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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浅(2)

    才吃两口,再吃点吧,吃不下饭我给你煮点粥。
    汤知夏摇头:可能是淤血还没散,影响食欲,我一点都不想吃东西,别给我做了。
    米饭保温着,你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好吗?
    汤知夏被他温柔到骨子里的声音刺激的打了个寒颤,这语气,这声音,好像在对一个行将就木即将去到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说的话:别别别,不用了,也不要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想吃什么趁早吃,想干什么趁现在去干?
    钟星惟很用力的揉了下他脑袋,瞎说什么,只是看你最近瘦了。
    汤知夏往后退了一点,还是坐在地上,拉下一个抱枕抱在怀里,警惕地盯着钟星惟:你说你暗恋了我十一年。
    钟星惟也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最终还是钟星惟先妥协:没错,然后呢,你的下半句是什么?
    暗恋不应该都是小心翼翼的吗?你这登堂入室的架势倒像是强取豪夺更多一点,暗恋说出来就是明恋了,你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要什么?
    暗恋久了,爆发了,看到你要订婚吃醋了,黑化了,憋不住了,也不想憋着了,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好像也说过得去,看到暗恋的人订婚任谁都受不了这打击。
    勉强相信你吧,但是我必须告诉,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我是个直男,比电线杆子还直,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何必为了我这一根电线杆放弃一整片森林呢,你很好,我们不合适,你越是这样我越讨厌你。
    钟星惟抽了张纸巾擦着茶几上刚刚盘底印出的印儿,点头道:嗯,没关系,等你好了我就走。
    汤知夏心里有点堵,堵得更想吐了,这人怎么这么拗。
    我有点困,你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钟星惟帮他关好窗锁好天然气阀门,又进厨房拿走水果刀和菜刀,这才回去,到门口比划了下手里的刀,做了个切菜的动作,说:刀借我用用,我家还没买厨具,我回去切点明天的菜备用。
    砧板你不借啊?
    不用,你饿了记得吃,叫我也行,我再来给你做。
    门被他带上,终于又安静了下来,汤知夏放下抱枕回卧室睡觉。
    卧室的床很硬,硬到硌肩胛骨,枕头又很软,软到一躺上去像是头部掉进棉花堆里,怎么睡都不舒服,身体下硌的骨头疼,头又感觉是倒立的,睡得汤知夏脑子一阵一阵抽。
    迷糊之际似乎听见卧室门锁转动的声音,强烈的压迫感逼近,最后停留在床边,一声叹息久久缠绕在耳畔。
    是谁?
    是钟星惟吗?
    过了好久,压迫感逐渐消失,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一声清脆的关门声后彻底被隔绝。
    汤知夏努力睁眼却始终没能抬起眼皮,最后在混浊的意识中沉睡过去。
    第3章 医生说你梦游
    作者有话说:
    在汤知夏第不知道多少次努力睁眼望向窗外后,天终于亮了,他松了口气,窗帘该换了,太厚了,阳光透不进来,天应该五点就亮了,阳光七点才能透进来,这两个小时够汤知夏做很多事了,比如晨跑,听音乐,哦,不行,太早听音乐楼上大妈会下来投诉,那就看书,总之两个小时能做很多事。
    说起跑步,汤知夏想起这几天都不用去提早公司,是该去跑跑步了。
    从床上下来时看到床尾被单上的一层泥沙汤知夏愣怔了下,抬脚看了眼,脚底板全是泥沙,汤知夏头皮发麻的往客厅走,泥沙脚印一直延续到门口,正脑补着被外星人带去换了脑抽了记忆的魔幻剧情,敲门声响起,吓得汤知夏一个反蹿跳上沙发:谁?
    是我,我进来了?
    进。
    很明显钟星惟看到了从电梯门一直延伸到汤知夏家里的脚印,他没说话,只是托起汤知夏的脚检查脚底板:没受伤吧?出门怎么不穿鞋?
    汤知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看起来很疲惫,黑眼圈大的比汤知夏还要厉害,汤知夏觉得他俩可以组团去熊猫王国当卧底,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我没出门,我昨晚都在睡觉。
    钟星惟没跟他争辩,抱起他进浴室,汤知夏吓得赶紧揽住他脖子,又羞又恼,怒道:你放我下来,谁让你抱我的!
    我自己想抱,别闹,你洗个澡,我去给你找衣服。
    汤知夏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能郁闷的坐在马桶上,看着浴缸里的水越升越高,听到关门声和对门的开门声,心里想着浴缸放水太慢了,如果他躺进去应该能马上填满浴缸,脑子里这么想着,身体虽迟钝,也跟着做出了反应,先跨左脚,再跨右脚,然后扶着浴缸两边慢慢往后躺,耳朵刚碰到水整个人被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捞起来,钟星惟惊恐又愤怒的眼神吓得汤知夏也惊恐地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
    他手劲好大,一只手抓着一套蓝色睡衣,一只手用力拽着汤知夏胳膊,掐得汤知夏很痛,汤知夏说:我什么都没想,只是想洗澡。
    为什么不先脱衣服?为什么不等我来,水太满了,危险。
    他脸色好看了一点,汤知夏被吓到了,用商量的语气说:你能先放开我吗?被你捏痛了。
    钟星惟还是没放,伸长胳膊把衣服放回衣架,再转回来替汤知夏脱衣服,汤知夏赶紧抓住领口,怒道:你有病?你知道你一个弯的强行看一个直男洗澡这是什么行为吗?猥亵!
    对不起,钟星惟松开他,对不起,我刚反应过激了,我在门口等你,你洗好叫我,穿这套睡衣吧。
    汤知夏看着那套纯棉蓝色睡衣,跟自己家衣柜的完全不同风格,他衣柜里的睡衣只有两套,都是丝绸质感的,一套灰色一套黑色,其他衣服也都偏冷色调,不用说这套睡衣肯定是钟星惟的。
    变态就是变态,不光喜欢看直男洗澡,还喜欢逼直男穿自己衣服。
    算了,直男不跟gay兄斗,穿就穿。
    磨蹭着洗完澡出来,一打开门看见倚在浴室门口一脸惆怅的钟星惟,那忧郁的小表情看得汤知夏好一阵内疚,内疚为什么他没学会抽烟,要是家里备着烟这时候给他一根应该最适合不过了。
    钟星惟,你说你喜欢我,我不跟你计较,你要是偷看我洗澡那就是自己给自己跌份了啊。
    钟星惟挑起眼皮很深地看着汤知夏:我只是怕你晕倒在浴室,站这里听动静,你有的我都有,有什么好看的。
    正说着高压锅提醒音响起,钟星惟指指桌子,桌上已摆好了一盘煎蛋和一份煎饺:你坐着,我去盛粥。
    汤知夏自语自评:蛋煎得不错,饺子外卖的吧?我家没有饺子,看着还行。
    手让开,粥来了。
    汤知夏接过,就着碗沿喝了口粥,钟星惟刚坐下又蹭的起身,椅子划着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钟星惟倾身接过汤知夏的碗,满眼心疼:你傻啊,刚出锅的粥,不烫吗?
    汤知夏摸着嘴唇张了张嘴,舌头烫麻了,说话有点慢:还真是有点烫。
    但是不痛,汤知夏对自己现在的身体很是担忧,时不时头痛,咽不下东西,尝不出太多味道,现在连冷和热都混淆了,明明粥这么烫,汤知夏还是觉得胃里冷,冷到痉挛。
    钟星惟递给他一杯凉水:含一口水。
    汤知夏听话的含着一口凉水,确实舒服多了,等他吐完水钟星惟还在盯着他,强硬道: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汤知夏憋了半分钟吐出两个字:变态。
    磕磕绊绊陆陆续续吃下半碗粥,汤知夏放下碗皱着眉:吃不下了,再吃要吐了。
    那就别吃了。
    他这么好说话汤知夏还有点不习惯,说也奇怪,好端端的订个婚出了场车祸,醒来身边只有一个自称暗恋了自己十一年的男同学,未婚妻到现在没露面,家里人一个也没出现,汤知夏在想他车祸前是有多纨绔多令人失望,上欺父母下骗妻的事应该没少做,才落得如此下场,只剩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陪在身边。
    虽然他有点变态,脾气也有点古怪,还情绪多变,但总体来说还算过得去,至少汤知夏不讨厌他。
    那个,汤知夏斟酌着开口,我想给我的主治医生打个电话,你能回避下吗?
    我刚打过了,你洗澡的时候。
    汤知夏张了张嘴,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也只啊了一声,继续等他的下文。
    医生说你梦游,晚上最好有个人陪着你看着你,你昨晚一个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幸亏没遇到坏人,要是遇到坏人谁都不敢说会发生什么事。
    可我以前从不梦游。汤知夏并不记得,随口诓他的。
    现在不一样,你脑子里有血块。
    汤知夏有点烦燥:为什么医生不帮我手术取出血块?
    没必要,淤血自己会散,你也别担心,应该很快会散,你想啊,脑袋开瓢可不是闹着玩的,首先,你后脑勺的头发要全部剃光,然后开刀的地方以后可能长不出头发,等好了留着一条宽宽的缝,不用等风撩都能看见一层头皮
    停停停,打住,我不想开瓢了。
    钟星惟满意了:嗯,那你应该听出医生说的重点了吧。
    听出来了,淤血自己会散。
    不对,重点是晚上最好有个人陪你,不能让你一个人独居。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汤知夏咽了咽口水,指着钟星惟:说了半天你在这儿等着呢,你下一句该不会是想说你想搬过来我这边住吧?
    钟星惟偏了下头,大概鼻子痒,他以鼻尖蹭了下肩膀,露出他招牌式令人讨厌的自信笑容:我认为当前这个人选非我莫许,当然你可以付我服务费,反正你请个保姆也得花钱,还不一定信得过,你想想,你睡着了,保姆搬空你的家,再偷拍你照片放到网上。
    汤知夏嘴角抽了抽,我怎么觉得你搬空我的家再拍我照片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钟星惟没接他的话,转话题道:你休息会儿,我去洗碗。
    汤知夏叫住他:钟星惟,你别喜欢我好不好,你很好,我们可以是朋友是兄弟,唯独不会是爱人。
    钟星惟脚下一滑,没回头没看他,也没说话,稳住脚步后径直去了厨房,汤知夏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汤知夏在沙发旁的地面坐了一小会儿,躲去卧室给医生打了个电话,新手机用得一点都不顺手,好多功能都找不到,汤知夏翻出陈医生电话,压低声音把他早上脚底沾泥的情况简略描述了一遍,陈医生温和的告诉他他听钟先生说过了,让汤知夏注意休息,晚上最好有个人陪在身边,万事有照应。
    挂完电话又偷摸坐回沙发,看到茶几上的园林杂志,想起自己还有家园林景观设计公司,总部在北京,福州这边是他三个月前开的分公司,之前他一直是两边跑,住福州较多。
    钟星惟,我下午要去趟公司,你有事先去忙吧,不用跟着我。
    你明天再去公司,今天再休息一天。
    为什么?
    你车坏了,明天帮你提车回来,我车也坏了,我今天不能送你。
    我可以打车。
    我不喜欢打车,你打车我没办法跟着你。
    汤知夏:
    沉默是对抗无赖的最好办法。
    第4章 奇怪密码
    作者有话说:
    安静了两分钟,钟星惟洗完碗了,端出一杯水,从一个没有标签的白色药瓶里倒出几片小药片放到汤知夏面前的茶几上,温声哄道:小夏,把药吃了。
    汤知夏本能的拒绝,生理性的喉咙痛,就好像已经尝到了药片的苦味和要咽咽不下去要吐吐不出来的窒息感,他猛摇头:不吃不吃。
    乖,吃了奖励你一颗椰子糖,不吃瘀血散不开。
    乖?
    汤知夏手臂汗毛肉眼可见的竖了起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吃!
    只要你不要用这种语气来刺激我,太肉麻了!
    吃完药又想起自己那部车祸中摔烂的手机,问道:护工大叔说你拿我手机去修了,可以拿回来了吗?
    修不好,直接报废了。
    sim卡总在吧?你给我的手机号码也是新的吧?几天了没有一个人能找到我,除了你的电话我没接到任何人电话,我未婚妻可能会担心我。
    钟星惟立马变脸,刚刚和风旭日,转眼乌云密布:你记得你未婚妻电话的话可以自己打给她。
    就是不记得才要找回旧手机啊。
    那你记得她名字吗?告诉我,我帮你向朋友要她电话。
    汤知夏又开始头痛,脑袋像被橡皮筋勒住,越勒越紧,又像有人在他脑子里打鼓,鼓点化作绵绵细针落进脑浆里,痛的他用力撞向茶几。
    一只手护住他脑袋,哦,原来钟星惟还在,他抱住汤知夏脑袋,温柔的帮他按摩太阳穴,细声细气的哄:头又痛了?听故事吗?绿豆芽的故事。
    汤知夏躺在他腿上闭着眼睛想,刚才是为什么头痛?
    刚刚在想什么问题想到头痛的?
    有一根小小的绿豆芽,他长得很瘦,总是低垂着脑袋混在一群花生芽里,花生芽生得又壮又高,绿豆芽总被欺负,他的头越来越低了,总觉得他是多余的一个,有一天出现的一根黄豆芽,黄豆芽比豆绿芽高一点壮一点,他们俩个与众不同的芽类聚到了一起,刚开始黄豆芽只是可怜他瘦弱,习惯性的照顾他,他不知道绿豆芽慢慢长大,随着身体一起长的还有一颗爱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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