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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袖晚风(27)

    他们来得不巧,正好看到刘旻在对别的异能者下手,那些异能者,大多都是鼓楼内狂化后消失的人。
    从异能失控开始,后面发生的那一切不过是刘旻布下的局。
    他为了吞噬他人异能为己用,而一步步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起初,他的异能只能用来安抚异能失控者,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末世,他的异能几乎毫无用处,无法给他带来什么帮助,为了能在基地体面的生存下去,他左右逢源,阿谀奉承,活成了曾经自己最厌恶的那类人。
    他羡慕洛野拥有强大的异能,嫉妒他即使不懂人情世故,不会圆滑,活的恣意张扬,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一遍也依旧能享受基地给予地优渥生活,被人追捧仰慕。
    他产生了取代他的念头。
    他开始琢磨自己的异能,既然能吞噬掉别人多余的异能达到安抚效果,那是否可以将这些异能转为己用?
    那段时间洛野异能十分不稳定,他借着为他治疗的间隙尝试,发现他不仅可以转为己用,还能控制他们,让他们的异能更加紊乱,才有课后来频繁异能失控的事情。
    他接触的异能者越来越多,失控后来找他安抚的人也变多了,他吞噬了他们的异能,随着吞噬的人多了,他发现他可以进一步控制他们,让他们进入狂化状态,处于这个状态的异能者没有理智,敌我不分,同时也是异能最不受控制的时期,而他就能将他们的异能从吞噬到剥夺,彻底占为己有。
    他打着为狂化者治疗的借口,剥夺了几个人的异能,而被剥夺了异能的异能者就会彻底沦为废人,爆体而亡。
    他为洛野治疗的次数是最多的,但是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让他狂化,就连吞噬后转化也相当困难,而且从中他发现一个问题,越是强大的异能者,他就越难以转化他们的异能。
    从别人身上剥夺而来的异能只能保留他们原本实力的三成,这对于他来说还远远不够,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洛野,即使只是洛野的三成实力,那也是其他人十成无法比的,如果他能剥夺洛野的异能,加上其他人的,他想要的什么不会有。
    自己建基地,自己做首领。
    他开始了全面布局,让狂化者越来越多,搅乱基地,即使有一段时间洛野没有来找他治疗,他也会主动去找洛野,从旁对他进行干扰。
    因为洛野对他的信任,从来不防备他,次数多了,即使是洛野那样意志力顽强的人都被他影响,产生恍惚感,暂时失去意识被他所控制。
    他用从洛野那里转化的异能暗中杀害了几十人,从而引起总部的注意,再引导技术部的人进行尸检,指出异能来源,将洛野控制起来。
    随后干扰他的意识,控制他打伤看守逃出去,后面带走他也就更加顺理成章了。
    他把洛野带走后,哄骗他接受所谓的治疗,不过是为了不断蚕食他的意志,从而剥夺他的异能。
    只是他没想到,洛野是一体双系,拥有两种属性的异能,相生相克,早就融为一体,在火系异能剥夺的过程中,被压制的冰属性自然就活跃了。
    所以洛野才能冲破禁制苏醒过来,失去了一半的火系异能,加上长期被刘旻所控制,他身子很虚弱。
    而刘旻经过不断地剥夺,身怀十几种异能,他们打成了平手,洛野想跟他拼命,但刘旻最后逃了。
    洛野坐在尸体旁待了七天七夜,然后亲手将他们一一安葬,踏上了寻找刘旻复仇的流浪之途。
    他孑然一身,本以为这世上不会再有什么值得他留恋和奋不顾身的人,活着的意义也不过是为了复仇,再下去陪他们。
    如果知道会在那座小破城里招惹到这么一个粘人精,他大概不会手贱救了她。
    那日正值他追踪了刘旻许久的下落再次失去线索,心情十分糟糕,正好遇上一座废墟城,就进城乱杀发泄了一通。
    行至一处小巷,意外看到了一个被变种包围躲藏在两面窄墙之间的女孩儿,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可能单纯觉得那些变种碍眼,于是他间接救了那个女孩。
    从此之后就被她给黏上了。
    他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为了让她知难而退,他刻意走那些不好走的山路,而看起来明明很娇气的女孩不仅咬牙坚持下来,还越跟越紧,铁了心要跟着他。
    他身有血仇,更没有精力和心情去带着一个娇气又娇弱的女孩。
    他把她带到一座城里,看着她躲进变种巢穴的入口,没有提醒她,直到她被变种袭击,差点丧命的时候才将她救下,给她指了方向,冷言冷语赶她走。
    小姑娘没受过什么委屈,被他一指责,转身跑了。
    他只身入巢穴,一路麻木地砍杀。
    他想,这次她一定不会回来了。
    身后那个叽叽喳喳让他头疼的小尾巴不见了,忽然之间竟觉得安静得有些不适应。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女孩跟在他后面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场景,即使脚磨到出血,饿得脸色发白,累到气喘吁吁也不敢停下一步,就怕把他跟丢了。
    想到她在夜晚寂静时,明明害怕得要死却故作镇定地坐在他身旁自言自语,还说是怕他觉得孤独。
    想到她因为冷缩成小小一团睡觉,夜里迷迷糊糊朝他的位置挪动。
    继而想到她离开的路上遇到变种被杀害鲜血淋漓躺在血泊里的样子。
    就像是魔怔了一样,他冲出变种的巢穴,朝着她离开的方向追去。
    直到看到蹲在路上哭泣的她才停下。
    他在她身后安静地守了半个小时,女孩突然转身,朝着这边奔来。
    他下意识躲起来,看着女孩奔跑的方向,默默地提前回到了居住的山洞。
    傻姑娘在山洞外被冻得瑟瑟发抖,却不敢靠近,一只变异兔出现在她身后,她被吓得惊叫出声,喊的是他的名字。
    他杀了兔子,将兔肉烤熟,留下一些,离开山洞,等到她睡熟之后才回去。
    第二天,女孩就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模样,还和以前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关山险途,风雨兼程,都毫不退缩。
    他有时候无法理解,她那么小的身体里到底藏着怎样的力量,才能忍受这些有时候连他都觉得枯燥无味的生活。
    明明小小的一只,却有用不完的力量。
    她的存在,让原本一心只想着报仇的他,心里多有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念想。
    灰头土脸的她,咬牙切齿的她,碎碎念念的她,泫然欲泣的她在他受伤的时候捧着他的手吹气,像哄小孩一样说吹吹就不疼的她,还有她那让人一言难尽的包扎技术和厨艺都充满了鲜活的色彩,将他枯燥无味死水一样黑白的世界染成五彩斑斓的颜色。
    她像风一样,无声无息地侵入,吹过孤寂的原野,敲碎了冻结的冰湖。
    他开始邪恶地想拖着她和他一起入深渊,入永夜之城,让她住在他寸草不生的荒原里,永远不能逃离。
    可是看着色彩分明的她和死气沉沉的自己,他又不舍得让她陪着自己堕落下去。
    邵景是他在鼓楼认识的,姑且能算是朋友吧,反正无论他否认多少回,那厮还是会这么对外自称是他朋友。
    那时候他被刘旻带走,鼓楼大乱,邵景出任务时受了重伤,毁了容,跟随他的队友也一个个离他而去,支离破碎的基地,尸位素餐的上位者,曾经他想守护的家园早就不是曾经的模样。
    伤好之后,他离开了鼓楼,性格也变了很多,改名换姓,重新开始,自己找了一座小城,又收了一些兄弟,当起了基地首领,没想到后面越做越大,收留了许多流民,竟然也把基地经营得有模有样。
    洛野途径过几次他的基地,在那里补给,邵景劝他不要再找刘旻了,他应该为自己活一回,韦豪他们若是知道,也不希望他这样。
    洛野没听,还把他揍了一顿。
    下定决心的那天,他找了辆车,带着女孩去了邵景的基地,女孩以为他要在这里住下,为此还很高兴。
    他没有说话,看到她如此开心,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应该是对的。
    他不该那么自私地把她带在身边,她这样鲜活的人,就该生活在基地里,而不是陪他漫无目的地流浪。
    他让邵景帮他照顾好女孩,在他离开之后尽量瞒着,如果她要找就阻止她,邵景起初不同意。
    邵景看得出来他对女孩感情不一般,也许她会是他的救赎,会改变他也说不定。
    他把洛野当兄弟,自然是希望他过得好,不再那么孤独只知道报仇,但是这同时也意味着,那个女孩会吃很多的苦。
    最后私心和道德感之间,他随着把选择权交给女孩,在女孩发现洛野不见并找到他询问的时候,他如实回答了。
    女孩不顾阻拦,一定要追出去,按照洛野离开的时间算,她现在追肯定是追不上的,但邵景知道,洛野一定还没有离开。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家伙一直躲在基地附近,在女孩追出来后一路跟着她。
    看着人家跌跌撞撞地追着他,他竟然还笑了。
    邵景当时就在他旁边,见了都想给他一拳,这逼真的太狗了。
    最后,女孩追到体力透支跌倒了,哭得昏天黑地,他才叹了口气,走出去将人扶起来。
    邵景远远看着雨幕中拥抱的二人,突然觉得眼热。
    曾经他是九区战斗组的队长,一直觉得为人民付出是他们的责任,所以从来不觉得洛野的付出有什么不对。
    直到后来,他才懂得洛野当时活得有多累。
    在鼓楼的时候,因为他是第一强者,所以所有危险的任务都是他冲在最前面,是为了基地而活,到最后得到的也不过是上位者一句不轻不重的诛杀令。
    之后他又被刘旻背刺一刀,兄弟为他而死,现在又带着仇恨活着,满世界在找刘旻,早已没有生存的欲望,只是仇恨支撑着的行尸走肉。
    还好,现在有一个姑娘,愿意死心塌地地陪他。
    从邵景的基地辞行之后,两人再次踏上了流浪的旅途。
    洛野不再刻意挑选那些难走的路,他想尽量给他的女孩最舒适的生活,尽管再怎么也比不过在基地里。
    他不是没有想过定居,可他已经无法适应基地的生活,也做不到长期居住,只能隔一段时间带她去基地住几天。
    他仍然在追踪刘旻的下落,可是刘旻行动不定,而且早已改名换姓,茫茫人海,想找一个人何其困难。
    他想过如果一直找不到,就不追了,陪着她过完余生也好。
    但有时午夜梦回,仍然会记起那日的场景,这个仇不报,他一辈子都无法走出那场噩梦。
    女孩子娇气,畏暑惧寒,春天他带她去北地,秋天则返回南城,走遍万水千山,踏过山河万里,他们来去数个年头,每年都会经过邵景的基地,而每一年邵景都会夏末冬去的季节等在基地的大门上,迎接他们到来又目送他们离开。
    他们之间形成了某种默契,谁也不问归期,也不再提起刘旻的事情,但谁也没有忘记,这一血海深仇。
    几年后,邵景问洛野,打算什么时候给她一个家。
    他看着他们一路走来,从他还是个光棍到现在孩子都三岁了,这俩人还是这样,每年像大雁一样,往返南北两地,有时候还会绕路到西北那无人区里,就算是他这么见过风浪的,都为他们捏了把汗。
    洛野背靠栏杆,仰头望着天边云卷云舒,久久都没有回话。
    邵景以为他都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开玩笑地说:等我找到刘旻,把事情了解了,我就带她来你这里住下,吃你的,喝你的,再生个孩子,抢你儿子奶瓶。
    洛野一直不承认邵景是他的朋友,如今有他这句话,就算是开玩笑的语气,邵景也感动得一塌糊涂,但有些扎心话还是要说的:等你孩子出生,我儿子都断奶了。
    洛野则幽幽地问:你怎么知道现在那个不是儿子?
    论扎心,没人比洛野更能补刀。
    邵景一直想要个女儿,他老婆刚怀上二胎,被洛野这么一说,整个人都不好了。
    臭小子有一个就够他愁得掉头发的了,再来一个,那不得头秃。
    谁知道来年,真给他整了个二小子。
    那年春夏之交,邵景抱着小儿子站在城墙上等着迎接他的老朋友,顺便把洛野那个乌鸦嘴骂一顿。
    可是他等了一个夏天,他们没有来。
    冬天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有来。
    他此生最重要的两个朋友,第一次失了约
    洛野死在了变种兽潮里。
    刘旻以为过去这么多年,洛野已经放弃找他了,所以不再偷偷摸摸地生活,建了一座基地,当上了首领,日子逍遥快活,高调得附近的城市都在传他的事情。
    这世上大概不会有第二个拥有吞噬能力的异能者。
    洛野找了六年,从没放弃过找他。
    那一场决斗,两败俱伤。
    刘旻多年来还做了一件更疯狂的事情,他豢养了变种,以自己的同胞为养料,食物充足的变种,每一只都十分强大。
    刘旻临死前,放出了所有变种,豢养的地点,就在洛野他们居住的附近。
    初迢一直不知道他要复仇的事情,今日决斗,他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在变种吞没他们之前,他用仅剩的一点异能,召出冰龙,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遇见她之前,他把仇恨当做活下去的唯一动力,视死如归,遇见她之后,想要和她长命百岁。
    只可惜,接下来的路,他不能陪她走了。
    第二年的春草长得很茂盛,孤寂的山林里有两座小坟堆,紧紧挨在一起,像是相互依偎的情人,稍高的那座揽着稍矮的,生生世世不分离。
    生同衾,死同穴。
    蓝色的花瓣萤火像一条星星点缀的丝带,被风卷着飞向空中,浓郁的香味慢慢消散,院子里只剩光秃秃的枝梗,见叶不见花。
    两滴泪从男人眼角滑落,悲伤如浪潮,顷刻将他淹没。
    阿野怀中的女孩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含糊不清地问,你怎么了?
    她感觉有水珠落在她脸上。
    男人突然收紧手臂,紧得初迢觉得腰都快断了,一下就清醒了。
    她抬手摸了摸男人的脸,真的摸到了湿润的触感,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竟然在梦里哭了。
    初迢心疼得不得了,拍着他后背,一声一声地哄:没事了,不怕不怕,醒过来就没事了,梦里都是假的。
    男人神奇地平复下来,睁开眼,醒了。
    初迢还不知道,还在带着哄小孩的口气哄着他,一声声将他拉回现实,逃离那噩梦一般的梦境。
    男人在黑暗中安静了许久,突然低下头重重地亲吻怀里女孩的发顶,带着珍惜和失而复得的庆幸。
    庆幸他们还能重来一世,庆幸一切噩梦还未开始。
    庆幸她还在。
    初迢被搞得二张摸不着头脑,呆呆地摸了摸头顶:你是醒的还是在做梦?
    不会是我在做梦吧?
    阿野竟然主动亲她!
    一定是她在做梦。
    洛野将她的脸捧起,又在她额头珍重地落下一问,声音暗哑:初迢。
    初迢更懵了。
    不是做梦。
    他叫她全名干什么,怪疏离的。
    你不许死。男人突然说道。
    啊?初迢已经快要自闭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她搔了搔头,以为他是做梦梦到她死了,只好顺着他的话安慰他,好,不死,绝对不是死,谁死谁是小狗。
    洛野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但也没纠正她,只将人紧紧抱住,一点细缝都不留。
    他终于明白那些似曾相识似是而非的感觉从哪里来了。
    之前他虽然未恢复记忆,但潜意识里都在试图避开前世发生的事情,他拒绝了留在一区,选择了距离较远的九区居住生活,减少了和刘旻接触,避免受他控制摆布,而最让他意外的是,她会提前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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