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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摇(41)

    他又长袖一抬,指着群臣,冷戾的目光犹如利箭射出:刚才魏家三郎那番话,谁敢泄露出去一个字,朕就将谁的脑袋砍下!
    众臣连忙抱拳称:喏。
    魏家三郎被拖了下去,皇帝怒不可遏,甩袖往殿内走去。
    在入内殿时,姜玄长长呼了几口气,然而一进去,就看到儿子和小女儿背对着他,立在窗边说话,儿子的手还正揽在女儿的肩膀上。
    皇帝立在那里,觉得不妙,皱起眉头,咳嗽了一声。
    那依偎站在一起的二人,齐齐转过头来。
    姜玄一抬眼,就对上小女儿澄澈且懵懂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鲨了你,让你污蔑我的一双乖儿女。
    第52章 香闺
    姜玄走到书案后坐下,不知为何,刚刚的那一幕,总让倍感不适,他暗自将那念头压下去,看向一双儿女。
    姜曜搭在姜吟玉肩膀上的手,已经落了下去,此刻二人就立在书案前听他说话,俱是神色平常。
    姜玄便更加放心,对姜吟玉道:这桩婚事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外面一些风言风语已是不可避免,不过柔贞你放心,归根到底是魏三郎有错在先。
    这事父皇也有责任,是父皇识人不清,被小人蒙骗了去,柔贞你不会怪罪父皇吧?
    姜玄说这话,语调都弱了几分,毕竟是知晓小女儿执拗脾性的,害怕她因为此事记恨上自己。
    他背靠在椅上,指尖敲桌,沉着地观察小女儿的神色。
    姜吟玉没有回他的话,只目光游离向一侧,眼睫垂覆,好似在想事情,过了良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这样的反应无疑让姜玄长松一口气,他越看小女儿心里越是爱怜。他在这件事上最后站在了她一边,想来这也不算迟,还来得及挽回自己在女儿心中的形象。
    姜玄目光慈爱,又和姜吟玉说了几句话,看到小女儿都轻声乖巧地应下了。
    当然了,隔着一张书案,姜玄瞧不见小女儿和太子二人衣袍之下,双手早就纠缠不清、紧紧扣着。
    袖摆下,姜吟玉如春笋似的五指,紧张得蜷缩起,好几次想要逃脱他的掌心,都被姜曜给捉住,最后给抻开,被他修长的五指,滑入她指缝间,与她十指相扣。
    她呼吸一顿,去看皇帝,与皇帝带笑的眼神对视,心里涌起一种做贼心虚感。
    她手一紧,被姜曜拉到身边。
    皇帝就看到小女儿面色不对,眼里眸光慌乱,她垂在一侧的袖摆晃了晃,伸出另一只手,去握袖摆。
    皇帝正要顺着她的动作看去,这时殿外有宦官进来报:永怀长公主求见
    姜玄干脆道:不见。
    小宦官左右为难,犹豫片刻,还是跑进来,替外头的长公主传话。
    就在姜玄侧过身子,一脸厌烦去应付时,姜吟玉赶紧伸出手去推姜曜的手。
    姜曜直接拉她到身侧,道:有话与你说。
    他声音温柔,眉眼清和,可他手上握着她手腕的动作却远不是这样,十分的狠厉。
    姜吟玉轻声问:什么?
    姜曜俯下面颊,道:今日之后,你还是去东宫。
    姜吟玉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边皇帝已经将太监打发走,转过了身来,嘴里念叨:长公主这个时候来见朕,定是要给魏三郎求情,不见!
    没一会,姜曜道有事要先走。
    姜玄知道他是去处理魏宗元的事,摆手让他离开。
    等儿子走了,姜玄招了招手,将女儿唤到身边来。
    姜吟玉给他盈盈做了个礼,姜玄笑着去握女儿的双手,可才握住,就发现女儿左手腕间有一道红痕。
    姜吟玉下意识缩手,被皇帝捉住,问:怎么弄的?
    那红痕淡淡,如同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本来没有多明显,快要消散,却因少女的肌肤白皙娇嫩,显得极其刺眼。
    姜吟玉道:之前戴镯子,手腕被磕到的。
    姜玄揉了揉她的手,脸上露出笑容,好似完全没有对此事起疑心。
    姜玄道:这婚事魏宗元是有错,但你也太过心急了,怎么能又逃婚?
    外面苛责她的话,不用想也知道有多少。她心里想必已经很难受,皇帝再训斥她,恐怕她怕更想不开。
    皇帝是极其气恼姜吟玉又闹出这么大的祸,但看女儿楚楚乖巧的样子,到底是怜惜的心占了上风。
    他话锋一转,问:阿吟,你这几日在东宫,是太子让你留下来的吗?
    见姜吟玉点头,姜玄叹道:只是你二人关系再如何好,终究是要避嫌。
    姜吟玉理了理碎发,道:皇兄的意思,似乎要让我在东宫多住几日,可我不太愿意,只想回我自己的披香殿。
    皇帝眉心皱起:你皇兄非要你住?
    也不是非要,姜吟玉维护姜曜,是我依赖皇兄,皇兄也怜惜我,可我不习惯住在东宫。
    她越听皇帝的语气越觉不妙,赶忙转话题,道:我想去母妃那里住几日可以吗?我有点想她了。
    姜玄这一次没有像以前犹豫,思忖片刻,便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母妃应当也很担忧你,去吧。
    姜吟玉脸上露出笑容,和皇帝道谢,告辞离开,走时步伐轻快,连衣裙的弧度都可见心情的喜悦。
    姜玄目送她的背影,等她离开后,嘴角笑意慢慢落下去。
    他深沉的目光盯着珠帘出神,回忆起姜吟玉朝自己浅笑的样子,长长叹息一口气。
    他实在不愿苛责她,有时控制不住脾气朝她发怒,事后也万分后悔。
    他喜欢这个女儿,哪怕知晓她出生月份不对,可第一次将婴儿的她抱入怀中,就抑制不住涌起怜爱之情。
    这一刻,姜玄忽然升起一个念头,让他细思后都觉得毛骨悚然。
    他想,哪怕小女儿真做了什么不应当的的事,他也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压下。
    对太子也是一样。
    姜玄深深叹一口气,只能求女儿再乖一点,不要让他失望。
    **
    桂宫。傍晚时姜吟玉步入兰昭仪的宫殿。
    阿吟来了!
    兰昭仪坐在榻边,手抚摸上她的脸颊,轻声道:外面的事母妃也已听说了,也怪母妃识人不清,当初太过急切催你嫁人,谁知对方竟是这样的品性。
    姜吟玉蜷曲在兰昭仪的膝盖上,一头柔顺青丝垂落。
    兰昭仪低头,见小女儿侧颜娴静,一句话不说,也不再继续说下去,怕刺激了她,只用手抚摸她的面颊和头发。
    母女二人,几乎每一次相处都是这般,姜吟玉黏兰昭仪总是黏得厉害,十分想要抱着她。
    每每兰昭仪见女儿这样,眼底就发酸,可以想见这些年自己不在女儿身边,她是如何的难熬。
    她心里挥之不去此前姜曜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见姜吟玉神情平和,便试探性地刺探起她来。
    阿吟知晓自己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吗?
    闻言,伏在她膝盖上的少女直起腰,问:是一月还是二月?
    兰昭仪只笑着抚了抚她的脸,听女儿的回答,恐怕姜曜所说姜吟玉知道自己身世一事是真的了。
    兰昭仪不敢去想真相被揭露那一天,女儿会遭受怎样的流言蜚语,外面的人会怎么看女儿。
    兰昭仪让她躺回自己怀中,声音轻柔似软云:你是二月生的,等过了年关不久,就年满十七了。
    阿吟最近好似和太子走得极近,但母妃其实不希望你和太子亲密。
    姜吟玉手一顿,问:为何?
    兰昭仪俯下身子,问:你皇兄对你什么心思,你知道吗?
    姜吟玉声音低低的:是兄妹之情。
    兰昭仪道:母妃被囚禁了这么久,厌恶了皇帝,连带着厌恶皇帝其他子嗣。你以后少去和太子见面可以吗?母妃总觉得他不好。
    姜吟玉道:外人都说皇兄品性高洁,他是储君,怎么会不好?
    她抱住兰昭仪的腰,长长的眼睫如翅颤,知晓兰昭仪在暗示什么,可她只敢避重就轻地这样回答。
    兰昭仪握住她的手,那这几日先不许见他,就待在这里,好好陪母妃。
    姜吟玉点头道:好。
    兰昭仪揉了揉她头顶,与她一同去用晚膳。
    到了夜里,母女二人卧在榻上,姜吟玉被兰昭仪搂进怀里。
    殿内烧着暖炉,一室温暖,殿外细雪落下,万籁俱寂。
    姜吟玉在入睡之前,脑海里浮起答应姜曜的话也不知他现在回宫了没有,得知自己躲到母妃这里来避他,会不会生气?
    暖风拂来,姜吟玉双目阖上,渐渐陷入睡梦中。
    子夜不到,姜吟玉就又清醒了。
    她夜里做了噩梦,此刻衣襟凌乱,长发散在枕头上,额间香汗淋漓,盯着漆黑的帐幔,气息一喘一喘。
    正这时,她听到笃笃,敲打床榻柱子的声音。
    姜吟玉侧首,看清有一团身影立在床边。
    一只男子修长的手挑开帐幔,露出了一双清寒的面容。
    姜吟玉没想到会见到姜曜,睁大眼睛,无声唤他:皇兄?
    他才办完事回来,玄袍满身是雪,肩头雪珠淋漓,碎发潮湿贴面,一双漆黑透亮的眼睛似雪里苍穹朗月,静静盯着她。
    二人一对视,姜吟玉就想起了自己答应他的话。
    姜曜道:下来。
    姜吟玉卧在里头,看一眼熟睡在身侧的兰昭仪,摇头说不方便。
    便见他侧开一步,将帘子挑得更大,示意她下来。
    帐幔外的风慢慢袭来,熟睡的兰昭仪轻微动了一下身子。
    这一动静,促使姜吟玉从床榻上爬起来,赶忙就跨过她的身子下了榻。
    殿内漆黑,暖炉生香,姜吟玉和姜曜到一侧说话。
    姜曜问她要手绢,擦拭手上的血迹。
    姜吟玉问:你受伤了?
    姜曜慢条斯理地将指尖细缝里血迹擦干净,抬起头看她一眼,道:不是我的,是魏家三郎的。
    虽说对魏宗元无甚同情,但姜吟玉听他这样轻描淡写说出这话,心还是颤了一下。
    她看姜曜满身是雪,准备转身去给暖炉里添炭,才走到暖炉旁,被姜曜拉过手腕,问:不是说好让你在东宫等我的吗?
    他冰凉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似冰冷的蛇缠绕上来,让姜吟玉后背泛起一丝寒意,颤抖着肩膀和他对视。
    姜吟玉侧过身子,不敢看他的眼睛,道:母妃想我了,我来见见她。
    姜曜深看她一眼,姜吟玉只觉心思又被他看穿,不知怎么面对他,只道:你快回去,莫让我母妃发现,我母妃睡眠一向浅。
    她急急催促姜曜出去,说完,床幔后传出一声动静。
    二人俱往床榻看去。
    第53章 缱绻
    姜吟玉交谈时,听到床榻间传来窸窣声,以为兰昭仪醒了。
    帐幔后灰蒙蒙的一片,炉香吹得帘子荡起一层涟漪。
    姜吟玉盯着那帐幔许久,都没再听到动静,悄声走过去,撩起床幔,见兰昭仪维持着方才的睡姿,好似还在沉睡。
    母妃?
    她试探唤了一声,榻上人没有反应,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将床幔又放下,快步走回去。
    皇兄先走吧,万一等会我母妃真醒了。
    姜曜道:魏家三郎的事我才解决完,便想来见你一面。
    姜吟玉一愣,问:这事魏家会起疑吗?
    不会。
    今日傍晚,姜曜带人,追上了流放魏家三郎的牛车。
    姜曜没有分毫犹豫,亲自动手,除去了魏三郎。
    在魏三郎鲜血从脖子里迸射出来时,他大声叱骂姜曜与姜吟玉狼狈为奸,奸夫淫.妇,声称已经将二人的丑事告诉了魏宰相,日后他二人定会为被会天下人所唾弃。
    魏宗元如此怯懦自私小人,含恨而终,姜曜没有丝毫同情。
    姜曜看着魏三郎在雪地化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交代手下处理好后事。
    一切从头到尾,毫无破绽。
    魏家那边派来暗中保护魏三郎的人,正是姜曜老早就安插进魏府的线人,他会替太子打掩护,向魏府传递魏三郎还好好活着的消息。
    直到之后的某一日,发信给魏府告知魏三郎已逝的消息。
    之后,姜曜直接将宝剑收回了刀鞘,打道回皇宫。
    思绪回笼到现实,姜曜道:魏三郎的死,魏家不会起疑。
    姜吟玉点了点头道:你快走,是若我母妃发现你,该怎么办?
    到时候再走。
    他解下身上的披风,放到一旁的桌案上,到暖炉边烘手。
    看这样子一时半会真不会走了。
    姜吟玉看着他,四目交汇,腰肢被男人一双有力的手臂禁锢住,心脏一跌。
    她只披了一身薄薄的单裙,腰窝上的肌肤,隔着丝绸,都能感受到那双手冰冷的温度。
    殿外的窸窣雪落在屋檐上,滴滴答答,一如姜吟玉此刻的心跳。
    姜曜眉眼隽美,薄唇溢出三个字:太冷了。
    男人声线低沉,呼吸拂在她颈间。
    姜吟玉颈间发痒,长睫抖颤,感觉到他放在她腰肢上的手,在慢慢地收紧。
    冰凉的温度沿着她脊柱向上蜿蜒,酥酥.麻麻,让姜吟玉更深地投入他怀中,她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神,好像明白他的意思。
    他灼灼目光逼视着她,好似她不做出反应,他就不松开她。
    少女长发披散,雪肤红唇,凝望他片刻,伸出一双纤细的手臂,慢慢揽住他。
    是要我抱你吗?
    她轻声问,一边说一边揽他更紧。
    她身子开始发抖,不是被他沾雪衣袍上温度冷的,而是越贴近他,越觉自己身上衣裙单薄。
    姜吟玉心跳得更加厉害,足尖绷起。
    寂静的夜晚,放大了人的一切感官,她能察觉他的指尖开始发热。
    姜吟玉踮起脚,小声贴着他耳廓道:我抱你了,你还冷吗?
    她用自身的温度帮他取暖。
    身子隔着两层布料,温度慢慢传递。少女鬓发里的香气,幽幽绕绕,如藤蔓缠绕上他的颈间。
    下一瞬,他搂她入怀,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
    姜曜道:还是很冷。
    二人身侧有一个暖炉,散发出热气,扑向他们的衣袍。
    原本萦绕在周围冰冷的气氛,早就变得炽热、燥热。
    可他居然还说冷?
    姜吟玉只贴他贴得越发严丝合缝,又问:还冷不冷?
    她去摸他的手,感觉那手明明已经恢复了温热。
    然而同时,她又摸到他手掌上一道浮起的青筋,好似被里面的血液给灼烧了一下,指尖蜷起来。
    这大概是男人,在面对娇弱的猎物时,天性使然,血液会变热。
    姜吟玉推他手,道:你已经不冷了。
    姜曜俯下脸,嗓音低哑问:明日回东宫,怎么样?
    他将她的手反手扣住,十指相扣,抵在她腰后,重一下轻一下地。
    姜吟玉腿脚发软,声音也发软,道:不行,我母妃要我留下来陪她。
    姜曜道:你此前不也答应过我,会留在东宫?
    姜吟玉觉得就算是猎人,他也是最有耐心的那一个。
    他循循善诱,慢慢击溃她周身的防线,让她一点点卸下心防,到最后将自己主动送到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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