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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阅读-糖雪球啊(44)

    谢相迎被这样的笑容晃了晃神,下一刻,如刀刺骨。
    未有情,未有爱,比之清净斋时的缱绻,谢相迎更愿意将之称为折磨。
    谢相迎如同砧板上的鱼肉,所做的唯有一遍遍喊着凌琅的名字,直到双眼变得模糊,口中再也唤不出这两个字。
    身上很痛,但远不如一颗心破碎时的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他。
    谢相迎。
    混沌中,谢相迎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
    为什么,不愿留下。
    轻柔的吻落在唇边,凌琅看向谢相迎的目光是那样温柔又疼昔。
    他想要谢相迎亲一亲自己,哪怕是施舍也好,可谢相迎还是走了。像是个冷心冷情的人,想起来时便送他一只糯米做的兔子,若不想,便走的干干净净。
    谢相迎蓦地笑了笑,那笑容十分明朗,又带着些凄艳之感。他的唇被咬破,在没有血色的脸上留下殷红的血迹。
    沈为川曾说北齐的第一美人出自谢府,凌琅曾经是不信的,如今越是见这个人,便越发觉得自己之前有眼无珠。
    天下之大,无人能及的上他的相迎。
    若是他,你也舍得么?
    他?
    凌琅愣了片刻,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人,一时慌了神。
    什么他,谢相迎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
    谢相迎做了一场大梦,梦里见到过凌琅最温柔的时刻,也见到过他最无情的一面。
    他醒来时,榻上挂着的传音铃无风自动,干涩的喉咙中发不出一点声音,脑袋也昏沉的厉害。
    谢相迎想唤一唤卓萤的名字,但刚张开嘴,两行泪便从眼角落下。
    他不想做任务了,死了也好,怎么也好。
    主人
    卓萤听到铃声,即刻冲进密室,谢相迎睡了整整两日,再醒来时,整个人像是蜕了一层皮。
    主人,你怎么了。
    卓萤伸手去摸谢相迎的额头,发现在这人身上烫的厉害。
    主人,我去请郎中。
    不谢相迎伸出手,拉着卓萤的衣袖,道,不要请了,会被人看到。
    这北齐之中,到处是凌琅的眼线,若有郎中到摄政王府,凌琅会知道的。
    主人,可是你。
    我没事。谢相迎看了卓萤一眼,许久才问道,是不是只要这具身子里有魂魄,你便能活着。
    谢相迎这一问让卓萤当即愣住,她跪在榻边,问谢相迎道:主人怎么会问这些?
    是不是,你告诉我,是不是。
    谢相迎拉着卓萤的袖子,始终在问这个问题,他眸中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是再没有活下去的念头。
    是
    卓萤低声道了一句,原来的谢家公子是在晴湖中被淹死的,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她才选中的谢相迎,若是谢相迎身死,她可以再挑选别的宿主。可是,她不愿意,也不想让谢相迎死。
    主人,你不要离开。卓萤紧紧拉着谢相迎,她脸上没有泪,只连声恳求道,是谁惹你生气了,我帮你杀了他好不好,你不要走。
    她遇到谢相迎已经用光了自己所有的运气,倘若谢相迎死了,她宁愿跟着一起再也不醒过来。
    阿萤。
    谢相迎的心口疼的厉害,他不愿再过这样死去又活过来的生活。
    主人,您不能离开,阿召在等您,谢二公子在等您,江夫人,谢大人都在等您。
    这具身体里还会有别人。
    那不是您!
    这是头一次,卓萤在自己面前有这样强烈的情绪,谢相迎还以为这丫头永远都是那样傻乎乎的呢。
    我值得么?谢相迎问了一句,谢相迎头一次感受到如此炽烈的感情。
    值得。卓萤的回答没有半分犹豫,她看着谢相迎道,您是那样好的一个人,那样坚韧,那样勇敢,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做出这样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您忘了么,您说过要为自己而活的。
    为自己活着。
    谢相迎的目光放空,失神许久,他都快忘了,原来他曾经也想过为自己活着。
    他真是被凌琅气糊涂了,他是独立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如此在意凌琅。
    我,不走谢相迎道了一句,缓缓闭上眼睛,
    我去叫阿召请府上的侍医,主人等我。
    卓萤说罢即刻往密室外去。
    王府的侍医方长九年纪不小,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在掀开谢相迎的锦被看到那满身的痕迹时,心下还是狠狠揪了一揪。
    那里有这样做事的,是在杀人,还是在疼人。
    方长久给谢相迎留下了外用的伤药,又写了一张方子让卓萤去抓药。
    明明是在梦里中的事,却在身上留下了伤。
    谢相迎看着那日顺手挂在床头的铃铛,费力抬起手,将那串碍眼的东西打落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谢相迎:张念汝给你盖被子
    凌琅:朕他妈也给你盖过!
    今天更新早一点,以后还是晚上
    第55章 皇侄一切可好
    谢相迎这一病养了足足大半个月, 身子后头疼得厉害,等到下床走动时还能感觉有些异样。
    这样的痛让他觉得屈辱,他从不是个心怀大志的人, 唯独希望能直着身子坦坦荡荡立在天地之间。可是凌琅却将他按在榻上, 用那样的法子折辱他, 磋磨他。
    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这被人的唇齿留下印记。刀锋入体,又一次次将他的魂魄刻下烙印。他在榻上的模样, 与狼群中伏在雄性身下的雌兽一般。
    在凌琅眼中,他便是任人采撷,肆意折磨的玩意儿么。
    每每思及此处, 谢相迎都觉得无比寒心。
    .
    阿萤。
    榻上的人唤了一声, 却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过来。
    这丫头,今日去何处了。谢相迎用手撑着身子,往纱帐外探了一探。
    片刻后, 有个少年走进密室。
    你方才在叫人么?
    那少年撩开帐子走近榻边。谢相迎看了许久,才认出那一双泛着幽微蓝光的眼眸。
    你是,黎愿?
    若是没记错,此人正是姜姬所说的九皇子, 没想到这人口中腰细腿长的师父正是姜姬。
    黎愿点头道:我师父把我扔给你了,我来看看你还活着没有。
    还活着。
    只是活的不大顺遂。
    黎愿望着谢相迎唇角结成的痂, 问他道:什么人把你弄成这样的?
    他在东陵皇时, 见过不少被太子黎昀宠幸过的男宠。他那位皇兄性子向来不好, 对府上的侍君也从不疼惜。谢相迎身上那样的伤, 他一眼看的出来是因何造成的。
    谢相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直到现在他都不愿去回想凌琅所做的事。
    已经过去了。谢相迎言语中没什么感情, 这几日他也在心下极力劝慰自己, 他抬眸看着黎愿一眼, 问道,九皇子,可否为我倒一杯水。
    哦。
    黎愿闻言,当即转身拎了茶壶倒了满满一杯茶水。
    谢相迎坐起身来,黎愿直接将茶水递到了谢相迎的唇边。
    谢相迎大概是渴极了,不到片刻的功夫,那杯中的水就被一饮而尽。
    多谢九皇子。
    谢相迎抬眸看了黎愿一眼,用袖子拭了拭唇角的水。
    这位九皇子仿佛和黎昀格外不同,姜姬既把所有的事告诉了他,想来也是个较为可信之人。
    黎愿手中握着茶杯,一双眼睛落在谢相迎身上打量。他知道黎昀和竟胜王柴弈都对此人动过心思,他不好男风,不明白谢相迎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能叫黎昀十几年来都不曾忘记。
    你黎愿想问谢相迎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话到嘴边觉得这样的问题太过奇怪,便又咽了下去,他咳了一声道,你那两个亲信今日去探查消息,让我来照顾你,有什么需要的就给我说。
    多谢。谢相迎脸上带了些清浅的笑。
    这个人,还挺客气。黎愿又看了谢相迎一眼,忽觉这人在灯火之下,似乎确实比旁人好看一些,眉毛长长的,人长的也白净。一双眼墨染的眸子不看人的时候,总引着人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黎愿正打量着谢相迎,蓦地与抬起头来的人四目相对。
    被发现了。
    你,想做什么。黎愿故作镇定。
    谢相迎看着黎愿道:我想去见见日头。
    晒太阳?
    嗯
    谢相迎点了点头,这密室内暗无天日,他已经有许多日不见阳光了。人生来对光便是渴望的,他也不例外。
    榻边是谢相迎曾经制作过的轮椅,黎愿把人扶起来,搀到那椅子上。
    谢相迎扶着扶手,虽然极小心,但在坐下之时,还是蹙了蹙眉。
    这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黎愿一边看谢相迎,一边把扶着的人搀紧了几分。
    你坐好了么。黎愿问他。
    谢相迎点了点头,黎愿抓着轮椅后的把手,将人往密室外推去。
    密室设在祈翠居的西暖阁,被推出屋门时,近乎两个月没见日头的人,在见到午后的阳光时眯了眯眼睛。
    他看着西暖阁外的花树,好些原本光秃秃的地方已经长了花苞。
    春天快来了。
    谢相迎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情也好了些许。
    黎愿看门口放着一把躺椅,轻声对他道:你身下这椅子硬,坐那里去吧。
    劳驾。
    谢相迎说罢便被人扶了起来。
    人歪在竹条编制的藤椅上,用手支着下巴往院子里各色的草木上看去。青衫垂在藤椅之下,随着轻柔的风微微摆动。
    黎愿的目光随着谢相迎而去,他不知这些光秃秃的枝丫有什么好看,看了两眼便将又将目光落回谢相迎身上。
    谢相迎是很安静的一个人,什么话都不说,能待整整一日。
    他倚靠在藤椅上的慵懒模样,像无意闯入孤山旧院里的贵公子,为满目萧瑟的景添了一抹鲜丽之色。
    黎愿注意到这人的头发有些乱,头发丝被太阳照的泛着金光一般。
    等回过神来,黎愿才发现自己居然盯着一个男人看了这么久。
    谢相迎看他长眉微蹙,撑了撑脑袋,问他道:九皇子,怎么了?
    他抬眸看人的样子,一下便将人勾住了。
    有清风过来,吹开人领口的衣衫,谢相迎白皙脖颈上那未消散的暧昧痕迹,让黎愿的心颤了一颤。
    我,渴了,去喝水。
    黎愿说罢,同手同脚地往屋内去。
    这孩子还挺有趣儿,谢相迎歪了外脑袋,枕在胳膊继续发呆。
    许久没有这样清闲过了,若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本该过这样的日子才对。
    等做完了所有的任务,他一定在南边买几亩良田,过过那带月荷锄归的日子。
    黎愿一个人往屋里去坐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有些忌讳和谢相迎说话。每次见到这个人,总显得自己格外慌乱似的,他明明与谢相迎隔的年岁不算太多,怎么这人跟活了几辈子似的,显得他自己格外幼稚。
    待平复了许久脑海中乱糟糟的思绪,黎愿才往屋外去。
    你
    黎愿正要开口,突然发现这人已经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熟了。
    谢相迎的呼吸极为平稳,身子蜷在一起,像只日头下打盹的猫。
    黎愿站在藤椅边,心道这人的身子骨实在是差,也不知怎么活这么久的。思量到此处,黎愿突然的身子突然滞了一滞,他忘记了,这人已经死过一回了。
    不远处,阿召带着几封信快步走来。
    脚下许久不曾打扫的枯枝被踩断,发出吱呀声。
    殿下!
    阿召正要叫人,黎愿回过身将食指竖在了唇边。
    见谢相迎在睡觉,阿召后面的话,没说出声来,但此事极为重要,耽误了总归不好。
    阿召蹲在藤椅畔,轻轻拍了拍谢相迎的肩膀,和声道:殿下,殿下醒醒,奴才有要事禀报。
    这一声让正在浅眠的人睁开了眼睛,谢相迎的眸子带着倦意,人打了个哈欠,眸中一时湿漉漉的,带了些水光。
    他起身接过阿召的递过来的几张纸:这是
    阿召俯着身子轻声道:几位大臣闹的厉害,陛下今日早朝上说,摄政王已经与他通了书信,半月后立刻回来,到时候设宴,要为摄政王接风。殿下如今在这儿,不知接哪门子风。
    谢相迎看着手中的书信,心下已然明白了凌琅的计策。
    凌琅这是打算找个赝品去安那帮老臣的心,反正这摄政王被烧坏了脸,戴着面具,找个身形相当的也不是不可以。
    凌琅还真是会想办法。
    谢相迎的眼眸转了转,最后落在阿召身上,道:打探一下,那个摄政王的马车从哪儿走,有消息了再告诉我。
    殿下是想?
    谢相迎略略勾了勾唇,道:他那么想叫摄政王回来,我这边儿就给他一个惊喜。
    是
    阿召没有多问,说完话,即刻转身往院外去。
    他向来是个不会多话的人,谢相迎说什么,从来不会多问一句。
    黎愿看这人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如那要使计的狐狸一般,不由问道:你这是要为那皇帝解围么?
    谢相迎看了黎愿一眼,道:我总得光明正大的回来,他专门为我设了接风宴,我何不将计就计。
    他这个本该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已经当了许多年的病猫,总要做几件事给朝中的人瞧瞧。如此叫凌琅恼了他,一并处置了,完成了那摄政王身死的任务,他也好与凌琅断个干净,日后再不相见。
    接下来的几日,谢相迎便专心养病。
    卓萤那边得了消息,说是那假摄政王的马车到时候从北城的方向回来,人不进摄政王府,先到北门一趟。彼时小皇帝会带着几位大臣恭迎摄政王回朝。
    这凌琅虽恨凌倾允,但面子上该给的还是给全了的。
    几日后,卓萤带着谢相迎在北城的驿馆守株待兔。
    晚间那假摄政王下了榻,卓萤当即放了迷药直接将人五花大绑抗在了肩上。
    主人今夜便住在这里,明日我躲在暗处护您过去。卓萤嘱咐完,推开窗子往客栈外去。
    屋中的人眸光冷了一冷,戴上最开始那张凌倾允的青铜鬼面,轻轻掸了一掸被压皱的袖子。
    他这算是帮了凌琅好大一个忙,也不知凌琅会如何谢他。
    .
    北门,春日的风微微刮在脸上,带着浓浓的暖意。
    身着织金玄色朝服的人头戴冠冕,静静站在风中。他的目光没有看向任何一个地方,似乎早已知晓,来者何人。
    身后的大臣们一个个都在望着北城的方向。
    马铃声渐渐传来起,四匹骏马拉着的马车出现在地平线。
    这马车好像没见过。
    身后不知是谁道了一句。
    凌琅的眉略略蹙了一蹙,很快又展开来。见那马车停下,凌琅略略抬了手,算作是行礼。
    身后的大臣们不用人提醒,顷刻间跪了一地,一时间有尘土缓缓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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