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蕉蕉(36)
但伽图不会等许世嘉缓过神，见他没出声回应，便失去了耐心。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劈手就要掀开床帐。
52. 晋江文学城首发 如何选择
伽图掀开床帐的刹那间, 许世嘉在用手压住被子，还是扯住床帐间做出了选择。
床帐被掀开，伽图看到许世嘉胸口鼓起了一个大包, 虽然这坨东西一动不动, 但傻子都知道里面藏了个人。
伽图见许世嘉里衣还穿在身上, 扯了扯嘴角，嘲讽道：你倒是有兴致, 看着不近女色, 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背地里偷偷摸摸。怎么？是你玩的女人见不得人？
许世嘉双手压紧被子, 脸色难看道：我的私事无需向你报备吧？如果你来只是要质问我寂卿的事, 那你可以走了。我派出去的人尽心尽力搜遍了内外城，没找到人，你还想怎样？
姜菀眉趴在许世嘉的胸前听他说话，心里既高兴伽图没事，又着急寂卿的情况。
那日一别，她从白玉棺材里魂魄脱离躯体时，特意看了自己眉心，发现魔晶消失, 当时她就期望魔晶能回到伽图那里, 如今发现伽图一切正常, 她也算安了心。
但她契约了翼光龙，翼光龙说寂卿逃跑, 就肯定没有假。寂卿脱险一定会回去找她，怎么人就失踪了呢？
伽图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日梅绾最后接触的人多半是他，找到他说不定就能知道梅绾记忆被改写是谁动的手脚。
许世嘉叹气：我会派人再搜查一遍, 你可以走了吗？
伽图松开床帐，转身就走，你果真不是洛子衡，换做是他，此刻怎会有心思玩女人。
直到房门重新关上，姜菀眉才敢冒出头呼吸新鲜空气。
蓝小姐，请你下床。许世嘉不看她，尴尬地将脸侧向另一面。
姜菀眉撑起身，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肌，调侃道：我发现你身材比赫连伊鹤好，相貌也不比他差，你还没娶亲，不如考虑一下我？
许世嘉差点被口水呛到，咳咳蓝小姐莫要同在下开玩笑，夜深了，在下还要休息，请蓝小姐直接说明来意。
姜菀眉见他反应有趣，凑到他唇边，吹了口气，笑道：许公子又怎知我深夜来访不是为了此事？赫连伊鹤伤我至深，我想另觅良配，选中了许公子。不如今夜我们就成了好事吧
姜菀眉的手指轻轻挑起许世嘉的衣襟，才露出一小片皮肤，就被他猛地压下。
下一秒，许世嘉翻身而起，将姜菀眉压到床上，被子盖到她下巴下面，将她困在被子里，不许她再做乱。
房里没有燃烛火，姜菀眉也瞧不出许世嘉有没有脸红，但见他呼吸急促，神情窘迫，她就确信他在害羞。
系统，怎么样？有海王值到账吗？姜菀眉在意识里问系统。
系统：真奇怪，还是没有。之前你用自己的身体没成功，如今用蓝惜雪也不行。
难道因为我的魂魄是姜菀眉，用蓝惜雪的身体撩男人，这样是无效操作？
系统：不，如果这样就无效，我帮宿主换身体岂非没有意义？只要他知道是蓝惜雪在撩他就可以。
姜菀眉换了身体后的弊端非常多，比如与她血契的皮皮和翼光龙都回到契约空间陷入了沉睡，只有等她拿回原有身体的使用权才能将它们唤醒。
还有，为了用蓝惜雪的身份在内城查清楚地下陵墓禁锢身体的破解之法，她须谨慎行事，不能暴露太明显的马脚，让人怀疑她的身份。
借尸还魂这种事怕是太过匪夷所思，被人知晓把她当妖孽烧了都有可能。
许世嘉见蓝惜雪被压制后就变得老实，也没再说浑话，才正色道：蓝小姐，你若真没有要紧事，请恕在下不奉陪。
姜菀眉回过神，不再耽搁，说出来意：梅绾想约你明日会面，她有重要的事要问你。到时我会陪同，你看约在何时何地？
许世嘉闻言一愣，梅绾竟然主动约他？难道是
他没犹豫就和姜菀眉敲定了会面的时间和地点。
姜菀眉掀开被子，坐起身，说：梅小姐希望此事不要声张，你来时注意隐藏，莫要让人瞧见。
许世嘉点头答应。
姜菀眉跳下床前，不死心地扯住他的衣襟，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世嘉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我等着你上蓝府提亲。
趁许世嘉反应过来前，姜菀眉身形一闪，跃出了窗户。
许世嘉摸了摸被蓝惜雪亲到的脸颊，怔了半晌。他见过的女人里，除了以前的梅绾，就数蓝惜雪最大胆。
伽图正坐在屋顶上，瞥见跃出窗户的女人，心下一惊，蓝惜雪不是爱慕赫连伊鹤？什么时候和许世嘉搞在了一起？
过了大约半柱香，许世嘉穿戴整齐走了出来，他思考了许久，不能对其他人隐瞒梅绾邀约他的事。
伽图从屋顶跳下地，走到他身后凉凉地道：原来被你金屋藏娇的女人是蓝惜雪，你们还真有意思，明面上蓝惜雪对赫连伊鹤一往情深，不惜抢亲破坏他洞房花烛，背地里却与你暗度陈仓。
许世嘉一惊，躲躲藏藏最后还是被伽图瞧见了人，他蹙眉道：你莫要乱说，蓝小姐来寻我是替梅姑娘捎话。
捎话需要捎到被子里？你当我三岁小孩？伽图嘲讽道。
信不信由你，她带话说梅姑娘约我明日见面。许世嘉没懒得与伽图争辩，索性直接告知他实情。
伽图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急切道：她是想起了什么？但为何单单要见你？
许世嘉之前也思考了这个问题，梅姑娘知道你们都在我府上，找我就等于找你们，但不能和蓝小姐明说。
伽图觉得有理，明日我与你一起去见她。
许世嘉说：这只是猜测，未免吓到她，还是等我确定了她恢复记忆后，你们再露面。
*
翌日清晨，内城城郊外，浮矝亭。
梅绾白纱覆面，端坐在亭子正中央的石桌旁，身侧坐着正在剥栗子吃的蓝惜雪。
许世嘉坐到了她们对面。
姜菀眉拍了拍手，站起身说：我回避吧。
梅绾一把拉着蓝惜雪的衣袖，说：不必。我信任蓝小姐，蓝小姐请坐。
梅绾说信任蓝惜雪并非假话，她确实觉得蓝惜雪身上有一种莫名的亲和力，让她想要亲近她、信赖她，一点都生不出排斥心理。
姜菀眉也不矫情，又坐了回去继续剥栗子，剥完一个，她探手伸入梅绾的面纱底下，将栗子肉喂到她唇边，说：啊，张嘴。
梅绾启唇，将栗子肉含在嘴里慢慢咀嚼。
许世嘉见两人相处和谐，一点都不像情敌，有些惊讶。
姜菀眉又剥了一个，递到许世嘉面前，笑道：世嘉也来尝尝。
许世嘉婉言拒绝，姜菀眉才不管，直接给他塞到了嘴里，我最不喜欢被人拒绝，你瞧瞧赫连伊鹤拒绝我的下场，你也想变成那样？
他想到赫连伊鹤屁股见光的惨状，不禁吞了吞口水，后背发凉。
姜菀眉给梅绾倒了一杯茶，塞到她手里，喝杯茶润润喉，喝完就说吧。
梅绾听话地喝了茶，定了定神，才看向许世嘉，斟酌着道：许公子，我我遇到一件匪夷所思的事，还望你听完别把我当怪物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
许世嘉预感梅绾要说的事有关她的记忆，立刻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梅姑娘请说。
我我昨晚突然想起来很多事。那晚和你一起闯入我闺房的人，我似乎都认识可是，可是太奇怪了。我明明不该认识他们的我仿佛经历了两段人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许世嘉激动道：你是想起了伽图、姜卓曦、霍麟、业火他们？还有外城的人和事？
梅绾毫不迟疑地点头。
姜菀眉一口茶呛到了喉咙里，她拍着胸口猛咳了几声，用咳嗽掩饰她过于惊讶而流露出的情绪。
系统，你听到了吗？她居然有了属于我的记忆，为什么会这样？过去那么久，许世嘉不曾有洛师兄的记忆，我们到底哪里不一样？姜菀眉在意识里呼唤系统，这一刻，能与她商量的，除了系统再无他人。
系统说：奇怪，真奇怪。按理说你们的身体与灵魂被禁锢在地下陵墓里，外界多出的克隆人，暂且称他们为克隆人吧。克隆人不应该拥有你们的记忆。身体可以克隆到完全一致，但魂魄不行，魂魄具有唯一性。内城人死后只要魂魄不散，收集完整魂魄养魂，可帮人复活，就说明他们顶多能复刻躯体，魂魄还得用原装的。
姜菀眉趁着梅绾与许世嘉聊回忆细节，她将与梅绾接触到目前为止的全过程回想了一遍，再对系统说出自己的猜测：她之前不记得伽图他们，昨晚突然想起。促使她想起的诱因应该是我，我记得带她回府后她就一直发呆，原本以为她被赫连伊鹤光腚吓到，现在想来应是得到了我的记忆。
她神色一凛，又说：难道是肢体接触？我在喜房里是隔着喜服拉梅绾的手臂，当时她很正常。后来我拖她离开赫连伊鹤府上时，牵了她的手克隆体可以通过肢体接触读取原身魂魄记忆？
系统沉吟了半晌，才说：你猜测的很合理，若要印证此推论，就得让许世嘉触摸洛子衡。
姜菀眉刚与系统讨论完，就听许世嘉对梅绾说：梅姑娘，不瞒你说，今日伽图他们也来了。我怕吓到你，才没让他们现身。你既然已想起他们，不如就见一见，有什么话，你们当面说清楚。
梅绾踌躇了片刻才点头答应。
许世嘉当即发出信号，不出半盏茶功夫，伽图一行四人就来到了浮矜亭。
姜菀眉心中激动，却要装作完全不认识他们，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没想到除了伽图，还有其他人进来内城。业火也平安无事，真的太好了。
那日一别，恍如隔世。
伽图看着局促不安的梅绾，率先开口：你想起来了？说说看我在你身体哪个位置留了印记？
梅绾尴尬道：脖子。
伽图点点头，这事只有姜菀眉和他两人知晓。
姜卓曦紧接着道：师姐，你记得在哪里说要做我的靠山吗？
他想起那日师姐靠在他怀里，摸着他的脸说的一席话，就感觉怦然心动。
梅绾红了脸，说：地下灵泉。
姜卓曦开心道：师姐果然恢复记忆了！
霍麟上前，将白玉龙凤玉佩递到梅绾眼前，问：认得出这是何物吗？
梅绾颔首道：这是霍家嫡系用来定亲的信物。
最后，业火上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道：为师曾送给你几张假面皮？
梅绾不假思索道：两张。
众男对视一眼，互相确认无误。
业火试探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既然都想起来了，与我们一起回外城？
梅绾犹豫不决，沉默着没有马上回话。
系统问姜菀眉：你就干坐着？不怕克隆人把你的鱼儿们拐跑？他们可是都相认了。
姜菀眉说：系统你说，爱一个是爱她的皮囊和记忆，还是她的灵魂？
系统咋舌：你该不会想看他们能不能发现梅绾其实不是你？
姜菀眉说：没错。如果他们仅凭记忆和皮囊就坚信不疑，那他们对我的喜欢也太过肤浅。再说，我借尸还魂的事，少一个人知道更稳妥，我先自己查，他们没有合适的内城人身份，牵扯进来反而危险。
谁都没想到，梅绾举棋不定，竟握住蓝惜雪的手，问她：蓝小姐，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选？
53. 晋江文学城首发 如胶似漆
梅绾这话一出口, 众男的目光都投到了她的身上，姜卓曦更是用一双水汪汪的狗狗眼紧张地看她，仿佛只要她帮倒忙, 他就能当场哭给她看。
姜菀眉无视那些视线, 帮梅绾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语气温和：人生是你自己的，没有人能帮你做选择。不必受人影响或逼迫, 你只需遵从本心, 选你喜欢的就好。
梅绾迷茫地看着蓝惜雪，呐呐道：遵从本心？
对啊, 两段人生你更喜欢哪个？选一段你喜欢的, 另一段就当作话本来看。姜菀眉紧了紧被梅绾握住的手，你不用怕得罪人，赫连伊鹤我都敢揍，保护你不被人骚扰不成问题。
系统啧啧称奇：宿主你来真的啊？就不怕她选择你的人生？然后和你的鱼儿们相亲相爱？她那么听你话，你完全可以劝她做回梅家小姐。
姜菀眉说：可以被抢走的爱人，就不配称为爱人。可以被夺走的人生，也不值得留恋。只要我还活着，就有无限可能, 我能创造出比以前更好的人生。
你为了鱼儿们费尽心力, 甚至几次为他们以命相博, 真能舍得将他们拱手让人？系统表示不信。
自然不舍。但正因我从未亏待他们，如果他们还分辨不出真假, 那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留在身边只会浪费我的感情，何必呢？
系统沉默了片刻，感叹道：人类的感情果然很复杂。你是我见过的宿主里最敢爱敢恨的, 为了重视的人可以拼尽一切，但需要放手时你也果断潇洒。
姜菀眉弯了弯唇，我就当你这是夸奖了。
蓝惜雪的话回荡在梅绾脑海里，蓝小姐的手心非常温暖，仿佛蕴含了无限的力量，令她鼓起勇气道：如果我两种都不想选，可不可以？我想像蓝小姐一样自由自在，不畏惧世俗眼光，只按自己的心意生活。
听到梅绾给出这样的答案，姜菀眉无疑是赞赏的。因为没人比她更清楚，梅绾的两段人生都不属于她，她就如一个被人制造出来的空壳，制作人将编造的记忆塞入她脑海，根本就没问过她喜不喜欢这样的人生。
姜菀眉是同情她的，如果哪天她得知真相，回首发现竟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回忆，那该多么悲惨。如今梅绾的选择，正好能让她从此刻开始做真正的自己，创造只属于她的回忆，没有生拉硬拽，只有心甘情愿。
姜菀眉为梅绾接下覆面的白纱，笑道：当然可以。如果你不喜欢这张脸，也能用你师傅的假面皮换一张你喜欢的。人生很长，活法有千万种，只要能让你开心，就值得去尝试。
梅绾用力点了点头，妩媚的眼眸里迸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辉，冲蓝惜雪扬起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仿佛这一刻她才真正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姜菀眉忍不住对系统感叹：原来我笑起来这么美，我都要控制不住爱上自己了。
系统：记住你现在是蓝惜雪，不要露出老色批的眼神看梅绾啊！
姜菀眉捏了捏梅绾的脸，玩笑道：虽然我不是什么好榜样，但你想揍赫连伊鹤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陪你去。如果要揍城主，你恐怕得再等我几年，容我再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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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为了用蓝惜雪的身份在内城查清楚地下陵墓禁锢身体的破解之法，她须谨慎行事，不能暴露太明显的马脚，让人怀疑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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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世嘉见蓝惜雪被压制后就变得老实，也没再说浑话，才正色道：蓝小姐，你若真没有要紧事，请恕在下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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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世嘉闻言一愣，梅绾竟然主动约他？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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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世嘉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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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世嘉之前也思考了这个问题，梅姑娘知道你们都在我府上，找我就等于找你们，但不能和蓝小姐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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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绾一把拉着蓝惜雪的衣袖，说：不必。我信任蓝小姐，蓝小姐请坐。
梅绾说信任蓝惜雪并非假话，她确实觉得蓝惜雪身上有一种莫名的亲和力，让她想要亲近她、信赖她，一点都生不出排斥心理。
姜菀眉也不矫情，又坐了回去继续剥栗子，剥完一个，她探手伸入梅绾的面纱底下，将栗子肉喂到她唇边，说：啊，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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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世嘉见两人相处和谐，一点都不像情敌，有些惊讶。
姜菀眉又剥了一个，递到许世嘉面前，笑道：世嘉也来尝尝。
许世嘉婉言拒绝，姜菀眉才不管，直接给他塞到了嘴里，我最不喜欢被人拒绝，你瞧瞧赫连伊鹤拒绝我的下场，你也想变成那样？
他想到赫连伊鹤屁股见光的惨状，不禁吞了吞口水，后背发凉。
姜菀眉给梅绾倒了一杯茶，塞到她手里，喝杯茶润润喉，喝完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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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昨晚突然想起来很多事。那晚和你一起闯入我闺房的人，我似乎都认识可是，可是太奇怪了。我明明不该认识他们的我仿佛经历了两段人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许世嘉激动道：你是想起了伽图、姜卓曦、霍麟、业火他们？还有外城的人和事？
梅绾毫不迟疑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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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说：奇怪，真奇怪。按理说你们的身体与灵魂被禁锢在地下陵墓里，外界多出的克隆人，暂且称他们为克隆人吧。克隆人不应该拥有你们的记忆。身体可以克隆到完全一致，但魂魄不行，魂魄具有唯一性。内城人死后只要魂魄不散，收集完整魂魄养魂，可帮人复活，就说明他们顶多能复刻躯体，魂魄还得用原装的。
姜菀眉趁着梅绾与许世嘉聊回忆细节，她将与梅绾接触到目前为止的全过程回想了一遍，再对系统说出自己的猜测：她之前不记得伽图他们，昨晚突然想起。促使她想起的诱因应该是我，我记得带她回府后她就一直发呆，原本以为她被赫连伊鹤光腚吓到，现在想来应是得到了我的记忆。
她神色一凛，又说：难道是肢体接触？我在喜房里是隔着喜服拉梅绾的手臂，当时她很正常。后来我拖她离开赫连伊鹤府上时，牵了她的手克隆体可以通过肢体接触读取原身魂魄记忆？
系统沉吟了半晌，才说：你猜测的很合理，若要印证此推论，就得让许世嘉触摸洛子衡。
姜菀眉刚与系统讨论完，就听许世嘉对梅绾说：梅姑娘，不瞒你说，今日伽图他们也来了。我怕吓到你，才没让他们现身。你既然已想起他们，不如就见一见，有什么话，你们当面说清楚。
梅绾踌躇了片刻才点头答应。
许世嘉当即发出信号，不出半盏茶功夫，伽图一行四人就来到了浮矜亭。
姜菀眉心中激动，却要装作完全不认识他们，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没想到除了伽图，还有其他人进来内城。业火也平安无事，真的太好了。
那日一别，恍如隔世。
伽图看着局促不安的梅绾，率先开口：你想起来了？说说看我在你身体哪个位置留了印记？
梅绾尴尬道：脖子。
伽图点点头，这事只有姜菀眉和他两人知晓。
姜卓曦紧接着道：师姐，你记得在哪里说要做我的靠山吗？
他想起那日师姐靠在他怀里，摸着他的脸说的一席话，就感觉怦然心动。
梅绾红了脸，说：地下灵泉。
姜卓曦开心道：师姐果然恢复记忆了！
霍麟上前，将白玉龙凤玉佩递到梅绾眼前，问：认得出这是何物吗？
梅绾颔首道：这是霍家嫡系用来定亲的信物。
最后，业火上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道：为师曾送给你几张假面皮？
梅绾不假思索道：两张。
众男对视一眼，互相确认无误。
业火试探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既然都想起来了，与我们一起回外城？
梅绾犹豫不决，沉默着没有马上回话。
系统问姜菀眉：你就干坐着？不怕克隆人把你的鱼儿们拐跑？他们可是都相认了。
姜菀眉说：系统你说，爱一个是爱她的皮囊和记忆，还是她的灵魂？
系统咋舌：你该不会想看他们能不能发现梅绾其实不是你？
姜菀眉说：没错。如果他们仅凭记忆和皮囊就坚信不疑，那他们对我的喜欢也太过肤浅。再说，我借尸还魂的事，少一个人知道更稳妥，我先自己查，他们没有合适的内城人身份，牵扯进来反而危险。
谁都没想到，梅绾举棋不定，竟握住蓝惜雪的手，问她：蓝小姐，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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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绾这话一出口, 众男的目光都投到了她的身上，姜卓曦更是用一双水汪汪的狗狗眼紧张地看她，仿佛只要她帮倒忙, 他就能当场哭给她看。
姜菀眉无视那些视线, 帮梅绾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语气温和：人生是你自己的，没有人能帮你做选择。不必受人影响或逼迫, 你只需遵从本心, 选你喜欢的就好。
梅绾迷茫地看着蓝惜雪，呐呐道：遵从本心？
对啊, 两段人生你更喜欢哪个？选一段你喜欢的, 另一段就当作话本来看。姜菀眉紧了紧被梅绾握住的手，你不用怕得罪人，赫连伊鹤我都敢揍，保护你不被人骚扰不成问题。
系统啧啧称奇：宿主你来真的啊？就不怕她选择你的人生？然后和你的鱼儿们相亲相爱？她那么听你话，你完全可以劝她做回梅家小姐。
姜菀眉说：可以被抢走的爱人，就不配称为爱人。可以被夺走的人生，也不值得留恋。只要我还活着，就有无限可能, 我能创造出比以前更好的人生。
你为了鱼儿们费尽心力, 甚至几次为他们以命相博, 真能舍得将他们拱手让人？系统表示不信。
自然不舍。但正因我从未亏待他们，如果他们还分辨不出真假, 那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留在身边只会浪费我的感情，何必呢？
系统沉默了片刻，感叹道：人类的感情果然很复杂。你是我见过的宿主里最敢爱敢恨的, 为了重视的人可以拼尽一切，但需要放手时你也果断潇洒。
姜菀眉弯了弯唇，我就当你这是夸奖了。
蓝惜雪的话回荡在梅绾脑海里，蓝小姐的手心非常温暖，仿佛蕴含了无限的力量，令她鼓起勇气道：如果我两种都不想选，可不可以？我想像蓝小姐一样自由自在，不畏惧世俗眼光，只按自己的心意生活。
听到梅绾给出这样的答案，姜菀眉无疑是赞赏的。因为没人比她更清楚，梅绾的两段人生都不属于她，她就如一个被人制造出来的空壳，制作人将编造的记忆塞入她脑海，根本就没问过她喜不喜欢这样的人生。
姜菀眉是同情她的，如果哪天她得知真相，回首发现竟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回忆，那该多么悲惨。如今梅绾的选择，正好能让她从此刻开始做真正的自己，创造只属于她的回忆，没有生拉硬拽，只有心甘情愿。
姜菀眉为梅绾接下覆面的白纱，笑道：当然可以。如果你不喜欢这张脸，也能用你师傅的假面皮换一张你喜欢的。人生很长，活法有千万种，只要能让你开心，就值得去尝试。
梅绾用力点了点头，妩媚的眼眸里迸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辉，冲蓝惜雪扬起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仿佛这一刻她才真正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姜菀眉忍不住对系统感叹：原来我笑起来这么美，我都要控制不住爱上自己了。
系统：记住你现在是蓝惜雪，不要露出老色批的眼神看梅绾啊！
姜菀眉捏了捏梅绾的脸，玩笑道：虽然我不是什么好榜样，但你想揍赫连伊鹤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陪你去。如果要揍城主，你恐怕得再等我几年，容我再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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