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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家就那哥俩,相依为命长大,虽是兄弟,情分也如父子。
    一瞧见肖子敬,刘文利就知不好,甚至顾不得穿衣,低眉顺眼地做老实状,却是发狠撞开来拽他的兵丁,猛地向窗户扑去。
    砰砰两枪。
    “啊啊!”
    刘文利惨叫出声,满头大汗,两条腿瘫在地上,鲜血横流。
    两条大腿腿骨已被打断。
    只一刹那,千般思绪在脑海中浮现,刘文利痛楚之余,忍不住想——究竟哪里错了?
    这都是后话,且不去提,却说杨玉英,她打发杨帆去拿衣服,自己也没待,结了账,状若无事地披上大衣悠悠然出门而去。
    老板娘登时松了口气。
    她也没敢关门,就是把门帘子放下来,又在门口挂了一串风铃,就匆匆回到后院,四处打量,不见意外,才连忙推开一堆碎木屑,煤渣,烂菜叶堆成的垃圾,从里面扒开几块石头,露出个地窖,她在上面喊了一声:“怎么样?”
    里头乱糟糟的,半晌才有人答话。
    “老罗伤得很重,在发热。”
    随即,底下就是一阵咳嗽声。
    老板娘急得牙龈肿起来好大一个包:“我这就去买些药。”
    “不成。刚闹出事,外面肯定有人盯着,那刘文利可不是好相与的。还是得想办法赶紧把我们送走,待在你这里太危险。”
    这话到对,虽然刘文利自身难保了,但是他还没那么快倒霉,此时他刚刚在这里吃了个大亏,手底下安排了好几个探子在周围盯梢。
    老板娘没办法,很快把地窖恢复原状,收拾好,装作出去买根香葱,转了一圈,刚一出门就看见对面街口上坐着两个青衣短打的年轻人。
    眼前这条街巷,老板娘熟悉得便如熟悉自己的双手,这里来往的人都有熟悉的气味,老板娘都不必看,闻就闻得出。
    那两个年轻人,显然是刘文利留下的暗哨。
    她只好返回去,心不在焉地擦了会儿桌子,心里发愁。
    老罗上个月刚刚伤愈,这回挨了两枪,虽不是要害,可也经不起了,最多等到晚上,再危险她也要想想办法。
    正想着,就听风铃响起,她连忙出去看,看到有个很眼熟的小乞儿过来,老板娘叹了口气,照例拿了些剩菜剩饭给他。
    这些乞儿年纪很小,七八岁的孩子,想卖力气讨生活都找不到事做,只能沿街乞讨。
    “谢谢老板娘。”
    小乞儿笑着应了声,呼噜呼噜开始吃饭,一边吃,一边含含混混地道,“有人要我告诉老板娘,厨房那边的入口正好对着大街,耳力强的能听见动静,围裙上的血迹没清理干净,赶紧换一件。”
    老板娘:!!
    小乞儿又把胸前的破口袋翻转过来,倒在桌子上,里面落下几个瓶瓶罐罐,每一个上面都贴着标签,写着用法,显然是伤药。
    倒完,小乞儿又背上口袋,一抹嘴,转身跑了。
    老板娘一把没抓住他,先低头看了眼围裙,果然在底下看到些许血渍,她浑身一颤,一把将所有的药都揽在怀里,从厨房的入口直接钻进地窖。
    她这地窖有四个出口,三个入口,还算安全。
    里面只点了两根蜡烛,很是昏暗,三个大男人挤在一起,神色间都有些疲惫,人人带伤。
    罗民生躺在草席上,双颊潮红,额头上的热度都烫手。
    老板娘把药推到众人眼前,将刚才的事情简单一说,所有人面面相觑。
    “会不会是……我们的人?”
    虽然如今红党处境恶劣,但琴岛显然不只是他们几个,肯定还有自己人。
    老板娘想了许久,摇摇头:“不确定,但不像是敌人。”
    众人沉默,都看着那些药。
    过了一会儿,眼看罗民生浑身抽搐,其中一人开口:“给他用上,反正都这个样子,是好药,那正好,就是不是好药,难道不用,老罗就有活路?”
    那些人对药品管制极严格,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出去买药,去医院看大夫,都不现实。
    这人一握拳,慢慢伸手出去拿起药,按照用法,一瓶外敷,一瓶内服,还有一瓶让老罗含在舌下。
    “如果对方要害我们,何必费事,直接举报告发就是了。”
    药用下去不过小半个时辰,罗民生的烧就退下来,人也清醒过来,睁开眼便笑:“你们给我用了什么药,伤口凉凉的,也不怎么疼。”
    众人大喜。
    “老罗,你可醒了,你不醒,我们就少了主心骨,心里不踏实。”
    他一醒,大家就琢磨要尽快转移,只是还没等准备好,居然听说刘文利……死了。
    他的人被挂在了城墙上。
    老板娘简直不敢置信。
    这大半年里,刘文利杀了他们多少人?光是有名有姓的就有七个同志遇难。他们恨不能食其肉,啃其骨,如今这恶魔,竟就这么死了!
    第354章 惊艳
    刘文利死的消息,杨玉英还是从杨帆口中听到的。
    那天早晨,杨帆一进图书馆,就蹲在她桌前托着下巴看她,眼神充满了敬畏。
    虽然这敬畏就只持续到早餐一道焖三黄鸡之后,但是能让杨帆这样大大咧咧的女孩儿露出那般神情,可以想见,她当时有多惊讶。
    这人死得这般快,杨玉英也稍稍有那么点惊讶,她以为最起码还得警惕一两个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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