封口紧密,不怕泄露,容量也大,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全看各人的本事。
    杨玉英和夏志明穿戴整齐,从头武装到脚,披挂上的各种装备,足足有几十斤重。
    夏志明犹豫半晌,到底没让亲信属下跟随,不是不信任这些人,像他们这些人,哪个能没有几个能生死相托的下属?实在是杨大小姐身边的阵仗已经够惊人,皇城司最顶尖的高手叫过来,恐怕都是扯后腿的。
    事实上夏志明还好,和杨玉英搭档有些时候,对她身边能掌控的力量比较了解。
    像费月妮,阿悟,并费家,袁家这两个,都很年轻,几个人本自许江湖人,尤其是费修和袁泽,乃是守墓人族里最出类拔萃的年轻高手,别看貌似家境贫寒,日子不好过,可心中自有傲气,并不把寻常江湖高手放在心里。
    他们对杨玉英,敬意当然有,但敬的是她身上披着的那层官衣,心中到做好了多种预案,打算下墓时对小姑娘特殊照顾一下,可此时到了低头,抬头看到杨玉英身边那几位,顿时心惊,甚至不由自惭形秽起来。
    欧阳雪一身青白色的道袍,气质天成,冷漠得像冰封千里的雪山。
    燕忘川身上的剑气寒光,离他三尺,就隐能感受到危机四伏。
    叶梦然温文儒雅,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如奔流的江河,拥有永不止息,摧枯拉朽的气势。
    辛不弃看起来是温和长者,但眼角眉梢间剑气横溢。
    这些人随意站出来一个,都是人中龙凤,让人绝不敢有半分轻视。
    费修小声道:“我们也只占了对永吉陵熟悉这一点便宜。”
    一切准备妥当,杨玉英从容地让人把屋子里零零碎碎,带不走的物件收拾好,送去给左邻右舍里关系亲近的人家。
    像什么随手买来只新鲜了一下的帽子,簪花,朱钗,项链,戒指。
    另有家居用品,背篓,竹筐,小几,扫帚,拖布,并一些摆件,连同厨房里锅碗瓢盆,水缸,水桶,是悉数都送了人。
    除了这些不怎么值钱的家当,还有些零散的,较为昂贵的东西,例如一罐子珍珠粉,炮制好的药酒,养的几尾名贵金鱼等。
    “你们家小姐这是要走?”
    莲莲负责送东西,可是把左邻右舍都惊得不轻。
    “哪里走得了,学生们还教着呢,只是要出门一段时日,这些东西不经放,放着便容易旧,说不得要去一段时日,总不能让小姐用旧物,等回来再添置就是。”
    莲莲笑道,“诸位要是不嫌弃,这些东西都还能用。”
    这嫌弃什么!
    人家杨小姐是什么人物?别说东西好些没怎用过,就是人家用到要报废的,在他们这儿也新的紧。
    此话一出,邻里们才回过神,纷纷过去挑选自己喜欢的物件,都是乡里乡亲,而且人家主家看着,他们也要脸面,好歹不会起什么纷争,至于是不是在肚子里埋汰别人贪心,腹诽旁人手快,那就不是莲莲该关心的事了。
    太平山的秋天遍地红枫,远看极美,近看也美,处处是风景。
    杨玉英他们顺着山路到了西面一座山头,齐齐驻足,半晌对视一眼,默然无语。
    好半天,费修和袁泽才讷讷道:“……我们这一片,以前人迹罕至。”
    事实上,就在三个月前,这一片也没什么人迹。
    毕竟山路难走,这一片都是老林子,林木密集,野兽也多,显少有人会来。
    夏志明按了按眉心,小声道:“一个月前,岳东楼和几位名士京城呆腻了,便出城来寻找风景秀丽之地,岳东楼来到太平山,对这一片山林一见倾心,连作了七八首诗词表达自己的眷恋之情……”
    杨玉英不敢置信:“就咱们这位国师作诗的水平,难道还能作出什么好诗词来让人如此关注?”
    “他不行。”
    夏志明面无表情,“他请席慕枫席大家给他润色。不只是润色,还请席大家作画一幅,由他来题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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