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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平湖烟雨免费阅读(30)

    其实我与倪博并不熟,联系仅限于夏溪。
    名字和倪博微信号一样,你去看看他交往的女朋友,就知道我在说什么。对了可别告诉今天的女主角,毕竟是我偷偷观察才发现的秘密。
    说罢,她用酒杯碰了碰我桌子上的橙汁儿,笑吟吟地起身离开。
    倪博的ins?
    我拿起手机,打开梯子。
    刚搜到人,夏溪就回来了,她坐在我旁边,偷偷指着站在中心那位女生:安安,那位就是倪博未婚妻,好不好看?
    听说倪博未婚妻才二十三岁,能让恋爱如同换衣服的倪博收心,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漂亮。
    我抬眼瞅了瞅,眉头下意识皱起来。
    好像
    我可能猜出倪博前女友的意思了。
    确实是个美人儿
    只不过,眉眼肖似二十多岁的夏溪。
    尤其是侧脸,灯光落下,下颌线和鼻梁的轮廓与夏溪几乎一模一样。
    但她没夏溪长得精致。
    只是形似罢了。
    我握住夏溪的手,低头亲了亲她手背,认真道:没你漂亮。
    夏溪偷笑,偷偷捏了捏我的腰,哼了一声表示嫌弃:在外面呢,你动作收敛点儿。
    好。我握住夏溪的手,五指相扣,笑着揽过她肩膀,我尽量。
    第40章职业暴露
    十一点五十八,订婚宴开始。
    主持人说着喜庆话,场子渐渐热闹起来,夏溪照顾着在在,我开始刷手机看倪博的ins。
    果然如此。
    倪博这些年交过的女友,四个巴掌都不一定数的过来。
    只不过从前年开始,忽然空白了。
    前年
    应该是回国见到夏溪那一年。
    划过那些女孩的照片,发现她们的五官多多少少与夏溪有些相似。
    我忽然觉得庆幸。
    庆幸自己对夏溪直来直去,行动上从未迟疑。
    有时回想过去种种,也不免会懊恼,觉得最初太强迫夏溪。
    可一方面又觉得,那时我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所以遗憾,但并不后悔。
    看着倪博ins上的图集,我竟觉得他有些可怜。
    也理解了,为何他知道我和夏溪关系后,莫名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敌意。
    本以为他是讨厌同性恋,如今看,怕是不仅如此。
    这份讨厌中还夹杂着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妒忌,就像潜意识中,对夺走喜欢东西之人的厌恶。
    当然,他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份喜欢。
    歪头靠在夏溪肩膀上,她回头望向我,很是担心道:是不是声音太大,心脏不舒服?
    我哪有那么脆弱。我张臂搂住夏溪,悄悄问她,我们要不要也办个婚礼?
    不要。夏溪态度干脆利落,看上去心有戚戚,从早忙到晚,你身体扛不住的。
    不知为何,我想起当初她穿婚纱的场面,顿时心生醋意:果然有经验,哼。
    安安,我对不起。
    夏溪抿嘴,我看出她很难过,顿时懊恼自己吃什么瞎醋。
    小溪,对不起。我只是我凑到她耳边悄声说,我只是有些吃醋,抱歉啊。
    不用道歉。夏溪抓紧我的手,轻声说,我都知道。
    那边主持人让倪博讲话。
    客气的介绍后,他视线落在我们这边,半晌又错开。
    他像感叹般,表情却是自嘲:我自诩聪明,也算事业有成,交过不少女友,却一直没决定成家。
    我也奇怪为什么,直到某天忽然发现,原来很久很久以前,我已经错过了最合适、最喜欢的人。
    我很讨厌这种后知后觉,它让我清醒的痛苦,让我知道事情早就尘埃落定无法改变,让我明白即使付出所有努力,甚至我的一切,都无能为力改变我们的关系。
    很可笑,在我发现这份感情,决定不顾一切勇敢时,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就像一盒巧克力,我以为一直会放在冰箱,可某天终于想起时,却发现它被做成了巧克力蛋糕,无论我如何剥离,投入多少时间和金钱,它永远无法和蛋糕分开。
    宴席上说这话,引起了不少波动。
    我一直观察夏溪的反应,她入神地听着,好像并没察觉倪博故事中的主角是她。
    小安妈妈,抱。
    在在朝我伸手,我就势把他抱在怀里。
    可能听到倪博的比喻嘴馋,小孩指着桌上的巧克力慕斯方块蛋糕:我想吃。
    我便拿了块,伸手准备给小孩时,被夏溪拍开。
    她毫不留情的拿走蛋糕:他今天吃太多甜食了,会长虫牙的。
    说着,捏了捏在在鼻子:不许吃了。
    小安妈妈
    在在望向我,面带乞求,撒娇似抱住我胳膊。
    我霎时心软了,想说多吃一块没什么,刚张开嘴,就见夏溪略带威胁的表情,顿时把话咽了进去。
    拍拍小孩后背,哄道:咱们明天吃哈。
    在在很是委屈,怂搭搭垂着脑袋,一脸的不开心。
    夏溪也有些不忍心,在我耳边说:我们带在在出去走走吧,免得一桌的甜点,他看着眼馋。
    好。
    我和夏溪牵着在在,从侧门偷偷离开。
    外面在下雪,小孩很快就被雪花吸引了注意,不再念叨明天吃什么点心,开始跑着接雪花。
    我举着伞,和夏溪站在不远处,看小孩一个人玩闹。
    见对方表情轻松许多,我笑道:故意出来的吧。
    啊?夏溪挽着我的手,瞪大眼睛仰头,一脸奇怪,你怎么知道?
    听夏溪这么问,我便明白了。
    看来是知道的。
    听倪博那话的意思,他一直以来都喜欢你。我语气略带吃味,也有些试探的意味,小心翼翼问道,后不后悔和我在一起?
    我后悔没能早点儿回来找你。
    夏溪中间的停顿差点把我吓死,心情像是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
    安知乐有件事,很久以前就该告诉你了。
    这还是在一起后,对方第一次连名带姓喊我,我竟觉得忐忑不安,盯着她问:什么事?
    我爱你。
    夏溪声音轻柔,她望着漫天雪花,脸颊粉红。
    这三个字像熨斗,轻轻地,一下抚平我所有的小情绪。
    我笑着逗她: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
    夏溪真的重复了一遍,抬头对上我的视线,可能看出我眼中戏谑,狠狠掐了我一下。
    疼得我倒吸一口气,应激反应下眼泪唰的流出来。
    她笑呵呵的威胁:感动到流泪了?还听不听?
    听还是要听的。我抓住她的手握住,一辈子都听不够。
    那以后慢慢和你说。夏溪看向小孩,浅笑嫣然,反正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结束病假后,我又回到从前两点一线的上班生活。
    不过也有些不同。
    同事们体谅我,取消了我的夜班,也尽量让我按时下班。
    现在家里有夏溪照顾,每天回去都有做好的饭菜等着,短短一个月胖了五斤。
    夏溪父母走前拜托我们帮忙看房,说以后跟着夏溪来江城养老。
    在在最后半学期的幼儿园,小孩聪明懂事,每天晚上我在书房看论文,他就待在矮桌子上读书,专注力算的上优秀。
    夏溪对针织有了兴趣,我和小孩看书时,她就坐在地毯上,对着一堆线团琢磨钩针,还给我们各做了一条红色围巾。
    我如此幸福,有时会觉得过去几年的煎熬,都值得。
    三月底某天,小齐跑来找我。
    我正吃早餐,他也捏着个包子在啃。
    他年初当了住院总,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发际线有些略微后移。
    他嘿嘿笑道:师姐,他们中药部的有个团购买房的,你要不要考虑啊?
    哪里的啊?
    三环内,离医院距离还好。小齐塞我一个宣传册,你和小溪姐现在一起住了,在在总不能一直睡书房吧。
    换房这事也是我最近在考虑的。
    当初买房的时候,我完全没考虑会有小孩,所以直接把九十平的一个卧室腾出当书房。
    孩子长大需要私密空间,我本来也打算,这两年买个三室的房子。
    翻了翻宣传册,地段还可以,出乎意料的是,离夏溪中意的私立国际学校还挺近的。
    拉我进群吧。我拿出手机,扫了小齐的二维码,见他也在群里,问道,你也要买房了?
    嗯,小齐笑的脸皮都褶起来,我有对象了。
    我刚想问对方怎么认识的,就听广播响了,说附近发生了严重交通爆炸事故,四十几人受伤,一大半全送我院了,让没有手术的外科医生去急救部大厅集合。
    我放下啃了一半儿的玉米,小齐吨吨吨把豆浆一口喝完,我俩急急忙忙朝急诊层跑去。
    走到一半儿遇见急诊科护士长,她直接抓住我。
    安主任,你现在就跟我去术前准备!
    无菌消毒后,我站上手术台。
    看着屏幕上的急检报告,术前八项部分结果还没出来,但目前情况紧急只能先手术。
    以往收尾缝合都是一助做的,那天医生不多,我便自己上手缝合了。
    我的注意力已经相当集中,虽然已经很小心,可缝合针还是割破我的手指,伤口还比较深。
    当场做了处理,把血挤出后冲洗,涂了酒精后换了双手套继续。
    终于做完这台急救手术,在急诊主任的口头感谢下,我回到住院部继续上班。
    像这种院内紧急召集支援的,每年都会有一两次,我们已经习惯了。
    第二天,我刚结束一场学研会,手机就响起来。
    是检验科的李主任,算是我同门师兄,特别喜欢张罗院内华工系的聚餐。
    我收拾着资料,很轻松问他:怎么了?又要吃饭?
    小安
    李师兄的声音听上去格外严肃,我鲜少见他如此正经,心顿时提起来。
    你昨天手术患者艾滋阳性,CD4计数只有19,你赶紧抽血,再去院感拿阻断药!
    艾滋阳性
    CD4计数为19
    手中的资料散落一地,我捏着手指上的创可贴,觉得眼前一黑。
    找护士抽血时已经基本冷静,唯一觉得庆幸的是,昨天夏溪身体不舒服,我虽然想,但并没进行亲密行为。
    捏着职业暴露登记表去院感办,脑中反复确定割破手后的处理步骤,宽慰自己操作合理及时,应该不会有事,可又很是恐惧,担心万一被感染怎么办。
    不是没给艾梅乙的病人做过手术,毕竟医生没有选择病人的权利,救死扶伤是为医者的责任。
    上学时,医学伦理已经说的清楚明白。
    三个基本伦理学原则:病人利益第一、尊重病人、公正。
    有人说这是对医生的道德绑架,但授课老师说,这是为医者的道德标准。
    所以不管传染风险多高,只要是病人,我们必须义无反顾的救治他。
    从拿起手术刀,我从未退缩过。
    可以往都是在知道的情况下,而且术前术中术后的防护级别也是最高,如果有意外也会第一时间打针吃药。
    而这次
    我仰头看了看走廊的电子表。
    十点五十分
    已经过了24小时最佳阻断期。
    院感办最后确定是三级暴露,使用强化用药程序。
    领了齐多夫定等五六种药,连服28天。
    我拎着一袋子的药苦笑,中午实在没胃口吃饭,坐在天台上吹风。
    在icu躺着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无力感。
    完完全全,听天由命的感觉
    三四月的风还很冷,吹的耳朵发凉,我望着栏杆发呆,满脑子想着若是不幸中枪了该怎么办。
    夏溪该怎么办
    在在该怎么办
    本就是受人另眼看待的同性恋,再加上艾滋,怕是真的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了。
    心底全是不安和痛苦,我甚至都没察觉小齐何时坐在我旁边的。
    他拎着盒饭,递我一盒,见我不接又放下。
    师姐,我听李师兄说了。小齐捏着盒饭,语气也小心翼翼,我问了疾控的同学,他们说这种情况感染几率不大,72小时内吃药阻断率能达到99.5%。
    我知道,但概率问题,永远都没有百分百的。
    可能听出我语气低落,小齐拍拍我的肩膀,还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开口。
    他心里也清楚,那些安慰的话,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听上去都太冠冕堂皇。
    要是以前,我不会如此恐惧,可现在拥有了最不能失去的生活,所以开始惧怕风险,哪怕发生的概率低微,也会害怕。
    别告诉你小溪姐。我起身拍拍小齐肩膀,拜托了。
    回到家,在在扑向我:小安妈妈下班啦!
    我第一反应是闪开,小孩咯咯笑地追着我,最后抱住我腿:小安妈妈,我今天通过笔试了呢。
    想揉揉小孩的脑袋鼓励,手伸到一半儿又收回来,我假装弯腰换鞋:在在真棒!
    那下个月的父母面试,你能不能和我妈妈一起去呀?
    父母面试?
    我还没回答,夏溪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在在,小安妈妈要换衣服,你别缠着她,过来帮我端饭。
    来啦!
    在在乖乖放开我,哒哒的朝厨房跑去。
    我换好居家服,对着镜子整理表情,确定看不出异样后才去餐厅。
    四菜两汤,比平常格外丰盛。
    我坐在夏溪对面,她笑道:在在通过了笔试,所以做了他喜欢的菠萝咕噜肉和糖醋排骨,表示鼓励。
    好啊。我对小孩竖起大拇指,再接再厉。
    在在挥着小拳头,气势昂昂:保证完成任务!
    听夏溪说,在在虽然通过笔试,但接下来还有一对一面试,结构性面试
    我恍恍惚惚听着,心里纠结要怎么告诉夏溪,我有可能职业暴露的事情。
    安安?安安!
    听见夏溪喊我,我急忙抬头:啊?
    今天太累了吗?夏溪表情很是担心,抓住我的手问,怎么看上去没精打采的啊。
    是有点儿累。我放下筷子,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最后学校还要对父母面试,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很意外夏溪的提议,也觉得犹豫,我问:我们的情况,学校会不会
    没关系,在在自我表达里把我俩都介绍了,我看老师们好像没什么意见,态度也挺尊重的。
    那什么时候?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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