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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醺-初醺(49)

    但是想象中的抱上大腿走上人生巅峰并没有实现,耿游因为太讨好时莺时不时收到贺臣泽的眼神警告。
    夭寿.jpgQAQ。
    剧组的拍摄还算顺利, 直到拍结局那场戏。当天耗了一整天,都没能顺利完成拍摄任务。贺臣泽收了器材,见时莺还在找状态,严肃的表情收敛了一些。她找个地方准备坐,贺臣泽脱下外套垫在上面。
    她一怔,坐下后男人弯腰将她发丝拂到耳后,安抚道,明天再想,嗯?
    烦躁的思绪萦绕在脑海边,时莺指尖发痒,伸手自然地探进贺臣泽的口袋里,后者因为这接触愣了一下,仿佛皮肤被滚烫灼伤。他喉结滚了滚,攥住她指尖,找什么?
    烟呢?
    贺臣泽长睫颤了颤,分明记得放在哪里,却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不记得,你看在不在口袋里。
    时莺翻找了一下他的外套口袋,没找到,便转移了阵地。她指尖放到他裤子口袋上时,突然抬头看了眼,眸子里多了几分了然,你拿给我。
    他笑,极轻的一声,从口袋里翻出一包烟递给她。
    周围的光很暗,耿游收拾完东西,就看见不远处贺导弯着腰给女人点烟。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响声,火光映照在两人的脸上,影影绰绰的。
    那副画面说不出来的美,像电影里精美的壁纸,甚至让耿游忍不住多看两眼。接着他就看见了平日里以严格著称的贺臣泽另外的一面,他眉眼带着几分笑意,似乎是被光染上的。
    回去吧,明天有我在。
    时莺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竟然有几分安心。恐怕她潜意识里都觉得贺臣泽很可靠,有他在就不会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时莺站起身,又听到贺臣泽说,就是耿游那边恐怕还要再磨一下,带他这种姿势的后辈,难为你了。
    耿游:
    只是路过一下,还能听到贺导说自己坏话。
    正好这时时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他的样子知道他是听见了,故意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让贺臣泽做说人家坏话的恶人,也没有吧,这似乎是你对年轻人的偏见。
    是吗?你当初可不像他这样笨拙。贺臣泽准备走,回头的时候看见了耿游,对方像个小学鸡一样瞪着他,似乎对他的说法十分地不满。贺臣泽像是没看到他一样,丝毫不在意他的看法。
    耿游心里骂了声贺臣泽,但是又不敢真的说什么过分的话。
    翌日,拍摄工作仍旧在紧张地进行着。耿游状态不佳,贺臣泽站在他面前给他讲戏,耿游悟性差,听了半天还是没听懂男人的话,只木讷地点头。
    贺臣泽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你该庆幸演员不是我选的。
    耿游:弱小无辜又可怜。
    时莺忍着笑意,但贺导不是最擅长化腐朽为神奇了吗?
    她有意吹捧贺臣泽,好让拍摄能顺利进行下去,耿游也不是完全不懂,相信贺导能很好地激发他的潜能。
    似乎在不经意间,两人之间的氛围都变得轻松了一些。
    刚刚还十分严厉的贺臣泽翻脸比翻书还快,他站在原地,脸上那股子不好惹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几分温和。他似乎勾了勾唇角,但转瞬即逝,让人怀疑看到的是错觉。
    贺臣泽又跟耿游讲了一遍,他甚至详细分析了人设,可想而知他对剧本分析有多透彻。说完后贺臣泽又演了一段,他代替男主跟时莺对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这样下来耿游总算是演出了几分角色的感觉,一直到凌晨,最后这段最难发挥的戏终于演了出来。结束时工作人员连同演员都累得够呛,连平日里精力充沛的贺臣泽眼底下都有一团乌青。
    杀青宴提前就定好了酒店,敬完酒后贺臣泽大衣披在座椅上,里面穿着绅士的三件套。他走到台上讲话,一改平日里的严肃,感谢大家这段时间以来的付出,我们这个戏中间也经历了一些小波折,大家都很辛苦
    时莺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初遇时那个贺臣泽,他当时虽然已经成熟,但身上还带着几分少年意气,每每拍戏时都让人移不开眼。
    她不经意地抬头,恰好男人的视线就跟她的对上。
    好像跟以前无数次对视没什么区别,又好像中间夹带着太多太多,像隔了一层雾。
    贺臣泽下台后,制片人副导和主演等都要上台讲话。不一会儿轮到耿游,按理来说他平时最讨厌的应该就是贺臣泽,这会儿要分开他眼睛都红了,别别扭扭地说,希望和贺导还有合作的机会。
    但据时莺观察,贺臣泽似乎没这个想法。
    耿游之后是时莺,她这种杀青宴参加得不少,客套的话随口就来,顺便感谢了一下贺臣泽,谢谢贺导来救场,因为你这部电影才能顺利完成。
    贺臣泽坐在台下,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两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合在一起,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时莺本来说的是客套话,谁知道下台后贺臣泽问,有谢礼吗?
    她眯眼看他,觉得他真不要脸,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贺臣泽眼底浮上笑意,你刚说要感谢我,总不能下了台就翻脸不认人。
    时莺等着他提要求,她以为贺臣泽要提复合又或者说一些过分的,谁知道等了几分钟,身旁的男人轻声说,答应我个要求吧,回去之后别不见我。
    她微怔。
    贺臣泽不是不会妥协、不会折腰,知道了失去她的滋味,但凡一点过分的要求他都不敢提,生怕这段时间的缓和失了效。
    时莺沉默,似乎是答应了他的要求,之后全程都没怎么说话。
    回酒店前,耿游矫情地揉着眼睛,走到时莺面前想要抱她,手还没伸出来就被贺臣泽拦住。
    他的情绪还没表达出来,一下子被迫刹车,脸上还残留着不舍的表情。贺臣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拍戏的时候没见你这么认真。
    时莺在原地停留了几秒钟,直接无视他们绕路走了。
    回到曼都后时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贺臣泽,她拍完戏就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时间,每天宅在家里锻炼读书,甚至还出去旅游了一趟。这段时间里,贺臣泽定时发去问候,时莺有时回有时候不回。
    直到年末要参加颁奖礼时,时莺才主动给贺臣泽发了条消息,星期天我要参加颁奖礼。
    这个奖项含金量很高,对于时莺的意义也是不同的,而她特意通知贺臣泽,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她说得很隐晦,贺臣泽收到消息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出神,盘着青筋的大手摁在桌子上,慢慢留下一个掌印。他重复看了好几遍,确保自己看到的内容无误后才给时莺打了个电话。破天荒的,她接了。
    但时莺没开口,最后是贺臣泽先掀唇,我一定会到。
    他承诺完仍旧舍不得挂断电话,于是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有呼吸声在电话线间交缠着。许久,贺臣泽说,沈姨想你了。
    这话,总有拐弯抹角地说想她的意思。
    时莺嗯了一声,你呢?
    他没直接回答,低低笑了两声,去见你的前一天晚上,我可能会睡不着觉。
    直到电话挂断后,空气里都充斥着奇怪的粉色因子。
    时莺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对是错,但她知道不论贺臣泽日后变成什么样,她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她不会重蹈覆辙。
    颁奖礼当晚,时莺身着一袭黑色露肩长礼服,纤长白皙的双腿从车内迈出来。她从容地面对着镜头,气质比从前还要清冷出众,吸引了在场所有的目光。
    走完红毯进入内场,时莺等了又等,直到拿到奖项后也没等到那个想要看见的身影。
    第69章 野火(4) 你有案底。
    时莺脸上的笑意已经淡得看不见了, 她在台下又坐了会儿,面前的酒水浸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一片光明一片阴影。
    她手上的奖项虽然算不上重量级, 却是她从前在贺臣泽面前立过的目标, 或许他不记得了, 那时候她就已经跟他约定过一同站在镁光灯照亮的舞台上。可如今, 她仍旧一个人,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
    时莺被欺骗了, 她好像突然清醒过来。她唇角突然带上几分讥讽的笑意, 不知道在嘲讽谁。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对贺臣泽抱有希望。
    所幸,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颁奖礼结束后, 时莺披着羽绒服上了车, 露在外面的肌肤因为被寒风侵蚀的缘故, 还泛着几分红。
    许婷把保温杯递过去,时莺姐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时莺的脸色,三个小时前,贺导给我打了电话, 他临时有重要的事来不了了。
    原以为时莺会质问会不满, 但是她根本没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浅浅地应了一声, 知道了。
    许婷看得出来时莺对他失望了, 当时贺导的语气十分着急,应该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 不是有意放你鸽子。
    虽然贺臣泽以前做的事很狗,但当时接电话的时候,许婷能感受得出来贺臣泽不是有意爽约。而且他也提前打来了电话, 只是时莺先进去了,没能提前知晓。
    可惜,时莺仍旧无动于衷,嗯。
    贺臣泽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她在他心里呢,是不是像以前一样没有半分位置?时莺想,今天这个机会已经给他了,是他自己不珍惜。
    她看了眼窗外,不知道何时下起了雨,水珠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窗上,让人本来就烦躁的情绪更加深了一层。时莺冷声道,回去吧。
    时莺回去后手机上一串未接来电,但她都没有接。
    信任一旦崩塌,再想组建起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贺臣泽又给她发消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回来后再和你解释。
    时莺直接拖入黑名单,还自己一个清净。她洗完澡后坐在飘窗上,一边听着耳机里播放的音乐,一边翻着一本时尚杂志。
    白色的窗帘将窗外的夜色完全隔绝,她像是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心情舒适了不少。
    第二天时莺起了一大早,下楼锻炼后上来吃了个早餐。热搜已经被时莺两个字霸屏,但她对此并不是十分关心。
    到傍晚,外面有人敲门,时莺打开门拿了外卖。刚准备进去,门被一个人按住,时莺抬头,看见了有几分狼狈的贺臣泽。他肩膀和发梢都湿了,还往下滴着水,整个人透着股脆弱感。
    时莺刚想关门,纤细的手腕就被攥住了。贺臣泽掌心的凉意传到她肌肤上,她下意识颤了颤。贺臣泽垂眸,想松手又怕她之后不再见自己,莺莺,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再不松手我就报警了。
    你不能不听我解释就判我死刑。他拧着眉头。
    时莺抬头看他一眼,贺臣泽,如果这是第一次,确实不会判死刑,但是你有案底。
    男人愣了一下,指尖轻颤,最后还是没松手。他原本不知道如何开口将那些伤疤展现在旁边面前,可现在他不得不说。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做好了心理准备才开口,疗养院那边,说她突然清醒了。
    空气里寂静了几秒钟,时莺对上他的眼睛,她是谁?
    贺臣泽张了张唇,睫毛在空气里颤了颤,看上去十分不想解释。但片刻后,他还是咬紧了牙,我妈。
    明明是最简单的称呼,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十分地艰难。
    时莺一时间愣住了,才意识到贺臣泽说的重要的事应该确实如他所说很重要,否则他不会放自己鸽子。
    这些年,她精神方面一直不太正常。今天我没想放你鸽子,但是我临时接到院长给我打的电话,我
    贺臣泽突然意识到,那一瞬间他是有些激动的,纵然他恨那个女人,但其实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她能好起来,最起码能认得他自己。
    潮湿的空气让人感觉周遭湿哒哒的,时莺还是第一次见到贺臣泽这样的一面,像是在大雾中迷失了方向,哪里还有从前天之骄子的影子。
    他身上湿透了的衣服贴着皮肤,看得出来他来找她的路上有多着急。
    时莺喉咙处有一个小小的吞咽动作,她把贺臣泽拽进房门,拿了毛巾给他擦了擦头发。屋内有地暖,贺臣泽的唇瓣也跟着有了血色。
    他坐在沙发里,过去的一切重重地压在他心口,原本该像枯井里的石头一样不见天日。可如今被迫打开了个缺口,原本腐朽溃烂的记忆照进了阳光。
    时莺站在他面前,柔软的手指隔着毛巾擦拭着他的头发和脖颈,痒痒的。她的动作很温柔,还没继续,纤腰突然被人搂住。
    他埋在她胸口,从未有过的示弱,她今天认出我了。
    嗓音是颤着的。
    时莺从来没听过贺臣泽提及自己的家庭,她一直以为他没有父母,从未想过这背后有复杂坎坷的真相。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抱着自己的是需要依靠的孩子。
    时莺回抱他,示意他继续。想必这些年他压抑了太久,如果能释放出来肯定会好受很多。
    她好像不记得从前的事,不记得我爸,她抱着我,喊我宝贝儿子。我差点以为是做梦贺臣泽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还能得到来源于母亲的爱,她以前只把我当成控制丈夫的工具,甚至差点掐死我,可是她今天全都忘了,她只记得我是他儿子。
    贺臣泽脑海里全都是今天亲生母亲抱着他的场景,他从来没想过会被她抱,会被她一口一个宝贝地叫。甚至她吃饭的时候还吵着让他先吃,说这是他最喜欢吃的。
    即使她只清醒了一天,贺臣泽却觉得这辈子都没有遗憾了。
    原来爱是这种感觉,不是占有、控制,更不是用血缘关系去束缚,爱是温暖、是无私的付出,只有爱,才会让人心甘情愿地留在另一个身边。
    他过去总觉得,陷入爱的人会不理智,只有用强制的手段才能将一个人绑在自己怀里,这么多年,他一直都错了。
    贺臣泽喉结上下滚了滚,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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