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 替嫁后被傻子夫君捧上天

-冷袖(39)

    不愧是用钱拴住的媳妇,满眼都是钱。
    崔呈衍在心里怨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转念一想,温良这么紧张他的家人,那四舍五入就是很喜欢他了。
    良良,你放心。崔呈衍趁温良不注意的时候,绕到了他的身边,冷不丁地握住了他的手。还有两个时辰天才亮,也就是说,我还有两个时辰来解决这个问题。
    温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无奈道:两个时辰那你慢慢想,我先去睡了。
    本来因为牵挂崔老夫人的病情而睡不着的温良,在跟崔呈衍说了几句话之后,竟神奇般地犯困了,打哈欠的时候都快浸出泪花了。
    崔呈衍学着温良打哈欠的模样,可怜兮兮地跟在他身后,良良,我也困了。
    困就回去睡觉。温良这话说的毫不留情。大少爷你快走吧,明天被人看见了你娘和你奶奶又该气死了。
    虽然是温良自己主动开的门,但那也是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会肯定没人看见,所以他才敢这么做。若是真让下人撞见崔呈衍从他房间里出来他不被唾沫星子淹死他就不叫温良!
    温良忘不了崔夫人最后看他那眼神,就跟看祸国殃民的小妖精一样!
    从小就是大娘杀手的温良哪儿受过这等委屈,以前在城北的时候,多少卖菜的大娘都乐呵呵地愿意多送他点小菜,还夸他一表人才想拐回家当儿子养呢!
    喂,我真的要睡了!见崔呈衍还不走,已经躺平了的温良又忍不住坐起来。麻烦把灯吹灭,自己麻利地关上门,别老看着我,瘆得慌。
    煤油灯里的煤油快燃完了,光线愈渐昏暗。崔呈衍直勾勾地看着他,像尊蜡像似的。
    说来也奇怪,上床之后又没那么困了。被人盯着看不舒服,温良索性心一横,闭上眼睛就开始数星星。
    崔呈衍还在他床边,看着他。
    被人灼热注视着,谁能睡得着!
    别看了!滚回去睡觉!
    温良的暴躁与崔呈衍的弱小可怜形成鲜明对比。
    崔呈衍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小声道:院子锁门了,我就在这看着良良睡觉。
    院子锁门难道不会叫小玉起来开门吗!哎等等,崔呈衍的院子什么时候锁过门?他那会深更半夜跑路都能原路摸回去,再不行就翻墙啊
    辗转反侧,温良怂了。
    行吧,给你让个地。温良闭着眼睛往里面挪了挪。睡相老实点,天一亮赶紧给我滚蛋。
    崔呈衍大喜过望,忙不迭地爬上了床。
    看来良良还是没记住,心太软是很容易吃亏的。
    崔呈衍看着温良的侧脸,笑出了小虎牙。
    再看我把你踢下去。温良翻了个身,留给崔呈衍一个背影。睡觉。
    ☆
    崔员外风尘仆仆地赶回家,人还没缓过神,就遭遇了接二连三的惊喜。
    儿子毫发未伤地从土匪窝回来了,甚好。
    儿子的傻病好了,好上加好。
    只是夫人和老娘怎么都不开心?夫人怎么还把自己关祠堂说要向祖宗谢罪?老娘一向身子骨比牛还强壮,怎么突然说昏倒就昏倒了?
    三弟,你回来就好了。崔大爷言简意赅地叙述完来龙去脉。情况就是这样,当初是我们看走眼,竟不小心让阿衍娶了个男妻。
    崔大爷这话,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好家伙,冲喜是他们撺掇的,媳妇也是他们找的,现在儿媳妇由男变女,倒成了别人的错了?
    崔员外到底是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愣是在这多重打击下挺了过来。他看望过老娘,安抚好夫人,立马就开始着手处理儿子娶男妻这件事。
    崔呈衍在温良的搀扶下,一脸病容地出现在了崔员外的面前。
    爹,孩儿不孝,请您惩罚。
    说罢,便一个扑通跪在了地上,还咳嗽起来。
    本来崔员外还想兴师问罪,可瞧见儿子都这样了,也顾不得责怪,抓住边上的丫鬟就问道:少爷这是怎么了?
    小玉也很懵逼:回老爷我、我不知道啊!
    一夜之间,崔呈衍就从一个身强力壮的少年郎,蜕变成一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任谁都会觉得奇怪吧?
    难不成少奶奶真是个狐媚子?小玉想起今早的一些传闻下人们看见崔呈衍从厢房中出来,都在笑呢。
    咳咳爹崔呈衍咳嗽声很大,脸色也很憔悴。都说母子连心,娘不高兴,我这个做儿子的也难高兴
    可、可是我心悦他,就像爹和娘一样,此生再也容、容不下别、别的人
    爹还望、成、成全
    崔员外强大的心脏让他没有当场昏厥,他稳了稳心神,忍住对儿子的关心,问道:这就是你要娶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温良身上,崔呈衍一边跪着,一边重重点头:是。
    蜡黄的脸色,摇摇欲坠的身子,眼神却是异常坚定,一点也看不出演戏的痕迹。
    温良低着头,在接受崔员外考量的同时,也在忍笑
    崔小公子这演技,不去跟柳无言同台竞技也是可惜了。
    第74章 谁才是演技派?
    崔员外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他儿子的圈套中,还以为崔呈衍真是为了娶男妻一病不起。
    思前想后,辗转踱步,手心手背都是肉,作为夹在夫人和儿子中间的老爹,崔员外表示自己真的很难做。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叫小玉:去把夫人请来。
    小玉应声而去,崔大爷和崔二爷坐在一边,紧张地观察崔员外的表情。
    其实,崔呈衍病了这几年,崔员外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原先觉得自己这儿子是天之骄子,栋梁之材,就等着他一飞冲天,大展宏图。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平静的生活,儿子病了,娘和媳妇也跟着病了,两个哥哥又是不中用的,他要是再不坚强起来,崔家就要散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崔员外才觉得,一家人整整齐齐,和和美美,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功名利禄,金银珠宝,都是身外之物,有则锦上添花,无则无伤大雅。
    若是阿衍执意要娶男妻,他其实也没什么意见想当初崔员外也是穷小子一个,但他肯拼肯干,在崔夫人娘家做工的时候受到崔夫人的另眼相待。崔夫人陪着他白手起家,逐步走到今天。
    崔员外最不屑门第之见,在他看来,人品好最重要。
    阿衍身边这位年轻人,除了是个男子之外,其他的,在崔员外看来,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阿衍病了,真情实意的关心写在脸上,留在心底。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这个儿子他最清楚, 心里认定的东西,十头牛也拉不回。
    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
    崔员外的声音蓦然响起,温良这才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说话。
    温良便如实相告,告诉崔员外,他父母早亡,只剩下一个妹妹,而这唯一的妹妹,则是崔府原本定下的冲喜新娘,温欣。
    听到温欣的名字,崔员外蹙眉。
    阿衍的婚事,是他两位哥哥一手协办的。当初崔员外也担心,这温秀才家的闺女怎么会心甘情愿嫁给阿衍,没想到果真被他料中了。
    不是真哑巴,却是假新娘。崔员外看向崔大爷,崔大爷虽然心虚,但仍然摆摆手,装作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模样。
    这时,崔夫人也到了。
    尽管走进堂屋之前,她还打定主意不理崔呈衍。
    可就在进门那一刹,崔夫人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崔呈衍,咳嗽声不断,坚硬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哪有娘不疼儿子的?怄气归怄气,她也不希望崔呈衍有事啊。
    阿衍!这是怎么了?!
    故意做出的面无表情再也绷不住,关切之意不可控制地爬上脸庞。崔夫人心急如焚,快步走向崔呈衍:可是夜里着了凉?还是病好的后遗症?巫大夫看过没有?怎么一夜之间就憔悴了这么多
    崔呈衍由温良扶着,虚弱地握住了崔夫人的手,安慰她:娘我、我没事你、没事、就、就好了
    昨日还声如洪钟,今日就气若游丝了。爱子心切的崔夫人完全没想过这一切可能是崔呈衍设下的局,顿时心疼起来:好孩子!病了就好好休息!快,小玉,去请巫大夫!怎么能跪在这呢?老爷,儿子是犯了什么错不能好好说?一定得跪着才能说话?
    面对夫人的质问,崔员外一时语塞。
    为何说得好像他错了一样!这阿衍是自己要跪的,怎么能赖他呢?
    阿衍是夫人你的心头肉,我怎敢让他跪着?崔员外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小子从小到大都坑爹。
    他跪你便让他跪?不知道拦着吗?崔夫人想扶起崔呈衍,可被后者坚定拒绝。
    娘我、我真没事!崔呈衍宽慰似的笑了笑。别、别怪爹!
    家庭矛盾一触即发。
    只不过,本来的罪人是一意孤行要娶男妻的崔呈衍,现在的讨伐对象却成了不拦着崔呈衍的崔员外。
    崔员外心里苦,这夫人与儿子之间的夹心肉,真不好当。
    崔大爷见状,赶紧劝道:三弟妹,三弟也不是有意的。阿衍是个孝顺孩子,他对你们可谓是一片真心,连我都忍不住想起了我那在外为官的阿律。这么多年只有家书寄回来,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崔大爷和赵氏的儿子,崔呈律,是大房的唯一能拿出来抗争的骄傲。他长崔呈衍七岁,小时候也曾受过岑夫子的夸奖。后来中了进士,便一直在外为官,很少回来。
    崔呈律这个名字很少在崔家被提及,大约是不想让大房一家伤心吧。
    崔夫人想起,崔呈律离家的时候似乎还比崔呈衍小点。
    儿行千里母担忧,幸好,她的阿衍还在她身边。
    哎崔夫人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下来。都是孽缘。
    要是她不病急乱投医,信那劳什子的冲喜,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了。崔呈衍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他在想什么,她这个做娘的难道还不清楚吗?
    崔夫人自问不是话本故事里的恶毒婆婆,没有棒打鸳鸯的奇怪癖好。
    温良这个孩子,品性是极好的,她看得出来,两个孩子对彼此都有情,不然也不可能到现在还紧牵着手,丝毫不肯放开。
    夫人崔员外在叫她。你别这样。
    崔员外怕她关心过头,再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崔二爷也适时插了句话:是啊,都是一家人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商量么?都僵在那干啥呢?来人啊,快把少爷扶起来,三弟妹你也别站着了,快坐下吧。
    崔呈衍却是怎么都不肯起来,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崔夫人:望、望娘成、成全!
    说完,竟剧烈地咳嗽起来,嘴唇竟没有一丝血色。
    温良虽然知道他在演戏,但还是情不自禁地被他带入到情境中去。
    子行!你吐血了!他失声叫道。
    手帕上赫然出现的,是一团鲜红的血。
    众人都大惊失色,崔夫人尤其为甚。
    温良一把抓住崔夫人的手,声音都快带上了哭腔:巫大夫说,子行颅内淤血刚散,不能受刺激。崔夫人,您别再逼他了!我、我走没关系!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青州城!你们对外可以说温欣在土匪窝死了,这样崔家的声誉绝对不会受损
    多好的孩子啊,为了阿衍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要了,还考虑到了崔家的颜面
    崔呈衍死死地拉住温良,咳嗽更甚:咳咳!不、不准
    哎呀三弟妹!阿衍都这样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崔二爷对正经事没什么嗅觉,对家长里短的八卦倒异常积极。之前不还担心阿衍娶不上媳妇么,现在媳妇也有了,就只是男妻嘛。开钱庄那老钱的夫人不就是男的么?还有隔壁绸缎庄那个叫啥来着
    崔二爷一口气说了好几个青州城的娶男妻的大户,数量之多,让他们都吓了一跳。
    看来青州城这男妻风俗,由来已久啊。
    不过,温良心里想的是,这崔二爷不愧是混迹风月场的老手,对城中大户人家的八卦门门清。
    三弟妹,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崔大爷说。若是子嗣问题的话,其实也不算大事。娶男妻的人家大多会纳妾,不纳妾的话,抬通房丫头也行。实在不行,从旁支挑选适龄小孩过继也可以,咱们崔家家大业大,不怕后继无人。
    崔大爷这话,才真正说到崔夫人心坎里去了。
    我不是怕后继无人,我只是怕等我和老爷百年归老之后,阿衍没人照顾
    到底是亲娘,想得都比别人深远。
    崔员外走过来,扶起他的夫人,语重心长地开口道:夫人啊,儿孙自有儿孙福。阿衍还年轻,你怎么就想到那么久远的事情了?
    崔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崔呈衍和温良一眼。
    演技一流的崔小公子莫名觉得心虚,他从他娘的眼里读出了太多的感情,沉重到无法呼吸。
    温良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想到自己只是在演戏骗崔夫人,他心中的内疚感就多了一分。
    还跪着干什么?崔员外指着崔呈衍,吹胡子瞪眼道。你这臭小子,真当你爹是眼瞎?小时候装吐血,现在大了还玩这招,真不怕把你娘吓昏过去?
    崔员外虽然一直没说话,可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崔呈衍这呢!
    什么?!装吐血?崔夫人还没从大悲的情绪中缓过来,眼睛不由得瞪大。阿衍,你又拿鸡血骗娘?!
    没想到会被崔员外当众戳穿,崔呈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咳咳!这、这不是怕、怕娘
    崔夫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崔员外揽得紧紧的,丝毫动不了。
    你干什么!大哥二哥还有孩子们都看着呢
    崔大爷和崔二爷立马装作看风景,表示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三弟妹,三弟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三弟才刚回来,你们夫妻俩肯定还有很多话要说
    是啊三弟妹,要是闷的话我叫我媳妇来陪你玩叶子戏,可别再为难阿衍了
    一物降一物,崔夫人能降服崔员外,崔员外也能治住崔夫人。
    从堂屋里出来后,温良迫不及待地问:哎!你爹刚刚走的时候,为什么瞪了你一眼?
    崔呈衍无奈笑笑,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也没啥那是他在警告我,叫我以后不能再欺负他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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