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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无比怀念的一切,早已离他远去,如今他只剩下这腐烂衰老的残躯,日日遭受剐肉之痛,他心中残留的美好人性,也随着身体的逐渐变形,一并消失殆尽了,现在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管要虐杀多少外地人都无所谓,只要能夺取他们的生命力,让我恢复青春,不要再是现在这个血肉模糊,佝偻腐烂的怪物样子,让我做出什么歹毒的事都无所谓!
    所以,他利用岁月积累下来的狡黠,骗了那些外地人,还把其中一个特别天真,轻而易举就相信他的人,绑到了地下洞窟里,将他的四肢绑在水车上,随着时间的推移,缓慢撕裂,直到身首异处,五马分尸为止,……只可惜,这世上之事,总是不如人愿,他万万没想到,当他满心以为能夺取那外地人的生命力,从而松懈精神,在他那间破败的老房子里卧床而睡的时候,那外地人的同伴竟然找到了他的住处。
    那是几个同样被骗来的壮汉,手里拿着从村里抢来的镰刀和铁叉,在村外的村民怪物堆里杀红了眼,满头满脑都是一片血糊糊的伤口,其中一个看见他,冲上来就大骂,原来你就是骗人的背后主使,把我的兄弟还回来!
    劈!
    那群外地人群情激愤,早已把他当作眼中钉,肉中刺,还没等他坐起身子来,那个大骂的人却趁着那股上头的激怒,将手中的大镰刀朝他劈头盖脸的狠劈下来!……于是瞬间!他的脑袋从天灵盖到整张衰老的脸,到嘴,到下巴,中间被一劈两半,鲜血飞溅,两颗浑浊的眼球暴凸出来,他的头骨被生生劈开,竟然就这样露出血肉模糊的脑浆,立刻暴毙了。
    好痛,好痛!
    就在这瞬间,我的脸也仿佛被重重劈开,唇齿迸裂,鲜血从我的额头流下来,我甚至可以可以鲜明的感觉到,我的脑浆也在剧痛中,一并的流了下来,而同时浮现在我心头的,还有那封门村人在临时之时那冲破天际的不甘,怨恨,痛苦,悲恸,以及对往昔时日的怀念,……这些情绪以及那剧烈的疼痛只在一秒间,就在我的脑子里重复了无限次,痛的我双手抱头,狠狠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大哭不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我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耳朵,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却已经开始声嘶力竭的尖叫起来,而且在尖叫的同时,我依然在不停地干呕着,连带不停的咳嗽,太阳穴鼓胀的突突直跳,眼前阵阵的发黑发晕,头疼欲裂,感觉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似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热,好像被人架在火上烤似的,就连这当口,在这个王家村上空凌冽呼啸的大风,也没法吹散一丁点,我身上的热气。
    可是这时,这仿佛是时间静止一般,永无止境的折磨还在持续着,我的精神和□□,还在承受着无数人临死前绝望而又撕裂的痛楚,然后下一秒,我突然诡异的感觉到,身体莫名一重,身上穿着的那件鲜红的长袍,像是被什么人给死拽着往下拉一样,连带着还有一股让人从骨里发寒的强烈阴气,……于是我强撑开哭肿的眼睛,往身下看去,却极度惊讶而又骇然的发现,就在这片乌云翻腾,狂风大作的高空之中,我的身下,竟然浮现出了好几个半透明的人影。
    这几张面孔,是如此的熟悉,我做梦都忘不了,他们曾经给我带来的惊吓,没错,这几个人,就是跟我一起进入这个封门村,又惨死在这里的人,……乐乐,珠曼,王超虎,瘦干胖坨,以及那个退伍兵饿狼,……这当口在这个日月无光的阴暗高空中,他们就这么出现在我的周围,半透明的身影上,身体和脸的皮肤全都铁青,眼珠子翻白,破烂的头皮和衣服下面,到处都渗着大片发黑的血污,……而且更让我难以忍受的是,这时的他们,全都保持着死时的惨状,在我身下漂浮着,同时还拼命死拽着我身上的血红长袍,像是要把我拽下天空似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活着?你这个杀了我的卑鄙小人——!”
    说这话的是那个女大学生乐乐,……只见她额头正中插着一把刀,正是我丢失的那把户外刀,黑红的污血从她碎裂的额头流下来,糊满了暴凸的眼睛,而她那被开膛破肚的肚子上,一大盘血肠子往外流出,摇来晃去的挂在身上,……这时的她,飘在我大腿附近,两只干枯的手伸长,五根手指恶狠狠的死扣住我的衣服,泄愤般的疯狂往下拉,好像要把她死时的痛苦,全都怨返到我身上一样。
    “好恨啊,好恨啊!”
    “你和白焰,你们这对狗男女!害的我们兄弟相杀,家破人亡!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然后这时,正当脚下的乐乐把我整个人往下拉沉了一截,另外两道索命的声音紧接着在耳边响起,……这当口我只觉得左右两条胳膊,被两个尖利的獠牙给狠狠的咬住,那刀锋一般的利齿,就像吃人的恶鬼一般,把我的血肉研磨撕裂。
    于是下一瞬间,我再次发着抖,心惊肉跳的低头看去,却看见,这左右咬住我的两个人,正是那跟白焰一起来的两兄弟,胖坨和瘦干,……此时我的左手边,瘦干那干瘪的脖子上,喉结的正中间洞穿着一个大洞,正是当初在那八个黑棺材和太师椅的房间里,我利用‘幻想具现化’出来的光矛,杀的他,……而在那根破烂的脖子上面,并没有脑袋,我还记得很清楚,瘦干的脑袋,是被胖坨用一把□□,给亲手割下来的,这当口,这被砍下的脑袋漂浮在光秃秃的脖子旁边,脑袋上瘦干那张刻薄的脸,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裂开大口,紧咬住我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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