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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徐瑞阳再难忍受,“一定要做到这份上?羞辱人也该有个限度吧。”
    “你闭嘴,这是我和平秋的事,”徐向楠看向平秋,“有些事情不用明说,大家心里都清楚。你既然可以有一次,那就会有第二次,我不相信你,所以我要你向我承诺,你们这辈子断绝联系,包括……”
    话音未落,平秋呆站着,忽然被徐瑞阳拉着胳膊往后一拽。徐瑞阳将手滑进他掌心,不顾平秋轻微的挣扎,和他十指相扣。
    “够了吗?”冷眼望着徐向楠,徐瑞阳说,“走。”
    “你别碰他!平秋!”徐修远要再上前,徐建霆钳着他的双臂将他用力一折。
    徐修远吃痛闷哼,几乎目眦欲裂,颈间暴起青筋,甚至眼球也因为过激愤怒而泛起血丝。
    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平秋立时吓得牙齿打架,甚至在徐修远的眼神下忘记怎麽行走,只能被徐瑞阳拖着出去。
    中间徐向楠似乎喝问徐瑞阳是不是也要造反。徐瑞阳却冷笑一声,反问她难道这次也想像控制徐修远那样再控制他一回。说完,徐瑞阳牵着平秋摔门离开。平秋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徐修远好似痛极而发出的吼叫。
    作者有话说:
    虽然徐修远挨骂已经是常态,但对他,我还算怜爱吧,毕竟还是一个十九岁的男大学生,还是处于一个“我想要就必须拿得完完整整”这样的一个心态。
    不过徐瑞阳的态度告诉我们一点:经济独立还是非常重要的(。
    第三十二章
    一路疾驰,狂风灌进车厢,把平秋吹得东倒西歪。耳朵像是被几只拳头来回重捶,开始还能容忍,但时间久了,他耳鸣眼迷,终于忍无可忍地捂住耳朵。
    见状,徐瑞阳升起车窗,原本随意放在扶手台的右手试探性地碰了碰平秋的手背。平秋却像惊了一跳,肩膀前缩,双手交叉抱在胸口,又将身体微微斜侧,朝向车门。因此徐瑞阳只能瞧见他的小半边脸,在窗外艳阳的照射下好似血色尽失。
    自被徐瑞阳拖拽上车,随他疾驰的这全程,平秋根本没有留心看一眼或问一句路的去向。他不过动也不动地望着窗外景色,就算汽车忽然刹停,他被安全带勒回原位,都仍然保持着抱胸防卫的姿势,没有看过徐瑞阳一眼。
    这时,平秋发现自己正对面的是片荒草地。而徐瑞阳,他关掉引擎,面朝前方望得笔直,实际眼里什麽都没能看进,同时留意着身边平秋的动静。
    一时间,车厢内没有人开口,寂静得令人窒息。
    好半晌,徐瑞阳吐出口气,拔掉车钥匙,推开车门。他一只脚跨下车,背对平秋,但迟迟没有关门离开。接着他在中控台摸出半盒烟,抖出一根,抽出半截又停住了。仿佛心情很烦躁,徐瑞阳发出一些不耐的气声,继而将半截烟重新塞回烟盒,丢去后座。
    这时再看平秋,他仍然保持着侧对的姿势,双手紧扣在胸口,似乎是极力想把自己缩得越小越好,为此他还踮着双脚。
    在副驾驶座的反光镜里,徐瑞阳终于看到平秋的表情,但不是他预想的难受、痛苦或愤恨,或者那根本称不上是表情,平秋不过安安静静地坐着,两眼涣散,半天才眨一下眼。
    车身一个微微的下陷,平秋眼睛一动,意识到是徐瑞阳下了车。目光由窗外虚空的一点转去挡风玻璃前徐瑞阳的身影,却不想他也正隔着玻璃望来副驾驶座,平秋和他眼神相撞,来不及躲开,就见徐瑞阳冲他招手,意思是要他跟着下来。
    平秋没有动弹,徐瑞阳也不强迫。他转过身,倚着引擎盖,手一摸衣兜,居然还有一盒完整的香烟。可一取出衣兜,烟盒滑落在地。他弯腰去捡,恰好一声关门响,平秋随着下了车。
    “抽吗?”徐瑞阳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麽问。
    意料之中的,平秋摇头,但也没有如徐瑞阳期待的那样,跟着劝他一句“抽烟伤身”。
    徐瑞阳有些失落,于是这麽对平秋说:“我原来也不会抽烟,还是曹严华教的我。开始也觉得抽烟伤身,有点瘾了就戒不掉,一边怕死一边抽……人是不是挺奇怪的。”
    平秋站在车边,放空望着前方的荒草地,好似没有听见徐瑞阳讲话。
    但徐瑞阳知道他在听,接着说:“曹严华,你应该不认识。她是我前妻,我们结婚大概有一年吧,也可能没有。我和她结婚是提早说好的,她不需要丈夫,但要一个能和她一起报复她爸的对象,就找上我了。说实话,我也有私心,她要报复她爸,让他丢尽脸,我也想。后来我们也确实做到了,虽然方法很笨,但是很有效。两个黄种人,生出一个黄头发绿眼睛的小孩——徐修远也确实没说错,我们都是故意的。”
    说着,徐瑞阳停下拨弄烟盒,余光里是平秋在走动。他转头一看,平秋居然顺着一道小径走向不远处的荒草地。徐瑞阳不由得站直身体,两步追上前,平秋却忽然停住了步子。
    之后的一段时间,平秋都站在原地没有再移动。他身边是随风摇撼的杂草丛,远方有高楼,楼间悬着挂衣绳,遥遥望去色彩缤纷,更衬得平秋仿佛被一团单调的寂寞的荒芜所包围。徐瑞阳望着他的背影,恍惚间发觉平秋好似更加纤瘦了——他在风里轻轻打着摆子,衣裤随风猎猎作响。但是慢慢的,他的脑袋低了下去。风声盖住他的音量,他无声地流下泪来,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哭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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