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水寒(23)
五月花开，枝叶繁茂的季节，此刻却荒凉一片空白。
花圃被斧头砍断了，藤蔓枝丫碎成一片，嫩绿的小草也被人连根拔起。
小别墅的墙上是用红色油漆写的大字。
何春芬去死！
小三去死！
林知晏冲进别墅，锁已经被人撬开了，家具被砸得稀巴烂。
何春芬蹲在楼梯间的缝隙里，脑袋埋在双臂之间，低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
季嘉瑜站在林知晏身后，他觉得何春芬这就是活该，可他看见林知晏眼圈泛红，浑身气得发抖，又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藏了起来。
再怎么说，这一世的何春芬除了调换孩子的身份这一件错事之外，对林知晏好的没话说。
养育之恩，是有的。
妈妈！林知晏轻轻唤道。
何春芬浑身一哆嗦，颤巍巍抬头，看见是林知晏和季嘉瑜的瞬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林知晏上前，抱住近乎要晕厥的人，何春芬缩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她也是女人，她也很脆弱。
那些人不仅网暴，还跑到她住的地方一顿发泄。
家里就她一个人，那群人就像土匪一样，先是在别墅外面发泄一通，她以为这群人发泄完了就走了。
没想到他们敲开门锁，横冲直撞的闯进来，温馨的小别墅在顷刻间成为废墟。
林知晏轻轻安抚着，季嘉瑜从残骸里找到了一包纸巾，蹲在林知晏旁边，轻轻的帮何春芬擦眼泪。
何春芬脸上被利器划伤，渗着血液，现在已经和泪水混在一起了。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良久，林知晏才温声细语的问。
何春芬还在发抖，她摇头：不能给你打电话，不能！
我对不起你，晏晏，我不能一错再错了，晏晏，我该遭报应，但不能拉你下水，你什么都不知道。何春芬哭的泣不成声，他们会伤害你的。
那些人找不到林知晏在哪里，所以把怒火全都发泄在了何春芬一人身上。
叔叔人呢？
何春芬苦笑：他要跟我离婚！
林知晏心底一沉，连忙问：妈妈，你赚的钱都在谁那！
何春芬支支吾吾半天没说话。
林知晏已经猜到了：你都给他了？
嗯！何春芬点头，结婚后，钱都给他管了，我只留了一些零花钱。
林知晏叹了口气，何春芬真是傻透了。
季嘉瑜忽然有些同情何春芬了，这么一个女人，在工作上是个女强人，可干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愚蠢。
那男人明显就是为了钱来的。
小别墅已经不能住了，林知晏只好把人带回来出租屋。
一室一厅的房子显然不够住了。
好在客厅的沙发够大，勉勉强强能住三个人。
何春芬第一次来林知晏租的房子，简单的装修，让她眉头紧锁：晏晏，我不是每个月都有给你钱吗！怎么不换个大些的。
我和林林住刚好。林知晏抱着被子往沙发上一扔，妈妈，卧室你住，先去洗澡吧！
何春芬关上卧室房门，强忍的眼泪再次决堤。
她有些庆幸自己的做法是对的，否则这一天来临，这个世界上就真没人管她了。
林知晏在沙发上铺了床毯子，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林林，接一下电话。林知晏。
季嘉瑜：宋老师打来的。
接吧！就说我在忙！
宋老师。季嘉瑜礼貌开口。
宋老师愁眉苦眼道：你和小林啊，这两天先别来公司了，等我处理完了再来。
季嘉瑜听见电话那边有些嘈杂，问：是那些人找到公司开了吗？
嗯，别担心，他们不敢怎么样，谁敢在我地盘闹事，我让他后半生穿制服。宋老师说完就挂断电话，显然是准备大干一场了。
林知晏叹了口气：早该想到有这么一天的。
别墅小区的保安怎么把人放进来了？季嘉瑜紧贴着林知晏坐下。
林知晏摇头，他们住的小别墅是林家投资开发的，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林家有人示意的。
何春芬洗了个澡，眼睛有些肿，林知晏从冰箱里拿了一个棒冰：妈妈，你先敷一下吧！
何春芬很愧疚，握着棒冰，良久道：晏晏，我对不起你。
我不在乎我的出身。林知晏摇头，我也不相信你是他们说的那样！
何春芬苦笑：是与不是，又能怎么样呢？
能说说吗？林知晏起身，倒了杯热水递给何春芬，我想听听妈妈的故事。
这件事在何春芬心里压了十几年，她从没向任何人说过，闻言，她也只是愣了愣，没有拒绝。
她和林玉树还有林朔都是H市财经大学的学生，她和林玉树一样大，林朔年纪小，但是智商高。
林朔毕业的时候还没满18岁，他是学校很多女生的梦中情人。何春芬脸上有笑，我当时也很喜欢他。
林知晏与季嘉瑜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毕业典礼结束后，我听说林朔要出国深造，我鼓起勇气，对他表白。
二十出头的女孩儿面带娇羞，阳光落在秀发上，更是多了丝仙气。
林朔，我喜欢你！何春芬鼓足勇气，递上一封浅粉色的情书。
林朔略微差异，笑着摇头：抱歉，我不能接受。
林朔很帅，笑起来的时候温润如玉，何春芬依旧记得那个下午，他连拒绝都是那么温柔。
何春芬很失落，却也知道是这个结果，强颜欢笑的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没有奢求你答应的。
你很勇敢。林朔接过情书，但是我们可以做朋友。
何春芬欣喜若狂：真的吗？
当然。
何春芬抿了一口热水：后来我们关系越来越好，我在林家的一家公司上班，林朔也在公司学习，偶尔我们会聚餐。
后来他要出国了，他邀请我参加了他的离别宴。
何春芬苦笑：那晚我喝多了，大家都喝多了！
第五十六章 身世曝光
何春芬是被林朔架着离开的，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就躺在林玉树身边。
我当时很害怕，我怕林朔知道，我怕林玉树的妻子知道。何春芬捂着脸痛哭，我只能和林玉树商量，两人瞒着这件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半年过去了，我才发现我怀孕了。何春芬哽咽道，那半年时间，我天天加班，试图用加班来麻痹自己，还是公司统一做检查的时候才发现。
你月经没来你都不知道吗？林知晏觉得很扯淡，半年了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心也太大了吧！
何春芬噗嗤一笑：晏晏，每个人身体情况不同，女生每个月确实会来月经，但我和她们不一样，我半年甚至半年以上才一次。
林知晏：你这是病，得治。
何春芬点头：我知道，其实像我这种情况，是很难怀孕的，所以我也没想过会怀孕。我有去医院打掉的，但是医生说，我子宫内膜太薄了，最好不要打胎。
我没有办法，我只能生下来。何春芬长叹一口气，小三也好，情人也好，我都无所谓。
狗血的故事，林知晏不太感兴趣。
后面的事情，他大概也知道了。
我根本养不活一个孩子，我只好找到林玉树，让他出抚养费。他同意了，也要求我不要再出现他生活里。
之后我辞了工作，在医院里养胎，直到生了孩子，我才出院，住到小别墅里。何春芬擦了擦眼泪，我不知道是谁爆出来的，我没有要讹什么，我有手有脚，我会自己赚钱。
阿姨，我们都知道。季嘉瑜象征性的说了两句。
林知晏沉默半晌，才道：妈妈，你先去休息吧，过两天就好了。
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林知晏仰躺在沙发上。
他很白，在季嘉瑜的认知里，没有哪个男生像他这么注重身材和肤色的。
修长的的脖颈，微微凸起的喉结，诱人的锁骨，无不在吸引他。
季嘉瑜着了魔似的，靠近他，把头埋在林知晏的胸口，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哥哥！
林知晏在他靠近的瞬间就已经不敢动了，此时更是僵硬在原地，连呼吸都慢了几分。
嗯？他不敢说话，只能从鼻腔里发声。
季嘉瑜蹭了蹭他的胸口：你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出生吗？
为什么要在乎，又不是他的人生。
嗯。
可我在乎！季嘉瑜忽然支起半边身体，与他对视。
林知晏下意识躲避他的眼神，仓皇的把人推开，坐端正了：现在就挺好的。
季嘉瑜没在说话，闷闷的坐在角落里玩手机。
林知晏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他没办法和他说。
傍晚，林知晏做好晚饭，接到了一通电话，来自他亲生父亲的电话。
是林知晏吗？
林知晏又往锅里倒水，决定在做一汤：是。您哪位？
我，我是你父亲。
林知晏嗯了声：有事吗？
可以出来聊聊吗？电话那边，林玉树紧张的握紧拳头。
林知晏越来越看不起这个父亲了，太怂了，难怪会被林朔赶下台，窝囊废：聊什么？我们之间不熟，应该没有话题可聊。
腰肢忽然被人抱住，林知晏惊的回头，唇正好擦过季嘉瑜的下巴。
脸颊开始发烫，他淡定的塞了塞耳机：别闹！
是他的电话吗？季嘉瑜不仅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林知晏嗯了声。
晏晏！林玉树被冷落了，心中烦躁，就当看看我这个父亲。
林知晏本就打算去见他，故此，勉为其难答应：行，晚上八点，桃园见。
我也要去。季嘉瑜整个人都耷拉在林知晏身上，撒娇意味十足。
林知晏知道自己拗不过他，点头：先吃饭！
何春芬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吃了饭又把自己关屋子里。
没办法，他只能发短信说自己和季嘉瑜要出去一趟。
两人到了桃园，林玉树坐在那里品茶了。
你去那边坐着，我和他聊。林知晏指了指拐角的座位。
季嘉瑜嘟嘴：有点远。
听话！
好吧！
林知晏穿的很简单，白色T恤配了一条休闲的运动裤。
坐在林玉树对面，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您有什么事，请说！
林玉树打了满腹的稿子，在看见林知晏的脸时，全都化成了泡沫。
太像了。
尤其是林知晏的眼睛，简直就是按照黎竹悦的眼睛复制的。
就连不想搭理他的时候，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疏离又不失尊敬，就像对陌生人一样。
如果说最初看到听到那些传言，他还觉得是在胡言乱语，但见到林知晏以后，他动摇了。
林知晏和林筠同一天出生。
会不会，抱错了。
我就长得这么让你哑口无言？还是说你也觉得我这个私生子很恶心？林知晏面带微笑，不急不缓道。
林玉树羞愧的低着头：没有，晏晏，我可以抱抱你吗？
林知晏眯起眼睛，拒绝意味明显。
林玉树更羞愧了：我你长这么大，我都没抱你一下！
不用了。林知晏冷冷拒绝，我来是想问你，小别墅的保安都是吃屎的吗？他们冲进去把小别墅砸了！还是说，是你示意的？
林玉树蹙眉：你说什么？发生了什么？
林玉树不太好意思说事情发酵到现在，他一直在林家的老宅面壁思过，现在膝盖骨还疼呢！
林知晏大概知道了，问：这段时间是不是老爷子和林朔在管理公司？
林玉树窘迫的点头。
林知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说完，他用力拔下一根头发，放在桌子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季嘉瑜根本听不清两人在讲什么，只看见林知晏拔了根头发，然后就走了过来。
走吧！林知晏戳了戳季嘉瑜的脸颊，不开心？
季嘉瑜噘着嘴，不吭声。
林知晏笑着把人从椅子上拽了起来：走啦，回家啦！
林玉树看着这一幕，眼神恍惚。
笑起来的林知晏更像黎竹悦了。
晏晏，他是？林玉树腿脚有些不利索，慢吞吞的走过来。
季嘉瑜下意识皱眉，何春芬叫晏晏也就算了，现在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便宜老爹也叫晏晏。
林知晏假笑：我弟弟！
走吧！林知晏拉着季嘉瑜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就是要林玉树愧疚，只有林玉树愧疚，他回到林家的地位才会稳。
没有班上，三个人窝在一室一厅里斗地主，把外界的声音隔绝。
何春芬好了许多，只是辛辛苦苦赚的钱被狗男人卷跑了，想起来了就开始痛骂一顿。
妈，你别骂了，你俩结婚证还在呢，他肯定会回来的。林知晏这几天听的厌烦。
林玉树收到了DNA鉴定书。
林知晏才是他和黎竹悦的儿子。
黎竹悦一巴掌狠狠甩在林玉树脸上：林大少爷，把你那宝贝儿子给我赶出去。
黎竹悦一直不怎么喜欢林筠，只是教养告诉她，不可以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林筠长得阳光帅气，但总给她一种阴冷的感觉。
她无时无刻不在骂自己，自己生的孩子为什么会讨厌。
她喜欢林玉树，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她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就晕了。
黎竹悦一直在自我安慰，认为不喜欢林筠是因为他是男孩儿，自己更喜欢女孩儿。
可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
这件事很快传到林老爷子耳里，林老爷子雷厉风行，派人去接林知晏回家。
林知晏瞧着窗外浩瀚的阵势，又看了眼瑟瑟发抖的何春芬。
妈妈，我要回去了！林知晏笑了笑，你的儿子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只有回到林家，他才有办法和林朔抗衡。
晏晏！何春芬泪眼婆娑，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林知晏笑了笑，你从没有亏待过我，不管我怎么胡闹，你都会顺着我。
他不会恨何春芬，如果没有何春芬，他的任务只怕更难完成。
何春芬释然的笑了：那就好。只是，林家不会放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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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说，这一世的何春芬除了调换孩子的身份这一件错事之外，对林知晏好的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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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女人，她也很脆弱。
那些人不仅网暴，还跑到她住的地方一顿发泄。
家里就她一个人，那群人就像土匪一样，先是在别墅外面发泄一通，她以为这群人发泄完了就走了。
没想到他们敲开门锁，横冲直撞的闯进来，温馨的小别墅在顷刻间成为废墟。
林知晏轻轻安抚着，季嘉瑜从残骸里找到了一包纸巾，蹲在林知晏旁边，轻轻的帮何春芬擦眼泪。
何春芬脸上被利器划伤，渗着血液，现在已经和泪水混在一起了。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良久，林知晏才温声细语的问。
何春芬还在发抖，她摇头：不能给你打电话，不能！
我对不起你，晏晏，我不能一错再错了，晏晏，我该遭报应，但不能拉你下水，你什么都不知道。何春芬哭的泣不成声，他们会伤害你的。
那些人找不到林知晏在哪里，所以把怒火全都发泄在了何春芬一人身上。
叔叔人呢？
何春芬苦笑：他要跟我离婚！
林知晏心底一沉，连忙问：妈妈，你赚的钱都在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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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晏已经猜到了：你都给他了？
嗯！何春芬点头，结婚后，钱都给他管了，我只留了一些零花钱。
林知晏叹了口气，何春芬真是傻透了。
季嘉瑜忽然有些同情何春芬了，这么一个女人，在工作上是个女强人，可干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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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一厅的房子显然不够住了。
好在客厅的沙发够大，勉勉强强能住三个人。
何春芬第一次来林知晏租的房子，简单的装修，让她眉头紧锁：晏晏，我不是每个月都有给你钱吗！怎么不换个大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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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嘉瑜：宋老师打来的。
接吧！就说我在忙！
宋老师。季嘉瑜礼貌开口。
宋老师愁眉苦眼道：你和小林啊，这两天先别来公司了，等我处理完了再来。
季嘉瑜听见电话那边有些嘈杂，问：是那些人找到公司开了吗？
嗯，别担心，他们不敢怎么样，谁敢在我地盘闹事，我让他后半生穿制服。宋老师说完就挂断电话，显然是准备大干一场了。
林知晏叹了口气：早该想到有这么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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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晏摇头，他们住的小别墅是林家投资开发的，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林家有人示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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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春芬很愧疚，握着棒冰，良久道：晏晏，我对不起你。
我不在乎我的出身。林知晏摇头，我也不相信你是他们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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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说说吗？林知晏起身，倒了杯热水递给何春芬，我想听听妈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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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林玉树还有林朔都是H市财经大学的学生，她和林玉树一样大，林朔年纪小，但是智商高。
林朔毕业的时候还没满18岁，他是学校很多女生的梦中情人。何春芬脸上有笑，我当时也很喜欢他。
林知晏与季嘉瑜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毕业典礼结束后，我听说林朔要出国深造，我鼓起勇气，对他表白。
二十出头的女孩儿面带娇羞，阳光落在秀发上，更是多了丝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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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春芬很失落，却也知道是这个结果，强颜欢笑的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没有奢求你答应的。
你很勇敢。林朔接过情书，但是我们可以做朋友。
何春芬欣喜若狂：真的吗？
当然。
何春芬抿了一口热水：后来我们关系越来越好，我在林家的一家公司上班，林朔也在公司学习，偶尔我们会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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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春芬苦笑：那晚我喝多了，大家都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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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半年过去了，我才发现我怀孕了。何春芬哽咽道，那半年时间，我天天加班，试图用加班来麻痹自己，还是公司统一做检查的时候才发现。
你月经没来你都不知道吗？林知晏觉得很扯淡，半年了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心也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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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办法，我只能生下来。何春芬长叹一口气，小三也好，情人也好，我都无所谓。
狗血的故事，林知晏不太感兴趣。
后面的事情，他大概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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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们都知道。季嘉瑜象征性的说了两句。
林知晏沉默半晌，才道：妈妈，你先去休息吧，过两天就好了。
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林知晏仰躺在沙发上。
他很白，在季嘉瑜的认知里，没有哪个男生像他这么注重身材和肤色的。
修长的的脖颈，微微凸起的喉结，诱人的锁骨，无不在吸引他。
季嘉瑜着了魔似的，靠近他，把头埋在林知晏的胸口，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哥哥！
林知晏在他靠近的瞬间就已经不敢动了，此时更是僵硬在原地，连呼吸都慢了几分。
嗯？他不敢说话，只能从鼻腔里发声。
季嘉瑜蹭了蹭他的胸口：你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出生吗？
为什么要在乎，又不是他的人生。
嗯。
可我在乎！季嘉瑜忽然支起半边身体，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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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嘉瑜没在说话，闷闷的坐在角落里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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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林知晏做好晚饭，接到了一通电话，来自他亲生父亲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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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你父亲。
林知晏嗯了声：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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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肢忽然被人抱住，林知晏惊的回头，唇正好擦过季嘉瑜的下巴。
脸颊开始发烫，他淡定的塞了塞耳机：别闹！
是他的电话吗？季嘉瑜不仅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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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晏！林玉树被冷落了，心中烦躁，就当看看我这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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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去。季嘉瑜整个人都耷拉在林知晏身上，撒娇意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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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春芬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吃了饭又把自己关屋子里。
没办法，他只能发短信说自己和季嘉瑜要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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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嘉瑜嘟嘴：有点远。
听话！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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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林玉树对面，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您有什么事，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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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像了。
尤其是林知晏的眼睛，简直就是按照黎竹悦的眼睛复制的。
就连不想搭理他的时候，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疏离又不失尊敬，就像对陌生人一样。
如果说最初看到听到那些传言，他还觉得是在胡言乱语，但见到林知晏以后，他动摇了。
林知晏和林筠同一天出生。
会不会，抱错了。
我就长得这么让你哑口无言？还是说你也觉得我这个私生子很恶心？林知晏面带微笑，不急不缓道。
林玉树羞愧的低着头：没有，晏晏，我可以抱抱你吗？
林知晏眯起眼睛，拒绝意味明显。
林玉树更羞愧了：我你长这么大，我都没抱你一下！
不用了。林知晏冷冷拒绝，我来是想问你，小别墅的保安都是吃屎的吗？他们冲进去把小别墅砸了！还是说，是你示意的？
林玉树蹙眉：你说什么？发生了什么？
林玉树不太好意思说事情发酵到现在，他一直在林家的老宅面壁思过，现在膝盖骨还疼呢！
林知晏大概知道了，问：这段时间是不是老爷子和林朔在管理公司？
林玉树窘迫的点头。
林知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说完，他用力拔下一根头发，放在桌子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季嘉瑜根本听不清两人在讲什么，只看见林知晏拔了根头发，然后就走了过来。
走吧！林知晏戳了戳季嘉瑜的脸颊，不开心？
季嘉瑜噘着嘴，不吭声。
林知晏笑着把人从椅子上拽了起来：走啦，回家啦！
林玉树看着这一幕，眼神恍惚。
笑起来的林知晏更像黎竹悦了。
晏晏，他是？林玉树腿脚有些不利索，慢吞吞的走过来。
季嘉瑜下意识皱眉，何春芬叫晏晏也就算了，现在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便宜老爹也叫晏晏。
林知晏假笑：我弟弟！
走吧！林知晏拉着季嘉瑜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就是要林玉树愧疚，只有林玉树愧疚，他回到林家的地位才会稳。
没有班上，三个人窝在一室一厅里斗地主，把外界的声音隔绝。
何春芬好了许多，只是辛辛苦苦赚的钱被狗男人卷跑了，想起来了就开始痛骂一顿。
妈，你别骂了，你俩结婚证还在呢，他肯定会回来的。林知晏这几天听的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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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晏才是他和黎竹悦的儿子。
黎竹悦一巴掌狠狠甩在林玉树脸上：林大少爷，把你那宝贝儿子给我赶出去。
黎竹悦一直不怎么喜欢林筠，只是教养告诉她，不可以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林筠长得阳光帅气，但总给她一种阴冷的感觉。
她无时无刻不在骂自己，自己生的孩子为什么会讨厌。
她喜欢林玉树，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她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就晕了。
黎竹悦一直在自我安慰，认为不喜欢林筠是因为他是男孩儿，自己更喜欢女孩儿。
可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
这件事很快传到林老爷子耳里，林老爷子雷厉风行，派人去接林知晏回家。
林知晏瞧着窗外浩瀚的阵势，又看了眼瑟瑟发抖的何春芬。
妈妈，我要回去了！林知晏笑了笑，你的儿子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只有回到林家，他才有办法和林朔抗衡。
晏晏！何春芬泪眼婆娑，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林知晏笑了笑，你从没有亏待过我，不管我怎么胡闹，你都会顺着我。
他不会恨何春芬，如果没有何春芬，他的任务只怕更难完成。
何春芬释然的笑了：那就好。只是，林家不会放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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