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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视整间屋子,家里这些天大概是没有人住,有些落灰。平秋提着行李箱后退,转头见郑勉表情奇怪,他问:“哪里有问题吗?”
    郑勉这些天见过徐修远一面,在医院两人说了约莫一个钟头的话,跟着徐修远的家人就进门赶客。但毕竟只是朋友,不好多问他们彼此间的私事。
    话到嘴边拐了弯,郑勉问:“你之前给我那些钱,难道是白给的?我也没做什麽好事啊,怎麽想到给我送钱?”
    “那些是我补给你的房租。”平秋说。
    “你没有欠我房租。”
    “上次我问你,那些房租是不是修远帮我垫交了,又转过来和我说这里的房租很低。这些事我现在都知道,但毕竟是钱的问题,我不想欠别人。你收着吧,当是我抵了修远给你的那份。”
    “我可不接受退钱的。”郑勉开着玩笑。
    平秋跟着笑笑:“那就不退吧,反正退的也不是我的钱。”
    郑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你退了房子,接下来是准备去别的地方住吗?是我这儿有什麽问题,你住得不开心,还是说其他原因?”
    “是修远让你问的吗?”
    “……不是。”
    “哦,我以为他拜托你问我呢。”
    “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郑勉有些冒汗,没想到平秋的感觉那麽敏锐。出门时,他随手为平秋开门:“小心,门口有箱子。”
    平秋冲他笑笑,道了声谢。
    两人一道等电梯,彼此沉默。
    抠着行李箱的伸缩杆,平秋犹豫着,慢吞吞问道:“你这些天见过修远吗?”
    郑勉呃了一声:“见过。”
    “他还好吧?”
    “算还好吧。”
    “哦,那就好。”
    下电梯出门,平秋拖着几乎有他半身高的大行李箱往前去了,又回头冲郑勉挥挥胳膊。
    郑勉望着他走远,转身往路边的轿车走去。上了车,他拨通徐修远电话,和他完整复述完今天的情况。末了,他加问一句:“你们既然都分开了,我这房子你还打算长租?我提醒你啊,我收租不便宜的,你考虑清楚。”
    徐修远的声音听来有些虚弱:“他说去哪儿?”
    “没说,我也不好意思问他。”
    “他一个人走?”
    “对啊,看起来怪可怜的。”
    “知道了。谢谢。”
    挂断电话,郑勉发动引擎。汽车驶过路边,他还在反光镜里看到平秋,那麽艰难地拖着行李箱,但又很快涌进人潮,不见踪影。
    决意离开北京前,平秋和孙祺,还有吕智渊见过一面。不过就三个人,还是孙祺攒的局,平秋被通知时很惊讶,直到酒灌得多了,孙祺擦着眼泪道歉,他才知道今晚这桌饭的目的。
    孙祺喝醉酒了容易大舌头,因此他说的话,平秋只听懂一半。大概是说他不是故意的,希望平秋和徐修远能原谅他,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成了这中间的导火索。还有上回聚会他手快上传的照片,明明他都及时删除了,为什麽他妈孙菲还会有备份,一给徐向楠炫耀,角落里那两道身影当然就瞒不过她的眼——谁都不知道怎麽会走到这一步。
    平秋听了只是笑,笑得很安静,也不说原谅或是没关系。他没有喝酒,就用茶杯和吕智渊碰了碰杯。吕智渊冷静得多,毕竟是局外人。他问平秋是不是确定要走,平秋点头,他就不再劝了,只是说一路顺风,希望以后有缘再会。
    除此之外,这夜的饭局还有一个意外。
    半路,孙祺接到一通电话。他没有看备注就接起,和对方牛头不对马嘴地拌嘴半天,他忽然没了声,惹得平秋生怕他是醉到昏迷,才想推他醒醒,就见孙祺两眼突然淌下泪来。他是真真切切地内疚,于是对电话那头的徐修远说了七八声的对不起,又请他和平秋赶快和好,好似平秋和徐修远不复合、不携手抗争,倒成了他在中间阻碍。
    至于徐修远当晚的回应是什麽,平秋即使垂下耳朵不去听,也能猜得准确——徐修远怨恨他,恨他恨到连最后一面都不肯相见,这让平秋心如刀绞。
    当然,也不是没有再相见过。
    临别前的某天,平秋走在路边,发觉疾驰而过的一辆黑色轿车,后座有张面孔分外面熟。他情不自禁地往前追,一直跑了二十米远,直到被紧追而来的储缇微抓住胳膊。他语无伦次的,问储缇微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个人,他觉得他很眼熟,好像是徐修远。储缇微不说话,只是摇摇头,然后拽着平秋的胳膊将他带回原来的路上去。
    “别看了,”她说,“你总是眼花。”
    终于,五月中旬的一天,平秋搭乘列车离开脚下这座城市。他挥别储缇微和前来送行的孙祺,上车前抬头望去天空,却不想耀眼的烈日将他的眼睛狠狠啄了一口。
    他跨上列车。
    作者有话说:
    好了,可以完结了(x
    第三十三章
    春秋两度,转眼又是一年冬天。
    陈小艺捂着飞跳的背包冲进猫哈生活馆的大门,几乎是将自己甩去前台。奈何一路跑来冻得嘴皮子发僵,她咿咿呀呀说着话,许妙灵却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看一眼时间,许妙灵满脸幸灾乐祸:“今天不行哦,没踩点,迟到两分钟。”
    嘴一撇,陈小艺一指自己鼻子底下,吸溜两下。许妙灵恍然大悟,倾身唰唰抽两张纸巾,陈小艺连忙接过,堵住鼻子,再夸张地一擤鼻涕,总算是把那股闷气给疏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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