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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窅(20)

    那你们不是
    若有朝她想通了,我自然会陪着她左右,若是没有,我陪她耗上一生何妨。
    但求她忘了。
    若是忘了,我便带她远离这是非,脱了这皇家亲缘,潇潇洒洒地江湖遨游,想来她是喜欢的。你放心,我依旧会照顾好你们母子,这弋哲王的位子我不在意,倒是可以给你们的生活多个保障,愿这孩子平顺一生,只是辛苦你一人抚养。
    谷雨让我收心,却不知道我只有一条路可选,将军对我们算是仁至义尽了,我本就应该报答,我会为将军守着这个家,不让将军冷清。
    你不爱刘濬了?
    爱,怎么不爱?
    爱可以分吗?
    不能,但是爱却是可以滋长的,将军你让人心疼,一个男子为了情爱如何我是看不起的,可是将军若是没有情爱我却觉得可惜,这爱只有谁轻谁重,哪里会多会少?
    你却不能怜惜我,喜爱我的下场都不好,好比你看到的珠联。
    我只有唯一的活路,就是去敬爱您,连死都不行,我还有家族,还有孩子。
    你来的太晚,现在的岚枫知道了爱情,遇到了心中唯一的人了,你是个可怜的人,陛下不信任你的家族,你却是无辜的。
    我只是想在你的心里留下一席之地,淳安郡主的眼如平湖的波涛,面上微红。
    程远上前抱住她,低头轻轻吻着她的唇,淳安郡主的手顿时攥起拳头,却马上松开。
    程远扶正她,摇头道:你不喜欢,你在忍耐,你是个好女人,你不需要骗你自己,也不需要这样为你的孩子得到保障。程远一诺千金,不会因为别人迁怒无辜,我这一生只对一个人违诺过,那人不会是别人。璧合,我累了,随我回房,给我松松筋骨。程远揽过璧合,自然的态度,璧合抬手把他手打下去,自然的反击,璧合是爱着她的爷的,不会忍耐,也不会强求,这样的女人才可以在他身边长久吧!一诺千金,如何才能相信男人对女人的承诺?
    淳安郡主思索下还是去找程远,走到门外,没有侍人,他身边服侍的好像就只有一个珠联一个璧合一个燕宇,门内便是谈话声。
    你常年在外行走,哪家女子愿意一心一意为你这般,能不舒服吗?这话淳安郡主倒觉得看错了璧合,这般娇嗔倒显得恃宠而骄。
    若是珠联没有意气用事该有多好。
    不要惦念她了,她是个愚人不值得您惦记。明明是好姊妹,温和这璧合背后这般言语。
    你现在倒是一点不伤心了,她才死多久,你们这样的姊妹也是少见。
    珠联璧合,名字连在一起就是好姊妹了?爷明明知道不是的,我们不过是同病相怜的短命丫头,不值得您怜惜,若是爷是小姊,我们倒可能是姊妹,可惜了,您是郎君,是要了我们的郎君。她这般死了倒是免了以后伤心。爷也不用多想,死人不值得惦记。璧合的声音一顿,半晌带上些低沉的伤感,爷,您已经多少年没有碰过璧合了,自从您遇上长公主
    对不起,我能做的也只是对不起,你原本就该做个好人家的贵妇人,不该让我耽误你。
    哈,爷这是又要赶璧合?珠联有鹤顶红,璧合也有白绫,还是老夫人赏赐的!
    你最后还是要离开的,和你应该珍惜的人。
    爷躺好,我给你按按,那个时候不是还早吗?也许会有那么一天,我都找好地方了,那是一个寺庙,供奉的却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那个地方,奉得谁?
    花神百华夫人,离这里有些远,却很美,叫翠薇山。那是花朝前后,我去拜花神,正巧碰见一个女子出家,那老尼正要为她梯度,我就上前拦住了。
    那老尼定是厌烦你。
    她呀的确讨厌我,她问我你为什么阻拦?我就说,这女子不行,六根不净,不然叫她和我比比?那老尼还没有说话,那女子便说比就比。顿时老尼就不给她梯度了。争强好胜哪里清静了,我又啰嗦了两句,那女子也不剃度出家了。
    那老尼倒是可以。
    是呀,那老尼拉着我便说我与此处有缘,六根清净,编我出家!
    你怎么走掉的?
    我捐了好多香油钱,反正我钱多,我说我现在在世间修行,时机一到便皈依,正好这身外物添恩德!
    你个鬼灵精。
    哪有,其实我很喜欢那个地方,清幽动人,你没有去看到就不知道那有多大魅力,就好像爷,靠的越近越被引诱。爷今日为何那般对待郡主?
    吃醋了?
    就是爷你这般胡乱说话才让人误解,才
    是我不对,璧合却不妨猜猜。
    你的心思太深,她今日不过是想要一个保障,却信不得男人的话罢了。随便哪个女子让人突然唐突也会不舒服的,你根本就是骗她。
    我今日才知你竟不止是乖巧,更为通透。
    你现在是认定了人,其他喜爱你的皆是可怜,唯有狠心了断。你是对的,可是对于已经喜欢的请您不要这样,郡主你可以否,那些将要爱你的你可以阻止,可是已经爱上的请您放纵,可好?大家都没有奢求过,不是吗?
    好。
    淳安郡主起身前去别居,程远是戏弄了她,初衷却也是为她好,她恼火却信了那句一诺千金。
    主子,快禁夜了,还要等吗?郡主应该不会来了。
    刘濬蹙眉,站起身来,这时候仆人进来抱:主子,郡主来了。
    刘濬顿时起身让仆人带他去,下到二楼便看见淳安郡主一个人站在那里。刘濬屏退其他人,上前便抱住她,淳安郡主有些奇怪,这个家伙不论对自己多么无礼,自己却只会觉得很温暖不会厌恶不会忍耐,那人在耳边轻声唤着婧阿姊。
    濬,你放开我。
    刘濬松开怀抱,却没有放开她,拉着她到一边坐下,兴冲冲道:总算没有叫我郡王了,你可知道我有多么不舒服?
    淳安郡主看着他放在肩头的手,那样的手,温柔有力。濬,我已经是程家妇人了。
    刘濬的手收回,盯着那双总是柔情的眼睛。
    淳安郡主却只是道:濬,这般叫你只是从小到大的情分,现在我和你也只有这些情分,其他的不要再想了,我现在只想安安分分地做岚枫的妻子。
    刘濬看着她不由抚摸肚子的手,岚枫,岚枫,岚枫!他要挟你了,还是勾引你了?那个男人只会勾引女人为他神魂颠倒,当年的杨妃,还有沈家大小姊,成婚的,没有成婚的和他有干系的女人多不胜数,你觉得你又凭什么认为可以留住那样的男人?
    你不要那么说他,他是一个很体贴照顾女子的人,并没有你说的那些对我,我也只是想做好他的妻子。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们不可能长久,你不可能给我我想要的安稳幸福。
    你现在心里只有他没有我了对吗?
    刘濬的吼声让淳安郡主吓了一跳,她对上那双眼睛,是愤恨,她从来不喜欢的东西。程远在他身上受过的伤很多,但是她从未在程远眼中看到过愤恨,那个男人会一个人安静地悲伤,吹着笛子也不多说话。
    刘濬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走神,这样的人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吗?有时候人真的很贱,在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珍贵,那样的一个知识爱着自己的人没有了吗?这个自己爱着的人会在哪一天忘记自己,会在和他人比较之中开始鄙视厌恶自己。不能想象一时间悲伤恐惧占据了上方,连那点愤恨也无处可去。
    在他面前,淳安郡主从来没有赢过,她再坚定,也敌不过刘濬片点的伤心,何况这般铺天盖地的悲伤,她不敢再看,起身便走。
    刘濬上前便拉住她,最后一次,即便是以后注定了怨恨,也让我亲近你最后一次,他扑上去亲吻她,淳安郡主护着肚子,惊恐之后便去推开他。
    不,不,连这样都不给我留下,再也留不下。婧姊姊!刘濬喊她,淳安郡主却是越发不能忍耐,绕过屏风开门就出去。
    刘濬回身追出来,拉住淳安郡主,劈头盖脸便是一巴掌。贱人,枉我待你如此好!
    淳安郡主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怒火,他总是再恼火也只是一个人忍者,即便是阿父和阿兄和他为难,他对自己也只是笑着说没事。眼泪不由落下,眼睛一眨不眨,面上依旧没有表情。我我恨,我恨你。她抬起手,打下去就可以一刀两断了,就彻彻底底一刀两断了。
    刘濬抬手便接住她的巴掌,向前一推搡,却不料想那纤弱的身子摇晃片刻便坠落下去。
    刘濬伸手,却只看见那滚下楼梯的人儿躺在血泊了。他慌忙跑下去,却看着方才挣扎喊着救命的人盯着他,目光太冷。恭喜你,你的孩子没人。
    陪郡主来的采儿扑将上来,叱骂这刘濬,喊着人将淳安郡主送回将军府。
    禁夜军原本就是程远手下一员,慌忙护送淳安郡主回府。
    程远听到这个消息,披着外裳便赶来,采儿跪在床边哭,那个女子真的是无辜的,早晨她还在为她的孩子搏一个未来,晚上便失去了那个未来,还是自己最爱的人一手摧毁的。
    我说过的话不会改变,你依旧是我的郡王妃。
    淳安郡主眼睛闭着,眼泪没有停过。
    花落
    薄舞去见阿父时,程远正在和阿父下棋,两个人这样平心静气坐在一起实在难得。程远没有起身招呼她,她也没有和他说话,她没有打扰二人,便回到了凤仪台。
    休憩片刻便带着恙儿四处游玩,路过枕霞阁时,看着阁内。殿下,阁中自殿下后没有人再入住,要进去看看吗?
    秋蓉已经和当年大不相同,这一场磨难仿佛成就了她,当初懵懂的女儿家变得清瘦且体贴。
    薄舞点点头,道:这宫中空着的地方远比聚集的地方多,闹热便太热闹,清冷便越发冷清。
    门前的大树留下阴凉,一切并没有多大改变,仿佛薄舞只是出门戏耍了一会儿回来,但是什么都在改变,比如那檐下垂的竹帘碧玉已经换成了轻纱,比如身边三个丫头
    腰上的铃铛清响一声,薄舞吩咐:白露要来,你们备酒,我要招待她。
    秋蓉应下离开,薄舞便继续在这宫中游荡,食人潭的水还是那般清澈,红鱼留恋在岸边,薄舞匍匐在地,便要伸手去碰碰。侍儿们却顿时齐齐跪倒阻止,恙儿不懂这些一天自称奴婢的人为什么这般大惊小怪。
    殿下万金之躯,这食人鱼若是误伤殿下,奴婢们就是身家性命也不能恕罪。
    千金之躯,呵,这般残破的身子,这样污秽的身子,这样岌岌可危的血统。她伸手便去拨弄红色的鱼儿,笑道:恙儿,这红头锦甚是好看,你们把这鱼儿捕起来,全部放到清河去。宫人们大惊,难不成一直以为的都是错的?
    薄舞揽着恙儿在怀里,低声细语:好妹妹,我莲花盆中的才是真正的食人鱼,你记得将它们放入这食人潭中才好,不要误伤了别人,不用心急,记着办理就是。恙儿睁大眼睛,只是微微颔首。
    就在淳安郡主出事的第二天她便知道了,她不能理解,刘濬残忍的对象怎么会是淳安郡主!那个女人,刘濬是爱的,那个女人温柔坚韧。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刘濬知道了那是他的孩子还能不闻不问。
    刘濬便是这个时候闯入的,侍儿们不由惊骇,薄舞却是依旧不理不睬,恙儿生怕薄舞吃亏,却让碧莲给拉走了。
    一个帘子,两个人,一个柔美的面上淡漠,一个俊朗的面容满是忧伤。
    为什么?他问,是愤恨的,是不甘的。
    薄舞没有能力去反抗这个男人,他对她的压迫让她只能顺风屈服,他走出帘子,放下书,那一页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如果刘濬没有下一个动作,她也不会后悔出来。刘濬拉扯她入怀,拥抱她,亲吻她。薄舞讨厌他的嘴唇,讨厌他的亲吻,讨厌他的靠近。她反抗挣扎,甚至挥手给了他一耳光。这是皇宫,请你给我留些尊严!
    尊严?你可曾给我尊严,我是你的丈夫,你却没有尊重过我。
    尊重从来都是相互的,你不是问为什么吗?我告诉你就是你从来都是顺着自己心意行事,从来没有为别人考虑,从来不会尊重别人,所以你注定失去。
    住口,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是程远勾引了她,是程远那个贱人欺骗了我!
    薄舞蹙眉,她不愿意任何人说程远不好。愚蠢,是他的错吗?他错在比你体贴,比你懂尊重,比你会照顾他人?你以为刘婧为什么拒绝你?你根本没有想过和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怀着你的孩子,岚枫包容她,愿意给她安宁,可你呢?喜欢就不要质疑呀!怀疑不爱了就放手呀!你做了什么?你就连分手也让人龌龊。
    放手?不,婧阿姊是我的,她本来就只属于我。
    薄舞看着他癫狂,自私的男人,那个女人什么时候不是属于你的?她都没有见到那般的爱,爱的只是那个人,在她心里那个罪恶滔天的人也是好人,身在福中不知福,说的便是刘濬。
    刘濬糟践着她,薄舞也只是冷眼瞧着,不言语,侍儿们在外战战发抖,却清楚自己只是奴才。当衣服离开身体的时候,薄舞有些自暴自弃,本来就是这人的妻子,本来就不洁净的身体,抗拒又有什么用?可是岚枫,三郎眼里的顺服让人难忘,他看着自己没有言语更多的是一种祝愿,愿我安乐。你走开,我不是你的情人,你这样不过是折辱了我,也折辱了你自己的感情。
    刘妩,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你应该尊敬我,顺从我。你还真是世外来的,不懂规矩,看看这为沾尘埃的样子,活像是活在画里的。刘妩,你真该沾上些风尘,你就是太过强硬,才会容易折断,刘妩真是可怜,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情阿兄,是你厌恶的我,我们才是最了解对方的人,我们明明一个在一起的。
    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你不过是与我擦肩而过,凭什么说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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