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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苦司(15)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头都快挨在一起的两人,简东马上拿着他的筷子站起来,笑着说:南哥我等你,吃饭了。
    耿洲过来了,他马上到。晏轻南对沈景远说完,走过去在简东身边坐下,拿起筷子吃东西。
    他吃得很快,一口一只抄手。简东抬了下头不出声地冲沈景远笑,他才发现自己看晏轻南看得太久了。
    沈景远埋下头舀自己的粥来喝,甜是甜,但这种甜是大米和小米里面自带的甜,甜得很淡。
    他本来就没什么食欲,东西又不香,更不想吃了。
    一碗粥喝了一半没有,沈景远就放了勺子。
    见晏轻南抬头看他,他就指了下碗,说:你们的太香了,我真的吃不下去我可以尝一个吗?
    就尝一个不会有什么事儿吧?沈景远这么问完之后晏轻南就笑了。
    像小孩子要吃的一样。
    有这么想吃吗?晏轻南真的给他夹了一个,放在他喝粥的勺子里。
    谢谢沈景远一口吞下去,觉得胃口都打开了,也真的多喝了几口。
    沈景远刚放下勺子,耿洲来了。
    这孩子来的时候阵仗挺大,手里一束巨大的向日葵,跟演戏似的,进来看到沈景远还安静地站了一会儿,才朝他张开双臂,大喊一声:我滴沈哥耶
    沈景远:
    简东笑出声,走过去把耿洲带的花接过来放好,然后拿出一盒烟晃了下,问晏轻南:南哥,我俩去外面抽根烟吧。
    晏轻南点了下头,走之前和沈景远说注意休息。
    等晏轻南和简东都出了房间耿洲才敢开口说话,先捂了捂自己心口,说:好吓人,又好帅!
    沈景远没听明白,问他:到底你生病了还是我生病了?
    耿洲嘿嘿嘿地笑。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耿洲问。
    等感冒好了就可以出院了。沈景远说。
    那天你晕的时候我真的吓坏了,发烧直接烧晕,我第一次见,我好怕是我之前没处理好,我扶也扶不动你,耿洲睁大眼睛绘声绘色地说,南哥直接把你扛起来带走的。
    沈景远没想到是这样。
    之后耿洲一直在给他回忆当时发生的事情。
    晏轻南把他扛上车带去了医院,耿洲全程都跟着,到那边医院之后医生只做了紧急的处理,就让转院了。从耿洲的叙述里沈景远发现他到目前为止应该也不知道自己的病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以为只是重感冒加太累,休息几天就好了。
    既然他不知道,沈景远也没有提。
    耿洲只是他在路上交的朋友,没必要让他为一个不那么重要的人承担一次生死的痛苦。
    说完这些耿洲注意到沈景远情绪低落了点,便转而聊起他旅行时遇到的觉得有意思的事情,沈景远也认真听着,偶尔应几句。
    他当然看得出来耿洲是故意的,只不过让这么单纯一小孩儿都发现他心情不好了,沈景远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这么想着他也努力和耿洲聊,只是讲着讲着沈景远觉得自己有点不舒服,具体来说就是反胃。
    但他没有打断耿洲的话,喝了几口水压下恶心,牵着嘴角听他说。
    好在没多久简东和晏轻南就进来了,两人不知道还聊了些什么,回来的时候简东眼圈都是红着的,沈景远看着他,他就说是外面天冷风大。
    沈景远才不信,但看晏轻南的样子又好像真的没发生过什么。
    耿洲见他们回来,也觉得自己不好再待下去了,就说自己要走。
    沈景远说:谢谢你,这几天都是,下次过来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吃饭。
    别说这些,这是缘分啊哥,你放心,我再来肯定找你。耿洲答应道。
    记得提前给我打电话,我不是重庆的,可能下次我就是在别的地方了。沈景远说这话的时候晏轻南就站在病床旁边,低头看手机没看他,但沈景远忍不住瞥了一眼。
    这样吗?耿洲笑了下,那好,我也喜欢到处玩,以后有机会一起吧。
    耿洲说完就走了。
    病房里突兀地安静下来,简东察觉气氛不对,找了个借口走出去。
    晏轻南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手机关了,看着沈景远,问:打算好要走了?
    其实什么打算也没有,但沈景远嗯了一声。
    晏轻南面无表情地说:就你这样,走哪儿去?
    随便哪儿都行,沈景远承认晏轻南这样说话的时候会给人很大的压迫感,他没看他,就盯着白色的被单,不能再留下来了。
    你话说晚了沈景远,你现在这样就是在耍赖,晏轻南顿了下,走不了的,不放人。
    沈景远没想到晏轻南会这么说,他被这种霸道的样子气到了,逆反心理一上来,偏要说:你也拦不了我。
    晏轻南反倒是笑了,好像知道他在赌气,你试试看。
    沈景远还真敢试试看。
    他偏过身,背朝着晏轻南,不理他了。
    只是这么一动,他胃里那股难受劲更忍不住了。沈景远知道现在不能在晏轻南面前吐,他伸手去还想够水杯,指尖都没碰着,人就已经下了床跑进厕所。
    晏轻南跟着冲进去,沈景远趴在水池上什么都吐不出来,但呕得很辛苦。晏轻南走过去捞着他腰支撑他站着,另一只手撑在台面上。
    要叫医生吗?晏轻南皱着眉问。
    这会儿沈景远还不怎么说得出话来,他抬手把水打开,干净的水带着冷气流出来,掬了一捧洒在脸上,才觉得好了些。
    不用沈景远有气无力的,就这么短短一会儿,他再抬头看镜子,自己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养这么多天吐一次又回去了。晏轻南小声地念了句,抓着沈景远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想把人扶走,沈景远却动也不动。
    先说好,和那个抄手没关系,沈景远耷拉着眼皮,你要是怪那个抄手我就不回去了。
    晏轻南愣了下,说你真是要气死我,抄着沈景远两条腿把他抱起来。
    沈景远被吓了一跳,怎么就话也不说一句就把他捞起来了,他还没反应过来晏轻南已经把他放病床上了,现在是不是那只抄手的责任根本不重要了。
    晏轻南跟着坐到床边,重新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沈景远。水沈景远倒是喝了,就是不说话。
    我就不该让你吃那个抄手。晏轻南淡淡地说。
    这下沈景远出声了,还挺凶:说了和抄手没关系,别没事儿怪来怪去的。
    知道了晏轻南一边说一边把被子给他拉上去,手还没撤开就被沈景远抓住了。
    他有几秒没说话,晏轻南肌肉很硬,沈景远就揪着那点儿衣服,手指抓得泛白。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沈景远问。
    晏轻南垂眸,看他沮丧地垂着脑袋,说:你叫我一声南哥,我什么都知道。
    你不知道。沈景远用甩地放开他手,往后仰了仰身子,重新躺回半立的枕头上。
    他眼睛往上看着,目光里是一片一片的白色。
    治不了,哥,我这病现在治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景远:我要走了
    晏轻南:不许动!
    第22章 他不该一个人
    总有能治的那天,晏轻南碰了下他耳朵,说,我陪你等到那天就好了。
    怎么等?沈景远没看他,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一步也不能离的等吗?还是每次都像这样,顺便搭上自己的命,那么远过来接一个完蛋的人?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挺无所不能的?你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过觉吧?
    晏轻南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沈景远也没有。
    他说这些自己起初是急着来的,之后是心疼,是很久很久没有过的那种心疼的感觉。
    晏轻南抬手顺了一下他的背,沈景远背上瘦得没几两肉全是骨头。
    你想错了,我们不是这样等,他说,把每天都过得很好不好吗?
    不会很好的,沈景远没忍住,屈起腿,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太痛苦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在那一天来之前什么都不敢做。
    晏轻南弯腰把人拢进怀里,下巴抵在沈景远额头上,说:你不会死。
    沈景远捏着晏轻南一片衣角,过了一会儿放开,背对着晏轻南躺下去,蜷缩着身体。
    晏轻南勾着身子,起初只是双手撑在床上看他,后来想去牵他手,试了几下沈景远都不让,还很凶地问:我说那么多你一句没听懂是吧?
    我都听懂了才想牵着你。晏轻南手没牵到,就摸了摸沈景远的后脑勺,不弄他了。
    你没想过我这几天怎么过来的,走的时候说好一路平安,结果弄成这样,我都后悔了,喊什么一路平安啊,是不是就冲着要出事儿才说希望平安,以后都不喊了。晏轻南这样柔和地说话,好像能把沈景远的一切包容进去的语气,最让沈景远揪心。
    他从没被人如此珍视地对待过。他知道现在或许应该说一些令人伤心的话,但脑子里一个词也没有,什么都想不到。
    就是好想躺下来,不要再每天去想能活多久,得怎么活才不浪费之后倒数的日子。
    那你想喊什么?沈景远盖在被子里那只手在床单上抠着,发出不大想说话又忍不住搭理的那种声音。
    不喊了,晏轻南垂眸看着他后背,有什么想要的就心里说说,要么就听你说,你说什么我都能做到。
    等简东回来两人都安安静静的,沈景远还侧着身,简东看不见他脸,对晏轻南比口型问:睡着了?
    晏轻南也不知道,就点了下头。
    沈景远睡着了。本来怎么都睡不着,但知道晏轻南就在身后,大概在看着他,沈景远从醒过来开始脑子里就一团浆糊,觉得还是昏着好,久了没什么动静也就睡着了。
    简东顺手把沈景远的药带回来放在床头柜上。
    又拍了拍晏轻南的胳膊,两人到阳台上去商量事情。
    玻璃不太隔音,简东说话的声音还是很小。
    今天晚上你留下来还是我留下来?
    我留吧,你回去陪陪你对象。晏轻南说。
    那你店呢?简东问,老板每天在外面这样行吗?
    晏轻南淡淡地看了眼简东,简东就有点心虚了,因为他是故意这么问的。
    店里有人。
    其实我觉得,简东清了下嗓子,我没事的,我陪吧。
    简东,晏轻南转过身靠在栏杆上看着他,你和沈景远差不多大吧?
    对,简东不知道晏轻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比他小几个月,所以总叫他哥。
    我比你们都大,三岁多,晏轻南笑了下,现在不都是弟弟听哥哥的吗?怎么你们都这么不相信我。
    简东被问懵了,说没有。
    没有吗?没有还拦着我,觉得好像你们想到的那些我没想过一样,晏轻南这时候语气甚至是温和的,他拦我,你就别拦我了,简东。
    晏轻南顿了一下。
    每次我抱他的时候都觉得,他不该一个人。
    简东叹了口气,想搭晏轻南肩膀,手都抬了一半,又因为对方太高收回来。
    本来就轮不着我说话。行,你陪。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沈景远醒来之后病房里只有晏轻南,见他醒了,晏轻南把床摇起来,给他倒了杯温水塞在手里。
    午觉一直睡到天黑,睡的时间太长,沈景远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
    先吃点东西,然后吃药。晏轻南一边说一边在给他分药,装药的塑料袋窸窸窣窣地响。
    吃药的事情上沈景远从不含糊,他摊开手心接了一把花花绿绿的药,一仰头倒进嘴里。
    但他一口水没咽完,又喝了另一口。中间间隔的时间里药外面包裹的糖衣化了一些,在口腔里留下很苦的味道。
    沈景远看旁边有一碗紫薯粥,想喝又发现很烫。
    他在这边手忙脚乱的,晏轻南都看笑了,说:吃不完就分着吃。
    又从口袋里拆出一双筷子帮他搅,好半天沈景远才咽了几勺粥,嘴里好受一些。
    沈景远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等吃完饭也很晚了,再说从医院回石涯边并不近。
    他问晏轻南:你开了车过来的吗?
    晏轻南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说:我不回去。
    我一个人在这里可以。沈景远马上说。
    那股要赶晏轻南走的劲儿挡都挡不住。
    我知道你可以,晏轻南说,所以我在这里你也可以。
    这俩都倔,且互相都清楚。所以沈景远没再说什么,晏轻南要留就让他留吧。
    晚餐之后医生又过来查房,何谨还问他是不是睡过午觉了,看起来精神好了一些。
    沈景远说是,何谨最后叮嘱他:午觉睡的时间也不能太长了。
    之后的时间挺无聊的。
    晏轻南把小床推到病床旁边,那张床比病床低一些,晏轻南就坐在床边,像很多过来陪病人的人一样给沈景远削水果。
    沈景远不和他说话,递过来的就都吃了,最后一个苹果实在塞不下,才说:我吃不了了。
    晏轻南笑,自己咬了一口,说:我就是想看你什么时候能说句话。
    沈景远从来没这样和人闹过别扭,不知道怎么事情到了晏轻南这儿,很容易就幼稚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 把他带回去
    于是沈景远自己也笑了。
    晏轻南把手机拿出来,屏幕朝向他,问:要玩吗?
    沈景远凑过去看到屏幕上一片绿色,难以置信地问:你之前一直在玩这个?
    嗯,晏轻南趁这时间点了下屏幕,手机上打麻将也挺方便的。
    因为的确不知道干什么好,沈景远便把晏轻南的手机接过来,他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他的牌已经下叫了。
    晏轻南从小床上起来,换到病床边坐下,沈景远腰上还搭着被子,手机就放在屈起的膝盖上,这个姿势一点也不累。
    手上这局很快就等到了最后一张牌,新的一把开始。
    发牌的时候就拿到三个红中,晏轻南说:可以打清一色了。
    沈景远专注地看着牌面,点了点头,说:等叫牌之后,有机会就带红中杠下去,试一下杠上花。
    可以啊,晏轻南是真没想到之前那么短时间,沈景远能真的弄懂,已经是满牌了。
    这把沈景远手气是真的很好,叫牌之后带两个红中杠下去,最后一张翻起来真是要胡的牌。
    清龟自摸杠上花,满了。
    还可以吧?沈景远打开心了,连晏轻南靠得很近都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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